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戴立忍的身份開始看起,護心陰氣入體,而后找到活死人一開始的聚散地,成為中間的領頭人。戴立忍一定是有野心的,并且野心很大。那么野心大的人相伴而來的,一個是功利心一個是虛榮心。
戴立忍可以說是把這兩點都占齊了。
活死人一直都是個不受六界待見的族群,那么戴立忍既然一開始選擇了他們,所以在很多事上都不得不從他們身上考慮。
不受人待見,戴立忍就想辦法讓他們受人待見。包括陰童婚,包括各種各樣讓他們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辦法。
所以這就不難看出。戴立忍這人到底能成多大的事。
放在今天,如果是季陸垂死掙扎問閻王,閻王絕對不可能因為季陸落在下方就得意忘形,什么都不記著的說出緣由。但是戴立忍不同,一旦一個之前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擺出了一副下者的姿態,他就很容易忘形。
“我活了幾千年,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把碼下錯了桌。”戴立忍開口道“指望這些沒用的東西,我恐怕還要為了他們奔波勞碌幾百年。既然這樣,看不見方向。我倒不如索性換掉籌碼。”
戴立忍說的果斷,不用解釋就已經聽到了話中寓意。
所以他的老牌就是活死人,換掉的籌碼就是冥司的邪祟。
“那這個決定,是什么時候下的?”我問。
戴立忍開始優哉游哉的在我們腳邊閑逛,漫不經心的說“一開始認識北陰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
我聽著他無所謂的語氣,心里發涼。恐怕北陰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這么依賴的人,竟然從一開始認識自己起就是一個幌子。
想到北陰一個人在冥司大殿崩潰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雖然這兩人都不是什么好角色,但是深情不壽這件事,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季陸的眼神突然飄忽了一下,隨后又重新看著戴立忍追問道“所以你現在把冥司的邪祟帶了出來,用同樣方法來控制他們,把他變成你的傀儡,就像是當初的活死人一樣。”
季陸這話說的字字屬實,但是到了戴立忍的耳朵里,可能就感覺難聽了。
戴立忍不再回答,但是季陸仍舊咬死不放“你和北陰到底是什么關系?”
戴立忍對于這個話題異常的敏感和暴躁,聽季陸這么問完之后二話沒說,直接就朝身后的人擺了擺手“把人拿下!”
“北陰愛你,你知道嗎?”季陸突然說道。
戴立忍的表情一下子停住,僵在原地。
季陸見自己的話有反應,一字一句的說道“北陰,他愛你,你知道嗎?”
“閉嘴!”戴立忍的情緒突然間爆發,朝季陸吼道。季陸滿意的看著他因為暴怒漲紅的臉,一臉玩味。
看來,北陰對于戴立忍來說,無疑是一個雷區。
看著他現在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卿酒酒。
戴立忍在冥司,在北陰面前,和當初的卿酒酒完全一模一樣。淪為一個承歡討好的工具,為了自己的目的忍氣吞聲的活著。不同的是卿酒酒毫無辦法,除了忍耐之外做不了任何。
但是戴立忍不同。他完全可以有更多的可能。他可以放下這種日子不過,但他偏偏這樣,為什么?
還是那句話,為了權,這是一個對權利依賴特別大的人。說實話戴立忍這種人很可怕,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是卿酒酒已經不在了,否則我真的說不準他為了這個目的會不會犧牲掉一些什么,他視若珍寶的東西。
季陸似乎還是不滿意現在的程度,步步緊逼的刺激著戴立忍的神經。
“不覺得是報應?當初你是怎么對待卿酒酒的?北陰又是怎么對待你的?這么多年你都忍過來了,很難以啟齒吧。一個男人,躺在……”
“你住嘴!”戴立忍怒吼之后將手掌翻過,一枚藍色的寶石正對著季陸的眼睛。
季陸快速向后退了一步,反手抽出離火劍,在面前揮舞了一周形成一道光幕。我在旁邊只見,一道藍色的類似閃電一樣的東西,從戴立忍手背那個戒指上面傳來,直接打在了季陸離火劍形成的這道幕墻中。
季陸看見那塊藍色石頭的時候,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我看著那石頭覺得上面的藍色十分眼熟,思來想去才想起這應該是護心陰氣的其中一脈。
現在三脈在身一脈在眼前,湊齊了之后。護心陰氣我就已經有了大半。
戴立忍還在硬撐著,季陸在看見那石頭之后,態度由本來的按兵不動轉變為主動攻擊。這樣一來,戴立忍便完全不是對手。
季陸將手中的劍刃一翻,離火劍脫手,沖破幕墻,就直接朝著對面的戴立忍飛去。然而就在劍快要刺向戴立忍的同時,一個黑色的長跑一腳飛過,卷走了離火劍。
季陸抬頭朝上看了一眼,原來是北陰大帝裹著袍子來了。季陸也并未著急,完全沒去理會離火劍。
北陰看見戴立忍的時候眼神一亮,落地之后轉身就走到了戴立忍旁邊,問“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
戴立忍再也裝不了隱忍和接受,所有的嫌惡都明白的放在臉上。北陰一伸手,戴立忍往后退了一步,北陰的手就那么尷尬的停在了原地。
北陰無論是身形還是聲音,都很明顯有男性的特征,但是既然季陸說他是雌雄同體,那我就季陸的催眠自己,讓我把他想象成一個知識淵博的有漢子外表的萌妹子。
我不是不接受同性之間的愛情。相反我非常理解和祝福。
畢竟愛情是一個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態度,而不是一個器官對另一個器官的反應。愛就是愛,無關性別,國籍,年齡,僅僅是因為心動了,管他同性異性。
但是我不能理解和接受的是戴立忍和北陰的這種關系,囚禁于被囚禁,兩者之間這種變態的關系。就好像戴立忍和卿酒酒之間,即便是當時戴立忍為了卿酒酒死了。我都不會有任何的感動,只是覺得唏噓罷了。
因為那不叫愛,那叫控制,現在這種情況也是一樣。
戴立忍對于北陰的突然出現十分不滿,本來我和季陸都已經是快要到手的唐僧肉了,現在北陰出現,攪亂了他所有吃肉的好興致。
“你來干什么?”戴立忍問。
“你把冥司的人都帶來了……怎么沒和我打聲招呼?”北陰就算責問的時候也不敢大聲發難,整個人都顯得卑躬屈膝。
戴立忍這個時候突然變了嘴臉,似乎不想和他繼續在糾纏下去,便直接說道“為什么要和你打招呼?我不是把人帶出來了還會帶回去。冥司的邪祟,所有人,以后的主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
北陰被戴立忍突然之間的話說得一蒙“別鬧。”
戴立忍哭笑不得,叉著腰轉身之后又轉過來,可能是地勢的問題高低不平,看著比他高出不少,氣勢上就贏了。
“你醒醒吧,啊?我早就受夠你了,你個變態!”戴立忍破口而出,說完之后渾身都在顫抖。
我和季陸站在一邊。看著戰局突變的情況。季陸一臉早就預料到了的表情,端著手看著戴立忍突然情緒失控。
北陰似乎會原諒代理人的某些失言,但是像這種話恐怕怎么理解起來都不會很舒服。北陰沒有一味的退讓,站直了身子攔在他前面“你說什么?”
戴立忍也破罐子破摔,一只手指指著北陰的腦門“我說的就是你!我告訴你我早就受夠你了,冥司的邪祟算是你的學費,教會你以后要怎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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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立忍看著北陰說完就要走,北陰直接兩步上前把戴立忍摁著肩膀轉了過來,脖子上暴起青筋的問道“我養你這么久,費心費力。結果你能說出這種話?”
“那你還讓我說什么?夠了北陰,少在這裝正人君子。”戴立忍不屑的撇了一眼之后,再次轉身打算離開。
北陰的手慢慢的下垂到身子兩邊,我本以為他會就此一蹶不振,但沒想到真正好戲原來在后面。
戴立忍全然意識不到身后發生的變化。北陰沉著頭朝外面喊了一句“戴立忍……”
戴立忍翻著白眼不耐煩的轉過頭,北陰直接推起一掌,就把人直接掀飛到幾米開外。下手之重,完全不留情分。
估計是戴立忍剛才的話傷透了人心,北陰心里對他的那點情分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北陰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我一跳。
戴立忍被打的窩在了墻角,忍著胸口半天最后吐出了一口鮮血。
北陰再怎么說也是酆都大帝,就算我和季陸與他交手,也要聯合一起才能保證有把握,光憑戴立忍一個人不行。然而我和季陸現在的身份就是個臨時路過的,圍觀就好,根本沒法插手。
然而北陰快步上前,準備對著戴立忍再來一腳的時候,戴立忍突然坐起來靠著北陰,嘴里剛才的不可一世突然轉化為了央求“放過我。啊?求求你放了我。”
看著戴立忍現在的樣子,我恨不得直接過去就是一腳。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當初卿酒酒也曾經這么央求過你,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回答的?”
戴立忍聽了我的話之后停頓了一下,想起了那個消失許久的人。
戴立忍的冰冷和季陸不同,季陸是看似外冷。但實則心腸很熱。總裝作什么東西都無所謂的樣子,但是其實內心敏感善良。
但是戴立忍不同,戴立忍的這種冰冷,是人性的淡漠。對于生命對于感情的淡漠。也就是在提到卿酒酒的時候,這么淡漠的人才會流露出一點點的傷感的表情。
北陰彎腰,拎著戴立忍的領子站起來“還有六天,是六界眾人的聚會。我從未想過要交你出去受審,但你實在太讓人寒心了。”
從北陰的語氣我能聽出,他對戴立忍仍然有感情,但卻不得不放下。這樣一塊捂不熱的石頭,養不熟的狼,永遠都會回頭反咬一口。
北陰這么多年,他不是傻子。有某種情愫,這是可以理解的事,但是到底至不至于為了這點情愫而改變什么決定。
北陰這一點,應該比誰都清楚。之前可能一直都陷在圈子里繞不出來,現在今天戴立忍兩句話,就很有可能讓北陰徹底清醒了過來。對于一個那自己的好心當垃圾,反過來還妄想吞掉冥司的人來說,沒什么好值得留戀的。
季陸眼看著北陰的情緒開始不對,小聲道“要在北陰殺了戴立忍之前拿下護心陰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