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丫仰起頭望他:“你怎麼知道的”?
寧皓天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子,說:“不是你們解決掉他們,也會有人去解決的”。
醜丫撇撇嘴,還想著來跟他炫耀一番,卻誰知這人什麼都知道了,好沒意思。
“餘下的事你無需理會了,進去等著吧”。
“那跟你一起演戲的女子怎的不來了”?醜丫走到房門處還是先往裡面探了探頭。
“那些人馬上就要動手,她已無用”。
“真無情”!醜丫啐道。
寧皓天似笑非笑地看她:“你是想我做個多情種”。
醜丫扭過身子再不看他,她前腳剛踏進房裡,便聽得“轟”地一聲巨響從寨子地東面?zhèn)鱽怼?
“他們動手了”,寧皓天對醜丫說,拉著醜丫進房。
醜丫不明所以,問:“我們不出去嗎”?
“我跑出去了還有什麼意義”?
醜丫對他這句話不是很明白,但是當寨司帶領(lǐng)了十幾個人衝進院子時醜丫便明白了,她關(guān)上窗戶對寧皓天說:“他們來了”。
寧皓天卻仍穩(wěn)住不動,手裡還捧著茶輕吹了口氣,啜了一口。
寨司帶著人跑到門前時,卻見門前的那棵木槿花樹上的葉子瞬間脫離枝頭,化成一把把匕首般迅速朝他們飛來。
寨司被這駭人的一幕嚇懵了,呆呆地站立著,看著那葉子穿過他身邊那些人的身體,卻絲毫不沾血腥。
不說寨司們,就連站在窗前的醜丫也震驚了,她只見他手腕一動動一轉(zhuǎn),瞬間便奪去了那麼多人的命。
寨司是唯一站立著的人,他已經(jīng)被嚇得雙腿發(fā)軟,只覺今日碰到的是來自地獄的索命魔王,而不是那位仙姿玉骨的男子。
“進來吧”,那動人的嗓音此刻在寨司聽來卻如索命咒一般,他既不敢進去又不敢不進去,最後還是顫抖著走了進去。
寧皓天淡淡地看著寨司走進來,對他做出個請坐的手勢,待寨司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下後,他便問:“他沒有親自來”?
寨司點點頭,隨即又搖頭。
“你的妻兒都在他手上對不”?
寨司身子一頓,問:“王爺如何知道的”?
寧皓天笑著又啜了口茶,說:“你夫人跟兒子這麼久以來從未露過面,而你在這裡天高皇帝遠,可以隨意呼風喚雨,你會對郡裡的一個官職感興趣”?寧皓天頓了頓又說:“如果不是被人逼迫,你又怎敢坐下這滅族的事,除非你有把柄或者很重要的東西捏在那人手裡”。
寨司用袖子拭去額頭上的汗水,頻頻點頭,既然王爺知道他是被逼迫的,應(yīng)該會對他手下留情的。
外面又傳來“轟轟”的聲音,寨司很佩服王爺?shù)牡?,他的大營已被襲擊,而他還在這裡跟他閒話家常般。
寧皓天嘆了口氣說:“你的妻兒估計是救不回了,而你的這宅子估計已難以保存,這是你該有的結(jié)局,只是看在你是被脅迫的份上饒你一命,你還是抓緊時間逃命去吧”。
寨司有些許愕然,怎麼王爺說的是他
的宅子不保呢?難道說這爆破之聲是來自他的宅裡?
寨司慌忙從房裡奔出去,一踏出房子便聞到一股濃烈的煙火味,這曾經(jīng)讓人興奮不已用來做焰火的東西,如今卻被當作殺人的東西,並且就在他的府邸中使用。
原來王爺不殺他是因爲早知他已是喪家之犬,比死還難受啊!
寨司衝出院子,來到火光沖天的後院,只見四下裡奔逃的下人,他呆立片刻,回頭朝自己管理了多年的寨子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一頭衝進火場。
天明時,下了幾天的雨也停止了,太陽雖躲在雲(yún)層後面,但它的光芒已經(jīng)透過雲(yún)層淡淡撒在大地上。
醜丫站在營帳前望著山坡上那片火紅之色問:“這會不會做得太狠了”?
寧皓天擡眼淡淡看了一眼,道:“他當初答應(yīng)幫他的時候就該預(yù)了有今日之果”。
“有因纔有果”,醜丫默唸了一句,搖搖頭跟著寧皓天超大帳走去。
“王爺,人救出來了”,寧皓天一個近衛(wèi)稟報。
寧皓天還交代了人救出誰來?醜丫很是奇怪,待那個女子被帶到眼前她便知是誰了,沒想到她跟他表演個“郎情妾意”倒是有用處。
醜丫看向?qū)庰┨觳恢浪觞N處理這個女的?
寧皓天卻不看她,只把目光投在那女子身上。
“王爺”,女子受了驚嚇,臉上雖有些燻黑,但看上去並沒有傷,此刻見了寧皓天便想撲進他懷裡。
只是他冰冷的眼神,讓她不敢上前,只怯怯地觀察他的神色。
“讓人救你出來是想讓你知道,本王跟你什麼事都沒有發(fā)生,順便讓你給他帶句話”。他的眼神冰冷,沒想到說出的話一樣冰冷,那女子被凍得瞳孔瞬間放大,倒退了一大步。
“王爺說什麼”?
“要本王再重複一遍嗎”?寧皓天的聲音不但冰冷還帶了幾分威嚴。
可那女子猶不死心,淚水漣漣,嘴裡說道:“王爺跟奴家明明有……”
“那只是你的一場夢而已,我親眼見到的”,醜丫不想她再做夢下去,對她說道。
“給他帶句話,就說本王跟他情份已盡,以後讓他好自爲之”。寧皓天說完牽了醜丫手便走。
剛到大營的營帳外,便有將官過來稟報:“王爺,橋已經(jīng)搭好了”。
寧皓天點點頭,便下令拔營出發(fā)。
醜丫來到河邊一看,這哪裡是什麼橋啊,就是在河水中打了樁後,在上面鋪了兩三片木板,一座簡陋的“橋”。
這橋她可不敢一步步走過去,每走一步都會提心吊膽,擔心自己隨時會掉下去。
“走吧,沒事的”,寧皓天拍她肩膀說。
醜丫沒說話,忽而騰空而起,用了“蜻蜓點水”之法,只是偶爾在橋上點了一下,瞬間便飛躍到了對岸。
士兵們見他的過橋法甚是好笑,便都哈哈地笑起來,寧皓天也搖了搖頭,輕笑一聲。
有點輕功的士兵也學(xué)者醜丫法子過橋,整個隊伍中都充滿了一種歡樂,幾日來行軍的勞累和連續(xù)幾天
下雨所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醜丫在河對岸上回望著那一大片的蘆花,風起時飛絮當如雪般純白美好。
這些面帶笑意正在過河的士兵不知道,他們險些就血染在這片純白裡。
過了河,隊伍又如來時般莊嚴有序出發(fā)了。
路上,醜丫問寧皓天知不知道來殺他的人是誰派來的?寧皓天說:“想殺我的人很多,知道是誰又如何,還不如用心去做好防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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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丫想想也是,便不再提起此事,只是一路山增強了戒備。
隊伍又行了十餘日終於接近北寧關(guān)所在的平寧城。
隊伍距離平寧還有二里路時,便有人來報,八皇子帶了人在城下迎接王爺。
醜丫從馬車的榻上爬起,抓了抓凌亂的頭髮,穿上鞋子。
“你確定要這樣出去”?寧皓天問。
醜丫一愣,她不這樣出去還能做什麼?這十來天每日趕路,根本沒怎麼休息,更不要說洗澡,她的頭髮都快打結(jié)了,不過,她覺得自己戴著面具,現(xiàn)在這副面貌就不是自己的,就是髒些、亂些又有什麼關(guān)係呢?
她只是心裡不平衡而已,憑什麼他就總是那副風姿卓越、纖塵不染的模樣呢?不由看他的眼神中帶了羨慕嫉妒。
醜丫說:“你還不是半夜趁著休息時間偷偷去洗的澡,要不你也是副髒亂差的模樣”。
“那你爲何不去”?他反問。
神經(jīng)??!晚上就休息兩個時辰,不趕緊睡覺還去洗澡,再說了這秋天的水那麼涼,洗完不得凍感冒,醜丫纔沒那麼傻。
馬車到了平寧城下,果見前面一個身穿銀色鎧甲,身披紅色風衣之人坐在馬上,見到他們到來立刻下馬。
打扮成這麼騷包模樣的人,不是寧皓琪是誰?醜丫不由多看了兩眼。
寧皓天對寧皓天行過禮寒暄了兩句,絲毫不理會站在寧皓天身旁的人,只是眼神不時往後看去,他每看一眼小春子就抖一下,不知道爲何八皇子總朝他這邊看,他孱弱的心臟已經(jīng)無法再接受男人的示愛了。
醜丫也發(fā)現(xiàn)寧皓琪老是往後看,不由對他翻了個白眼,偏就這麼一眼就被寧皓琪發(fā)覺了。
他看了這位面目邋遢的小廝一眼,很鄙夷瞥了他一計,問寧皓天:“三哥怎麼帶了個如此邋遢不堪的小廝來北寧關(guān)?這種小東西來了就是個礙手礙腳的,一旦打起仗來他就是個拖累,不如現(xiàn)在殺了的好,免得到時連累他人”。
醜丫瞪著大眼睛狠狠地剮著寧皓琪,這麼久沒見他,剛一見還挺高興的,誰知他一來就開始表演毒舌功,真是豈有此理!
“你有本事就把他殺了吧”,寧皓天笑著說。
寧皓琪見他的口氣和表情都不像是說笑的,覺得這是三哥想試探自己的武功了,便提了劍朝醜丫走去。
醜丫近乎憤怒了,這兄弟二人一個來就詆譭她形象還要殺了她,另一個居然讓他來殺,醜丫心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
不止如此,這幾日來沒吃好、沒睡好、沒澡洗的委屈統(tǒng)統(tǒng)上涌,再怒火上又澆了幾桶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