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把車頂的窗子打開,讓清晨的空氣流通進來。
他嘆了一口氣,解釋說:“我在外伶仃島閉關修煉,手機一直關著。這個不說,你給我講一講璐妃的情況吧。”
田謐轉過頭來打量陸言,只見這個男子頭發剪得短短的,皮膚被太陽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臉比以前削瘦了幾分,鼻子直挺,然而卻更突現出男人的硬朗氣質。他眼睛明若夜空,正陳懇地望著自己,里面讀不出半分的虛假和隱瞞。
田謐知道自己把秦璐妃的事情遷怪于他,然而心彷徨時,卻又只有想到他能夠站起來肩負。
她眼圈不由又是一紅,這幾天的擔驚和害怕、委屈一下子爆發出來,猛地撲到他的懷里,緊緊抓住陸言的胳膊,放聲大哭起來。
陸言有些意外,手僵硬地直在上空,只是感覺這個短發女孩身體柔然得像楊柳一般,然而這90后的女孩子身體發育卻出奇的好,淡淡的少女香味充斥在鼻翼,讓人心中多了幾分旖旎。
待胸口被眼淚所濕潤,才想著像哄景瑤一般,撫摸著田謐柔順的短發,輕聲說道: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小謐,我知道這幾天的心情,也知道你有多么擔憂璐妃的安危——這我都知道,相比璐妃也知道。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璐妃現在其實并沒有多危險,而且,找到她,我還需要你的幫助!”
聽到陸言的話語,田謐抬起頭來,驚奇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陸言肯定的回答,他將自己說予唐祖海的判斷再一次講給田謐聽。雖然他并不確定是否如此,然而他卻把情況往最樂觀的方向帶去。不管結局如何,給身邊人予信心,讓他們不至于因為擔憂而陷入迷茫、恐慌,這才是陸言想做的。
事實證明他這樣做的效果極好,田謐立刻破涕而笑,她看到陸言襯衫上的淚痕,有些不好意思,拿著陸言給她的紙巾去擦干凈。
陸言任她仔細的擦,自顧分析道:“除了我那天見到的命運之門成員外,我估計還會有其他更多的人會在。那么他們來江城,應該不止是為了璐妃一個人,或許還有我,或許還有更多產生超能力的人。人一多便不好隨意行動,那么我估計這一時半會,璐妃應該還在江城。”
田謐一陣點頭,贊同道:“那就是了,如果我們能夠找到璐璐,那么我們就有可能把她救出來了!不過……”她望著陸言,遲疑地說:“不過,你剛才說命運之門的高手眾多,恐怕救出璐璐,很困難啊。”
陸言搖搖頭,笑著說:“雖說殺人總比救人難,但是如果你不去嘗試一下,怎么知道你不行呢?你的任務是找到璐妃的具體位置,而救人的重任,就交給我吧!要知道,我不但厲害,而且有神秘外援哦。”
“神秘外援?”
陸言點頭肯定的說:“是個高手。坦白的說,十個沒有防備的我,不敵一個處心積慮的他。嗯,我會介紹你們認識的。”他為了增強田謐信心,給唐祖海臉上預先貼著金,樹立起一個獨孤求敗的形象來。
事不宜遲,陸言趕緊跟田謐確定她的超能力細節。這兩天心中慌亂,田謐就像一個小女孩般惶然無措,但是安下心來,她便擁有著足夠的驕傲。兩人理清脈絡后,下了車沿著秦璐妃前日鍛煉晨跑的路途開始慢慢梳理。
精確了時間,田謐每隔一百米就停下來,閉上雙眼,呼吸時而緩慢得若有若無,時而急促得如同長跑過后,她定定地站著,像一個盲人一般伸著雙手四處探望,潔白晶瑩的眼瞼下,能看到眼球在以一個高速的頻率朝幾個固定的方向開始來回震動。
每當她開始能力的時候,潔凈的小臉上有紅色霞云,仿佛女性在極度興奮之時展現出來的那種嫵媚和動人色彩,小嘴輕輕地噘起來,粉紅的嘴唇上呈蜜色,喉間有著若有若無的曖昧聲音滑出來。
清晨的洪大校園,已經開始從熟睡中醒來,穿著運動服、早起鍛煉的學生和老師,已經出現在林蔭道間,路過的運動場,也有男生女生在圍著圈子長跑了。
陸言知道田謐使用能力不能自控,表現也并非她的意志所決定,每次她開始進行時間追溯,他都盡量站開,以免兩人尷尬……然而,心中卻不免蕩起了漣漪。
當然,他時刻關注著田謐的情況,防止她因用異能過度而導致的身體不適的發生。好在經過短暫的熟悉后,田謐的異能運用越來越純熟,進入和退出時間追溯的效率也相應的越來越高,沒花半個鐘,兩人就已經走了幾里路,最后來到校園靠西的海洋學院,登鄰山的邊境。
洪大三面靠山,一面朝海,登鄰山便是在校園西側的邊界。
洪山大學靠山的一邊有圍墻存在。越過這四米高的圍墻,那里有一條橫穿大學城的雙快車道,再往西是一片圍繞著大學城繁華起來的經濟區,餐館、酒吧、網吧、旅社和商場,以及高高低低的民居。
再次從時光回溯中醒來的田謐睜開眼睛,激動地對陸言說道:“我看見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學生襲擊了璐璐,啊不……”
她停頓了一下,遲疑的猜測后,仔細描述:“也許不是,他是一個二十多歲上下,身高一米七,穿著花色襯衫和牛仔褲,還有一雙黑色拖鞋,很瘦,笑得很怪……時間太快,我來不及看!”
陸言問:“璐妃怎么了?”
田謐描述著當時的情形:“那個襲擊者從一個乒乓球大小瞬間變大成一個成年人的模樣,出現在璐璐身后,然后一揮手砍在她脖子上,璐璐便暈了過去。接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從墻那頭跳過來,很輕松地扛起璐璐,還有那個又瞬間變小的家伙,腳尖點墻越過去,然后鉆進一輛黑色房車離開了。”
田謐的“前知”屬于全視覺,雖然外面的車道離開了此時的視線,她也是能夠知曉的。
陸言走到田謐指的那處被接力的地方,結實的混泥土墻上被磕出深深地一道痕跡,看來后面來的那家伙力量很大。陸言縱身一跳,蹲在墻頭觀察了一下。又跳了下來,問田謐:“是什么樣的車子,你記住牌照了么?”
田謐回憶了一下,遲疑地說:“好像是道奇公羊。牌照么,我看得見!”她報了一個數字,開頭是南,卻是南方市的牌照。
陸言看著田謐費神的模樣,關切地問道:“在行駛的車里,你還能不能夠使用異能?”
“可以!”田謐肯定地回答,接著催促道:“我們趕緊去救璐璐吧,我覺得這伙人不像是好人,特別是那個年輕人,眼神特別……”
她看了一下陸言,想了想措辭,還是說道:“好色!”
一個身體能夠變大變小,而且自身素質非常不錯,那便是一個防不勝防的刺客類型;還有一個五十來歲,能力不清,但是身手十分敏捷,力量也強悍。陸言把田謐描述的人物和自己那日所遇到的人作了吻合,心里默默計算著,自己與他們交手的勝率和注意要點。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的能者等級有多高,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相比自己并不懸殊,因為他并沒有對那兩人產生像對獨目人那般莫名而來的懼怕和針刺感。而且,即便如獨目人般讓他有心悸的恐懼感,那又如何?
超能者之間的戰斗,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這般簡單。
能力的種類、運用和掌握度、狀態、臨場應變、戰斗的時機,乃至不可捉摸的運氣,都能夠影響一場戰斗的勝負。
永遠都不要小看超能者。
這句話是陸言遇到唐祖海之后,所深深體會到的一點。
既是如此。那么,我又有何懼?為了救出心愛的姑娘,要戰便戰!
“那么,讓我們去營救她吧。”田謐剛剛用力過度,此刻有些站不穩。陸言拉著她的衣袖,帶著她跑向自己停車的地方。
“相信我,我以我的姓名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把秦璐妃完完整整地救出來的!”陸言輕聲承諾著,提著田謐溫熱的身軀,像博爾特一般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