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已過, 早已進入後半夜,有的人卻還沒睡意,輕輕開窗將紙條扔了出去。
‘咚咚咚’
“你幹嘛?”葉玄翌抓住喬漠正在敲門的手, “她還在睡就讓他多睡一會兒。”
喬漠推開葉玄翌, 冷冷的道:“需要趕路。”
“你要是等不及你們就先走, 靈溪我在後面護送著趕上, 我那匹千里馬隨時跟得上你們。”葉玄翌擋在門前, 容不得喬漠在敲半聲。
麴塵胤與慕子夜站在轉角之處,抱著手看戲似的看著這一切。
麴塵胤微微側頭,斜眼看著慕子夜, “告訴你了今早早起有好戲看,沒騙你吧, 我猜不出半會兒溪兒就會開門出來。”
話音剛落, 木靈溪推門出來, 睡眼惺忪,“你們倆在我這吵吵個甚?擾人清夢啊。怎麼每天早上都不得閒。”
喬漠從葉玄翌身上移過看著木靈溪的眼神少了些冰冷, “早飯準備好了,你快些下來。”
“靈溪,不夠睡在睡會兒,沒事我在後邊等你。”
木靈溪‘呵呵’笑了兩聲,勾起尷尬的嘴角, “我收拾著就下來, 你們先下去好不好。”然後進屋‘嘭’的一聲把門關上。
她手腳無處安放, 見了鬼了, 她木靈溪桃花運來了不成?這種好事怎會會輪到自己頭上, 她跑到鏡子前看著自己這張臉,不由得讚歎了幾聲...與以往也沒什兩樣。
“別發愣了, 快收拾收拾下來吧。”麴塵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哦,就來。”
麴塵胤怎麼知道自己在發愣,這人看起來一肚子學問沒想到還會算命預測不成?搖了搖頭,隨便收拾著就下了樓。
“喝粥”
“吃麪”
木靈溪看著眼前放著的一大碗粥一大碗麪,嚥了咽口水,她是能吃,但早上真吃不了這麼多,“我...”
“吃我的。”喬漠把筷子遞給木靈溪,“早上吃粥好。”
“多謝你的筷子,靈溪,吃麪這樣餓得慢。”葉玄翌說道,“這面是我剛剛親自盯著師傅煮的,有些人應該沒有機會下毒,你放心吃,不像有的人的粥,保不準裡面被早早的下了毒也不知道,這夥人裡有不待見你的,靈溪你又時常迷糊,換我來保護你。”
“你說誰?”喬漠手裡原先握著的筷子折成了兩半。
“說你呢。”葉玄翌視機而起,眼前的碗不知爲何也碎了,“要不是你身邊那位女子我靈溪昨晚會有危險?”
“不過也謝謝你,不然我也不能英雄救美。”葉玄翌冷傲看著南清綰的說道。
“那個...玄翌,我想說其實我...還是自己的,不是誰的。”木靈溪見兩人如此微微的說了句,也跟著站起來,“吃早飯就吃早飯,站起來怎麼吃。”
她看著那碗粥,想起昨晚之事確實有些不敢下口,但又害怕喬漠傷心,“我都吃,這昨晚吃得少今早餓得慌,正好。”
喬漠眼眸微垂,在粥上滯留了半秒,便起身將粥倒掉。
“喬...”木靈溪張口喊道,還沒說完話喬漠就走到自己旁邊。
“吃麪。”
“哦。”木靈溪端起面吃了個乾淨。
坐在隔壁桌的麴塵胤與慕子夜正磕著瓜子嚼著花生米,“我就說會有一場大戲你不信,這日後有的看。”
慕子夜對麴塵胤豎起來大拇指,“這樣去茯苓山的路上也不無聊平淡了。”慕子夜身上所剩無幾的銀子放在桌子上,“這是我的身家性命,來賭一賭最後小靈跟誰?”
麴塵胤高深莫測的憋了一眼慕子夜,“你先猜。”
“那當然是葉玄翌了,一看他就出身不凡,而且心思細膩處處爲小靈著想,慣著她是個女人都會喜歡,要是我是女子,我都嫁給他。”
麴塵胤一臉你還是太年輕的眼神,一顆花生米扔到嘴裡,“沒眼力見,肯定是喬漠,這想都不用想。”
“你纔沒眼力見,我師父說了我可是千里挑一,來賭大的,這手鍊我師父說撿我的時候就戴著,要是我輸了就給你。”
麴塵胤不緊不慢的說道:“誰要你拿手鍊?”
“你就是不敢賭。”慕子夜激將道。
‘呵’麴塵胤輕笑一聲,“我這有一顆難得的百毒丸,可解任何毒性,要是我輸了就給你。”
“好,一言爲定。”
木靈溪吃完麪準備過來求救麴塵胤,見他們倆人正聊得熱乎,“你們倆聊什麼呢這麼起勁。”然後對著麴塵胤使眼色讓他想辦法解脫自己。
“沒聊什麼,就是子夜兄說他準備白送一條從小戴到大的手鍊給我,我在考慮收不收。”麴塵胤說道,然後看著正在對峙的倆人,上前去,“出發了,時辰不早了。”
喬漠收回目光,朝門口走出去,店小二早已牽馬等候與此。
南清綰早早的便上馬等候著,他瞧了一眼,坐上馬。往日裡木靈溪答應了南伯父要將她送到遙城他自然要替她承現這個許諾。
“塵胤兄,今日你與子夜兄可以各騎一匹馬,靈溪與我一匹。”
麴塵胤準備想說什麼卻被慕子夜拉住,他低聲道:“塵胤兄,看來你要輸了,不可以從中作梗。”
麴塵胤也不在乎,“走著瞧,好戲在後頭。”
木靈溪正在猶豫之際葉玄翌將她扶上馬,“那廝都與你仇人一起乘一匹馬你還期望著什麼?這世道不太平你一個人最好不要單獨行事。”
話中有話,但木靈溪也想不出會有何事,只得點點頭。
“靈溪,你累了嗎?”
木靈溪搖搖頭。
“靈溪,我這有爲你買的乾糧,你餓了嗎?”
她還是搖搖頭,
葉玄翌將馬匹停下,木靈溪原以爲他生氣了,準備想說我吃,可是看到喬漠早已停馬在前面,身邊的慕子夜與麴塵胤也停下了馬。
“怎麼了?”木靈溪低聲問道。
葉玄翌揉了揉她的腦袋,“別怕,沒事。”
“出來吧,躲躲藏藏算什麼?”喬漠冷冷的說道,語氣陰冷,木靈溪不由得感覺到她語氣裡的一絲殺意。
一時間從周圍躍出來數百人,每人身穿黑衣口蒙面罩,手拿長劍,眼裡充滿殺意。
四人當下都在暗中觀察著一絲一毫,看是否是自己的手下。
“到底是看得起咱們幾個啊,派這麼多人。”慕子夜說道。
“廢話不多說,上吧。”葉玄翌道,“早點都殺死了也叫我靈溪好安心。”
葉玄翌拉著木靈溪從馬匹上下來,護在左右,朝那羣人殺去。衆人廝殺成一片,血跡飛濺,木靈溪受到了驚嚇,腳軟了。
忽然想起來什麼,對慕子夜大喊道:“子夜,塵胤不會武功,你要保護他啊。”轉眼一看麴塵胤正拿著平日裡掛在腰間的玉笛,身手矯捷,其武功程度絕不亞於其他三人半分,一瞬間驚愕了。
麴塵胤回眸一笑,轉瞬間到木靈溪身邊來,“我就說沒白疼溪兒,果然關鍵時刻總想著我一人。”
“你會武功啊塵胤?”木靈溪大喊道。
“原來想偷閒繼續裝作不會然後乾坐著讓他們廝殺,可今日這人有點多不能疏忽,只得顯露真身,崇拜我吧溪兒。”麴塵胤溫潤一笑,彷彿身邊的殺怒幻化爲了平和,她也稍稍感覺適應了一番。
人似乎殺不盡,一批完了又來一批,木靈溪看著早已沾滿血跡的四人還有自己,不由得開始有些慌了。
南清綰被喬默放置於馬背上,位於不遠處的身後。此時也是揪心不已,看著木靈溪喊道:“木靈溪你來我這兒,別擋著他們殺敵。”
木靈溪聽到後覺得不無道理,自己在這兒感覺葉玄翌殺敵都廢了許多力氣,而且還要保護她,想必其他人他好像面對的敵人更多一些。
“玄翌,讓我到後面去,不然總是礙著你。”
“說什麼傻話,你以爲我們這敵人這麼多是因爲有兩個人。”看著木靈溪還一臉傻愣的模樣,溺愛的笑了笑,“傻瓜,那是因爲他們根本就是針對的你,你到後面去簡直就是送死。”
木靈溪恍然大悟,怒等了一眼南清綰,“你自己待著吧,想引我上鉤沒門。”
喬漠見葉玄翌越來越吃力,便移到他身邊,將木靈溪護了過來,“我來。”
木靈溪被喬漠護在懷裡,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好聞的味道,異常的溫暖。
“別怕,死我也會護著你。”喬漠低聲說道,語氣不似以往冷漠,有了一絲溫度,木靈溪用力的點頭,“我信你。”
那些人見二人在一塊暗中接暗號示意目的達到,突然一羣人退下,數百支箭朝著他們射來,喬漠護著木靈溪後退,那奈箭雨主要朝著他二人,一手難當百箭,步步後退至懸崖邊。
南清綰躲在馬後倒也沒什麼事,只是待那些人靠近後也跟著後退。
“你沒事吧?”木靈溪看著喬漠身中兩箭,急忙擔心的問道,“他們的目標是我,我離開你就不會有事了。”
南清綰針對的是她一人,她愛慕喬漠定捨不得讓他死,所以自己這是在牽累他罷了。
“說什麼傻話。藏好了。”喬漠把木靈溪護在身後,一隻手緊緊的抓著她,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
“怎麼辦?”慕子夜問道。
“你受傷了喬默?”麴塵胤看到喬漠身中兩箭,“讓我來護著溪兒吧。”
幾人退至懸崖邊,那夥人步步逼近,木靈溪開始慌了,不能因爲她一人而牽累所有人,準備想從喬漠身後出去他卻死死的拽著自己。
箭羽飛射而來她不敢輕舉妄動,突然,她看到一人於那人敵人身後彎弓射箭,一支箭羽飛速直指著喬漠的心臟處,她擋了上去。
箭直中後背,刺穿了她的肌膚,箭中帶毒,木靈溪瞬間吐血而出,染紅了喬漠的衣裳。
“溪兒。”
她聽到衆人再喊,喬漠緊緊的抱著她,木靈溪回頭看了一眼,數支箭朝著喬漠而來,喬漠旋轉身子將她護在身後,木靈溪卻用力一轉,倆人摔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