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聽到士卒稟報,連忙整理衣冠,率領一衆文武趕到城頭。
孫賁看到馬騰出現,當即出列喝道:“馬騰聽著,本王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棄城投降之事,一個時辰後,本王麾下大軍便會發起強攻,到時,雞犬不留!”
孫賁聲音洪亮,話語中充斥著赫赫之威,城頭守軍聽了後個個慌亂,生怕馬騰不識時務惹怒了孫賁,以致破城後,被孫家軍泄憤屠城。
慌亂聲、驚恐聲四處響起,馬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對左右吩咐道:“傳我號令,放落吊橋,打開城門!”
聽了馬騰的這個決定,一衆文武如釋重負,好似撿回了一條命般,在他們看來,馬騰如果執意要和孫賁拼命,那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咔嚓!咔嚓!咔嚓!”
郿縣城門緩緩打開,馬騰還有麾下文武的身影漸漸顯現。
孫賁銳目微瞇,在黃忠、顏良的護衛下,徐徐向城門處靠近。
不等孫賁靠近,馬騰已帶著一衆文武上前迎接,納首便拜:“敗軍之將馬壽成見過大王,末將自不量力與大王作對,本是罪不可赦,如今大王義師威臨,末將不敢再抗,當下率全城軍民盡降大王,還請大王饒恕末將昔日罪過!”
馬騰說完,又叩頭大拜。
孫賁看了馬騰一眼,翻身下馬將馬騰扶起:“馬徵西快快請起,你一世英雄,本王素來敬佩,更何況,天下歷來皆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豈可因兵家勝負,定人之罪!”
孫賁說的話全無虛僞,對馬騰頗爲尊重。
感受到孫賁的廣闊胸襟,馬騰不由心中感嘆,難怪孫賁年紀輕輕,便能建立浩大偉業。
徐禮完畢,馬騰將孫賁等孫家軍高層迎入城內,至於孫家軍,一半進入城中校場,一半屯紮在城外。
數萬孫家軍徐徐入城,陣型嚴整,步調幾乎一致。
郿縣軍民見孫家軍威武雄壯,且紀律嚴明,無不驚異,不少人更是心中暗自慶幸,如果馬騰孤注一擲,與這支雄軍死拼,那結果只會是城破人亡。
進入郡衙議事大堂,孫賁端坐首位,以賈詡、黃忠爲首的孫家軍文武坐在左列席位,馬騰麾下文武則坐在右側席位。
孫賁掃了議事大堂內一眼,見馬超、龐德久久沒有出現,當即臉色一沉。
孫賁瞇了瞇銳眼,忽然對馬騰說道:“馬徵西,你馬氏一門當真是個個豪傑,如今馬鐵、馬休、馬岱暫在我處,一直被好生照料,現在馬徵西來投,遲早能夠父子、叔侄相聚!”
孫賁忽然提起馬氏族人,話中有話,以馬騰爲首的一衆文武都是臉色劇變。
馬騰身體不禁一抖,連忙起身作揖告罪:“我那兩個愚兒以及從子,能得到大王照料,實在是萬幸,末將在此謝過大王!”
“馬徵西,既然是家人相聚,豈能少了錦馬超,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莫非他對本王依舊心懷恨意?”
孫賁銳目鋒利如刀,直刺得馬騰眼眸生疼。
馬騰心知再難隱瞞,連忙跪地稟道:“大王有所不知,我那逆子數日前忽然作亂,隨同逆臣龐德,引三千鐵騎擄掠族中資財逃遁,末將攔阻不住,已派兵馬前去追殺!”
孫賁聽了後,當即冷哼一聲,臉色變得極爲黑沉:“馬騰,看來你馬氏一族並非真心投靠本王,你故意放走你兒馬超,意欲何爲,難道要本王一一點破!”
“大王息怒,逆兒勇猛,龐德又是驍勇之將,末將已垂垂老矣,如果能阻止他們潛逃!”
“夠了,你無需再說這虛僞之話,馬超、龐德戰力高強,如今斂財聚兵逃去,假以時日,必會與本王爲敵,你明知如此,還執意放縱,恐怕你的投誠,也是有詐!”
孫賁的喝問讓馬騰心頭一顫,不過,想到能做的已做到位,馬騰突然挺起胸膛,好似瞬間沒了一切負擔,目光直視孫賁:“哈哈哈,我馬壽成征戰沙場多年,勝敗無數,今天落到如此下場,也是早有預料!”
“此次獻城投降,確實不是心甘情願,爲的不過是讓麾下軍民免遭屠戮。”
“大王既然已經受降,那我昔日帳下文武,便是大王的部下,昔日轄下的百姓,便能大王的子民,還望大王能善待他們!”
“我馬家既已戰敗,要殺要剮,全憑大王心意!”
馬騰這話說出,堂內衆人齊齊大驚,馬騰舊部驚恐不已,而孫家軍文武則是濃濃的驚怒。
就在衆人以爲孫賁會勃然大怒,下令將馬騰斬殺時,孫賁卻是面色不變地說道:“馬騰,如果你願意召回馬超和龐德,本王大可將西涼交給你馬家打理!”
“大王……”以賈詡、黃忠爲首的孫家軍文武齊齊驚呼。
孫賁大手一揮,衆人剛想起身,又是坐下。
同時間,馬騰舊部也是驚訝不已,驚訝之餘,他們眼露希冀地望向馬騰。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大堂內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不斷變換臉色的馬騰身上,想看看他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
只是,馬騰的反應有些出乎衆人的預料,只聽他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
孫賁臉色一冷,因爲他聽出馬騰這笑聲中帶著一絲嘲諷。
不等孫賁開口質問,馬騰已自顧自地說道:“孫賁啊孫賁,我當真是服了!”
“你費盡心思方纔得到的涼州,竟然如此輕易就賜予了馬氏一族,這等能容天下的胸襟,當真是世間罕有,難怪那你能年紀輕輕便成就如此偉業。”
“天下十三州,你如今已據有十二州,想必不久之後便會稱帝吧!”
“我馬壽成乃是伏波將軍的後輩,一生忠於漢室,雖然連連淪爲反賊,但所行之事都是爲了大漢,我心若何,天地可鑑,我一生問心無愧,豈能臨時前落得反賊之實!”
“孫賁,你野心磅礴,見漢室衰落,想要取而代之,馬壽成不屑與你狼狽爲奸,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