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起牀木靈溪就覺得頭昏的厲害, 昨晚好像也睡得很沉,看著有些散亂的衣裳,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晚上都做了些什麼。
起身到梳妝鏡前梳理毛亂的頭髮, 聽到門外有急促的敲門聲, 揉了揉發(fā)疼的腦袋, “來了, 催命啊。”
打開門的那一霎那,喬漠跨向前一步將麴塵胤擋在門外,道:“木靈溪還沒穿外衣, 你不能看。”
麴塵胤背對著,覺得奇了怪了, “爲何你就你能看。”
木靈溪急忙雙手抱著, 下意識朝自己看了一眼, 也沒有什麼地方能看到,索性放開手撐著門框, “你們倆來幹嘛?”
喬漠沒有說話直接走進去屋子裡,把手裡的提神湯放在桌子上,看著麴塵胤跟著拿進來,問道:“你那是什麼?”
“喝了不會死,你管得著嗎?”
木靈溪站在桌子前, 看著兩碗湯水, 有些無奈, “你們這是幹甚?”
“提神”
“開胃”
倆人相視一眼, “先喝我的。”
木靈溪一巴掌捂在自己臉上, 然後牽著倆人衣袖拉出門外,小聲嘀咕著‘嘭’的一聲把門關上, 回到桌子前,端起湯藥嗅了嗅,不算苦。
坐在梳妝鏡前,想了想還是起身將湯喝了個乾淨,反正他們也不會害自己。
木靈溪下樓感覺腦袋好了很多,也不覺得昏沉,一眼見看到四個人圍坐著院落裡的四方桌,一人剛好一個位置,她頓住了腳步。
四個人看著她,木靈溪嚥了咽口水朝著旁邊的座位上坐下,那桌還差一個人。
“來我身邊坐。”
“來我這兒”
“到這來。”
木靈溪看著面部表情各異說出這三句話的三人,想了想,去哪裡都不好,還是坐在這兒風險小一些。
“你們自己坐吧,我和幾位大哥嘮嘮嗑。”
昨天客棧老闆說中秋節(jié)將至,這兒的花燈晚會十分漂亮而且當天會很熱鬧,木靈溪等人便決定留下來玩兩天等到中秋節(jié)之後在繼續(xù)趕路。
那邊四人大眼瞪小眼,默默地吃著飯。這邊...
“小姑娘是外來人吧。”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問道。
木靈溪放下手裡的雞腿,擦擦手喝了杯茶,“嗯,大哥是本地人?”
“我們?nèi)彩峭獬鲎錾獾模ツ陙磉@錯過了中秋節(jié)花燈,今年路過便想著歇幾日也好看看花燈晚會,在這裡住了兩天,明晚花燈結束後就走。”那人夾了口菜吃後繼續(xù)說道:“小姑娘第一次出遠門。”
按理來說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但是木靈溪還是點了點頭。
“哥哥告訴你幾句,出門在外除了自家兄弟誰都得防著,想當初哥哥我到貍城做生意,那叫一個心驚膽戰(zhàn)。”
“發(fā)生了什麼事?”木靈溪聽故事般的問道,頭也湊近了些。
“也就前不久的事,你是不知道,那會兒聽說住在貍城的獰邪閣西教教主被殺了,獰邪閣你聽說過嗎?”
木靈溪點點頭,“喲,沒想到幾位哥哥也混這道兒?獰邪閣我倒是聽說過一些,說是很厲害,是江湖三大教之一。”
此時另外一個人插了句話,“聽說獰邪閣閣主長的極其般妖媚,女人見了自愧不如男人見了都心動。”
木靈溪一把抓住正在吃飯的麴塵胤衣領,捏著把他的臉轉(zhuǎn)過來,“再美也美不過我塵胤,你看看這臉蛋。”麴塵胤瞪了一眼木靈溪,她急忙打哈哈笑了幾聲放開麴塵胤。
那些人看到麴塵胤時顯然也是吃了一驚,怎麼會有長得這樣好看的男子,但是還是搖頭說道:“這位公子雖然長得不錯,但是隻怕是也不敵那閣主。”
“聽幾位大哥說的這番邪乎,有機會我倒是要會上一會這位閣主。”
“哎,人家是你想見就你見的?”
木靈溪想著茯苓山比武那獰邪閣閣主肯定也會去,他名聲那麼大自然很容易就認出來,喬漠那麼厲害到時候定是會與他比試一番,那自己不是就一飽眼福了。
“也是,也是。”木靈溪附和道,“那大哥在貍城時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此時那人繼續(xù)接話道:“獰邪閣西教教主一死被發(fā)現(xiàn)後全城封鎖,不得任何人出入。當時我作爲外來人可是嚇壞了,這禁不住就會被懷疑,那些人來查封客棧,將我屋子裡裡外外搜了個遍,我冷汗直出最終才被放過。”
“哎,這不也沒什麼事嘛。”木靈溪翹著個二郎腿一顆花生米扔到嘴裡悠閒地說著,他這算驚險,拿自己還殺了穆寒豈不是更刺激。
她微微側頭瞄了一眼慕子夜,發(fā)現(xiàn)他正得意的笑著。
“能遇上這獰邪閣的人就算是驚險了,還指望著能發(fā)生什麼事,要是真的發(fā)生了我怕是小命不保矣。”
一直沉默著不說話較爲年青一點的人此時也放下碗筷,“我聽說是魂冢門派人去殺得獰邪閣的人...”
話還未說話,那原先說話之人急忙捂住他的嘴,“瞎猜測這些作甚,不要命了。”
木靈溪心裡笑笑,急忙說道:“看來幾位哥哥小道消息還挺多,真叫小妹我高看吶。”
“那可不是,咱們也別盡說些道上的事兒,哥哥走南闖北也是學了好些民歌,這彈琴奏樂不會,吼幾嗓子還是可以的。”
木靈溪拿起筷子敲著碗,滿是期待,“這位大哥來幾曲給我們聽聽?”
說完後那人就開始扯著嗓子吼,興許在客棧外都能聽見...
喬漠等人放下碗筷準備走,木靈溪還在那兒聽得不亦樂乎,麴塵胤臨走時一把抓住木靈溪後背領子,“陪我出去逛逛。”
“哎,等等我。”慕子夜在後面喊道。
木靈溪急忙轉(zhuǎn)過頭來,“幾位哥哥改天在聊,大哥唱的甚是好聽。”
兩個人圍著她走在集市裡,木靈溪左看看右瞧瞧,這摸那兒摸的,心儀的東西很多,就是沒有銀兩。
“塵胤,你猜那湯圓甜不甜?”木靈溪指著那買湯圓的小販問道。
“想吃就買。”麴塵胤說著,準備走過去。
木靈溪一把抓住他的衣裳,慕子夜卻看著湯圓吧唧著嘴走了過去。“你哪來的錢,不會是吃霸王餐吧?我可跑不快。”
麴塵胤從懷裡掏出幾粒碎銀子,在木靈溪眼前晃了晃,“私房錢。”木靈溪一把握住麴塵胤的手,朝他挑了挑眉,麴塵胤很識趣的向湯圓走去。
此時的慕子夜已經(jīng)端著吃了一碗湯圓。
.........
麴塵胤右手被木靈溪挽著,左手被慕子夜挽著,誰有錢誰就是主兒。
“你們別吊著我,累。”麴塵胤想把狗皮膏藥似的倆人甩掉,可是黏著他就不放。
經(jīng)過醉香樓時,慕子夜停住了腳步,一臉高深而又期待的自言自語,“你說都是燒雞燒鵝,這醉香樓名字取得不錯,就是不知道與其他地方有什麼兩異...不如我們?nèi)焽煟俊?
麴塵胤一把推過他的腦袋,“我這點銀子洗碗水你都吃不起,還燒雞燒鵝做夢。”
木靈溪經(jīng)過一家裁縫店時,看著裡面花色繁多,款式也不錯。揚起小臉滿是可愛與期待,“那身衣裳塵胤你覺著我穿著好不好看。”
麴塵胤拉過木靈溪,“喬漠不是才送了你一件新衣裳,要那麼多幹甚?”
木靈溪驚訝,“你咋知道?”
“我早起上茅房看見的。”
在集市裡還沒過一個時辰,麴塵胤身上身無分文,看著一臉愜意的倆人,真有種想要掐死人的衝動。
“賣首飾咯,好看的首飾,這位爺要不要幫身邊的姑娘買些首飾?”小販拉著麴塵胤說道。
“身上沒銀子,白送可以嗎?”慕子夜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麴塵胤準備拉著木靈溪離開才發(fā)現(xiàn)她拿著一隻鐲子在手裡細細的瞧著,還以爲她喜歡,就想著留下來躲讓她看幾眼。
“很喜歡?”麴塵胤問道。
“這鐲子與那天南清綰說喬默說給她的那隻一模一樣,很貴的。”木靈溪說道,“南清綰說這鐲子得值一匹馬還要多,我們那裡來的銀子,這鐲子太過於厚重與沉蘊,我不怎麼喜歡。”
麴塵胤從木靈溪手裡拿過玉鐲,看了幾眼後輕笑了聲,將這鐲子放在桌子上,“這鐲子不就是一般的青瓷玉鐲,值個二十文錢的樣子,連馬毛都買不起。”
“要是公子喜歡,十文錢賣給你?”小販說道。
麴塵胤擺擺手,“多謝老闆,我們不用了。”
他拉著木靈溪的衣袖走在前面,叮囑道:“雖然銀子多少不能衡量一個人對你好不好,可是木靈溪你要記住,你值得更好更貴更無價的玉鐲,對人,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