馬超有苦難言,正是難受的時候,馬雲祿美眸一轉,卻是瞪向了成公英。
對於刁蠻、絕美的馬雲祿,成公英可不怕,他微微一笑,拱手施了一禮。
馬雲祿冷哼一聲,出聲質問道:“你就是成公英?枉你被稱爲涼州智囊,爲了替自家主子娶妻,竟連這般下作的手段也用了出來!”
馬雲祿一開口,就直接將成公英帶的‘面具’扯下。
被一個女流之輩用如此犀利的言辭呵斥,縱使成公英臉皮再厚,也不由感到羞恥,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纔好。
平日裡口舌犀利如刀的成公英,竟被馬雲祿一言罵得無詞反駁,這讓一旁的閻行看得一臉呆滯。
“小妹,你這也……”
“大哥你給我閉嘴,你竟然要用我的終身幸福去換取你的大業,在你眼中,我和你手上的兵器有何不同?”
馬雲祿這一喝,頓時將馬超喝得揪心不已,馬超心有愧疚,卻是沒有回駁。
馬雲祿大發雌威,硬是將這涼州最爲出彩的一文一武罵得啞口無言。
也就在這時候,馬雲祿突然話鋒一轉:“成公英,你想要我嫁給那犬子,也不是不可以……”
成公英神色激動地追問:“馬小姐此言當真?”
“當真,不過,我也有一要求!”
“馬小姐請說!”
馬超聽到這裡,心頭頓時一急,正想開口,卻被馬雲祿一眼瞪回。
馬雲祿深吸一口氣,徐徐說道:“剛纔我在後堂聽到你說,兩軍近年來多有摩擦,要用聯姻來化解隔閡,既然如此,何不一勞永逸,兩軍合爲一軍?”
馬雲祿語出驚人,別看她只是女流之輩,可她的這個要求卻明顯是獅子開大口,畢竟,她這是要成公英連同八萬韓家軍盡數投靠馬家軍。
閻行聽了後,臉色劇變,右手扶劍,隨時準備動手。
而成公英卻是陷入了沉思,臉上的表情痛苦而掙扎,畢竟,要將韓遂耗費十餘載心血打造的勢力拱手讓人,這是在讓他難以接受。
可不接受又不行,畢竟,韓進庸碌無能,根本守不住基業。
更讓成公英憂心不已的是,此時韓進身邊集聚一羣狐朋狗友,在這些奸人的教唆下,韓進漸漸疏離了他。
按照這般發展,不出三年,韓進就會敗盡韓遂的家底,而成公英作爲臣子,雖有能耐輔佐韓進成爲一方諸侯,但韓進卻只信他那羣狐朋狗友,不信任他,成公英縱有天縱之才,也無力發揮。
相反,如果韓進身居人下,那又不同,起碼那時他受人管制,必定會有所收斂。
而馬雲祿深受馬騰還有馬家軍文武的喜愛,有馬雲祿輔佐他,韓進至少還能做一郡太守。
只要馬家軍勢力不滅,那韓進大有可繼續過著他認爲是神仙般的日子,最不濟也可衣食無憂。
也不知過了多久,成公英長嘆一口氣道:“我答應了,還請馬小姐能夠言出必行,下嫁我家少主,婚成之日,便是韓家軍投靠之時!”
這話一出,馬超又驚又喜,驚的是他這個小妹只短短片刻,便幫他贏得了數萬精兵以及成公英這樣的高智謀臣,喜的是涼州終於一統,而且是由馬家完成的一統。
與馬超的驚喜不同,閻行此刻心中只有憤怒:“成公英,你……”
只不過,閻行話還沒說完,便被成公英蠻狠打斷:“你閉嘴,如果主公還在人世,面臨今天這樣的選擇,他定然會做出與我相同的決定。”
成公英的喝聲很大,裡面充滿無盡的不甘、無奈和痛楚,作爲韓遂的心腹謀士,他知曉韓遂一生摯愛之人就是韓進。
韓進被稱爲犬子,韓遂曾想將他改變,將他帶到身邊用戰場的殘酷來磨練韓進。
可沒到這時候,韓進都會哭天跪地,滿身哆嗦地乞求。
韓遂看著這般模樣的韓進,總是狠不下心來,最終,寧願韓進一直荒廢人生,也不願讓他到戰場上受苦。
韓遂如此溺愛韓進,如果可以換來韓進一生安康幸福,別說只是己方勢力,就連他那條老命都會毫不猶豫地拿去換。
深吸一口氣,成公英繼續說道:“孟起將軍,馬小姐,眼下形勢危急,還請你們早日定下婚期,我與彥明趕路疲憊,便先告辭了!”
成公英說完這話,整個人彷彿被抽盡了神魂,步履闌珊,背影落寞。
馬超這時卻是喜得幾乎手舞足蹈,徑直送成公英一行人離開,好似全然忘了馬雲祿出嫁之事。
看著馬超興致盎然地帶著成公英、閻行離開議事大堂,馬雲祿那貌美如花的臉龐劃過兩道淚痕,打在面紗上,形成兩道水跡:“難怪母親從小就告訴我,在這亂世,女兒家身不由己,最是命苦,現在我終於明白母親的深意了,縱使昔日如此愛護自己的大哥,在權力、地位面前,也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拋棄!”
一旁的龐德聽了後,一顆心彷彿擰成一團,巍巍如山的身軀顫顫發抖,而他的雙拳更是握得咯咯作響。
如果說剛纔在議事大堂內,誰對馬雲祿的婚事意見最大,那定然是龐德。
說起來,龐德對這個刁蠻又不失可愛,講義氣又頗有機警的靈秀姑娘,早就傾心不已,但由於身份有別,龐德一直將自己的愛慕藏在內心最深處。
馬氏一族對龐德恩情極深,而龐德又是一個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的人。
因此,龐德一直覺得自己對馬氏一族多有虧欠,希望能將恩情還清,助馬氏一族成就大業,等日子安穩下來,便向馬騰提親。
但馬騰年年征戰,刀口舔血的日子一過就是七八載,直到眼下,安穩的日子似乎更是遙遙無期。
看著馬雲祿漸漸長大,變得越來越嬌美,龐德歡喜之餘,更多的是擔憂,害怕馬雲祿逃不過宿命,成爲政治的犧牲品。
果不其然,後來馬雲祿被毒辣的韓遂看中,韓遂想要借聯姻的手段,來牢固他和馬騰的關係,同時也希望馬雲祿能成爲韓進的賢內助,輔助韓進接掌韓家軍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