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富沒有想到鐘凝堅強的外表下有那么多難言的心事,從苦到甜容易,從甜到苦難,這話誰都懂,而鐘凝原本是富貴人家的女兒,曾經那個小小的心靈是如何熬過來的,他越想越心疼,將鐘凝緊緊的抱在懷里。
面對愛情的兩個人在一起之后,會變得越來越貪心,不僅僅想擁有彼此的未來,還試圖的想去彌補那段缺席的過去。
“凝凝,你真是個堅強的女人。”沈富閉著眼睛低聲說著。
鐘凝埋在他的懷里,輕輕的笑了,“我也想不堅強。我也想做公主,可老天爺不同意。”
沈富悶笑了一聲,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人樂觀的態度最讓他欣賞,盡管心總是隱隱伴著一點疼,“那做我的公主。”
“哼,不做你的丫鬟就謝天謝地了。”鐘凝倔強的掙出他的懷抱。
“怎么會?”沈富覺得倍受冤枉。
兩個人正像對恩愛的小夫妻那樣說笑著,門響了,他們知道是鐘威回來了,鐘凝吐了吐舌頭離開了沈富的懷抱,兩個人燒水煮餃子。
鐘威滿面春風的進來,“哇,今天吃餃子?什么餡的?”
“韭菜。”鐘凝和沈富簡直是異口同聲,兩個人又對視一眼,默契的笑了。
鐘威都能感覺到他們之間幸福的味道,可是他畢竟是旁觀者,沒有像沈富和鐘凝那樣被愛情沖昏頭腦,越是看著他們幸福心里就越為他們難過,難道真的讓姐姐跟他去八百年前?“咳咳。”他輕咳了兩聲后說,“我去換衣服。”轉身就走了。
其實,沈富能從鐘威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他也知道鐘威的擔心,可是他對鐘凝的感情像拉開閘門的洪水一樣不可阻擋的爆發了,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鐘威換好衣服,香噴噴的餃子已經端上了餐桌。
“好香啊,老姐,你做的飯對我來說,就像放了罌粟一樣。”鐘威說著,坐了下來。
“啊?死小子,你在說你老姐下毒啊?”鐘凝兇巴巴的兩手叉腰。
“罌粟?”沈富反問。
“沈兄有所不知,罌粟是一種極美的花,但重要的不是它的美,而是因為它的與眾不同,花朵美的讓人忍不住去愛它,可是當你碰到它之后的后果往往也最慘痛。因為無論是它的汁液還是果實都帶著巨毒,會置人于死地。人們雖然都知道這個道理,可是這種美的誘惑極其的強大,強大到很多人愿意接受這種毀滅也要追求美的誘惑。”
鐘威的一席話說完,沈富明白了,他是在提醒自己和鐘凝之間的愛情,就像這罌粟花一樣,最后帶給他們的只有毀滅。
“可是,罌粟也有好的作用啊,如果能利用的恰到好處,它便是良藥。”鐘凝還沒聽出來弟弟話中的暗示。
鐘威點點頭,“對,恰到好外,可是老姐,人面對強大的誘惑時,要做到恰到好處,又談何容易啊?”
鐘凝見沈富不說話,只當是沈富沒有聽過這花才會如此,剛想解釋,沈富開口了,“要說這罌粟,我也聽說過,不過我一直以為它是藥材,怎么會被鐘威說得這么可怕?”
“那是你那個時代還沒有發現它潛在的致命危險,所以說潛在的東西最可怕,并不是你回避就說明沒有。”鐘威繼續暗示沈富,沈富沉默了。
“好了,說這些干嘛?快吃吧,一會兒餃子都涼了。”鐘凝提醒他們倆個人。
突然,鐘凝想起了白天報名旅游的事,咽下嘴里的餃子說,“對了,我的辭職全辦好了。”
“太好了,終于離開那個沒人性的地方了。”鐘威大贊,鐘凝白了他一眼。“你是想我快點去你那里上班吧?”
“當然了,老姐你來了,我就可以做自己的實驗了,現在真有些分身乏術啊。”鐘威哭喪著臉,“這樣下去很容易分散我的精力,所以老姐,江湖救急。”
“知道了,我也托人幫你找好了兩個后勤人員,估計下個星期就能來上班了。”
“下個星期,今天是星期三,一,二,三,四,還有四天,天吶,我還要熬四天。”鐘威抱怨。
鐘凝又剜了他一眼,“你忍忍吧,開公司呀,你以為那么容易。”
“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想去鐘威那里之前給自己放幾天假,去旅行。”鐘凝宣布了第二件事,這個決定讓鐘威和沈富都放下了筷子。
“你?一個人?”沈富問著,同時也問出鐘威心里的疑問。
鐘凝先是沒應聲,夾了一個餃子到碗里,“我已經報好了名,反正是自己公司的,算我最后享受一次他們的福利待遇吧。”
沈富緊皺著眉,“那我陪你去。”剛才鐘威講的罌粟論在他的大腦里瞬間灰飛煙滅,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大概就是愛情魔力,它比罌粟的毒不知要強出多少倍。
“不行。”鐘威厲聲反對。
“為什么?”鐘凝疑惑的看著鐘威,她沒想到弟弟會如此反應,他不是一直以
來都很喜歡沈富么?
鐘威放下筷子,很鄭重的說,“我知道你們倆個相愛了。”一句話說得鐘凝的臉驀地紅了。
“我,我看你們溫馨甜蜜,我很開心,可是這個家總要有一個保持清醒的人,我不能縱容你們這樣下去,最后,我們都知道答案,你們告訴我,那時候要如何面對?”鐘威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敢抬頭看他們倆個人的臉,他怕看到悲傷的表情,他怕自己也會妥協。
沈富也停下筷子,“鐘威,我知道你怕姐姐受到傷害,可是我很愛你姐姐,我沒辦法停下這種感情,我更不想傷害她,所以我說過,我要帶她走。”他轉過頭,又看著鐘凝說,“凝凝,和我一起走好嗎?如果八百年前是我的宿命,我必須回去的話,你和我一起回去好嗎?”這是他第二次這樣請求。
“我…”鐘凝猶豫了,是她對沈富的愛不夠堅定嗎?還是她今生今世還有心愿未了?她失蹤的父母,她一直抱著信念再見到的父母,她一直相依為命的弟弟,她看一眼鐘威,在親情與愛情之間迷茫了。
鐘威雙目凝注著自己的姐姐,“姐,你和他走嗎?我可以做到。只要你決定了。”
鐘凝那一瞬間的猶豫,沈富的心有些撕痛。
“我,我不知道。”鐘凝起身從餐廳跑了出去,她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倚門坐在地上。
“老天爺,我要怎么辦?”她對著窗外的星空求助,可那黑色的天幕無動于衷。
她將臉埋在膝蓋上,鐘威和沈富的話交錯閃回在腦際,而父母的臉又那么鮮活的出現在眼前。
為什么?為什么他們可以那么無情的扔下我,而我卻不能?難道真是愛的不夠嗎?鐘凝又拼命的搖頭,腦子里早已亂成了一團。
咚咚咚
門板外有人在敲門,鐘凝沒作聲響,側頭聽著,門外的人好像知道她在聽,輕聲的說,“凝凝,不要把自己關起來好嗎?我能站在你的身邊嗎?”
鐘凝聽到這句話時,心碎了一地,她猛地站起來,拉開門撲進沈富的懷里,“對不起。”說完就已經泣不成聲。
沈富的心又何償好受,他喜歡看她笑,看她調皮,看她裝刁蠻,他不要她像現在這樣,“傻丫頭,怎么了?”
“我不堅定,我沒有說跟你走。”鐘凝哽咽著說。
“我懂,你有你的不得已。”他緊緊的抱住她,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像安慰一個孩子似的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