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鞏州州城到青巖的門戶青門鎮(zhèn),早起走得快傍晚能到。
青門鎮(zhèn)是重鎮(zhèn),也發(fā)生很大變化;但特殊的位置決定,不可能像別的地方那樣發(fā)展;莊家軍將這里建成一個軍事重鎮(zhèn),完全是軍事管制。
青門鎮(zhèn)地形像一個胃,在胃的兩頭都用青石建了十五米高門樓。大門一關(guān),整個青巖似乎都與世隔絕。
鎮(zhèn)內(nèi)樹林沒動,山邊的路基本就那樣。另一邊的房子形成一條街,有很大變化。
整條街都有重新規(guī)劃。靠東邊是屬于墨國的,國公府規(guī)模最大最明顯,潘家、安家依舊是兩大家族,還有一些中小勢力等。中間一些店鋪,有外地的東西,有青巖的特產(chǎn)。西邊是一些酒店、客店,住的都是外地人。
這時節(jié)奔石蟲來的人特多,西邊酒店、客店住滿,街邊還搭了不少帳篷。
墨國嚴格限制外人進入,外人會有意見,卻極少鬧事。
國公府直接派了一千人鎮(zhèn)守在這兒,外邊就是一萬精兵都很難殺進去。
一千人不僅是震懾、維持秩序,同時負責墨國與外邊的流通。
比如誰想買石蟲,到國公府登記,原價二百兩銀子一只,再根據(jù)客戶等級享受各種優(yōu)惠。比如拿糧食換酒,在青門鎮(zhèn)找潘家或安家都行。
一個嚴格的制度,同時為客戶提供很大便利。
一些外地人花十兩銀子辦一張玉卡進來,第一反應(yīng)通常是,放心。
沒有賓至如歸,誰家都不是這規(guī)矩。但確實安全,銀票隨便帶身上,孩子拿著也沒事;客店干凈;鎮(zhèn)上有一個不小的藥鋪,坐診的大夫至少三人,有急病國公府會幫忙去鞏州請大夫。所以一部分有實力的商人,都安排人常年在這兒。
這兩天青門鎮(zhèn)又有新的變化,常來常住的都發(fā)現(xiàn)了。
中間賣青巖特產(chǎn)的,每家店鋪都掛出牌子,歪歪扭扭寫著野鴨脖、野雞胗、野荸薺、野芹菜、野栗子,還有野桃、野梨、野菊花。
布爾家族店外酒幌下,又掛一個“野酒”。
這么赤果裸的,瞎子都明白。再看墨國公和殘月公子來了,大家紛紛行禮。
莊上弦很冷酷,臉早洗干凈,穿著蒲絲紫袍,令人從心底敬畏。
俞悅穿著蒲絲藍袍,上面織了一些石蟲,一只比一只萌。俞悅俊俏的臉干凈的笑容,就像青巖的秋天,同樣萌萌噠;只是看著野酒,樂。
布爾家小伙也是又矮又結(jié)實,三層高手頂四層,不能小覷。
俞悅指著幌子:“怎么個野法?”
布爾小伙一臉老實:“猴兒酒知道么?咱這酒和青巖三寶的稷谷酒不同,但也是極好的酒。照猴兒酒的野方釀制,在野外自然發(fā)酵,三年始釀成,至今已有百年。”
俞悅了然,回頭看,危樓和咸清來了,咸清一臉丟錢的樣子,進去喝兩杯,一醉解千愁。
里邊地方不大。在這兒吃酒貴,商人大多是販賣,或者精打細算買回家吃。現(xiàn)在青門鎮(zhèn)人多,不大的地方也坐滿。上了二樓,兩個包間都空著。
咸清坐下來,依舊盯著妹子,不吃酒,澆什么愁。
危樓一副誤食人參果又吐不出來的樣子,好在不是酒后亂性碰了朋友妻。
俞悅更樂,拉著莊上弦的手,可以說她很喜歡看這畫面么?
莊上弦很喜歡看月牙這樣,所以饒了兩個,冷然與咸清講:“不要有心理負擔。曹舒煥一連突破四層、五層,潘伯塤一年突破三層。你就當積累,難道兩次都沒收獲?”
咸清搖頭、點頭:“有,有收獲。”
危樓性子跳脫,不知道該怎么講:“我真不是故意的。”
俞悅笑的撲到莊上弦懷里,哎嗷咸清太可憐了。
咸清凜然盯著危樓,想打架是不是?要不要出去練練,看看突破后有多強?
危樓嚇得向主公求饒:“我都說了。我其實就照殘月說的,不難。”
咸清拳頭更癢。妹子說了,每個人的龍都不一樣,危樓就是一根筋將主公當成他的龍。咸晏肯定不是,他也不是。總讓主公頂前面,承受所有壓力,沒說危樓,是他自己,不這么想的。
莊上弦有月牙投懷送抱,抱著親兩口,咸清慢慢想,最真實的想法,誰都不能勉強。
俞悅是善良妹,笑夠了:“有些事想太多反而鉆了牛角尖。首先現(xiàn)在有咸晏和危樓,我們基本沒壓力。其次突破的方法很多,我只是提議,讓你體會別人突破的感覺,厚積薄發(fā),接下來還有,難道你承受不起失敗了?”
咸清嚴肅搖頭,失敗是過去的事,他只是在想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莊上弦下令:“可以去泰涼山脈了。真遇到危險,報上寡人的名字,誓必血洗泰涼山脈。”
危樓說道:“要不我跟著去一趟?”
俞悅應(yīng)道:“不用,你去忙清晏樓。咸清可以的。不過遇到萬一,別太固執(zhí)。我們都希望你活在眼前,而不是心里。”
咸清自己都無語,至于這樣么?上戰(zhàn)場流血傷亡很正常,當然其中明白意思。這也不是讓他惜命,而是讓他放手去拼,誰不是拿命在拼?
俞悅和莊上弦對視一眼,咸清是最純正的軍人,也是最可敬的軍人。
危樓總覺得自己搶了咸清的,好在有咸晏在前,給咸清倒酒。
俞悅樂:“讓你們一塊去,是讓你們好好感受兄弟基情。真兄弟,何須多說。”
咸清冷哼一聲:“他是嘚瑟。”
危樓跳起來:“我就嘚瑟怎么地?哇呀我是超級高手啦!”
咸清給他一拳。危樓頂一個熊貓眼,依舊興奮的往外沖,多大的喜事多驕傲啊,恨不能向全天下宣布!恨不能沖到邯鄲一拳殺了羅擎受、羅寶寧。
咸清沒事了,和主公商議泰涼山脈的事。
俞悅覺得,那兒像個混亂之城、罪惡之城一類,環(huán)境比較復(fù)雜,最終還是比誰拳頭大。當然比起什么城,要土鱉的多,她不用去。
莊上弦敬咸清一杯,一切都在酒中。
俞悅陪著吃了一杯,布爾家族這酒蠻不錯,沒準是青巖留下的古方。
隨著青巖發(fā)展,一些東西確實重新出現(xiàn),安家又推出兩種布料、堪比貢錦。
危樓從窗外飛回來,身上跳躍著說不出的亢奮。
莊上弦往外看一眼,已經(jīng)吃差不多,拉著月牙飛到西邊門樓上。
下邊就是鞏州到崇州唯一的一條陸路,當年被鞏州破壞,現(xiàn)在修好,直接拿青石鋪,不說多華麗,反正隨便踩。一般人踩個幾百年沒問題。
遠處鹵簿,旗幟飄揚,東陽郡太守周無忌,腳已經(jīng)踩上青巖、墨國。
俞悅看著莊上弦,周無忌沒在鞏州停,直奔崇州來,是搞突襲?或者先趕上崇州抓石蟲,再出去趕鞏州商貿(mào)會?不少人都是這么安排。只是,鞏州做了那么些準備,周無忌不是白費她一番好心?
莊上弦把月牙臉上頭發(fā)撥開,別到耳后。
俞悅眨眨眼睛,依舊看著下邊。后邊危樓已經(jīng)快速準備。
咸清過來看一眼,再看危樓精力旺盛,他閃了。
賈鵬和咸向陽匆匆跑來。賈鵬長成帥小伙,依舊是包子臉,單眼皮一瞇,頗有些蠢萌。咸向陽大美人,一身大紅羅裙,一片波濤洶涌,能聽到海浪聲,燃燒的多少人流鼻血。
賈鵬忙問:“咸清大哥呢?”
咸向陽喊:“劉小妹那傻逼呢?我請兩天假,去跟她好好聊聊!”
俞悅應(yīng)道:“咸清大哥走了。潘司農(nóng)兩天沒教訓(xùn),你又閑的,還能惦記那傻逼?”
咸向陽嬌羞,看著主公,又看著下面,馬上轉(zhuǎn)移注意力。
賈鵬也看下邊。他不成天喊報仇,但誰能忘?忘了也沒關(guān)系,這就特地來提醒大家。這是挑釁!羅寶寧沒來,莊正弦野種來也挺好。
賈鵬跳下城樓,給危樓幫忙。墨國莊家守備軍現(xiàn)在就是他和賈鷂負責。
咸向陽讓丫鬟搬來矮幾、坐墊,拉著俞悅坐下,吃著零食慢慢看。
青州深山一種堅果,個兒比毛栗子小,味道和核桃差不多,又有一股脆甜味兒,很好吃。
莊上弦坐月牙身邊,把她手上拿過來,輕輕一捏,果殼分六瓣,像一朵花兒開;白嫩的果仁羞澀的打個招呼,趕緊喂月牙嘴里。
俞悅拿一個,莊上弦又拿過去,捏開,果仁喂月牙。
俞悅沒事做就攢果殼,拿把刀來,在果殼上雕。這堅果不大,殼占一半,雕刻正好,隨便雕一花一朵一草一葉。
咸向陽坐那兒,吃的恨恨的,好像吃羅寶寧或者誰的肉。潘伯塤對她從來就沒這么好,應(yīng)該號召墨國的男人都和主公學(xué)習(xí),真的很嫉妒。
俞悅和莊上弦都不理,咸向陽小姐就這樣,潘伯塤哪兒對她不好。
不過他們年齡大了,也沒成婚,因為革命尚未成功,一個個都成了大齡青年。
俞悅雕了一朵并蒂蓮,雕的還不錯。
咸向陽一把奪過去,看了放幾上,自己拿把刀,雕刻誰都會。
俞悅一想,再雕一個莊上弦寶寶,雕完又覺得莊上弦童年就是一場悲劇。
莊上弦冷颼颼的說道:“寡人小時候很胖,重雕。”
俞悅看著他,莊家戰(zhàn)神莫非也自戀?擺姿勢快來擺個莊寶寶萌萌噠。
※※※
今兒天氣不錯,秋老虎跑出來抖威風,中午的時候,青門鎮(zhèn)左右山上溫度直奔四十度。中間一條路,坡度也直奔四十度,車馬極難走。
外人到了這兒就能感受到青巖的、荒山野嶺、貧窮落后、鬼地方。
東陽郡太守的鹵簿終于到青門、門外,前面大門緊閉,門前一片平地,不夠鹵簿停的。周無忌來的人算少的,才二百來個,后邊近半車馬就在路上。
不用恐高,一些人站在這樣的路上就得小心,千萬別滾下去。
前邊門樓上,坐著、站著不少人,像是山大王。一些粗獷的光著膀子扛著大刀,只要從上面撲下來,就能帶走一波,嚇人。
太守是二品,鹵簿有清道兩人,青衣八人。
前邊兩個清道的,抬頭看著十五米高門樓,大太陽下濃濃的心理陰影,怒。
八個青衣也怒。后邊人馬不知道狀況,著急躁動,鬼地方啊!早知道不來了,趕緊找地方歇歇吧!
門樓上,莊上弦依舊剝堅果喂月牙;俞悅和咸向陽依舊雕著玩,玩壞了果果還多。
危樓單腿跪蹲在殘月旁邊,給她提點:“主公小時候是熊孩子。”
俞悅看著莊上弦的臉,想象著很胖的熊孩子,會是個什么樣子,像田野家碎娃那樣?所以莊上弦對那娃有點特別?
莊上弦瞪危樓一眼,不過小時候幾個人能記清,月牙是不一樣的。
危樓突破七層,腦子也開竅,立刻懂了,這就像練大字,是主公和殘月之間的小情調(diào)。
俞悅干脆雕一個田野家碎娃,那碎娃管她叫爹爹呢。
鞏州一帶風俗,很少叫叔,關(guān)系好就叫爹。有時候娃比誰爹爹多,倍兒有面子。
下邊清道的,等一陣壓根沒反應(yīng),顯然是專門針對他們,下馬威;只得仰脖、仰望,心里更怒:“開門!周太守奉旨巡視崇州!”
后邊人馬大概都知道了,愈發(fā)躁動。雖然有猜測,但一到這鬼地方就被來個下馬威,連車馬都怒,激動的差點滾下去。
不少人嚇得魂飛魄散,怕死的趕緊從車里出來。美姬穿著繡花鞋,踩青石上一會兒腳燙的好像踩熱鍋上。美姬的技能之一,立刻嬌滴滴慘兮兮嚶嚶嚶。
一些定州來的丫鬟,嬌貴的像小姐,再看著這樣陡的路,這樣曬的天,更亂。莫名其妙亂成一團,人沒滾但不少東西滾下去,亂出花兒來。
門樓上粗獷的男人也不懂憐香惜玉,一些猥瑣的放聲大笑。
俞悅不猥瑣,也樂。俞善民像個娘們怕死的揪著高手,還不如滾下去干脆。
幾個高手緊張的護著周無忌的車馬,周無忌擺架子沒下來,這車也奢華的,滾下去摔壞了多可惜。
前邊一半停在門前平地上,但背后是坡,依舊挺擔心。本來這地兒擠下二三百人沒問題,但周無忌是太守,車馬就占好大地方,所以叫擺架子、架子大。
其他人沒轍。過了一陣,混亂稍微平靜,大家都算有素質(zhì)。不過怒火噌噌噌,讓太陽都熱血沸騰,溫度超過四十度,還在上升。
青巖的熱情多少人不懂,不僅丫鬟,扈從都曬得欲死欲仙,馬亂叫。
清道的喊叫:“開門!再不開門,你們要抗旨嗎?”
門樓上眾人都嚇一跳,差點跳下去。
幾個山賊土匪胡亂應(yīng)道:“抗你娘個屁的旨!墨國是墨國公的!以為裝傻別人都會成傻子?要進來看邊上告示,再亂嚷嚷照第四條處理!”
青衣總算看到門邊一個石碑,上面刻著告示。
任何人欲進墨國,至少交十兩白銀,辦理玉卡一份,使用期限最長三月,不得轉(zhuǎn)借,離開時驗卡收回;欲到墨國經(jīng)商,另交押金一百兩白銀;高手進墨國,交一百兩白銀,另交押金一千兩;態(tài)度不善、目的不明的,交一千兩白銀,另交保證金一千兩;對墨國明顯有敵意、可能帶來危害的,將拒絕入內(nèi)、或終身拒絕進入墨國。
側(cè)面又刻著小字:國公府保留最終解釋權(quán),任何意圖挑釁墨國規(guī)定的,后果自負。
一個青衣青年大怒,對著石碑一掌。
“開碑手!”樓上一伙人驚叫。
下面青衣齜牙咧嘴,手好像斷了,碰到幾個字的棱角,點點血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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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青衣才注意到,石碑上點點暗黑,不會是以前留下的吧?
有機靈的打個激靈,石碑若是這么硬,又是如何采來刻上字擺在這兒?這字算不上多好,絕對工整,刻的時候不能出半點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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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的大怒:“墨國也是羅宋國的!陛下有旨!”
咸向陽大美人,把玩壞的果殼扔一把到他頭頂:“甭廢話。當初講好墨國是主公的。”
清道的仰著頭,躲過大片果殼,但塵屑飛灰等落眼睛里,登時眼淚汪汪,激動的好像老婆做了皇后。
一個小衙內(nèi)沖上前,頭戴紫金冠,一仰頭冠掉了,骨碌碌一直滾下山。這兒不好玩,俺先去找個涼快的地兒,背叛主子的下場就是粉身碎骨。
門樓上沒人笑,后邊想給主子撿紫金冠的意外又滾下去幾個,慘叫。
俞悅拿著果殼也不雕了,看著小野種,塌鼻梁和羅建楓很像,算是外甥像舅,羅家怎么就沒帥哥?難道羅家已經(jīng)遭了天譴?
莊正弦氣爆了,指著莊上弦仰天怒罵:“莊上弦你這王八蛋!再不開門,老子要你好看!”
他罵了一長串,俞悅拿起果殼要扔。
莊上弦從她手里拿了果殼,扔莊正弦塌鼻上,登時鼻血狂噴。
俞悅問:“好看嗎?”
眾人高喊:“好看好看真好看!”這回終于笑、冷笑。
莊正弦小衙內(nèi)仰著頭還要罵,鼻血調(diào)皮的流到氣管,嗆的他要死要活。
大家都無語,人家仰著頭能止流鼻血,他絕逼是作惡多端,老天報應(yīng)不爽。
一個高手,飛出來噌一下飛上門樓,叼爆了。
幾個山賊土匪胡亂將他踹下去,不知用了多大勁兒,一連砸翻五匹馬三輛車一齊奔黃泉。
一伙人亂喊:“沒交錢就想強闖,這種傻逼見多了,后果自負。”
下邊再次大亂,美姬、丫鬟們一陣尖叫,馬也慘叫,真是何苦來哉,為什么要搞成這樣?好半天穩(wěn)下來,這回顧不上怒,大家都心有余悸。
有機靈的算是懂了,青巖就是這么地兒,隨便一個山頭一守,墨國公又是怎么攻下來的?現(xiàn)在墨國公坐上面,其他人想攻就難了。
清道的再次淚流滿面,剛才算對他客氣嗎?看看衙內(nèi)和滾下去的高手。
兩個清道的、八個青衣這回都不敢亂講了,面面相覷。
俞善民嚇得好慘,腿軟,讓高手扶著才能上前,仰著頭喊:“大家都是親戚。”
俞悅問:“你是什么東西?”
俞悅離開俞家時俞善民十六歲,和才見到莊上弦時差不多;轉(zhuǎn)眼三叔長成大叔,感覺看著他長大,始終這么沒用,不知道誰的種,或者賀梅琴抱來的?他長得也奇特,男生女相還有三分姿色,若是穿個女裝就是個弱女子。
李建貞膽子很大,自己走到前邊,像個青年才俊:“他是俞丞相……”
俞悅閹了他:“原來是俞丞相,聽說前一陣病倒,夜夜咳血,病沒好怎么又出來亂跑?跑這么遠你娘知道嗎?還是被謫貶了?皇帝總算把你貶了。”
她話講的快氣場又強,講完李建貞誰都沒插上話。
李建貞長得確實俊,李家標準的桃花眼,面如傅粉,曬得流汗,愈發(fā)誘人。個子比俞善民也高,俞善民真的,有哪一點行?
俞悅說實話挺為三叔糾結(jié),親叔啊。
李建貞膽子夠大,繼續(xù)把話講完:“他是丞相府嫡出三爺。”
俞悅應(yīng)道:“真的嗎?確定丞相是你爹?你爹不是你舅?或者另有其人?這事兒你得回去問你娘講清楚。你管別人叫爹就算了,你兒子將來難道也要跟別人姓?或者爹到底是誰都不知道,不徹底成了野種?”
小衙內(nèi)緩過勁兒,看著門樓上攻擊:“你才是野種!”
俞悅怒:“你敢罵本公子!我爺爺滅你全家!把你親爹假爹一塊滅!你這親爹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我奶奶都同情你!”
小衙內(nèi)更怒:“野種!你爺爺是野種!你奶奶是野種!你全家都是野種!”
小衙內(nèi)罵人話很多,臟話連篇,罵的地動山搖,太陽更激情四射。
俞悅看著三叔,都聽清了?以后好好學(xué)給俞光義和賀梅琴聽。又不是她罵的,她就是像小衙內(nèi),將爺爺、奶奶搬出來,爺爺、奶奶卻不要她。
莊上弦摸摸月牙的頭,月牙有他就好了。
俞善民在下邊仰頭看著傳說中的殘月公子,太陽太曬,根本看不清。唉他是不行了,看李建貞一眼,再看小衙內(nèi),這樣亂罵有什么用?
小衙內(nèi)罵的口干舌燥,又流鼻血,火氣太大,京城誰敢說他。
門樓上莊上弦端著茶喂月牙,有他天然冰箱,月牙就不怕這太陽曬。
下面李建貞繼續(xù)、這么拖著是他們受罪:“大家都是親戚,墨國公這樣不妥吧。”
俞悅問:“你是什么東西?”
咸向陽大美人搶著說:“你眼神不好,沒看出他壓根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