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風茶樓。
董青禾帶著裴念一路進來,送影響吩咐人準備最好的茶水待客。
”怎么就來這兒找我了,還是就是想來找我討一杯茶水喝。“
“我是因為你跟他的事來的。”
董青禾開門見山,直接提到了楚琛,就見到宋盈雪臉色一變,終究還是扯出了笑容,“起初我并不知道是他才會以朋友之禮相待,早知道,必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不是,早知道是董青禾的夫君,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你誤會了。”
董青禾搖頭,臉上帶著一絲好笑的神色,“我同他又沒有什么感情,你們之間的事自己確定就好。”
見著對面友人疑惑的樣子,不由得給她倒了一杯茶水,一邊說道:“我們之間是怎么回事你也清楚,他在我的臥室也只是歇息了半刻鐘罷了,沒有什么感情,只是互相尊重,你們之間的事自己決定就好,不用顧忌我。”
沒錯,既然跟楚琛本身就沒有什么感情,又何必要攔著這兩個人。
他們是皇帝皇后這是一定的事實,不可磨滅,這點她也不能否認,其他的,就看他們自己的決定了。
面對董青禾的坦誠,宋盈雪紅了臉,覺著自己差了一成。
在這方面,她似乎不如董青禾,還是董青禾因為在局外,自己深陷其中,反看不透徹。
所謂,當局者迷。
“我只是一介民女,攏共還有這么多人跟著我,怎么高攀得上。”
不知道她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喃喃自語,董青禾喝了一口茶,沒有接話。
究竟她要怎么做,還是自己決定比較好。
“上次你拜托我在女學的事,只怕我是不能擔當大任了。”
宋盈雪忽然就說起來之前董青禾拜托她的事情。
原本董青禾是想讓她幫忙在女學里面管理的。
她本身就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算賬管理,有她在,女學里面也好有個照應。
上次宋盈雪通過董青度的路子進去,還恰好遇到了楚琛兩兄弟。
“也好,那就罷了。”董青禾點頭,遇上這種事,只怕她自己是不愿意再去女學里面了。
只怕自己也不放心她再去,不是說嫉妒,只是為了她考慮。
“你說我要不要出去避避。”
宋盈雪問她,這是她唯一的朋友是不用猶豫的,她也愿意聽她的意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不錯,不管去哪里,還有宋家在,還有這么大的一家子,她能夠去哪里。
這是夏國。
是楚琛的夏國。
宋盈雪點頭:“有道理。”
“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宋盈雪苦笑,他為什么要是皇帝,就不能稍微地位低一點。
董青禾笑了笑,都很無奈啊,果然這種事,吃虧的,總是女子。
楚琛吃了虧嗎,沒有,最多就是感慨兩句,那女子還挺有運道,居然被皇上看中了。
又有誰關心,她究竟愿不愿意跟皇帝一起。
富貴雖說動人心,是不是每一個人都要賭上一生,去拼搏那潑天的富貴。
外面小二敲門。
“外面有一位楚公子求見東家。”
楚公子,董青禾轉過頭看宋盈雪,怎么會有楚家的人。
宋盈雪臉色一變,楚家,她似乎跟楚琛從外面路過的時候說過這件事。
不過那些大人物只需要一查就能知道這兒是她的地方,也沒有什么。
“他好像已經上樓了。”
小二覺得好像那位楚公子是跟在自己后面上來了。
董青禾起身,直接穿過中間一重重的簾子,到了里間。
裴念跟著她躲進去,可不能被人發現了她這個皇后身邊的女官這時候在這兒。
兩個人躲在后面,一會兒外面就走進來一個人。
正是當今陛下,楚琛。
董青禾搖了搖頭,讓裴念坐,托著腮,想聽聽外面在說什么。
說起來,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聽過墻角。
“民女見過皇上。”
宋盈雪的聲音傳進來,聽到了她起身行禮的聲音。
“免禮,是我冒昧過來了。”楚琛的聲音很是溫柔,當中透著綿綿的情意,董青禾睜大了眼睛,跟同樣吃驚的裴念對視。
原來他還有這樣的一面。
外面。
楚琛坐下來,已經有人把椅子和茶杯都換了,宋盈雪給他倒茶,“敝店得到皇上光臨,蓬蓽生輝。”
這樣的語氣是真的把他當成了真正的皇帝,高高在上的天子。
“想起來你曾經說過今日會來這兒,特意過來找你的。”
楚琛解釋,道:“以前,是我的錯。”
可不是他的錯誤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是他舍不得早早表明身份,陸雨還會得到朋友一般的情誼,皇帝卻只會與權利扯上關系,沒有誰會拿平常之心來對待皇帝。
可不是,皇帝是天子,動輒流血千里,伏尸百步,哪里會真的有朋友。
伴君如伴虎,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說錯了得罪皇上。
“是民女目光短淺,不能識得皇上身份。”
“我們,可以不要有這樣的距離。”宋盈雪的態度是真的拒他于千里之外,沒有什么緩和的地方。“
對此,宋盈雪搖頭,心里面想著內間的董青禾,怎么就在她的面前跟楚琛這樣相處。
“皇上,民女資質淺薄,遠遠比不上后宮的各位娘娘,還請皇上高抬貴手,放過民女。”楚琛不就是想讓她進宮,她不愿意,進宮去跟那么多女人爭一時的恩露,那還真是可悲。
“后宮的女人,說是跟我沒有干系自然是不可能的,可都是一個個想要更多權利的棋子,哪里有真的片刻可以放下心。“
這是什么話,董青禾眼睛頓時豎了起來,她是想要從皇帝那里得到支持,不過她為的,還不是他的江山。
她可以說自己,皇帝這么說她就讓她心里面不舒坦了。
宋盈雪原本可以反駁,一想到董青禾就在里面只怕說多了董青禾對楚琛的芥蒂會更深,連忙引開了話題。
“皇上只需要多用心,民女這樣的女子比比皆是,只不過一個孤女,也沒人教導,怕是皇上沒有真正了解,哪里是真的能夠讓人安心的,什么規矩也都不明白,又是任性妄為的。”
沒錯,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她就是一個自私又自視清高的人,皇上您這樣的大人物,還是不要玷污了自己的身份。
對于這些話,自然是不會有想要得到的答案的,楚琛有些不解:“確實有些突兀,沒想到會遇上認識的人,你能明白,我不是多情的人,也不是那種無情的,遇上了,是我的幸事。”
“雖說身份特殊了些,也是人,一生也遇不上你這樣的人了,總歸,想要一生伴著。”
楚琛神色有些不自在,這樣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說,一點都不像是他一位君王應該說的,反而像是楚林對他勾搭上的女孩子說的話。
只是,這樣的話確實讓宋盈雪心里面一陣陣的痛,也阻擋不了里面還有董青禾帶給她的羞恥,那里面,還有面前人的正室,她真的要當那種無恥的女人。
“多謝皇上惦念,民女愧不敢當,民女實在是無福消受深宮內苑的生活,還請皇上原諒民女的不識好歹。“
宋盈雪咬咬牙,她是真的心里面有楚琛,卻也同樣有心里面過不去的坎。
只能說,他們中間橫亙的太多了。
楚琛苦笑,這是真的要永不回頭了么,自己再留下,好想是真的不識好歹了。
“今日是我的錯,有些急促了,對不住,你來是有正事,我還耽擱你,我先走了。”
‘民女恭送皇上。“
宋盈雪的態度,仿佛是巴不得他快走,楚琛笑了笑,望著她,目光柔和,還是起身。離開了房間。
里面,董青禾跟裴念面面相覷,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的樣子,其中裴念還好,董青禾則是想到了羅宸,當初兩個人嗯,用通俗的話來說,她跟羅宸算是私定過一段時間,忽然就想起來那滿山的梅花了,臉色微紅。
宋盈雪在外面捏著自己的杯子,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向里面走來,”青禾。“
董青禾笑了笑:“其實,我相信他是真心的,先帝也有真心。”
沒錯,不可否認,先帝對崔皇貴妃,那絕對是真心的。
“而且,我不是當今太后。”
他是董青禾,對皇帝沒有什么私心的董青禾,不是一定要掌權的太后,更不是見不得他好的人。
從某種方面來說,董青禾還巴不得有某個好姑娘能夠留住楚琛,千萬不要想起來讓她履行皇后某方面的義務。“
“我也不是崔家的女兒啊。”
不管他們三個和先帝他們有沒有什么不同或者相同,她都不會是崔氏女。
“好不容易來,這兒還有一些小吃,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去,已經讓人端上來了,我們出去看看。”
“好。”
董青禾點頭,跟著她一起出去,對于她的品味還是放心的。
兩個人都沒有提剛才的事,仿佛,剛才只是董青禾稍微進去等了一下。
已經很明顯了,多說無益,反而兩人都覺著自己欠對方的。
董青禾跟她說了幾件江湖上的事,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做好了端上來了,準備了三個人用的碗筷,宋盈雪招呼裴念吃,她可是知道,董青禾是把她當成師妹的。
董青禾是吃過不少好東西的,也被這美味給抓住了心,贊嘆不已:“好厲害的廚子,還真想把人給帶回去。”
“這些有些事我看書上面的東西做出來的,有些是大廚的看家本領,自然是好的,要不然在你面前也拿不出來。”
可不是,董家大小姐,走南闖北的藥菩薩,當今皇后娘娘,什么好東西沒見過。
“不錯不錯,確實厲害。”董青禾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贊,她是真的覺得這里的東西很不錯,是極為好的,這時候,忽然就想起來一件事,“對了,你上次不是在廟會救了護國公府的小姐。”
“對,是有這事。”
這還主要是楚琛的功勞。
“你要小心一些,護國公夫人專門找到太后謝謝皇上的恩澤,還提到了你,怕是會打聽。”
到時候她跟皇帝的事,就瞞不住了。
到時候就不是他們幾個人知道皇帝的事情了。
“我會處理,你還是小心些,約束一下。”
這事要她管住其他人的嘴。
“我明白。”
宋盈雪點頭,這她自然是知道的。
最后臨走前,宋盈雪還準備好了一堆吃的讓她們帶走,可是讓兩女都心滿意足,董青禾想到宮里面的人,可是都有口福了。
永明宮。
董青禾她們回來的時候可是帶了不少東西,幾個宮女搬上來,董青禾笑著走進來,裴念也挺開心的,她可是好久沒這么出去玩了。
董青禾走進來的時候正好是她們幾個在商量,“娘娘。”秋葦起身,很是緊張的樣子,這是真的很是緊張啊,不知道究竟皇上跟宋盈雪是要有什么結果。
如果宋盈雪是真的要跟皇帝在一起,那阻止也是沒用的,皇后也不會用什么陰謀詭計去處理。
“帶了些東西,都是宋盈雪家里面茶樓的,帶回來給你們嘗嘗。“
董青禾取換衣服回來的時候,見到弋歌也回來了,弋歌也笑著在吃東西,見到董青禾,立刻就端正了神色。
“娘娘。”
“回來了。”董青禾笑了起來,“快吃,外面的好吃的,我已經吃過了。”
“謝謝娘娘。”
弋歌有些緊張,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雖然說每次有人去·董家回來都會帶回來一堆好吃的,據說都是娘娘喜歡的,她也經常不在永明宮里面,而是去處理其他的事情,可是總是覺得娘娘好像是經常不在似的。
“娘娘。”
董青禾在里面看書,竹亦走進來,“奴婢覺著竹亦可信。”
這是在幫弋歌說好話。
董青禾知道弋歌是和竹亦一個房間的。
起初她們倆一個房間,秋葦和裴念一個房間,剛來的時候都還不是很了解,還有四位姑姑在一邊指導。
后來四位姑姑到了六局去,秋葦和裴念也變成了一個人住,原本身為女官,竹亦跟弋歌也是一個人住的,弋歌卻不愿意一個人,這是要讓竹亦監視她的意思。
知道竹亦會武功,也沒有要躲著弋歌的意思,竹亦也就沒拒絕。
現在看來,弋歌是真的不是太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