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打手明顯沒見過這種陣仗,頓時慌了神。董成明臉上冷靜的面具也被撕開,手中緊緊握著那串核桃。
“小爺今天有時間,就陪你玩玩咯。”陸佑劫玩世不恭的說。
董成明身邊的這些打手訓練有素,儘管心裡慌亂但是依然圍坐一團,把董成明護在中間。我走到陸佑劫的身前。極力強忍心中的怒火對他道“關於董家的那個詛咒,我當真一點都不知道。或許季陸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他沒跟我一起回來。”餘圍爪技。
我的苦口婆心在董成明的眼中顯然變成了託詞,他用一種商人慣用的口吻,在和我談判“我不打算爲難你,既然你說你現在還不知情,那我就給你時間。一週不夠我給你兩週,兩週不夠我給你三週。年底之前,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聽到結果。”
“董先生。現在不是你談條件的時候吧。”陸佑劫掃了一眼窗邊,那些蛇的身子已經爬進來了大半,一點一點的朝我們聚攏,彷彿是鋪天蓋地的海浪。
董成明不驚不慌“我知道二位身份特殊,之前調查季先生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以後要做交易的,到底是一幫什麼人。奚小姐應該知道,到了現在。我也算是亡命之徒了。爛命一條死不足惜,只是奚小姐那帥氣的弟弟,怕是要可惜了。”
“董成明!你若敢碰我弟弟一根頭髮,我要你們董姓一族全都去陪葬!”我像是窮兇極惡的困獸。
“怕的就是董家全部覆滅了之後,沒有我你還是找不到你弟弟。”
陸佑劫聽得不耐煩,直接對我道“你跟他說那沒用的幹嘛,今天我要他走不出這個屋子。”陸佑劫說著揚起手,他手邊方向的小蛇瞬間聚攏到他腳下。
一陣掌氣自他衣袖中衝出,所有的蛇像是看懂了陸佑劫的指示,齊齊向董成明幾人涌去。圍在外圈的打手嚇得跳腳,爭相恐後的向旁邊躲閃。
董成明也有些驚恐。提高了音量對我說道“今天我要是死在了這,就沒有知道你弟弟的下落了,到底該怎麼選擇你自己想!”
“停手。”我拉住陸佑劫,他雖然不贊成我的做法,但還是按照我說的,將那些蛇收了回來。
“你這人耳根子這麼軟呢?”
“不是我耳根子軟,而是就像他說的,他死了我弟弟怎麼辦?”
易烊對於董成明來說是一個籌碼,拋去季陸不看。那是我唯一一個命門。我知道他綁架我弟的做法,是狗急跳牆。如果還有選擇,我們誰都知道他威脅季陸要比威脅我要起作用的多。
但如今季陸不知所蹤,他能要挾的,也就只有我一個人罷了。
既然易烊是他的籌碼,我就基本可以判斷他在董成明那邊的安全。我只要一日沒有帶回董家詛咒的破解方法,易烊就會一日安全。不管我能不能解決,我一定要想辦法拖到季陸回來的那一天。
陸佑劫似乎看出了我另有計劃,便收了手沒再作聲。
我想了一下對董成明道“我可以答應你,儘快幫你調查當年的事,但我有條件。”
“但說無妨。”董成明對我的點頭並沒有表露出更多的驚喜,多半都是意料之中。
“我要聽聽易烊的聲音,確定他是安全的。”
董成明勾勾手,示意身後的人過來遞上電話。隨意撥通了一個號碼。忙音響了兩聲,那邊被人接通了。
“喂?”是我弟,懶洋洋的聲音,一點沒變。
“易烊,我是你姐,你現在在哪?”我發現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董成明並沒有慌張,似乎一點都不介意我弟暴露了他藏身的位置。
“你回家了?”
聽著他不改的語氣,我心裡那塊飄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嗯,回家了,你去哪了啊。”
“我參加了一個野外求生的活動,現在在一片林子裡。”
“林子?”我說完看了一眼董成明,他無所謂的對我笑笑。
“嗯,我來的路上被活動組織者蒙上了眼睛,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這片林子裡了。偏偏我穿了一件紅色的衣服,太扎眼了。”
“只有你一個人嗎?”
“不,還有兩個,他們……”易烊剛說到這,電話那邊的信號好像就被幹擾中斷了一樣,發出嘶嘶的聲音。董成明伸手過來接走我的電話“怎麼樣,這下可以放心了嗎?令弟現在只當自己在遊戲中,你答應我的事一辦到,遊戲立馬結束。”
“兩個星期,你給我兩個星期的時間。”我誇下海口。
“好,就兩個星期。董某是生意人,最講信用。”
他說完,我示意陸佑劫開門放人。陸佑劫衣袖一揮,本來密密麻麻涌在屋子裡的小蛇瞬間化成了一縷青煙。幾個人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忙不迭的走了出去。
外面的那輛車已經被撞得稀爛,幾個腿軟的打手簇擁著佯裝淡定的董成明,走上了半山坡。
我一把拉開旁邊落慢灰塵的椅子,顧不上什麼髒不髒的一屁股坐了上去。陸佑劫坐在我旁邊對我道“兩個星期?你還真敢說。”
“不說怎麼辦,易烊還在他們手裡。”
“你大可以不必著急,等季陸回來再從長計議。”
“他什麼時候回來?”我看向陸佑劫“你都說不上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怎麼等?董成明捏住了我的七寸,這場交易從他亮牌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贏了,贏得徹徹底底。”
“好在你弟不知情,要不然也跟著擔驚受怕。”
我嘆了一口氣“易烊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情。”
“剛纔電話裡……”
“易烊從來都不穿紅色衣服,他這麼說,就代表他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
“那他豈不是很危險?”
“不,反而更安全。”易烊只要對這件事有防範,我就能更放心一些。好在董成明和這幫人並非異族,憑易烊的腦子,矇住他們綽綽有餘。
我能做的,就是不讓董成明看出破綻,一邊盡力尋找那個所謂董家的詛咒,一邊祈禱著季陸快些回來。
但我現在的腦子裡完全是蒙的,一團漿糊,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我都沒有時間去整理。
我像一隻被人摁在水缸裡的葫蘆,不屈不撓,渾身溼透……
月齡,活死人,老校長……或者,我應該再去一趟冥司。
但冥司不是街角菜市場,說去就去,說回就回。所以什麼時候去,怎麼去,去了先做什麼,我都要從頭計劃好。
之前有季陸在我身邊,我完全可以不用理會那麼多。只要一味的相信他,躲在他身後就好。但是現在,更多的情況下我都要花費更多的心思。一是陸佑劫對之前的許多情況不盡瞭解,二是他這個人看似不羈的外表下,實則被人保護的很好。
之前許多人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注意過,現在有了兩個人單獨相處的空間我才慢慢發現這點。
我本以爲,是他被封印在瓶中的時間太長,導致他猜不出人心叵測。後來他一說我才知道,他的不諳世事,追根溯源都因爲那個對他百般溺愛的老龍王。
直到老龍王后來去世,他被封印瓶中,輾轉許久又被我放出,說是不染塵埃,也不足爲過。
對於老龍王的死,陸佑劫三緘其口。我習慣了凡事不好奇,便也沒有細問。
我和他驅車從林中小屋離開,一路上我都在滿腦子盤算著去冥司的計劃。心裡想著到了家,簡單收拾一下屋子,儘快和陸佑劫上路。
卻不料,剛到小區門口,就看見樓下站著一個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