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溪緊緊閉著眼睛, 玉手攥著衣袖,眉頭皺成了一團,驚恐的低著頭。不易讓人察覺一閃而過微揚的嘴角卻出賣了她此刻萬分平靜的心裡, 就像無風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
幾秒過後, 她迷茫的擡起頭, 只見那淺金色男子一直修長的手握住那女子的手腕, 稍微用力手腕處有些許微紅。
她看似極力調整著驚慌的神態, 靈動的眼眸婉婉一笑,輕點頭,“多謝公子。”
葉瀚放下鍾齡玉的手腕, “不必。”
冷,極度的冷, 只是他的冷與喬漠完全不一樣, 喬漠的冷帶著一絲清冷孤傲, 而他的冷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與嗜血,木靈溪不自覺的搓了搓手。
椿兒以爲木靈溪受涼了急忙爲她攏了攏斗篷, “小姐莫要受寒,待會還需面見皇上與皇后娘娘。”
“嗯。”她溫柔的點頭,星眸撲閃,嘴角上揚梨渦輕陷,擡眸見葉瀚, “若是無事小女子便離去, 不可遲了選妃, 讓人說了閒話。”
鍾齡玉早已愣在一旁, 這會纔回過神, 行了一個禮,結結巴巴的喊道:“參見太子。”衆人聽到後都跪下, 唯獨木靈溪還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早知道這人是太子,早在進宮前林伯父就拿了畫像給她看過,方纔她側眸看到那淺金色身影時一眼便認出了此人就是太子,只是要想拿到那軍令符她就必須的裝傻,而且傻得能入他的心,讓他沒有絲毫的戒備之心。
木靈溪一雙靈眸定定地看著他,見他臉龐寒氣襲來,恍然大悟般福了福身子,“參見太子。”
“嗯。這件事就這樣吧,以後誰也不許再提。”葉瀚冷冷的道,看了眼身後的太監,“你領那宮女去太醫那兒拿些藥膏擦擦。”
那宮女受寵若驚般直磕頭領謝,“多謝太子,多謝太子。”葉瀚輕應了聲直直的朝著宴場走去,那宮女此時纔看著木靈溪,感激不已,“多謝小姐。”
木靈溪莞爾一笑,上前欲扶起她,椿兒攔住了木靈溪的手,自己上前扶起那宮女,“我家小姐心善,遇上她是你的福氣,你也快先去領藥擦,切勿留了傷痕。”
那宮女站起來,“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木靈溪目送宮女離開,覺著有一道目光不懷好意的落在她的身上,柳眉輕擡,對上了拿到犀利的目光。
“你是哪家的小姐,既然敢如此頂撞本小姐。你可是不知道我爹爹是丞相?”鍾齡玉滿是傲嬌的說道。
“我不管是你哪家的小姐,濫殺人命就是不對的。”木靈溪懶得打理這人,不過鍾齡玉長得倒是極其妖媚,那股子魅惑似乎從骨子裡透出來,叫她身爲一個女子看著鍾齡玉都覺得全身有些酥麻。
“椿兒,我們走。”木靈溪一直秉著一句話,不想惹事就走爲上計。
“站住!”
木靈溪與椿兒都有些身手,還未等鍾齡玉來得及攔住倆人便早快步離開。
木靈溪來到宴場時人差不多都已經聚齊了,各家閨女小姐打扮如花,眉眼帶笑,認識的便相互低頭細細言語,不識的便靜坐於位置上。
椿兒領著木靈溪來到一偏後的位置坐下,人多事也多,不如趁現在先獨自調整一番。木靈溪一雙好看的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周圍,像一隻好奇的小貓,直到對上那冷眸時才悻悻的收回。
木靈溪見鍾齡玉也從方纔那地兒走過來,坐到最靠前最顯眼的位置。
剛坐下不一會兒一聲尖細的喊聲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緒與動作。
“皇上,皇后娘娘駕到。”
衆人皆半跪著,低著頭,“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都免禮。”皇上葉雲鶴坐在主椅上,皇后便坐在她的身邊。
“謝皇上,皇后娘娘。”
椿兒扶著木靈溪起身,小聲叮囑她待會不要亂說話,做事要有分寸,木靈溪點點頭,坐在位置上。
“今日爲太子舉行選妃大典,願選到合適之人嫁與太子,輔佐照顧...”
皇后說了一通,木靈溪襲來的忍著瞌睡努力認真聽著,在心裡默唸不要睡不要睡,以往孃親老是這番嘮叨她總會被催眠睡著,現在還未改掉。
“小姐,小姐...”椿兒滿是著急的暗中搖著木靈溪,只見她雙眼發矇,半閉半睜,昏昏沉沉,“小姐,快醒醒..”
看來得來些實在的,椿兒一咬牙...
“啊~”木靈溪從椅子上蹦起來,揉著被椿兒掐得生疼的胳膊,雙眼呆萌一臉委屈,看著樣子實在討喜,讓人惹不住掐一掐臉蛋。
意識到場面不對勁時她不安的掃著衆人,只見葉瀚冷冷的直視著自己,其餘人等著看笑話的狀態。
葉瀚滿是新奇,再這樣的場合這女人也睡得著,倒是要看看你會如何做作解釋。
“你是如何回事?”皇上有些不悅的問道,看到木靈溪時既然覺得有一絲熟悉,但是又從未見過她,想著興許是多想了罷。
“回稟皇上,民女無事,只是剛剛皇后娘娘講的動容民女忍不住發出感嘆罷了,還望皇上恕罪。”
她低著頭行禮,絕對的一臉真摯無辜。
宴場的氣氛更加壓迫了,葉瀚嘴角輕揚,看大戲模樣。
“方纔是朕在講話。”葉雲鶴沉默了半響道。
木靈溪在心裡暗自把自己罵了一頓,“呃...可能是民女反映比較遲鈍的緣故,還沉迷在皇后娘娘那番話語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不怪民女,要怪只怪皇后娘娘講的真是太好了讓民女爲之動容。”
“那你來說說本宮剛剛講了什麼?”
椿兒臉色有些驚慌,小姐剛剛全程瞇著哪兒會知道皇后娘娘講了什麼,可是衆人都盯著她也不好告訴木靈溪,只得乾著急。
木靈溪攥著衣角,“剛剛...”
“母后,這天兒寒還是快些開始選妃罷,免得母后受了涼。”葉瀚道。
“嗯,開始吧。”
隨後跟在皇后身邊的老太監尖著嗓子道:“選妃開始。”
“第一關,琴藝...”
她不會...就算是會也只是皮毛而已,那裡敵得過那些自幼便學琴長大的。
茯苓山
在場千人有餘,擂臺上比武正烈,薛雨牧與慕子夜二人周旋了一會兒,看不出武功高低,臺下衆人皆屏息看戲,偶爾竊竊私語討論倆人高下。
南清綰眼裡滿是著急,她知道慕子夜的武藝不低,翹首望著擂臺之上,心裡祈禱著薛雨牧贏了慕子夜,慕子夜連戰數場獲勝,體力定是不支。
二人刀光劍影之間只見薛雨牧被打落在地,繼而被踢出擂臺,衆人皆唏噓,薛瀝臉色沉悶,南百權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喬青雲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映,這個結果他早就預料到了,只是覺得這麼快被打下丟了魂冢門的臉面。
在場之人看著魂冢門的眼色都變了不少,有一絲輕蔑。
有一人及時出現擋在薛雨牧身後,伸手接住了他將要撞到木樁的頭,救了他一命。
他氣質清冷似乎沒有一絲溫度,冷峻的臉龐讓人癡迷而又不敢靠近,收回手朝著魂冢門走去。
有的人臉色驚訝之餘更多的是難堪,卻都是一閃而過。
“義父。”喬漠喊道,語氣裡難得的含著一絲溫度。
喬青雲紅了眼眶,伸手拍著喬漠的肩膀,千言萬語說不出,心裡那份激動只得忍住,“回來就好,義父就知道你會沒事的,義父知道。”
“嗯,漠兒讓義父擔心了。”他看著喬青雲蒼老的面龐有些愧疚,“漠兒回來了。”
“漠兒你終於回來了,大夥都擔心你,現在好了。”南百權說道。
“就是,就是,還好漠兒沒事。這來的也算是及時。”薛瀝心口不一的道,臉上勉強的笑讓人看了覺得厭惡。
“多謝諸位伯伯的擔心,喬漠沒事。”喬漠冷言道,什麼事他早已在心中明瞭,看透卻不說透,時機還未到。
“喬漠,我就知道你命大肯定沒死。”慕子夜從擂臺上下來,抱著喬漠激動的說道。
他還是一樣的容易膩歪,喬漠此刻不再是覺得尷尬,而是覺著了一股溫暖之意襲來,“我沒那麼容易死。”
慕子夜放開喬漠,看著他的周圍,“溪兒上哪兒去了?”
麴塵胤走過來,身後跟著幾人,笑道,“沒事就好,看你身子沒什麼問題我們也不必再擔心了。我就料到你會出現。”
慕子夜拉著喬漠激動的說道,“你知道這麴塵胤是什麼人嗎?”
喬漠通過觀察,心裡有數但是不敢確定,嘴角微揚不語,慕子夜憋不住了急忙道:“他既然是獰邪閣少閣主,這傢伙瞞得我們團團轉,一開始還說不會武功,其實武功深著呢。”
“溪兒呢?”麴塵胤問道。
“她很好,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用擔心。”
“那就好。”倆人雙雙點頭。
“既然知道曲塵胤武功高超爲何你還比武,豈不是都白費了?”喬漠看著慕子夜,有些好奇。
“我就是和他們玩玩而已,也算是拖拖時間等你出現,不過這仙谷老人將不只是看武藝高低,萬一就挑中了我你也說不準是不是?”慕子夜看著沒心沒肺的說道。
喬漠笑笑,“你倒是實在,不過...多謝了。”
“葉玄翌上哪兒去了?”
“他半路不知怎麼了說是有事就回去了,沒有來茯苓山。”麴塵胤聳了聳肩道。
“比試比試吧?”慕子夜問道,“等你將我打下擂臺,輸的心服口服。”
“好,不摻雜半點私心,誰也不讓誰。”喬漠說著走上比武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