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刮一陣風,冷中帶著陽光,那么涼爽。
桐國太夫人心口有點涼。好女怕纏郎,老太太怕流氓。噗來個氣勢爆發,再發兩次老太太要被發送了。
桐國太夫人本來胸口有點悶,準備找卓氏看看,事情搞現在這樣,怎么辦?她隱隱擔心,就算被發送,回頭這些流氓說她病歿,上哪兒說理去。
蕭展萊站這兒幾乎沒挪,正好太夫人跟前,表現一下:“太夫人不是這意思。墨國公也是才回邯鄲,陛下還沒召見。太夫人關心莊太弦,也是來跟墨國公商量商量,若是成了,豈不皆大歡喜?”
至于莊上弦年紀更大,這事兒更甭管,省的戰神殺出來。
太夫人是想見墨國公,但是得友好,否則就徹底沒挽回余地了。
蕭展萊幾句話回的很好:“墨國公肯定關心兄弟。太夫人確實抱恙,正好來了。”
后面話不好說了。看病掏診金,蕭展萊做不了決定。
俞悅現在不關心,等著先收誤工費。面上看起來好像被蕭展萊說通了,裝一下,在蕭家面前還是要跪。
蕭家一伙又急著搶功勞。蕭展萊算什么、一邊去,男的女的一塊來搶。
蕭嵋兒最需要在太夫人面前挽回,自己形象匆忙收拾好,兇猛的搶了第一:“太夫人是老封君,德高望重,能親自來浴德院,是給你們多大的面子!那卓氏原本是一小妾,偶爾學了點醫術,能得太夫人賞識,是她的福分!”
俞悅一巴掌,將書仙子扇進人工湖。
安東納幫妹子喊:“時間到。這么多人陪你們耍,是你們祖墳冒青煙了。不過銀子還要收,一萬兩白銀,或者十條腿。交完你們繼續耍。”
對面男的女的好多人還等著,一時摸不準,書仙子都下去了。
這邊伙計摩拳擦掌,工匠們揮舞著刀斧棍棒,說有什么意思,得見血,真金白銀。
桐國太夫人大叫:“你們!”
俞悅沖過去抓一個婦人出來,從她身上摸出一錢袋,拿出一沓銀票數一數正好一萬兩。
這是個貴婦,頭面首飾扒下來大概值千兒八百兩,沒用了扔坑里。
對面沖出來三個男的,后邊又沖出幾個護衛高手。
終于動手了。這邊迎上去一撥伙計,一會兒將他們扒光,廢渣扔坑里。
俞悅坐青石臺數著,銀票、金玉等又有大概三四千。把蕭家這些人扒完,三五萬差不多。不確定的是太夫人,俞悅癡情的盯著她。
桐國太夫人嚇得忙捂著胸部,胸悶的直喘氣。
俞悅忙申明:“老子對老妖婆沒興趣。”扭頭看著坑,“能填不少。”
蕭家其余人終于嚇到了。趕緊想辦法對付他們,太夫人,蕭展萊公子。
蕭展萊腿軟,剛才差點被人胡亂扒了。他和殘月又沒什么交情,他回頭盯上劉穎,以前不是和莊太弦關系挺好?
蕭家人嘛都不管,很快將劉穎推到最前頭,還有幾位小姐。
劉穎瞬間將蕭家恨透,拿她當炮灰,殘月、現在即便莊太弦在這兒,都不會憐香惜玉。
俞悅誤工費到手,暫時態度又好了。
馬補陽光燦爛的端來一張矮幾,上面放一壺茶,一碟醬鴨脖,一大盤好幾種堅果。
俞悅喝著茶,看戲似得,左手啃鴨脖,右手剝堅果。
安東納懷疑她多久沒吃到青巖的東西了:“少吃點,留著肚子吃魚。”
俞悅含糊的應道:“無妨,魚晚點兒吃。”現在有正事,“不交診金拿我們消遣,罰金是診金的三成,再賴賬就教育他們做人。順便把他們腦子的病治了。”
安東納摟一下妹子肩膀,太善良了,還給人治病。
對面蕭家一伙愈發盯著劉穎幾人,炮灰就要有炮灰的覺悟,這是給她一個立功的機會。
劉穎立屁的功!心里陰暗的要發狂!根本原因是冰雪節殘月非要坐茅房旁,所以她和殘月有深仇大恨!都是殘月害的!她心理扭曲,笑容也扭曲:“殘月,又見到了。我和莊太弦、還有莊美嫻,對了,她是莊美嫻的表姐。”
劉穎急忙推出一位小姐,自己往后躲。
這位紅衣小姐也狠,使勁往后一退,將劉穎撞的仰面八叉。
俞悅吃的津津有味,可惜不給她喝酒,怕她酒后亂性。
其他人看的也愉快,這些小姐啊,別看平時怎么樣,一旦掐起來,嘖。
劉穎和紅衣小姐爬起來,地毯上滾的,所以干干凈凈,沒事了。
紅衣小姐終究被推上前,看著殘月笑的甜蜜,羞澀:“我和美嫻確實是表姐妹,關系很好,真的。美嫻說她喜歡賀公子,怕大兄不同意。”
俞悅感慨:“但凡攀親戚的,多半不是好東西。”
紅衣小姐嚇一跳,轉身指著劉穎:“我說的是真的,這事兒她知道。”
又回到劉穎頭上,還要證明莊美嫻暗戀,這是怕她死的不夠快。
劉穎瘋狂豁出去了:“沒錯!以前莊美嫻想讓我做她嫂子,很多事都跟我講!我和莊太弦沒緣分,我家已經為我定親。不過太夫人關心莊太弦,準備幫他牽紅線!”就該老妖婆來扛,“蕭家那么多小姐,不知道是哪一位,莫非是書仙子?”
大家有興趣了。蕭家精心培養的書仙子,用來籠絡莊太弦?是莊上弦吧?大家再看坑里書仙子爬呀爬,好像和莊太弦配了。
莊太弦的位置夠低。莊家被打壓,莊太弦不是嫡系,前幾年莊太弦頹廢、窩囊等各種負面狀況,像劉穎都不愿嫁他。
蕭家有人急忙喊:“不是!是汪燕飛!”
有人附和:“莊太弦還想書仙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
桐國太夫人根本沒攔住,就扒了底褲,這意思汪燕飛和莊太弦一對癩蛤蟆?
后邊一車上,汪燕飛一陣瘋的沖過來。長得美,今兒打扮也靚,大紅金黃祁王妃似得。又像有人把新娘直接送上門、要生米煮成熟飯。
俞悅差點把鴨脖當栗子咬了舌頭,興奮的又顧不上,要內訌了。
汪燕飛盯著剛才誰說的?一時找不出,直接找太夫人!以前是怕太夫人,但今兒太夫人被鎮壓,她怕什么?她差點被賣了!她一手指著太夫人鼻子:“你關心莊太弦,就算計到本小姐頭上?既然這么關心,干嘛不讓蕭嵋兒嫁他?親上加親?她是天鵝,哈哈,看看那兒,那是癩蛤蟆窩里蹦的天鵝吧!”
桐國太夫人吐血,恨不能給汪燕飛一巴掌。
汪燕飛怕她,怒從心頭起,猛一推太夫人坐的椅子。
桐國太夫人和椅子一塊滾,朝著坑里滾,好像要去陪孫女一塊兒蹦。
蕭家男的女的已經有防備,使勁兒將太夫人拽住,女的被砸傷碾傷好幾個,一片尖叫。
汪燕飛狂笑。蕭家不是厲害么?現在厲害啊!
桐國太夫人扶起來,鳳冠壞了,腦門磕出血,病情明顯加重。
蕭家男人喊:“快請大夫!”
蕭家幾個女的發飆:“姓卓的趕緊出來!太夫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俞悅啃過的鴨脖扔過去。知道目標是莊太弦和汪燕飛,已經沒意思了。
汪燕飛挺緊張,沖到殘月跟前喊:“我是不會看上莊太弦!我我我跟他沒緣分!其實書仙子挺合適,反正和一群癩蛤蟆蹦了也嫁不出去。”
語無倫次,汪燕飛跑了,這兒看著就不安全,她跑外頭再說。
劉穎一向聰明,趁機也要跑。紅衣小姐跟著她。
俞悅一想,將這兩個都扔坑里,正好和書仙子作伴,不能總是背叛。
場面穩定下來,問題又回到:桐國太夫人來求醫,老太太幾番活潑的折騰,玩壞了。
蕭家男的女的真急了,太夫人是蕭家靠山,不能倒;沖著殘月嘰里呱啦吵一陣,沒鳥用。
蕭家孝子遞上一沓銀票。
俞悅懶得接。安東納接了,不用數,深情的盯著孝子,別玩了。
孝子黑臉:“太夫人的病你們也有責任!五千兩銀子,太醫院能請十個太醫!”
俞悅從安東納手里奪了銀票砸孝子臉上:“滾出去!”
安東納提醒:“又浪費咱半小時,一萬兩銀子。”
俞悅點頭:“反正五千兩不夠。”
她揮手,青墨園、梧桐樹這一片都準備,收銀子、打斷腿、扔人。
蕭家一伙全嚇到了,圍著太夫人,現在怎么辦?朝廷怎么不管他們?祁王、蕭淑妃能管著嗎?這樣下去他們該成邯鄲一霸了。
桐國太夫人又吐血,怎么就遇上這么油鹽不進,自絕于朝廷、自絕于社會,咱玩不起啊。典型是: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太夫人也把心一橫,掏出金印紫綬扔過去。
她只能扔給媳婦,孝子拿了再扔給殘月。
俞悅一琢磨:“這個抵二千兩銀子,保管費一月三千兩。”
桐國太夫人氣昏。孝子賢孫做不了決定,忙將太夫人弄走,順便跑路。
俞悅和安東納飛到門口抓了四五個回來,孝子身上搜出一萬兩銀票,幾人身上值錢的全扒光,扔到人工湖養魚。
圍觀的看著蕭家隊伍跑飛快,一陣無語。沒這能耐又來玩什么?到現在還以為誰都能在墨國公頭上踩一腳,這么天真真的好嗎?讓大家掃興。
好多人盯著人工湖,不過看蕭家這情形,似乎玩不出什么了。祁王長史坑在這兒,祁王本身就靠蕭家,汪家也得看蕭家。
俞悅下令:“一人一千兩白銀,賣或者贖一個價。”
有人興起:“書仙子只要一千兩?”
俞悅從善如流:“那就一萬兩。蕭家那么喜歡占便宜,再貴就寧愿賣了,和本公子分錢。不過人家又不傻,一萬兩秦樓頭牌能贖好幾個。”
眾人哄笑。這賬算得,不過書仙子趴了癩蛤蟆坑,贖回去也不值錢了。
蕭嵋兒在坑里幾乎崩潰,一些人干嚎,聽著頗有些意思。
俞悅回后邊小院,黃狗繞著她團團轉,一邊狂吠。
俞悅看莊上弦站門口,再看黃狗這意思,比十萬兩銀子還搞笑。
莊上弦一身寒氣,將月牙抱走,張嘴要吃她。
卓穎婖喊:“晡時該吃飯了,黑魚今兒吃完不再做了。”
俞悅應道:“我今兒掙好多銀子,買十條,白天吃一條,晚上吃一條。”
卓穎婖說道:“你不知道有些東西有錢買不到嗎?青西江的魚丞相府也吃不到的。”
俞悅的重點不是在這里好嗎?甩了莊上弦坐上桌,誰敢跟她搶!
莊上弦坐月牙身旁,冷颼颼的盯著她;安家大房進來,凌厲的盯著他。
安東納用最快的速度化了妝來的,主公什么意思?他今兒有做什么嗎?沒有!安全起見他還是躲夜酒仙后邊。
夜玧殤上桌,坐妹子右邊,這兒一壺酒。
俞悅就喜歡夜酒仙這樣,一壺酒天地寬,回頭和莊家戰神講:“叫莊太弦來,給他定下媳婦兒?”
莊上弦不寬,依舊冷兮兮盯著月牙,怎么不給他定個媳婦兒?
俞悅翻個白眼,有人跟他搶媳婦兒嗎?說正事兒:“莊太弦在邯鄲,定下來省的又有人來攀親戚。很多事不在決定好壞,而在不做決定。”
莊上弦冷然說道:“那你決定。”不是他媳婦兒他不操心。
俞悅瞪他:“你不關心你弟弟?”算了這個跳過,她已經考慮過,“邯鄲的小姐我算見了一些,一半不用考慮,其實我是對鄭小姐一見鐘情。”
莊上弦應道:“那行,和莊太弦說一聲,托高照去鄭家提親。卓姐準備兩份禮。”
卓穎婖點頭記下,又提議:“媒人一般是兩個,另一個要不要請安家大房?他在邯鄲比較熟了,又可以借機和大家更進一步。”
莊上弦看著安東納:“行。”
安東納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又說不上哪里不對,向夜酒仙求助。
夜玧殤只管吃酒,給妹子夾魚,看她吃的飛快,好在黑魚沒刺。
莊上弦眉頭一皺,拿碗給月牙盛滿滿一碗黑魚、蓮藕,想想又拿碟子給她夾冬筍。
卓穎婖無語,主公有時候真是:“就在桌上,夾出來涼的快。”
咸向陽起哄:“沒錯,夾那么多喂豬么?要的是細心體貼,吃完再夾,還能隨時換換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