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決定找賀年片是有前提條件的,從一開始他就懷疑賀年片是在秦家出入最方便的人之一,尤其是在周梅花這里聽說賀年片是秦麗的小情人后,林山斷定賀年片十有八九與這事有關。會不會賀年片與秦麗兩人合伙作案?林山不能馬上肯定,但找到他們也許就找到了線索,事不遲緩,林山加快了步伐。
市府大樓坐落在城西,周圍有幾棟簡易平房,據說當年是日本人留下的日式建筑,墻上至今留有炮彈炸過的痕跡。幾排楓樹構成一個標準的院落,雖然不大、不壯觀,但在陽光下也是能呈現出濃濃的深綠色。賀年片的家就住在市府大樓,傳說他們分兩處住,一是住在樓內,二是住在樓下的破倉庫里面。為什么這樣住?林山問過幾個老住戶他們都說賀年片的父親有毛病,為人處事古怪從來不與人來往,可是林山不這樣看,他認為越是性格古怪的人越不被人注意,而越不被人注意的人越有潛在的危險,當然也是有犯錯誤的能量。
類似賀年片這樣的年輕學生,對珠寶的研究已經達到了一種癡迷程度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所以林山認為他有必要找到賀年片找到這個唯一去過秦家的外姓人。其實不是林山對賀年片有什么意見,學過犯罪心理學的林山懂得任何一個罪大惡極的罪犯都會把自己的言行隱藏得很深,甚至處理得天衣無縫沒有一點漏洞以此來逃避法律的懲罰。可是事與愿違,犯罪分子往往忽視了一個規律性的東西,那就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林山就是帶著這樣的思想感情,帶著這樣的思路和目的敲響了賀年片家的大門。
砰砰砰,幾分鐘后,賀年片的家門終于被打開了,從里面晃晃悠悠走出一位眼睛渾濁頭發散亂的白胡須的老頭,他見了林山誤以為又是找賀年片的就說:“他不在家,要找他到別處去找吧。”林山微微一笑,這回他沒有馬上暴露身份,而是靈機一動笑逐顏開地說:“我跟賀年片是好朋友想找他談一談,我們有好久沒有見面了,同學們都很想念他。”林山的話讓老頭有些半信半疑,一雙渾濁的眼睛里忽然閃爍出一束兇惡的亮光來,他把林山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一番后冷冷地說:“他也是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他這個人從來沒有一個固定的地方你還是到別處去找一找吧。”老頭說著就要關門,林山感到事出有因有些不妙繼續撒謊說:“我是來找他談珠寶生意的你不想讓他發財嗎?”
這時候,忽然從市府大樓對面急切地走過來一個穿戴寒酸的老太太,她體態很胖,走起路來象那些肥胖的企鵝搖搖擺擺。到了門口,看見有人跟老頭說話她馬上驚惶失措地走過來笑逐顏開地對林山說:“你找誰呀?有話跟我說他這人腦子有毛病。”老太太說著上前就拉林山,然后擋住了老頭,林山一愣,感到這老太太與眾不同,于是他問著:“您貴姓啊?是賀年片的什么人?”老太太爽快地說:“我姓王,人們都叫我王姓氏,有什么事你就對我講吧。”老太太要求著,同時用手暗暗推那個老頭,這一切被林山看在眼里,他早就斷定這個老太太就是賀年片的奶奶王姓氏,現在由她自己一說果然如此。于是林山沖著王姓氏點了一點頭,繼續說:“我是來找賀年片的,他在家嗎?”
“真不巧,他不在家。”王姓氏說著,兩眼慌恐地朝樓上望了一下,這無意間的一個動作讓林山心有所動,他在思索老太太望什么,是不是賀年片就在樓上?林山接著說:“我有急事想找賀年片商量,不知他現在干什么你能幫助我找到他嗎?”林山裝出急切的樣子,幾次想進門都被老頭攔住了,老頭怒氣沖沖的樣子十分嚇人,他對林山吼著:“有事也不行,你不能進去。”
老頭和老太太擋在門前說啥也不讓林山進門,這樣的反常行為倒讓林山產生了警惕,是進還是退?林山此時有些猶豫,如果強行闖進這家就會打草驚蛇,如果不進家門他又不知這虎穴是什么樣,進退兩難中林山似乎猜測出這是一個奇怪的家庭,背景一定極深。就在這時,王姓氏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見風使舵猛然推了一下老頭子故意高聲地說:“我孫子一早騎摩托車出去了,如果你找他就到別處看看吧。”
老頭會意地隨聲附和:“是啊是啊,你到別處看看吧。”
林山并沒有失望,他抓緊機會詢問:“賀年片什么時候能回來,如果不介意我站在這里等等他。”
這一下老太太有些慌亂了,她急切地說:“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他可能在學校住下了,也可能在他女朋友的家里住下了,關于他的事我們說不清楚,你還是別等他了。”王姓氏勸告著,直截了當讓林山離開,可是林山此時前來就是為了深入這個家庭了解情況,現在有了機會他怎能放過呢?
林山站了一會兒小聲地詢問:“賀年片他經常這樣在外嗎?你們當家長的也不過問這樣的事嗎?萬一發生了什么事你們怎么辦呢?”
林山的關心讓王姓氏看出了他的誠心誠意,站在旁邊小聲地說:“其實賀年片他也不是經常這樣,只是這幾天例外,如果你真找他有事請你明天再來吧。”王姓氏說到這時看了林山一眼,這時她有些不那么慌亂了,林山乘機提出了要求:“我可以進去等他一會兒嗎?”林山是想看看這個家境到底是怎么樣的,可是王姓氏依然固執地擋住林山,堵氣地說:“我家里太臟亂,如果你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說好了。”
王姓氏兇狠地把林山推下臺階,然后轉身將門上了鎖,這一動作讓林山暗自思忖她為什么要這樣呢?她不知她老頭子在里面嗎?難道說她就不怕家里有外地人不安全嗎?可是看她家一貧如洗破爛不堪的處境誰還能來這里偷東西呢?
此刻,林山顧自走了幾步,當他經過一個破倉庫時,林山果然看見這里臟亂得簡直就是一個垃圾站,他的眉頭謅了起來這是什么家呀?與此同時,王姓氏似乎也看出了林山的身份,猜測出林山的心思,她邊走邊嘀咕:“別看這地方臟亂差,這地方明年動遷,我家老頭子有病沒人收拾垃圾了,只有我這老太太從早到晚東跑西顛瞎忙乎,你說吧,你到這里找我孫子想干什么?”
王姓氏說話時有一只蒼蠅落在她臉上,王姓氏抬手在自己的臉皮上兇狠地拍了一下,蒼蠅被她拍死了掉在地上,王姓氏又用腳步將蒼蠅碾碎,這一細節讓林山看在眼里他由此斷定這個老太太一定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一面假裝要走一面問王姓氏:“你能說說你孫子到底在什么地方?他怎么不幫助你們干點活呢?”
這時,王姓氏才如泣如訴地訴說著自己的苦難,說她如何地累,孫子不聽話,最后她狠狠地對林山揭發說:“別看他是我的孫子,他壓根就沒有這個窮家!”
林山見縫插針,隨王姓氏朝樓臺外面走下來,聽罷王姓氏的敘述林山開始對王姓氏產生了同情,他在心里琢磨不管王姓氏說的是真是假作為女人是不容易的。何況林山從小到大幾乎就是在女人堆里長大的,林山的姥姥,林山的母親,林山的姐姐,她們都是勤勤懇懇的人,所有女人身上的優點在她們身上都具備,因此從小到大林山對女人就有一種特殊性的好感,而且十分有同情心。
在一塊空地王姓氏站住了,她盯著林山問著:“你找我孫子賀年片談什么你能告訴我這老太婆嗎?”
林山回答說:“這有什么不能的?我只想打聽一下關于金塔珠的事情,聽說你孫子研究金塔珠很有名所以我就來問問他。”
林山如實相告,王姓氏隨即問著:“怎么?你們家里也買了一顆金塔珠嗎?”王姓氏這樣一問讓林山感到心中一喜:有門!于是他撒謊說:“我這買的不知是真還是假,想請你孫子替我驗收一下。”
王姓氏隨聲附和:“你家的那顆肯定是假的,真的只有一顆!”王姓氏脫口而出,一下子就否定了林山那顆是假的,林山似乎抓到了線索他緊緊地追根究底:“你怎么知道我那顆是假的?你有什么憑證嗎?”這時的林山象一只兇猛的老虎緊緊咬住線索不放,然后突然襲擊詢問王姓氏,他想攻其不備直取王姓氏讓她無所適從。然而,王姓氏畢竟是一個久經風塵的老太婆了,她矢口否認:“我怎么知道這些事?我只是隨便說說。”
王姓氏說完,神情顯示出十分機警的樣子四下張望,林山看出王姓氏話里有什么名堂也不讓步地說:“不對吧?你肯定知道真的金塔珠在什么地方,否則你絕對不會說得這么清楚,你說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姓氏這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剛才在不知不覺中說露了嘴,此時她想改口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林山追根究底開始問她了,于是她在慌亂中尋找別的話茬企圖掩蓋她剛才的失態,她問林山:“你找我孫子是為了什么?難道他出了什么麻煩了是嗎?”
林山聽了心中一驚,他來此目的是深入虎穴不是打草驚蛇,他首先要穩住王姓氏穩住這一家人,林山沒有再直截了當追問下去,而是裝出他很了解賀年片的行蹤似的順水推舟地說:“你孫子沒有任何麻煩,他一切順利,不知道他那事辦的咋樣了我有些替他著急,所以今天我有工夫就順路過來看看他你不介意吧?”林山這樣一解釋,果然讓王姓氏放松了警惕性,她對林山說:“介意又是怎么樣?我一個老太婆能把你們怎么樣?其實我作為奶奶的也是為他著急呀,可是這小子總是背著我們老兩口做事,他像他爹小時候一樣性格內向不愿求人,這樣的人能少得了吃苦頭嗎?”
王姓氏這樣一說讓林山感到了有些母愛,他勸告著:“現在當兒子的不理解爸爹媽,當孫子的更不理解爺爺奶奶了,現在家家一個小皇帝當老人的難吶。不過,老人家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在您的家里還有真的金塔珠嗎?剛才你為什么如此肯定我買的一定是假的金塔珠呢?”
林山出其不意冷丁問了一下王姓氏,馬上把王姓氏驚得直眉愣眼,剛剛放松的眼睛陡然間又睜大了許多,她不解地詢問林山:“臭小子你是什么人為什么總提出這樣的問題?我看你不像找我孫子的倒象一個真警察,你說吧你找我孫子干什么他欠你錢嗎?”
王姓氏說著,兩眼盯住林山察言觀色看他的反應,林山笑逐顏開地說:“老人家真有眼力我的確在警官學校受過訓練,平時喜歡當個業余偵察員遇事又好打抱不平,我知道你孫子賀年片研究珠寶所以我特意來找他幫助我看一看我的珠寶是不是真的。假如我得到了真的金塔珠不知價錢是多少你老人家說說我該怎么出手呢?你知道干我們這一行的人太多了,在這一帶販賣珠寶的人也是許多的,南非的鉆石,哥侖比亞的祖母綠鉆石都十分珍貴,還有緬甸的玉石。你知道在我們這地方有許多來自外國的玉石商人,他們都有一套騙人的措施,如果我們不提高警惕性,弄不好就要上當受騙,所以我找你孫子賀年片希望他幫助我一臂之力,讓我少受損失……”
林山的一席話說得王姓氏心里很溫暖,剛剛睜大的眼睛又恢復了平靜,沉悶了好一會兒,王姓氏才淚眼巴巴地說:“其實我孫子賀年片幫助你是應該的,我孫子他從小就喜歡幫助人,不幸的是我家里太窮了他爺爺又得了健忘癥花費許多錢財,可是為了研究珠寶他還是省吃儉用經常互珠寶店往家里借珠寶研究,那種精神和研究勁頭是任何人也比不了的,如果不是因為我家太窮了我孫子他早就上大學了。”
王姓氏說著說著竟然傷心地掉下了幾滴淚水,林山乘機追問:“你孫子這幾天又往家里拿來珠寶了嗎?比如金塔珠啊,比如緬甸玉石呀,這些都有許多價值……”林山邊說邊注意王姓氏的態度,只見王姓氏滿面驚慌辯解說:“沒有啊,真的沒有啊!”
然而,這一切都被林山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他察言觀色看出了王姓氏心中有鬼,可是他沒有聲張而是靜靜地觀察著,當務之急穩重是高于一切的。忽然,林山又發現了那個老頭從樓臺上探出半個腦袋,王姓氏看見了她好像害怕老頭子從樓臺上掉下來似的揮了揮手,老頭子仿佛接到了什么命令或暗號似的極其聽話地把頭縮了回去。這一個重要場面讓林山想了許多,他甚至懷疑這老兩口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是不是串聯好了騙他呢?林山如夢初醒小心謹慎地一邊觀察一邊思索,旁邊的王姓氏見林山忽然間心事重重起來她慌忙在旁邊解釋著:“其實我家老頭子總愛搞惡作劇,我真擔心有一天萬一他從樓臺上掉下來摔壞了怎么辦?他有健忘癥啊!唉,不知上輩子造了什么孽,他們那個敗家的孫子也不聽話成天在外野混讓我這老太婆跟隨著遭受這些洋罪,你說我咋這樣命苦喲?”此刻,王姓氏像其他老太太一樣開始叨嘮著,林山站在旁邊聽著分析著。
也許王姓氏說累了,她想休息,這時林山忽然提醒王姓氏:“你老伴如果有健忘癥先去醫院看醫生為什么不去醫院治療呢?像你們這樣成天悶在家里也不好遲早是要得病的,我看你們還需要先看病,現在到處講保健你們為什么不重視自己的身體呢?”林山說著勸著,他的目的是轉移王姓氏的注意力,可是王姓氏似乎不往這上面嘮,她一個勁地說:“我們家里沒有錢吶,你知道住院要花錢買藥要花錢我們到哪里弄錢去呀?這個該死的家真把我們坑苦了。”
王姓氏的話里充滿了憂傷和仇恨,而且她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林山的反應,起初林山誤以為這是一個碎嘴子似的老太太便站在一塊石頭上不理睬她,但心里卻在提防著這個女人,因為從她的嘴里林山已經不難看出王姓氏這個家里也是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兩人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林山覺得無聊,當他的視線再一次伸向遠方時,他突然襲擊開始逼問王姓氏:“我能在什么地方找到你的孫子賀年片呢?”
只這一句,當時就把王姓氏嚇了一跳,慌忙地追問起來:“你找他干什么?他欠你的錢嗎?”王姓氏說著問著忽然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想要掩蓋也是不行了索性繼續說下去:“這個時候來找我孫子賀年片是很難的,因為他可能在珠寶店或珠寶研究所,有時還可能在他的女朋友家里。別看他小,有時還需要參加各式各樣的珠寶研究會,專門與那些珠寶專家打交道,甚至還要高談闊論,他在珠寶界極其有名氣,連那些老古董們有事也要找他研究和鑒定。什么珠寶的種類啊,珠寶的化學元素啊,還有珠寶的化學成份啊,還有珠寶的結構和結晶條件啊,珠寶的物理學特殊性啊都是新名詞。我孫子還有許多鑒定珠寶的特殊方法,市場上出現的人造珠寶和仿制品只要讓他一看他就知道是真還是假,可惜的是他太忙了,要不是為了考大學我才不讓他受這份洋罪呢。”
王姓氏邊說邊靠在身邊的柱子上,大概她是真累了,林山這時也不打攪她任由她說下去,當王姓氏有些累了或不想再說下去時,林山順水推舟地說:“怎么?你不想讓你的孫子賀年片上大學?我希望你支持他上大學,我祝愿他好運常在科科考高分上北京清華大學。”
王姓氏高興了,情不自禁地說:“多謝你的吉言,我孫子一定會考上大學的,而且還是一個好學校。不過,考上大學也是一個愁字,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條件到哪里去找這些錢呢?”王姓氏說著說著,傷心的淚水又流了下來,林山好言相勸,但他心里一直琢磨她為什么總說自己家里條件不好呢?這里有沒有表面貧窮暗里富裕的假象呢?就在林山往深處想的時候,恰巧從街口方向駛過來一輛摩托車停在林山身后,摩托車上的青年正是林山要找的賀年片,他見奶奶和一位陌生人談話便站在旁邊冷冷地注視著。
與此同時,林山也是聽見了漸漸臨近的摩托車,他回頭一看騎摩托車的青年模樣清秀舉止文雅,林山剛想問王姓氏這個青年是不是賀年片時,林山猛然發現王姓氏似乎在輕輕搖頭示意什么,雖然這個輕微的動作極難被人注意,如果林山沒有受過訓練他的心不是很細他一時也是看不出來的。
然而,也就是這一個細小輕微的動作使得騎摩托車的青年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事,只見他猛地一踩油門,摩托車呼嘯著竄到前方留下一道白色煙霧,很快就消失在遠方。到手的線人跑掉了,林山非常惱怒地斥責王姓氏:“是你孫子為什么為報告?”
王姓氏狡猾地說:“他不是我孫子,我不認識他。”
林山更加惱怒,高聲地說:“可是我分明看見了你在向他搖頭示意,也就是說你在向他發信號,請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們之間在搞什么鬼?”
林山步步緊逼,王姓氏依然辯解著:“你看錯了我沒有搖腦袋,因為我有眩暈癥,頭一搖就迷糊……”
王姓氏叨叨嘮嘮開始裝瘋賣傻了。
此刻,林山無心和王姓氏逗哏,他一揚胳膊招來一輛出租車,上車后他掏出一張50元的票子遞給司機說:“快速追趕上前面那輛摩托車。”
司機說:“你放心,我馬上追上他。”
出租車很快就追上了賀年片騎的摩托車,林山在車上看得清楚賀年片騎著摩托車左拐右拐直沖正道,然后又朝那所高級學校駛去。
說來也是巧,當林山的出租車就要追上賀年片騎的摩托車時,他們的車被在路口一個警察攔住說他們超速要罰款,還要駕駛證,司機百般求情都沒用,只好眼巴巴看著摩托車從他們眼皮底下溜掉了。林山叫苦不喋,直到他掏出局長給他的特別通行證這個警察才肯放行,氣得林山真想扇那個警察幾個耳光,如果不是為了偵察的話林山真敢這樣做。當一切都已結束時,賀年片騎的摩托車早已不知去向,林山跺著腳罵道:“該死!真他媽的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