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的汗變得冰涼,我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之后打算從床上站起來。季陸見狀從我在曹可瑞那拿回來的的紙抽中里抽出兩張紙,伸手在我額頭上擦了兩下。
“兩股護心陰氣在你體內(nèi)可能要融合一下,不過很快就會沒有感覺了。”季陸一臉心疼的給我擦汗。
我虛弱的點點頭“怪不得這么疼。”
就在這時,一個人撞門而入,嚇了我一跳,紙巾掉在地上。季陸轉(zhuǎn)身,我也向門口看去,原來是一臉燦爛的馬思哲。
馬思哲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季陸,最后目光鎖定在地上的兩張揉成團的衛(wèi)生紙上。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退出去“那什么,我等會再來啊。”說完又慌慌張張的關(guān)上了門。
我低頭看了一下凌亂的床單。地上的衛(wèi)生紙,回想了一下我和季陸剛才尷尬的能擰出水的表情……他媽的,一世清白一朝喪!
“你給我回來!”我沖著門口喊道。
馬思哲果真沒走遠,聽我叫他又立馬探頭進來。我無力的辯解“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說完了之后覺得也沒什么說服力,只好放棄解釋轉(zhuǎn)而問道“怎么了?這么著急來找我們。”
“去對面吃飯吧,一起。”馬思哲想起了來找我們的理由。
我警惕的問了一句“誰做飯?”
“孫乙。”馬思哲一臉你懂得的表情,我欣然同意,只要不是曹可瑞,我不會錯過每一個蹭飯的機會。
季陸向來是不吃飯的,但我央求的眼神看過去,他也只好點頭答應(yīng)。我拉著季陸進去之后,曹可瑞端著盤子看了我們倆一眼,然后便開始擠眉弄眼,眉飛色舞。
我讓季陸自己坐好,便去一邊幫曹可瑞的忙。
“搞定了?”曹可瑞瞟了一眼季陸小聲問我。
我難以抑制竊喜的表情,嘚瑟的點頭“算是,搞定了。”
曹可瑞從圍裙里伸出一只手,暗戳戳的和我擊了個掌,隨后兩個人發(fā)出了一陣誘拐良家少男成功的奸笑。
上桌吃飯的時候曹可瑞問我“聽說之前新聞報道那事沒?”
孫乙一個大男人,沒想到廚藝還不錯,我一邊吃一邊回答“什么事?”
“就是某個山區(qū)女人不許上桌吃飯的事。”
我時間長沒碰手機沒看網(wǎng)絡(luò)上的東西,好像和社會脫節(jié)了一樣。但單單聽曹可瑞說個大概就覺得有些氣憤“女人不許上桌吃飯?舊社會的新聞吧。”
“哪啊,就最近。看完我就想,這要是換了我是那家的兒媳婦。我把桌子都給他掀了。”
我跟著義憤填膺“不讓我干別的還行,還敢不讓我上桌吃飯,那就誰都別吃了!”我氣得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季陸幽幽的拿起來塞到我手里,順便往我碗里夾了一塊雞蛋“還有人敢不讓你吃東西。”
我和曹可瑞就著她剛才說的話題,談?wù)摿艘幌履信降群托詣e歧視的問題。四個大男人完全插不上話,只能老老實實的呃吃飯。曹可瑞說著說著想起了什么,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句“對了,你們在白頭山上都看見什么了,這么長時間才回來。”
孫乙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曹可瑞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筷子頓在原地“你們?nèi)粫窍履沽税桑俊?
馬思哲和赫奢悶頭吃飯。一言不發(fā)好像沒聽見一樣。孫乙訕笑著看了曹可瑞一眼“嘿嘿。”
曹可瑞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一把擰過孫乙的耳朵“孫古董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以后下墓的事你不許再干!”
“哎呦哎呦姑奶奶放手。要掉了。”孫乙被曹可瑞小小的個子扯得站起來,但卻不敢反抗。“你們倒是說句話啊!”孫乙著急向我們幾個求助。
赫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而且是他主動說要去的。”
這句話四兩撥千斤,曹可瑞一下抓到了把柄“好啊你。怎么答應(yīng)我的都忘了是吧,還記不記得我以前說過再下墓怎么辦!”
孫乙嘟嘟囔囔的說了什么我也沒聽清,曹可瑞又吼了一聲“大點聲!”
“孩子以后不姓孫……”
馬思哲和赫奢兩個人都緊張起來。好像對于曹可瑞的發(fā)飆已經(jīng)見識過不少次,并且每次都威力不小。曹可瑞一手叉著腰“我告訴你如果再有下次,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就姓……”她說著往后看了一圈。馬思哲和赫奢都低下頭不想攤事,曹可瑞指著季陸“以后孩子就姓季了!”
我怎么聽怎么怪,趕緊拉過曹可瑞的手,推向了坐在季陸旁邊的赫奢“還是姓赫吧,特別一點。”
赫奢放下水杯并沒看我們,慢條斯理的說“我姓董……”
這頓飯最后以曹可瑞的暴怒和孫乙耳朵的紅腫告終。但好在并沒有耽誤我們吃東西,總算吃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頓飽飯。
曹可瑞他們借住的這戶人家比我和季陸住的屋子要好很多,孫乙自然承擔(dān)了洗碗的任務(wù),我和曹可瑞到院子里的藤椅上坐著。
難得的是季陸竟然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赫奢他們聊聊天。我大致聽了一下內(nèi)容好像多半和古董鋪的生意有關(guān)。關(guān)于在千棺陣那里赫奢看見的種種超自然的一切,他沒問過,看樣子也并不好奇。
曹可瑞安靜的躺在藤椅上的樣子。讓我完全忘了她十分鐘之前還在扯著孫乙的耳朵發(fā)飆。我側(cè)頭問她“你為什么這么抗拒孫乙他們下墓啊。”
曹可瑞好像回憶起了什么,臉上有了些波瀾“因為太恐怖了,有些事情我經(jīng)歷了一次之后,連回憶起來都會覺得后怕。之前孫乙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我能理解。但是現(xiàn)在那些事早就已經(jīng)翻了頁,我們好不容易過了兩天安生日子。不想因為他一時手癢或者好奇再重蹈覆轍。”
不知道為什么,聽曹可瑞這么說,我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安生日子……我和季陸的安生日子,又在哪里呢……
曹可瑞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一直到慢慢睡過去。我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一顆兩顆擁擠又熱鬧。從曹可瑞的話中不難聽出。他們幾個之前也經(jīng)歷了一段讓人不想回憶起的過往,但好在現(xiàn)在重歸于平靜。
我和季陸也會這樣的吧,苦盡甘來。虛驚一場……
他們幾個人在屋子里聊了一會,最后孫乙送季陸出來的時候看見了在我身旁熟睡的曹可瑞,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走到她身邊。連話都沒敢說。笑著對我們點點頭,俯身抱起她走回了屋子。
季陸兩只手插著口袋,站在門框前,小聲道“還不走?”
我想著季陸是不會有這么細心的時候了,略微失落的磨磨蹭蹭從躺椅上爬下來,朝旁邊我們倆住的屋子走去。
走過了一段時間,想要回頭問季陸怎么還不跟上的時候,他的步伐突然加快。一手攔著我的腰,一手勾著我的腿,一把把我從地上橫抱起來。
“想要就直說。”季陸故意不看我,語氣欠揍。
我也沒急著否認,兩手勾住季陸的脖子“要收費的嗎?”
季陸看了我一眼,故作思考到“看這位女老板長得這么標志,給你打個折好了。”
“小伙子有前途。”我順著接季陸的話。
季陸抱著我往上顛了兩下“跟人家比,感覺好像少了點什么?”
我一時不解“少什么?”
季陸壞笑著看了一眼我的肚子,靠在我耳邊小聲說“少了個寶寶。”
我有些慍怒“我這么大個寶寶在這,看不見?”
季陸聞言愣了一下,好像對我的不按套路出牌有點難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