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子把房門一關,醜丫心也跟著快速地跳起來,她手有些發抖,從懷裡拿出包著蒙汗藥的紙包,趁著沒人,得趕緊把蒙汗藥下到了酒裡。
師兄說,這包蒙汗藥足以麻倒五個大漢,讓她看著用。
她今晚要麻倒的是一個大漢,所以只能放五分之一的份量就足夠了,她把紙包打開,露出白色粉末,這就是蒙汗藥了,想不到她不想害人,結果還是做了這樣的事。
她顫抖著手往酒裡倒了一些,藥倒下去後她纔想起剛纔忘了把這藥先分成五份,現在根本不記得這藥有多少了,看了看手裡的藥末,好像還得往裡面再倒一點,於是她又倒了一點點進去。
她剛把紙包藏在懷裡,寧皓天在碧荷和蕓香的伺候下回來了。
兩人看見醜丫已經在房裡等著便知趣地告退了,醜丫只好上前幫他脫去外袍。
不知是因爲不會伺候人還是心情太緊張,醜丫把寧皓天的衣釦揪掉了兩個。
好不容易纔把寧皓天的衣服扒得只剩下中衣時,醜丫手心裡都是汗,她偷偷地把汗蹭到他褪下的衣物上。
“好了,我們睡覺吧”寧皓天說。
醜丫瞪大眼睛問:“這話什麼意思”?
他含笑柔聲說:“你這麼著急揪下我的衣服,不就是急著睡覺嗎”?
醜丫怒瞪著他,要不是還要讓他喝酒她很想一拳打在他臉上。
她咳了一聲說:“我聽人說天冷喝點酒睡覺身子更暖和,所以讓蔡總管準備好酒,要不,您喝些再睡吧”。
由於緊張,她忘了問寧皓天要不要喝酒,邊說邊去倒酒。
酒的顏色是黃橙橙的,散發出一股鹿茸和杜仲的味道。
寧皓天不著聲色地看著醜丫一舉一動。
醜丫把酒送到他面前,雙手舉起。
寧皓天既不啃聲也不喝酒,頗有興致地看著她。
醜丫有些尷尬又有些忐忑,雙手舉得發酸,她慢慢把手放下來,如果他再不接過那就算了,說不定他真的發現了什麼問題。
正想放下手,卻感到手裡空了,寧皓天笑說:“難得你今天如此盡心,既然這樣就讓廚房炒幾個小菜來,你我對酌可好”?
醜丫心裡發虛,總覺得他發現了什麼,磕磕巴巴地說:“我,我不會喝酒”。
“那你喝茶陪我吧,今天讓本王來爲卿煮一次茶吧”。這情景就像夫妻閨房裡的情趣一樣。
等酒菜都上齊之後,醜丫又一次催他喝酒,寧皓天說:“有酒無歌是件憾事,不知卿可否唱首歌來助興”?
這個時候他提什麼醜丫都會答應的,只要他儘快把酒喝下去就好。
醜丫點點頭,唱起了一首《雪花紅梅》
看見梅花枝葉散落在眼前
星光閃耀的夜
卻觸不到你的臉
獨自眷戀回憶再不能停息
雪花紅梅飄在空中
你的關懷總讓我感到心安
想起你的溫柔
心情像花一樣紅……
這歌襯著窗外的雪花,還有那雪中傲立的紅梅,倒是挺應景的,但是寧皓天薄薄的嘴脣又吐出一句讓醜丫想抓狂的話來。
他的脣不厚也不薄,不染自紅,算是性感誘人的,但是他吐出來的話很讓醜丫想撲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
他把酒往桌上一放,感慨說:“人生若能酣歌醉舞一次,便是生命就此消逝也無憾了,不知丫頭能讓我得償夙願呢”?
醜丫瞪大眼睛,唱歌她還可以,但是要她跳舞這比讓老母豬上樹的可能性還要小。
但是看這架勢她要不跳的話,他還不喝酒了,醜丫咬了咬牙,說:“跳得不好,王爺將就著看吧”。
醜丫又把《雪花紅梅》唱了一遍,她隨著歌曲的演唱,身體在原地轉圈圈,手忽而上揚幾下,忽而向下甩幾下,幾次踩到裙角,差些被自己的裙子絆倒。
那動作看上去不像跳舞倒像是在跳大神,寧皓天從開始看她跳舞時眼角微抽,到後面終於忍禁不俊捧腹大笑起來。
醜丫以忍者神龜的超忍耐力,堅持到把整首歌曲都跳完,才停下來對寧皓天說:“王爺見笑了”。
明知道他不僅是見笑了,而是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了,醜丫還是很有教養地不慍不怒,看上去寧皓天的笑聲就像是對她的一種鼓勵。
寧皓天許是因爲笑得口渴了,笑過之後便把手裡的酒一口氣喝完,不止這樣,他還讓醜丫又幫他倒了一杯。
醜丫這才覺得剛纔的辛苦有了回報,從寧皓天喝酒開始她內心便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當她數到二十個數時,寧皓天才軟軟地趴倒在桌上。
醜丫推了推他叫了幾句“王爺”,寧皓天一點反應也沒有,醜丫這才放下心來,把他連拖帶拽地弄到牀上。
幫他蓋好被子,看著那張俊美的臉,她氣不打一處來,伸出手在他臉上亂掐一通:“叫你笑,叫你樂,叫你看我跳舞,你丫!泵奶奶平生第一次跳舞,你居然這麼不給面子。告訴你,哪天我要有能耐了,你要是落在我手裡,我讓你跳草裙舞,草裙舞知道是啥不?不知道沒關係,到時我會教你的”。
醜丫發泄完之後回到自己的房裡躺了一會,等時辰到了便去見師叔。
凌晨時分,一個嬌俏敏捷的身影向王府的北門掠去。
盡避醜丫踏在房頂的腳步聲已是聲如細絲,寧皓天還是睜開了眼睛,他朝窗外叫了一聲“宮”,立刻便有一個黑衣人從窗口躍入。
“稟王爺,‘宮’去北門那邊盯著了”,來人是暗衛“商”。
“你在這裡盯著點,別讓人靠近,我出去一趟”。
“商”問:“王爺要親自去跟蹤凌姑娘”?
甯浩天點點頭,披上一件黑色的大氅向外一閃身,人已經到了房頂。
“商”望著王爺消失的方向,小聲嘟囔:“王爺的輕功更是神速了”。
他很不理解寧皓天對醜丫特殊看待,在他心中王爺是天神下凡,而醜丫則是“貌醜人傻”,真不知王爺是眼睛還是腦子出了問題,怎
麼會看上這麼個女子呢?
難道男人長得越好就越容易喜歡上醜陋的女子?
“商”對醜丫評價醜丫聽不見,她此刻正往北門的密林而去。
踏著厚厚的積雪,進來密林中,上次她在這裡看見一男一女私會,如今卻輪到自己來這裡偷偷見師叔。
醜丫小心翼翼地往身後看了幾次,都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等她轉身往前走去時,原來前面空無一人的林地裡一個穿白袍的人就站在她面前。
看他那一身的白袍似要融進這白色的景緻中去,彷彿下一刻他又不見了,或你一腳踩在雪地裡時又能發現他就在你腳下。
如果不是他含笑看著她,醜丫真要被嚇得大叫起來,這真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師叔”醜丫叫道,聲音裡沒有了以前師叔離開一段時間後回來時見他的興奮,卻也帶著久別重見濃濃的親情。
“丫頭長大了”,凌風行走近醜丫,取下她的紗帽,從頭到腳地打量她一遍。
醜丫不好意思地摸摸已經改變的髮髻,外型上看應該確實是長大了。
醜丫問:“師叔怎麼來了”?
“丫頭,我聽洪德盛說你們靠近過玥靈塔,你還暈倒了”?凌風行說到她暈倒時,眼裡難掩痛惜之情。
醜丫點點頭,說:“師叔,那塊什麼鳳靈玉不好,它發出很強的光芒時我看見它裡面有些影像,還有很多人被殺死了,當時我覺得很傷心,所以一下就暈過去”。
凌風行擡頭望著天空,寒冷的冬夜,天空無邊無際,幾顆零落的星星黯淡地懸掛著,對於站在夜空下悲傷的人沒有起到絲毫溫暖人心的作用,唯有徒添心傷而已。
“丫頭,你看到的一切是真實的,這便是你的責任啊”!
凌風行依舊望著天空,聲音在風中飄散,讓醜丫覺得自己聽見的只是夢裡有人胡亂說的一句話而已。
她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她說過自己不是來拯救這個世界的。
凌風行知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他沒有時間讓她去慢慢消化了。
“鳳靈族人幾百年來在月亮谷過著安居樂業、與世無爭的生活,鳳翎樹枝繁葉茂一直保佑著所有的鳳靈人,可如今鳳翎樹已經倒下,鳳靈族失去靈力,四處逃散任人欺凌,女子或爲奴、或爲妓,只爲了能留下點鳳靈族的血脈,希望總有一天能回到月亮谷中,過原來那種自由自在的日子”。
醜丫不知自己爲何淚流滿面,這只是一個故事而已,關自己什麼事呢?她悄悄地擦去眼淚。
凌風行握住醜丫雙肩,說:“你是鳳靈族的希望,只有鳳王歸來,鳳翎樹重新屹立起來,鳳靈族人才能奪回失去的家園,回到谷中”。
“師叔,我想你一定是找錯人了,我不是什麼鳳主,我是偶然間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裡的,我幫不了你們啊”。
“錯了,你不是偶然間來到這裡的,而是我們費盡心機把你召喚回來的,只是你如今魂魄未全,還無法記起前世之事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