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徵深意莫測地盯著那個侍女陷入了沉思。
簡云苓撐著膝蓋慵懶起身,邁步時卻發現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住,低頭一看,竟是一只小手,顫抖地拉住了她的裙擺,害怕與膽怯化作盈盈水波,投在小侍女明曜的眼眸里。
簡云苓安撫地覆上她的頭頂,哄了一句:“別怕。”放棄了前進,隔著一段距離,倨傲輕蔑地道:“不好意思,我要打斷你一下了,蘇側妃,你說蘭姨要帶這個小姑娘逃跑,可有證據?”
她聯名帶號的叫她,凌駕其上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
蘇側妃再一次忍了下來,梗著脖子,理所當然地道:“是我的人親手在那件宅子的后門抓住她們的,當時她們懷里還抱著各自的細軟,這不是逃跑是什么?”
簡云苓伸出一只食指,左右晃了晃,不以為然道:“此言差矣,你也看到了,她們兩個,一個年老體弱,另外一個,連基本的生活自理都做不到,又都是女子,碰到幾個兇神惡煞的壯漢,氣勢洶洶前來撞門,誰看到誰不會想走為上計?”
這話好像也有道理啊,別說是兩個女子,就是兩個男子面對那樣的情況,可能第一反應也是逃走自保。
周圍已經有人連連點頭并著小聲議論,對簡云苓的解釋表示支持。
在民意的刺激之下,蘇側妃急了,眼白處都是勾連的血絲,激動道:“當時我就在現場,她們看到我,就該明白不會是普通的尋釁滋事,也不該倉促逃跑!”
簡云苓的目光繞開她,隨意斜瞟向一處,哂笑道:“呵,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她們就是看到你,所以跑得更快呢?”
蘇側妃憤而拍桌,質問道:“你什么意思?”
簡云苓恍然回神般對上她怒氣沖沖的臉龐,無辜地放軟了聲音,笑瞇眼眸道:“沒什么意思啊,我就是很羨慕你,僅憑著這副人生蛇蝎相的尊容,也可上天入地,所向披靡。看來啊,這人打娘胎里帶出來的東西,有時候還是很有用的,比如嚇唬小孩的時候。”
“你!”蘇側妃怒火攻心,作勢要以實際行動或言語與簡云苓進行一番關于人身傷害的爭論。但被宇文徵適時攔下。
“都別鬧了。”他低沉的聲音頗有震懾力,簡單四個字就叫蘇側妃偃旗息鼓,乖乖坐穩。
簡云苓本還想借著和她開展一番痛快淋漓的舌戰的機會,紓解一下心中的郁氣,怎知某人出言阻止,無奈只能興致缺缺地嘆一口氣,惋惜間對上那人嗔怪的眼神,回他一個“我還沒怪你,你敢怪我”的白眼,趾高氣昂地撇開頭去,不再看他。
宇文徵不動聲色地斂去自己的情緒,冷靜鎮定地將事情拉回到正軌上,看著蘇側妃道:“除了這些,你還有其他什么證據嗎?”
蘇側妃登時有一種正中下懷的狂喜,不住作答,道:“當然有,王爺!”說著,從白衣寬袖里掏出一張薄如紗翼的紙,雙手舉高,恭敬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