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城西門,守軍見城外原野上,旌旗遮天,刀槍蔽日,人頭涌涌都是孫家軍,不禁面色劇變,心驚膽跳。
西門守將樂進見孫家軍往西門殺來,連忙派人向曹操稟報,沒過多久,曹操便率領諸將趕來。
“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起處,孫家軍各部各依隊列,開始擺開陣型。
一陣後,孫賁在黃忠、許褚的護衛下,徐徐向城牆靠近,直到快要進入城頭弓箭的射擊範圍,方纔停了下來。
孫賁揮刀直指曹操,朗聲喝道:“曹操,你如今氣數已盡,何不投降本王,只要你願意歸降,本王可以封你爲兗州牧,保全基業。”
曹操聽了後,臉色一凝,眼中連起異光。
這時候,曹操身旁的戲忠卻是提醒道:“主公,你萬萬不可中了孫賁的奸計,倘若主公投降,我等文武諸臣,都可保全富貴,唯獨主公不但可能要倍受折辱,還可能丟了性命!”
“志才,此話何解?”曹操眉頭微皺。
“我等文武諸臣投降孫賁後,只要能保全富貴,只要能得到重用,無需多久,衆人心中將只有孫賁而再無主公,而主公投降後,則……”
“則如何?”
“則因受忌憚,或被鴆殺,或遭囚禁,車不過一乘,騎不過一匹,從不過數人,縱使擔任一州之牧,又有何用?”
曹操聽了後,頓時恍然,當即怒斥孫賁道:“孫賁小賊,莫要廢話,我與你不死不休!”
孫賁一聽,頓時面色陡寒,不過,他很快又恢復如常:“曹老賊,你爲一己之私,蠱惑兗州才俊抗拒朝廷,以致兗州生靈塗炭,他日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去見麾下文武,又有何面目去見兗州的父老鄉親?”
曹操聽得怒氣狂涌,氣憤之下,就要派兵出城擊殺孫賁。
戲忠留意到曹操的神色變化,唯恐曹操中計,連忙又是勸道:“主公息怒,孫賁奸詐,最善用激將計,主公切莫中計!”
曹操胸口連連起伏,想要發作,又知曉戲忠說得有理,當即再次怒斥孫賁:“孫賁小賊,你起不義之兵犯我兗州,我豈肯受辱於你?我兗州才俊,豈肯成爲你的爪牙?”
曹操話音一落,戲忠立馬大聲呼道:“我等勢與孫家軍血戰到底,不死不休!”
戲忠帶頭了,曹仁、夏侯淵、典韋等大將,以及城頭一衆普通士卒,也紛紛高舉兵器大呼:“我等勢與孫家軍血戰到底,不死不休!”
得到這個結果,孫賁也懶得再勸,直接策馬回到本陣。
所謂主辱臣死,孫策出列恭聲道:“大王,曹軍上下如此囂張,末將請命出戰!”
孫策帶頭了,其餘衆將也紛紛出列向孫賁請戰。
不過,孫賁並沒有同意:“諸位,定陶城壕寬牆高,強攻不是明智之選,今日之辱,他日十倍奉還也不遲,現在,我們只需按原計劃行事即可。”
說完,孫賁招來朱治,由他督導大軍修築圍城土牆。
沒過多久,除了武衛軍外,其餘各軍將士麻利地開始運土築牆。
西門城頭,曹操看到這一幕後,臉色頓時很不好看,當即向戲忠問道:“志才,孫家軍已經開始運土築牆,這可如何是好?”
“主公無需擔憂,孫家軍已犯了大錯,我軍必可先取勝一場!”戲忠睿眼微瞇,笑著回道。
“哦,這話從何說起?”
“孫賁爲了儘快修築圍城土牆,竟安排過半將士幹這體力活,這實在是太過不智,我軍只需坐等數個時辰,一旦孫家軍精疲力竭,我軍便可發動雷霆攻勢,到時一場大勝便唾手可得!”
“哈哈哈,志才所言有理,孫賁這是在自取其敗啊!”
曹操心情大悅,隨即向衆將吩咐這般這般,衆將領命,速速前去準備。
時間很快到了晌午,在近十萬孫家軍將士的努力下,西門外的圍城土牆完成了五分之一。
孫賁見城上人頭涌動,卻沒有人馬殺出,便猜到曹軍這是要使以逸待勞之計。
同樣看出這一點的,還有鷹揚軍統領周瑜:“大王,城內守軍明知圍城土牆築好的危害,卻忍著不出城破壞,這其中必是有詐,如果屬下所料不差,他們應該是想等我軍精疲力竭之時,再發動雷霆攻勢!”
孫賁笑著點點頭:“公瑾勿憂,這一點我早已料到,你可以告知君理,讓他安排將士們暗暗放緩動作,留存體力,至於後續,本王自有安排!”
周瑜拱手一禮,迅速去向朱治傳達命令。
時間匆匆,很快便到了傍晚時分,夕陽西下,天邊一片橙紅,隱隱給人一種妖異之感。
這時候,隨著孫賁的命令下達,各部孫家軍開始停下動作,準備‘撤軍回寨歇息’。
城頭的曹軍衆將看到後,紛紛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孫賁小賊無謀,今天必教你兵敗如山倒,血流成河!”
曹操的心情也極爲暢快,就在他準備下達出擊命令時,一旁的荀攸卻是神色大變,急聲諫道:“主公且慢,據屬下觀察,孫家軍自晌午開始,便隱隱放緩了築牆的速度,屬下猜想這其中必是有詐!”
荀攸這話一出,衆將都不以爲然,就連曹操也眉頭微皺,面露不喜:“公達多慮了,孫家軍忙了一上午,到下午時,自然體力大有不如。”
說來,前番荀攸坐鎮沛城,卻算計失誤,以致折損了夏侯惇、呂虔這兩員大將,這讓曹操對他隱隱有些不滿,也對他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荀攸見曹操不信,想起剛從沛城趕來匯合時,曹操眼中隱現的殺意,頓時明悟,心中萬分苦澀,最終跪伏在地,慨然再諫道:“屬下自知罪過深重,不敢妄想戴罪立功,只求主公聽屬下一言,孫賁詭計多端,今天很可能使了詐,還請主公謹慎行事!”
說完,荀攸拔出腰間佩劍,就要自刎。
曹操並沒有料到荀攸會這麼剛烈,連忙急呼:“公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