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有兩個主子,一個莊家,一個羅擎受。
錢大有三個老婆,不算小老婆、或小老婆都排不上的男男女女。
錢大原配早就死了,錢大自己估計都將她忘光了。
錢大第二個老婆,是陳太師繼室的表侄女,這樣算起來和俞家也是親戚。表侄女生了四兒三女,包括錢程。俞家以親上加親的理由,給錢程和俞敏麗定了娃娃親。結果錢程短命,俞敏麗做了寡婦。
錢大第三個老婆,是武昌郡主。武昌郡主,原本嫁到鮑家,有兒有女,據說和皇太后關係不錯。後來男人死了,和錢大湊一對。
那一片白茫茫,披麻戴孝,錢立雪在最前邊。
後邊就是武昌郡主。郡主沒有弄正兒八經的鹵簿來,丫鬟媳婦護衛高手等都是披麻戴孝,聲勢浩大,哭起來像一大羣烏鴉,烏鴉都要被嚇飛。
武昌郡主,比東營長公主年紀大,比荊王輩分高,進了青墨園。
死者爲大,羅建霄也不能攔著。武昌郡主到他旁邊位置停下,搞得他龍袍挺扎眼。
錢立雪又到前邊,錢家男丁二三十個,小的抱手裡,還有在孃胎沒出來。站前頭孕婦都十幾個,一個個將軍肚似得威武。
羅建霄只好往旁邊讓讓,擺在一個旁觀的角度,幸好不用再聞那臭味。
武昌郡主快六十歲了,一身孝,還挺俏,夜裡出門八成遇到劫色。作爲郡主、和東營長公主同樣的將軍繼室,非常威嚴,氣場強。
俞悅拊掌:“莊家只剩下莊上弦一個,錢家竟然這麼多人!來示威呢?還是炫耀呢?還是炫耀順便示威?”
鹹晏及一些夥計、糙漢子練的新兵來到梧桐樹下,比起錢家依舊弱勢。
曹漭騷年上前喊:“公子什麼意思?詛咒錢家人去死麼?”
俞悅理直氣壯:“他們本來就該死!難道那些戰死的將士不是人,大梁城無辜百姓不是人,只有他們是人?哈,那他們就長長久久的活著,長命百歲!就算赤峰城失守,邯鄲淪陷,羅宋國變成殷商國,他們都要好好的活著!羅宋國就剩下他們,他們若是死了,羅宋國不就完了?”
曹漭騷年強詞奪理:“你這不是逼人家去死麼?你怎麼這麼惡毒!”
俞悅怒:“你沒長眼睛?分明是他們擺這個樣子來給老子看!想死直接在家抹脖子,或者集體跳邯泯河!邯泯河雖然比不上馬林大河,淹死他們綽綽有餘!這麼多人招搖過市,跑到這兒來張致,朝廷竟然不管!”
曹漭蹦出一句:“因爲你好欺負啊。”
俞悅竟然無言以對。
外邊又來好多人。一些昨晚沒來的現在也趕來,總比夜裡方便。
大家本來被錢家勾引出什麼想法,現在馬上轉變。
要說錢家這麼多人死了可惜、殘忍,那戰場那麼多人就該死?不殘忍?
錢大臨陣脫逃,大梁城失守,誤國誤民,這罪太大了。錢家人若是不想死,可以去求皇帝什麼的,武昌郡主本來就是羅家人,不是還和皇太后關係好?披麻戴孝跑這兒來,實在是無恥!
除了平民百姓,來的還有不少托兒,準備幫錢家造勢。現在錢家還沒說一句,輪不到他們說。昨晚老百姓的表現也讓他們警惕,搞的不好會起反作用。
武昌郡主是在做準備。年紀大了,浴德院也忒大,從門口走過來就喘。今兒天也熱,身上出了汗不舒服,一邊擺姿勢,一邊等著莊上弦出來。
莊上弦沒來,第一輪攻擊已經結束。
武昌郡主回過神,趕緊反擊,總不能白白做靶子,讓人炮灰。
錢家人都是白白的,在荊王和東營長公主中間擠滿,一邊擠到圍牆。
女人尖叫大哭,比昨晚俞光義哭呼延烈更癡情。小孩嚎啕大哭,撕心裂肺,顯得特殘忍。孕婦扶著將軍肚跪下,一些練過鐵頭功的砰砰磕頭,把地面磕出一個個坑,準備給人工湖磕幾個小弟孫子之類。
嗚哩哇啦,亂哄哄一片,有人舞起長袖,有人要幹嘛?
俞悅開始第二輪攻擊:“我們真的好欺負!昨兒半夜,那麼多人跑來,不問三七二十一,扣主公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要誅他九族!哈,幸好莊家就他一個!殺起來方便埋起來容易!這些人又跑到青墨園,隨便踩主公的臉!朝廷呢?”
鹹向陽接話:“凌晨纔回到家,現在補覺!”
俞悅好笑:“錢大不會也是補覺,補的迷糊了,被殷商國殺進大梁城?”
鹹向陽琢磨:“這說不準那。不是說打了三天,人都累了,肯定要補覺。錢大心裡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老子先撤!”
曹漭喊:“你們斷後!”
俞悅竟然再次無言以對,自己要說什麼都亂了頭緒。
外邊人對錢大有了新的認識。雖然演繹的荒唐,錢家人難道不荒唐?
假如青墨園是將軍府,錢家人就披麻戴孝跑將軍府哭喪?他們敢這樣子去丞相府哭喪麼?
俞悅想起來了:“斷後!人家都斷了後,讓錢家人逍遙!皇帝對你們真寬容!皇帝登基殺了多少人,輪到錢家就這麼仁慈!你們想做什麼做什麼,朝廷根本不露面!這是默許,還是支持?你們無辜,我們什麼都沒做,難道還有錯?讓朝廷這麼針對我們?這是出妖啊,朝廷成天作妖!”
鹹向陽冷哼一聲:“朝廷作妖還少嗎?”
俞悅說夠了,懶得看錢家人作,沒什麼好看的,重點就是朝廷。
俞悅擡頭望天,夕陽,七彩的雲,有鳳凰要飛到梧桐樹。
渧清絕跟著俞小姐擡頭,原來天上如此美麗,雲霞演繹著各種神秘。
一羣鳥從天空飛過,那麼渺小,那麼高。總說人類是萬物靈長,誰上天飛一個去?八層超級高手是能飛,能從這兒飛到皇宮就該累死。
俞悅淫一手:“不是鷹,如何理解它的驕傲!不是鯨,如何享受海的雄闊!一雙眼,看日出月落滿天星辰;一顆心,穿越歷史長河飛翔在九霄。”
渧清絕看著俞小姐:“你不怕心太大?”
俞悅應道:“世界更大。”
渧清絕今天絕對被誘惑了,竟然覺得俞小姐說的都是對的,他身上一股勁兒蠢蠢欲動。
俞悅和夜玧殤都看著渧公子,沒想到他還有這靈性、慧根。
渧清絕聞著酒香,腦子也蠢蠢的像有什麼要破土而出。他沒有剋制,或許難得有一個這樣的下午,一道魔音硬生生將一切扼殺。
渧清絕突然有殺人的心,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寶貝。盯著武昌郡主,相當的高冷,冷的快趕上莊上弦,是不是覺得他和莊上弦一樣好欺負?
武昌郡主嚇一跳,渧公子也是心狠手辣的,她只是和他說話:“求求渧公子救救我們錢家。”
渧清絕應道:“我只是一介商人。”
俞悅自動翻譯:救你有什麼好處,老女人?
剛纔渧清絕差點頓悟突破,不突破肯定也有很大提升,真是可惜了。
武昌郡主老來俏,跪在渧公子跟前,姿勢是如此熟練,胸部能趕上鹹向陽,嚶嚶嚶:“錢大將軍鎮守大梁城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渧公子去過殷商國和尼羅爾國,知道他們都特別剽悍,來勢洶洶,錢大將軍也是沒辦法。你看錢家這些婦孺,這些小姐,都是無辜的。如果莊上弦一定要錢家抵罪,就讓本郡主抵罪。求渧公子勸勸莊上弦,放過這些婦孺、女孩們。”
武昌郡主說的激動,撲上去抱渧公子大腿、和第三條腿。
渧清絕就勒了個草一腳將老女人踹開,踹的是臉。
俞悅送他一個媚眼,不解風情,下令:“把她掛到前面那棵大楊樹,讓她和老天好好聊聊,老天若是打個雷,證明她無辜。”
鹹向陽拎著武昌郡主就走,曹漭飛奔而去找來一卷草繩,又飛奔出去。
前面院子的再前面,有一小片大楊樹林,長得有二十多米高,這會兒也是光禿禿,視線非常好。鹹向陽將郡主掛上去,郡主一身孝,掛白旗似得。
武昌郡主有護衛高手,錢家有親兵,一羣人吵吵嚷嚷,特兇悍。
俞悅很乾脆:“把他們都掛上去。掛的高看得遠,喊大聲點讓整個邯鄲都聽見。”
鹹晏本來要鎮壓,現在先鎮壓,一邊帶著夥計、新兵拖走二三十個,麻溜的將大楊樹林掛滿,一片白特好看。
這會兒夕陽,傍晚的風吹著,他們飄飄欲仙好像在演戲。
青墨園內錢家幾百號人,愈發大哭,天崩地裂。小孩滿地打滾,奶娃撕心裂肺。女子,從七八歲到二十七八,嚶嚶嚶女鬼似得。
三隻女鬼,長得特別漂亮,一身白又柔柔弱弱,風一吹我見猶憐。
渧清絕一臉警惕。渧家高手來了,從旁邊圍牆翻進來,悄悄保護公子。
俞悅看著渧公子樂,別自作多情好嗎?
渧清絕捂著胸口,噗通噗通的,寶寶是被嚇壞了,寧願自作多情好過被突然襲擊。
三隻女鬼的目標是荊王。本來第一目標就是荊王,武昌郡主被荊王指到渧公子這兒,渧公子不管,錢家小姐還得找荊王。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姐,跪久了腿軟,哭慘了臉紅撲撲,一身孝十分俏,腿一軟撲倒在荊王懷裡,趕緊掙扎,小手在荊王身上亂摸,腿上亂摸。
渧清絕看俞小姐,看那麼仔細眼睛放光什麼意思?
俞悅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她只是有一點點好奇,錢家小姐怎麼養的?
渧清絕看她俏臉夕陽下散發著瑰麗的光,很有讓人一寵的*。錢家小姐麼,當然是當豬養的。否則哪來那麼多孕婦。這就像種豬,拼命的開枝散葉,省的像莊家剩一個多淒涼。其中也有幾個漂亮的丫鬟冒充小姐。
羅建霄,被摸的十分舒坦,扶著美人小腰溫柔安慰:“別緊張,不會有事的。”
小姐猛撲到他懷裡哇哇大哭,委屈極了。
羅建霄把她當小妹妹,拍著她背繼續安慰,順便給她抹淚。
俞悅:“禽獸。”
渧清絕:“禽獸不如。”
鹹向陽:你們兩個不是真的吧?主公會毀滅世界的。夜公子怎麼辦?
夜玧殤喝酒,提醒妹子:“他們賴這兒都沒準備走,你餓不餓?”吃飽喝足繼續玩,別影響身體。
俞悅摸摸肚子,不是很餓。這夥人、兩夥一樣,除了等莊上弦,還有別的戲。
渧清絕召喚心腹過來:“我今晚先留這兒。你去取二十萬兩銀票,再準備一些酒菜點心,我請殘月公子、夜公子。再備一份厚禮,我拜見墨國公。”
心腹帥哥沒聽懂,提醒一下:“年前雪災,兵災,動盪,影響很大,沒有那麼多現銀。”
渧清絕氣勢放出來,也是無冕之王:“用我個人的。”
心腹帥哥懂了,反正照辦就是。深深看殘月公子一眼,飄走。
俞悅莫名其妙,不理。羅寶寧又作上了。
錢家除了女人,還有一些年輕男子找上羅寶寧,竟然沒被她薰死。
羅寶寧下定決心,門外不知何時又來一些人,一塊奔渧公子,好像夜裡的明月指路的燈。錢家又幾位小美人加入,應該是受羅建霄鼓勵。
渧清絕忙喊:“長公主請止步!”
俞悅噗一聲笑出來。以後對別人說離我遠點,因爲你好臭。
羅寶寧登時風中凌亂,一聲尖叫,圍著她的嚇跑三個,一個小美人跑向渧清絕。
渧清絕一腳將她踢飛,朝著羅建霄飛。
羅建霄沒準備,被小美人砸翻,手裡已經抱一個,又抱一個,爽歪歪。
之前奔羅建霄三隻女鬼,又一隻莫名其妙摔倒,和羅建霄滾在一起,一男三女,夜風起。
其他人都無語,羅建霄這麼好色,他又不缺女人,非要佔這點便宜。何況渧公子不要踢給他他也要,就不能稍微矜持一點?
羅建霄只是憐香惜玉,這些都是嬌滴滴的小姐,怎麼忍心讓她們受委屈?渧公子那樣殘酷無情,他做不到。
幾人爬起來,又來幾位小姐,一塊抱著荊王哭,嚶嚶嚶。
羅建霄沒辦法,只能全部抱住,天快黑了看不清,終於能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