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天氣忒好,水泊幫好像又出動,全奔江上。
老百姓等聽到消息不少人也來到江邊,看著壯闊的青西江心情復雜。
青西江水質好,魚蝦蟹等水產豐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鞏州很多漁民以前就靠青西江吃飯。但前幾年青西江被水泊幫霸占,下水要登記,收很高的稅,很多人承受不起,只能眼睜睜看著江水向西流。
水泊幫不會放過水產資源,又雇了很多人,這些人就算水泊幫的外圍人員。
不想這些,這么好的天氣,聽說水泊幫在城外又干一仗,剛才是俞家小姐失足了,大家都特興奮。淹死幾個才好。老天會收他們的。
不多會兒,幾艘船劃過來,一大幫人上岸,急匆匆奔刺史府而去。
江上還有好些船,圍著一竹筏。竹筏上便是清明酒店的英雄。
高手在竹筏上,心情也復雜,現在還怎么報仇?
一些人等著看俞小姐撩或被撩,結果挺好的劇本失足了,只能草草收場?
俞悅是善良妹,提醒一下:“不是登記嗎?”
高手回過神:“對,對對去登記。”
他朝周圍打個手勢。只要人在州城,以后多得是機會,大家又不是俞小姐或公主。
周圍水匪們讓開,江上船和人越來越多,盯著竹筏都特不善,新仇舊恨吶。一艘船不知道怎么搞的,被一個浪頭掀起,直撞向竹筏。
高手忙飛起。莊上弦抱著月牙飛的比他高、一腳將他踩下去。
夜玧殤酒仙動作慢半拍,拎著馬補飛的也高,一腳踩高手頭頂,青衣如青鴻直飛到岸邊。
高手被踩回竹筏,那艘船真失控了,剎那如排山倒海、驚濤巨浪慘烈相撞。
“嘭啪!”一聲巨響傳遍青西江。船和竹筏濺起一片水花,高達十來丈,激烈的將周圍船又掀翻幾艘。船和竹筏破碎的木板竹片等朝周圍一通亂射,浪花中特好看。
船上的水匪雖然會水,一時也混亂,正好被射中,一片慘叫一江紅。
岸上不少人目瞪口呆,水泊幫什么時候這么想不開?
其實水泊幫經常干這種事,大家再看黑衣少年、正太、酒仙,關鍵在于水泊幫踢到鐵板了吧?隨便一竹排也能搞這么壯觀。
英雄啊,大家對英雄們都特敬畏,心里更痛快,死吧死吧,多死幾個才好。
俞悅也很過癮,再看高手竟然沒死,一身血從水里游過來就干凈了。
岸上人趕緊閃,英雄能收水泊幫,他們不能,閃遠點繼續圍觀。
俞悅看高手死不瞑目的樣子,又好心:“還有什么事?”
高手吐出一口血,看著這幾人嘛事沒有,又吐出一大口血,氣喘吁吁的說道:“登記!”
俞悅眨眨眼睛:“竹筏都沒了,登記什么?”
高手仰天噴出一道血霧,噗通一聲又掉回水里,滔滔江水中瞑目了。
莊上弦抱著月牙走人,回到清明酒店。
酒店前面人也不少,氣氛也挺緊張,劍拔弩張的和江上有一比;氣勢貌似要更勝一籌,有衙門,有衙役,拿著枷鎖準備鎖人?
一樓大堂昨兒被砸過,很干凈,沒門。反正敞開著衙門想進就進,衙役特威風。
俞悅被抱著位置比較高,一眼瞧見里邊,伙計眼睛通紅好像要拼命,又憋屈的只能強忍。對面是蘇紹珣,披著副都尉的皮,內里全是痞;旁邊一個匪,氣勢更像官,應該就是水泊幫三當家西門鱷。
西門鱷真有一張鱷魚嘴,一張嘴露出鋒利的牙,比西門兕還兇煞。
俞悅好奇,他們知道江上的事嗎?還是說這里比她堂姐失足更重要?也不對,他們來酒店有些時候了吧,這些悍匪什么時候辦事這么沒效率?
莊上弦看月牙一眼,抱著她進去,周圍人紛紛讓開。
俞悅了然,拖延時間,目的是他們?還是說試探?剛那高手惦記登記,就是想試探吧?
莊上弦到了里邊,伙計噗通一聲跪他跟前大哭,如喪考妣。
俞悅一聲長嘆,莊上弦冷哼一聲,倆一齊看著蘇紹珣,瞬間讓他氣勢矮了一截。
蘇紹珣就是來試探,看公主會是什么反應或態度。沒想到伙計這么難纏,今兒格外強硬、軟硬不吃。黑衣少年一身戰神的威勢更恐怖,頗有不爽就殺人的意思,連一言不合之類都省了。
蘇紹珣是副都尉,卻是實實在在的戰五渣。
西門鱷戰斗力至少是蘇紹珣十倍,兇神惡煞的盯著少年和正太,又眉頭緊皺,他們竟然毫發無損的回來了?手下都沒能給他們制造一點麻煩?
俞悅看西門鱷能止小兒夜啼,不過她不怕,問伙計:“怎么了?”
伙計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們來告我們殺人;又說我們窩藏盜匪,要搜查整個酒店;又說我們通敵,鞏州都不許賣稷谷酒。”
俞悅特驚奇:“賣稷谷酒是通敵?嘖嘖,長見識了。”
莊上弦生冷的問:“目的。”
伙計應道:“還有什么目的,他們盯上清明酒店不是一天兩天了。嗚嗚嗚他們巧取豪奪、霸占老百姓的財產,乖乖送上或許還沒事。”
莊上弦下令:“送。”
伙計一愣,回過神愈發大哭:“不行啊嗚嗚嗚!這是我家主子用老主子遺產開的,就指望它掙點錢度日。這若是送出去,我家主子怎么辦?嗚嗚老天那!”
伙計是多面手,上戰場能打仗,到酒店兼職做掌柜,哭起來肝腸寸斷催人淚下。
酒店外本來就圍了一些吃瓜群眾,江邊一些人也跟來,不少人紅了眼睛。
蘇紹珣和西門鱷都被莊上弦幾個字愣住,眼看這戲演得不對啊。
眼看要引起民憤了。本來屁民憤不憤無所謂,但有了這幾個人,一切好像變得不一樣。
俞悅看蘇紹珣不愧官場混幾年。蘇家原本和賀家差不多,才能結親。賀家現在要走俞家的路,蘇家就相當于賀家的地位;雖然沒有賀梅琴那么有能耐的女兒,但也是不錯的助力。蘇紹珣很被賀昌珉看重與栽培。
俞悅搶先問蘇紹珣:“俞小姐在江上失足知道嗎?”
蘇紹珣猛嚇一跳:“你說什么?”
俞悅解釋很清楚:“俞小姐在江上失足,一些水匪趁機占她便宜。人大概死不了,失節也是免不了。所以酒店送你們。你們就去京城找丞相告狀,鞏州沒保護好他的孫女,就沒把他當回事。”
兩個你們指的不同人。后邊朝外面一指,外面老百姓都聽見了。
伙計興奮了,沖動了,跳起來喊:“早就活不下去了,我立刻收拾包裹進京。”
幾個機靈的酒保起哄:“進京告御狀!鞏州衙門勾結匪幫,巧取豪奪,欺壓老百姓。”
伙計大聲教訓:“告御狀有個屁用!記得是找丞相告狀!”
夜玧殤突然加一句:“以后告狀都找丞相,丞相公正廉明、愛民如子。”
外面全聽見了。有人真走了,走得飛快,生怕慢一步被水泊幫或鞏州衙門阻攔。大家不管丞相廉明與否,只要能讓他們狗咬狗就是一出好戲。
蘇紹珣大急:“站住!誰都不許動!”
西門鱷也發飆:“誰敢亂說,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啪!”莊上弦上前賞他一個大耳光,一個不夠再加一個。
西門鱷咧著嘴像條鱷魚,兇悍又傻傻的看著少年,他想躲竟然躲不開,少年好冷。
外面好些沒搞懂的這下都懂了,撒腿就跑。不用告狀,將這事兒傳開就行。
陸續又來一些人,圍觀英雄,打的太爽了。
蘇紹珣急的一個踉蹌,手腳冰涼,要出大事了。賀家和丞相斗的節骨眼上,俞敏麗失足事小,不把丞相當回事才事大。
蘇紹珣隱約知道告狀找丞相是挑撥他和陛下的關系,賀家有陛下支持,但大面上大家是一伙,丞相倒霉沒準會找賀家撒氣,賀家更危險。
西門鱷回過神,又幾個嘍啰跑來,身上濕的或受傷,看著莊上弦都特怒。
西門鱷也怒:“俞小姐失足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干的?”
這黑鍋水泊幫不能背,最好甩給黑衣少年,本來俞家賤人就是去釣他不是么?
嘍啰很老實:“不是,是俞小姐自己失足。要不是咱下水救她,她肯定死定了,嘿嘿。”
丞相的孫女讓他咬了一口,絕逼夠本了,笑的嘴咧到耳根后,直追鱷魚嘴,把憤怒的事兒都丟一邊。一碼是一碼。
西門鱷怒的一腳將嘍啰踹飛,再盯著莊上弦。
莊上弦一腳將他踹出大門外,一百二十度的飛行曲線酷斃了。
水泊幫嘍啰皆怒,卻一時沒人動手,這里簡直是水泊幫的噩夢之地。
蘇紹珣回過神,自己朝門外狂奔。
俞悅一把拽住他公服,蘇紹珣跑的急嘶啦一聲春光乍泄,露出大紅的內衣。
伙計反應快,噗通一聲跪蘇紹珣跟前抱著他大腿:“大人莫急!草民這就將酒店送你們,只求你們放過那些酒保、客人,草民給您磕頭。”
酒店住了一些客人,都很感動,聽著就暖心啊。
蘇紹珣心好冷,都想給伙計跪了:“酒店的事以后再說。”
俞悅說道:“什么以后再說,人家怎么做生意?這是逼著人家告狀么?”
※※※
蘇紹珣被逼的免了清明酒店的罪,酒店徹底出名了、火了。
一樓大堂沒修好,這幾天天氣不錯,客人們主動要求在門外擺開,吃酒聚會。
黑衣少年、正太、酒仙英雄三人組也徹底揚名。每天各種人各種理由上門,求拜訪、求約會、求簽名、求包養。
酒店后邊獨院,有一大叢梔子花。花開的不多,香氣濃淡。花骨朵很多,羞答答想開又未成年的樣子非常萌,這是別的花兒沒有的。
花叢旁擺一張矮榻,榻前置一張矮幾,幾上放著茶水、糕點、幾卷書。
俞悅一身白袍,坐在榻上,手里拿一卷書看的入迷。
又旁邊、大樹下一張吊床,夜玧殤躺在上面,手里拿著酒葫蘆,愜意的神仙也羨慕。
兩人再組合成一幅畫,難怪公主為他們跳河。
跳河的是俞小姐,因為安樂公主也喜歡他們,俞小姐敗給公主,就去跳江了。
遠處幾個姑娘看著這幅畫,卓穎婖怎么勸她們都舍不得走,就算給兩人提鞋、倒茶、侍寢什么的都非常愿意。
一個膚白貌美的姑娘咬牙沖到正太跟前噗通一聲跪下:“公子讓我留下吧,嚶嚶嚶我是孤兒無依無靠,我什么都能做,嚶嚶嚶求公子收留。”
安東納一身白袍,手里拿著紙扇,國字臉收拾干干凈凈像個風流紈绔,站旁邊涼薄又邪氣的說道:“什么都能做,去麗香樓吧。”
姑娘頓時梨花帶雨看著殘月公子瓜子臉滿是悲戚:“公子不是這種人。”
俞悅應道:“這是為你好,在那里吃得好住得好還有依靠。”
安東納打量著她身材,年紀不大身材極火爆,可惜他只喜歡殘月:“快去,以后肯定很多人喜歡你,你有福了。”
姑娘爬起來跑了,一邊失望的喊:“沒想到殘月公子是這種人!”
俞悅拿起一顆石子兒擲過去,姑娘噗通一聲摔地上,地上正好一塊凸出的石塊,將她臉劃出一道口子,鮮血直流,破相了。
其他姑娘都嚇到了,這回不用卓穎婖勸,爆發的速度比高手還快,轉眼全跑光。
地上姑娘爬起來,這回真哭了,怨毒的看殘月一眼。
俞悅揮手,咸晏抓了她扔給一個伙計。破相了并不影響身材,有些地方依舊受歡迎。
安東納看著殘月非常癡迷,這樣的殘月是他最喜歡的,恨不能抱著親一口,要不要試試?這念頭就像一個魔咒,簡直做鬼也風流。
管士騰拿著一沓請帖進來,好奇的看著安家大房,要走火入魔啊?
安東納真覺得自己魔怔了,換個人、就不是他喜歡的殘月。
俞悅看安家大房一眼,接了請帖翻一遍,鞏州勛貴不少,有幾個家中有人在京城或其他地方為官,有的在軍中,有一個老侯,一個馬皇后的親戚。還有鞏州諸縣知縣,大概挨得上的齊齊送了請帖。
俞悅了然,聽說他們是公主的人,想借這機會看能不能請到安樂公主,公主又是丞相外孫女,拉拉關系總不會有壞處。
請客的時間基本錯開,中午、晚上、初五、初六、初十等往后排。請客的理由基本不同,生日、滿月、賞花、游江等,還有一個武會。
酒保又領著一個護衛進來,護衛手里拿著一個大紅請帖。
俞悅看賀家也有意思。據說這幾天想盡辦法和她堂姐修復關系。
但俞敏麗被那些猥瑣的卑賤的骯臟的水匪凌辱了,這關系哪有那么容易修復?若非賀家之前的態度,水泊幫豈敢動她一根頭發?她作為京城第一名媛淑女,以前最是瞧不起安樂公主;但安樂公主是自愿,召的護衛總比那些人帥。
據說俞敏麗做夢都想著黑衣少年,但連他名字都不知,講夢話無從講起。
賀家護衛不知道什么心情,所以板著臉,遞上請帖,硬邦邦的說道:“初九刺史設宴,請諸位務必前去。”
俞悅問:“什么宴?”
護衛回答:“三公子生日。”
俞悅問:“賀宏志不是在京城么?”
護衛板著臉看不出情緒:“依舊要為他設宴。”
俞悅也看不出心情:“不是賀高陽冥壽就行。呀賀駙馬英年早逝,公主寂寞難耐。”
護衛走了。眼不見心不煩。賀家最近煩心事已經夠多了。
俞悅管賀昌珉叫表伯父,同情他。看樣子是公主想見莊上弦,同情表姐。
安東納看著殘月臉上肉嘟嘟粉嫩嫩的嬰兒肥、怎么看怎么喜歡,難得小主公沒在,讓人抬來一箱子玩意,擺殘月跟前獻寶:“我專門去了一趟澶州,這是澶州有名的燈芯糕,這是桂花糕。這些都是棕葉編的,看這條蛇像不像?”
俞悅對澶州沒什么感情,不過燈芯糕口感很好,甜而不膩,一根根慢慢的吃挺有意思。
安東納看著她小嘴兒:“喜歡嗎?下次再多帶點。”
莊上弦冷颼颼的過來,手一撈抱了月牙,隨手要將燈芯糕扔了。
俞悅忙抓著燈芯糕,拿一根喂他嘴里:“好吃不?”沒嘗出來再喂一根。
莊上弦冷著臉,一直看不出滿意否。俞悅繼續喂他繼續吃,一根根都吃完了。俞悅回過神瞪大眼睛。
莊上弦啵親一口,和安東納說道:“你既然沒事,再去汝陽郡考察開拓市場。”
安東納悲憤,小主公簡直無恥:“我才回來!我還要練功!”
不說了,他轉身就走,等練成神功一定和小主公好好切磋一下,把他殘月搶回來。
莊上弦也不理他,拿著請帖翻一遍,再咬著月牙耳朵。
俞悅怒:“你把我燈芯糕都吃了!”
莊上弦從耳朵換成嘴,他難道不比燈芯糕好吃?一會兒不喂就吃別人東西。
俞悅頭暈目眩渾身無力,睜眼看著少年,眼神又柔又纏綿,還有單純和無辜,誘人犯罪。
莊上弦真要犯罪了,抱著月牙進屋,撲在臥榻上吻的天翻地覆,整個人貼合在她身上,聞著她誘人的香味:“月牙,睜開眼睛,看著我。”
俞悅死死閉著眼睛,少年在欺負她,她好想反抗的,卻又動不了。
莊上弦用力壓著月牙,吻著她用力咬,撩的她渾身發抖。
俞悅睜開眼睛爆發,翻身將他撲倒,再飛快跳起來。
莊上弦抬腳一撩,月牙以更快的速度撲到他身上,嘴對著他親下去。莊上弦愉快的張嘴接住,腳夾著她,一手按著她的背,一手用力的按著她頭。
俞悅好像被三段式完全固定在他身上,心跳加快,法式熱吻正好試試,來一個。
莊上弦激情*中滿意了。人有時候就得逼她,撩出她最美的潛力。
院子外匆匆來一人,高手,年輕的高手很高傲,看到卓穎婖問:“莊上弦在這兒嗎?”
卓穎婖雖然不美,也不丑,端莊大方很有涵養:“你找誰?”
年輕人重復一遍:“莊上弦!你耳朵聾嗎?”
卓穎婖應道:“沒聽過。”
年輕人皺眉,卓穎婖已經走了。年輕人繼續皺眉,用南陽方言罵一句。馬補騷年正過來,眉清目秀一臉燦爛的笑容,好像快樂國來的。
年輕人抬腳一攔。馬補也練過、忙后退兩步停下,手里端著石蟲莼菜羹。
年輕人看他寶貝一盅羹也不重視自己,火氣上來:“小子,莊上弦那小子在哪兒?”
馬補腦子不夠用,好半天反應過來:“你找的是什么人?”
年輕人幾乎咆哮:“莊上弦,莊家那個余、去年到青巖那破地方做了墨國公。說好到這兒還沒來?他敢讓小爺等著,哼!小爺可沒那閑工夫!”
馬補騷年一直燦爛的笑著,等年輕人發牢騷、青巖方言罵完,搖頭:“不知道。”端著石蟲羹進院子,看到殘月公子更燦爛。
俞悅還坐梔子花旁,湯吃完才聽年輕人罵罵咧咧走了。
莊上弦和曹舒煥從屋里出來,咸晏、危樓、管士騰一塊過來,夜玧殤就在吊床上神仙似的。
俞悅指指外頭:“什么東西?”
曹舒煥一嘆:“劉云芳侄子劉克敵,十九歲突破三層,天之驕子。”
俞悅一嘆:“狂啊,他怎么練的?馬補,你比他單純,怎么還沒突破?”
馬補端來水果,一臉懵逼,想想:“我有努力練。公子要我突破嗎?那我試試。”
俞悅懵逼,看著曹舒煥。曹舒煥跟馬補接觸不多,看咸晏。咸晏沒搞懂,看主公,知道怎么回事么?
莊上弦星眸看著馬補,沒有懷疑,也是神奇。
馬補趕腳氣氛不對,是不是沒突破在這兒就混不下去?剛才在外面人家就攔他。他走到吊床下,拿著剩下的半壇酒咕嘟咕嘟喝下去,再拿個坐墊坐下。
俞悅看著夜玧殤:“你教的?”
夜玧殤眼睛清亮,高風亮節:“嗯。”
俞悅想起來:“你來看看《羅剎經》。我感覺這不簡單。”
夜玧殤如一道青色影子飛過來,帶著一股濃濃的酒香,令人聞之欲醉。
莊上弦忙將月牙抱走,別以為他不聲不響,這種人最需要防范,月牙不能被他騙了。
夜玧殤看莊上弦一眼,再看著俞悅,眼里滿是酒,看把人看醉。
※※※
清明酒店,一個伙計來到后邊獨院,看馬補騷年神清氣爽站諸位大人跟前。
俞悅伸手捏捏馬補胳膊,很想捏捏他臉,還是算了。
馬補一身單純的光芒,像失憶的王子,略有些忐忑:“這樣行嗎?”
莊上弦揮手,哪涼快滾哪去,裝失憶吸引月牙注意,門都沒有。捏捏月牙的嫩臉,捏捏鼻子,擦一下嘴,再蹭一下。
俞悅將他拍開,看著伙計,忙一頭汗也辛苦。
伙計不辛苦,辛苦也承受了:“一個外地人,找清晏樓幫他報仇,要殺蘇紹珣。”
俞悅問:“沒說理由?”
伙計應道:“有。賀昌珉好色,外地人剛買個小妾,被蘇紹珣搶走了。”
俞悅無語。幫姐夫搶女人,有考慮他姐的感受么?這點賀蘇氏就絕比不上賀梅琴,賀梅琴雖然表現大度給俞光義弄了幾個小妾,也就湊數。
俞悅看著莊上弦,要不要幫他搶幾個女人、小妾、湊數?
莊上弦冷颼颼的盯著月牙,是不是還沒喂夠,想喂點實質性的內容?
俞悅冷哼一聲,一點玩笑都開不起,站起來就走:“去瞧瞧。敢打蘇紹珣的主意,狂啊。”
伙計看看主公,跟著殘月公子走了。清晏樓名氣打出去,肯定會引起各方面注意,試探啊什么的,但殘月公子能做主,他沒意見。
清明酒店地方大,西邊一個隱蔽的跨院,外邊看起來一堵墻,里邊看起來是假山,旁邊還有一大片薔薇。進了跨院又有一條二尺寬的水溝流過。景致妙極,根本不像殺人的所在,或者說殺人在這里變得寫意。
進了客廳,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有點像商人,又有點像官宦,或者官二代三代,家里已經沒落,勉強撐著面子。
中年男人頭上戴著玉冠,腰上掛著玉佩,手上戴著玉扳指。
俞悅很想說,比玉名貴的東西很多,他不會把家底都帶上免得被盜吧?
中年男人看到伙計忙站起來,看一眼俞悅又狂皺眉,喊道:“你什么意思?我花錢雇你們,你就讓這小孩來糊弄,以為我好糊弄嗎?”
俞悅問:“你花多少錢?”
中年男人拿出一沓子銀票拍幾上:“一千兩!”
俞悅差點跪下:“要殺誰?”
中年男人皺眉,想想說道:“蘇紹珣搶我小妾,我要殺了他,否則不是男人!”
俞悅很有耐心:“你知道蘇紹珣到底誰嗎?”
中年男人霸氣側漏:“誰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副都尉!想當年不用我說,他就得乖乖跪下!”
俞悅應道:“那是當年,現在是現在。你既然知道,那殺一個副都尉至少五十萬兩白銀,因為他是安樂公主的親戚,價錢翻一倍。”
中年男子瞪大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世界都在旋轉;好一陣才回過神,咆哮:“你一個小屁孩少來瞎搗亂!五十萬兩白銀你打劫嗎?公主的親戚又如何,他欺男霸女,徇私枉法,搶我小妾,他死有余辜!”
中年男子咆哮好一陣,俞悅覺得,他就像窮山溝的老光棍,好容易攢了一輩子的錢買個漂亮媳婦,現在落得一場空,受此慘重打擊,他快瘋了。
伙計警惕著,別讓瘋子傷了殘月公子。其實無冤無仇幾多人會殺人,找到清晏樓很多都仇深似海情緒激動。尤其這世道,都是被逼的。
中年男子發泄夠了,盯著伙計:“我錢放這兒,你殺不殺?”
俞悅應道:“算定金吧。”
中年男子又要發狂,忙將銀票收起,霸氣的怒哼一聲:“你們這些沒種的黑心的和蘇紹珣沒什么兩樣!老子去找別人!”
俞悅點頭,伙計將他送走,中年男子一路猶罵。
俞悅不搭理,離開西跨院,碰上一個更牛逼的年輕人,一招取她喉嚨。
俞悅飛上假山,年輕人繼續追殺。俞悅鉆進假山,年輕人還在后邊追。俞悅繞到他后邊,一腳劈他豬腦袋。年輕人忙閃,一頭撞假山上,撞的眼冒金星。
俞悅一腳踹他肚子,再接一個膝襲。
年輕人捂著肚子忙喊:“住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驃騎大將軍府的!我來找莊上弦!那個王八蛋,等我找到一定不教訓他!”
俞悅聽到住手就走了,年輕人叼了,啰里啰嗦喊一大通。俞悅從假山又繞他后邊,一腳踹他肥臀,他一頭又撞假山上,撞的一臉豬血。
年輕人好像祖墳被掘了,跳起來要和俞悅拼命,俞悅走了。
伙計送完人過來,看殘月沒事,心里猶怒,去廚房提一桶泔水來。
俞悅爬到一棵樹上曬太陽,有樹蔭遮擋不怕曬黑。這劉克敵就是個傻逼,莊上弦還不好下手,不是說不能動,是動一個傻逼成本收益不成比例,尤其眼下這個時候。劉云芳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試探?大家都玩起試探這一招。
伙計先將劉克敵綁了,再一桶泔水倒他頭上,消停了。
俞悅從樹上下來,準備去江邊走走。按說青西江從崇州流下來,她才是青西江的上游。
兩個年輕人攔在她前頭。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又高略瘦的是賀家庶子賀高進,在鞏州算地頭蛇,收拾起來穿著錦衣猥瑣的更像癟三、傳說中的雜碎,一點不算罵他。矮冬瓜是蘇家蘇昊,挺好的名字,配上地頭蛇的氣質,就變成一只耗子。
俞悅算是見識了氣質最差之經典。像水泊幫的匪徒,氣質也是原始的野性。
賀高進自我感覺良好,沒準哪天時來運轉,現在就有這樣一個機會,只要把這小子弄去讓俞小姐玩高興,并解決俞家和賀家的矛盾,這功勞大了。
蘇昊沒那么大理想,看這小子軟萌的臉就好欺負,一巴掌先拍她頭。
俞悅抓著他手給他一個大耳光,再一腳軟軟的將他踹地上。
蘇昊就是一廢物,坐地上一時都沒起來,憋紅了臉大叫:“小雜種!知道這是哪里!”
俞悅兩手抱胸,聽他發瘋亂吠。年輕人都有這樣一個時期,對蘇昊來說,大概水泊幫土匪很吊,蘇紹珣副都尉牛逼,所以他就學了這樣廢物的樣子。至于蘇家為何將他養成這樣,那是蘇家、賀家的事。
賀高進姿勢才擺好,局面已經失控,將蘇昊拉起來,給他使眼色。
蘇昊吃了虧就不吃這一套,直接喊道:“俞小姐因為你們落水,現在病倒,你們竟然不聞不問,簡直禽獸不如!”
為此他噼里啪啦又罵一大通,臟話連篇方言聽不懂。
俞悅學了一些鞏州方言,但僅限于人話,對犬吠依舊不理。
賀高進看這樣子不行,只能搶了話頭,裝出一副誰家大哥的樣子:“俞小姐因為你們落水是事實,此事傳開對你們不利。你們去看她,能結交上俞小姐,是多少人求不到的福氣。我們賀家和俞家是親戚,很關心俞小姐,她身體好了,我們賀家也會記你們一份人情。”
俞悅看他不愧是姓賀,很有幾分賀梅琴的味道。
賀高進進入狀態,進入重點:“你們和水泊幫的誤會我們賀家也會幫忙調解。以后我就是你大哥,在鞏州我罩你,有事只管找我。”
俞悅問:“你這么牛逼賀昌珉知道嗎?”
賀高進臉色不好看了,鞏州刺史誰敢直呼其名,這和打一巴掌沒什么區別。
俞悅賞賀高進一巴掌,以后再去賞賀昌珉、賀梅琴:“俞小姐落水和本公子一文錢干系都沒有,不要想往本公子身上賴,懂?雖然你很牛逼,但你只是賀家庶子,懂?想做本公子大哥,你做夢啊。”
她又甩賀高進一巴掌,轉身走了,不去江邊,直接回去。
賀高進站原地傻了三分鐘,和蘇昊變成兩條瘋狗。
俞悅已經回到獨院,屋里卓穎婖正帶著幾個裁縫準備給大家做衣服。
莊上弦十六歲還長個兒,冷颼颼的裁縫都不敢碰他,只有卓穎婖親自給他量體。
俞悅個頭長最快,已經一米六,努力點能長一米七、就夠了。
卓穎婖也是親自給她量,一邊問:“要做什么樣的?京城流行的款式鞏州也有人做。”
莊上弦應道:“每樣做兩身。”
俞悅喊:“做那么多做什么?卓姐少做幾件。現在哪兒都要用錢,這花一點那花一點錢就沒了,這省一點那省一點錢就有了。”
莊上弦冷颼颼的應道:“沒錢也不差你兩件衣服。再說每樣做四身。”
卓穎婖決定:“兩身,現在個子高,不穿給馬補他們都能穿。賀家設宴選哪個?”
仆婦抱來一些布料,有紗、有蒲絲還有麻料。
俞悅一眼盯上大紅紗:“就那個,我要最時髦最花哨最艷麗。”
小丫鬟雙魚問:“賀家死了四公子,為何不選白的?”
俞悅應道:“三公子又沒死。公主在賀家,怎么能太白?但大紅喜氣,你覺得賀家喜的起來?”
雙魚眼睛放光,幾個裁縫都佩服。這大紅的刺激,誰也說不上什么。
莊上弦冷然下令:“寡人也是那個。”
咸晏、管士騰等對視一眼,主公和妹子穿情侶裝,公主和俞小姐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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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九,雨后初晴,鞏州州城天美水清。
刺史設宴,在馮翼湖邊,這里有個獨院、名比翼院,專為在湖邊游宴。
游宴,游樂宴飲,所以這里不僅有正式宴會,隨時也可以去湖里游兩圈。貌似有種鴛鴦戲水、比翼雙飛的調調?
其實比翼有比肩之意,賀家早有與俞家比肩之心啊。
現在時間尚早,太陽剛好,整個湖邊風好景好,鳥語花香,不去水里在岸邊也能一游。
俞敏麗的院子離這兒不遠,早就收拾打扮好出來,沿著湖邊溜達,站在桃樹下望著湖里一艘艘花船發呆。
她其實一直呆呆的,神思不屬,所以對花船說不上后怕,眼里或許就沒有花船。她不知道病沒好,還是相思病越來越嚴重;依舊打扮挺美,一點看不出節操掉了。
俞敏麗心理承受能力不清楚,但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三人組尤其黑衣少年身上,別的選擇性遺忘。她也說不上什么滋味,幽怨應該有,肯定有,必須有!她為他操心為他落水他不救她,這么久也不來看他,太無情太沒良心!
俞敏麗現在特想站他面前好好問他: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俞敏麗委屈的想哭,一直想好好哭一場,她從沒這么委屈過。
安樂公主不知何時靜悄悄站她身邊,看看花船,再看她臉上厚厚的粉,以為這樣就能掩飾她的失節?悄悄去勾引咱男人,她活該!
安樂公主一身鳳袍,頭戴鳳冠,陽光下金光閃閃,俞敏麗再怎么都比不上。
這畫風很像正宮對著勾引男人還失敗了的小三,盡情的嘲諷吧,天生的優越感。
俞敏麗病了這么久,一直不愿見人。勾引公主的人失敗,本來也夠丟人。所以安樂公主只是讓宮娥去看她幾次,兩人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俞敏麗扭頭回過神,看著公主的逼臉愈發精神,冷哼一聲,撇下人家就跑,她好像不丟人。
安樂公主早把這事兒忘了,理由都想好了:“本公主讓他表現。”
俞敏麗應道:“他根本沒將你當回事。”
安樂公主反諷:“他至少沒有見死不救,哎呀表妹,表姐真同情你。是不是很想哭?想哭就到表姐懷里來,表姐安慰你。”
俞敏麗大怒、忘了淑女的風度:“你別高興的太早!今兒他來,看你到時怎么得意!”
安樂公主心里就沒譜,理由早想好了:“男人你不懂。莫非你以為憋著一會兒到他跟前哭他就會理你?你覺得自己哭起來更好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別傻了,還是到表姐懷里來,哭出來就好受了,乖。”
安樂公主忒熱情,硬是拽著俞敏麗將她抱住,在她身上再揉捏幾下。
宮里的齷齪事兒,女人和女人都很正常,安樂公主拿來一試。
俞敏麗被捏的痛,但在公主面前她絕不會哭;又被捏的羞辱,她怒的一巴掌甩公主,用力將公主推向湖里:“賤人!”
安樂公主冷不防又挨一巴掌,頓時怒火沖天!她有習武,輕松壓制俞敏麗,再“啪啪”甩俞敏麗兩個大耳光,不行再加兩個利息:“賤人!”
俞敏麗臉火辣辣的痛,衣服、妝容什么都毀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頭撞向公主。
安樂公主一把拽俞敏麗頭發,用力將她甩湖里。
俞敏麗是賀梅琴孫女,骨子里一樣剽悍,忙抓住公主鳳袍,一塊下水吧。
“噗通!”馮翼湖水花盛開,鴛鴦戲水、比翼雙雙飛。
竹林里,賀高娢是賀家嫡女,負責陪兩位尊貴的女親眷,所以也是一早就過來,把這出戲從頭看到尾。冷笑,倆都是賤人。
賀高娢長得比兩位親眷都美,且讀了很多書,琴棋書畫苦練,希望能和姑祖母一樣。
“小姐。”貼身丫鬟寒香低聲喚。
賀高娢回過神,搖搖頭。俞敏麗雖然病沒好,這回和旁人卻無關,沒準還能推到這上頭。賀高娢一時腦子特靈光,她在這兒看半天沒出去,現在出去也不好。再說俞家、公主都有貼身護衛。
俞家、公主的護衛反應都很快,郁冬飛過去將公主抱上來。
安樂公主氣狠了,仗著有郁冬,回頭又踩俞敏麗一腳,去死吧!
俞敏麗下了水就是一個噩夢,一把拽住公主腳踝。安樂公主連踹兩腳她都不松手。
湖邊一處假山,賀高進也一直在偷窺俞敏麗。
賀高陽能做駙馬,賀高進娶俞敏麗以前不夠資格,但現在俞敏麗失節他不嫌棄,眼下又是好機會,賀高進噗通跳水里將俞敏麗抱起。
安樂公主又蹬腳,俞敏麗被踹的撲向賀高進,賀高進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是猥瑣、低頭迎上她的嘴、爽的差點犯罪。
郁冬看賀高進一眼,賀高進眨眨眼睛,都是男人,都懂的。
俞敏麗還抓著安樂公主腳踝不放,四人一塊撤,李平和宮娥等趕緊跟上。
賀高娢終于出來,扶著一棵竹搖搖晃晃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惜不能放聲大笑。再想想賀高進,那賤胚若是能將那賤人搞定也不錯,若是鬧出事兒,正好將他交給俞家。呀這個早上真美妙,今兒天氣真好。
賀高娢想想罪魁禍首那名字還不知道的少年,別說身份沒確定,就算確定了,兩個賤人已經打得火熱,她都不能摻一腳,那純屬引火燒身。
比翼院,前面單獨有門開在路邊,方便賓客來往。
今兒特熱鬧,鞏州挨得上的幾乎都來了,別說公主,就賀家蒸蒸日上,大家也得來。離鞏州近的一些勛貴也聞訊趕來。
水泊幫,上百幫眾穿戴整齊,堪比衙門衙役,站在門內門外,忒威風。
大約十點,又一幫匪徒收拾的人模狗樣,簇擁著大當家來了!
其他賓客趕緊閃。水泊幫最近接連倒霉,誰也別觸霉頭。人家刺史都讓來,與他們無關。
門內門外都沒人管,賀家也沒人打招呼,大當家就像回家,帶著幾個心腹進去。
賀家在門口迎客的是別駕賀翔。他身份比較特殊,算是賀家本家,在賀家發跡前就中舉,后來養雞專業戶轉型,他反而投到門下。所以賀翔氣質也比較特殊,有點像賀家人,又不像,很有點世貴的味道。
賀翔在門口迎客,這規格很高。一般在儀門迎客就行。
一般衙門、大宅才有儀門,車馬進了大門在儀門前停下,而不是停在路邊。賀家專門建的比翼院宴客,地方圈的又大,里邊也修了第二重即儀門。
水泊幫大當家在大門外下馬,他是特例,也不無顯擺震懾之意。
片刻,蘇紹珣也出來瞧瞧,該來的還沒來。
其他賓客正要上前打招呼,又趕緊停下,氣氛不對,一陣狂風猛烈刮來。
水泊幫幫眾的氣勢全變了,殺氣、煞氣、匪氣、各種氣,匯聚到一齊,風云變色。
一些賓客也變色。能讓賀家支持的水泊幫這么大反應,看來有好戲。大家再次閃避,再看著,難怪今兒水泊幫高手齊聚,正面聯手賀家,設下這是鴻門宴。再看著,來的應該就是傳的沸沸揚揚的英雄三人組。
前面三人并排,黑衣少年一身大紅,中間正太一身大紅,右邊酒呆子難得也是一身大紅。
紅艷似火,左邊是冷艷,中間是光艷,右邊難得的淡艷。
左邊像冬日,中間是春光,右邊晚霞不醉人自醉。
其他人都被驚艷到了。這樣三人組,只應天上有,今天何其有幸。
大家都要感謝賀家和水泊幫,心想這樣的人物,鴻門宴確定能把人擺平?
賀家和水泊幫看清,怒氣再次飆升,這樣張揚狂妄,是來砸場子嗎?三個男人穿著大紅,竟然沒有一個違和,立刻喧賓奪主。
俞悅和莊上弦、夜玧殤對視一眼,真沒這想法。三人沒坐車沒騎馬,走來的,繼續走到門口,遞上請帖。
賀翔還在發傻,憑他多年經驗,就知道這沒一個簡單。賀家在這節骨眼上有必要再樹強敵?
蘇紹珣奪了請帖,一邊看一邊調整情緒,就當滿足公主和俞小姐好了,才來呢又急什么,一笑帶著官威:“歡迎三位、不知怎么稱呼?”
俞悅指夜酒仙:“他秦四,他秦七、本公子秦九。”
親舅拿出沉香扇半遮面,嫵媚一笑天地失色,想想就好開心。
蘇紹珣眼睛晃了一下,忙錯開視線,臉又抽一下:“不知三位府上哪里?”
俞悅應道:“秦州,人稱秦家三兄弟。”
蘇紹珣又抽,這回更認真的:“不知三位從秦州來這兒有何貴干?”
秦州在西涼郡,和殷商國交界。前一陣傳出通敵的風聲,這事兒就有點敏感了。
俞悅收了沉香扇,俏臉和莊上弦一樣冷:“你娘有毛病嗎?之前請我們務必來,現在又問來這兒有何貴干,老子不干了,四哥七哥咱走!”
莊上弦拉著月牙,夜玧殤一塊轉身,咸晏和雙魚也轉身。
蘇紹珣忙怒喝:“且慢!”
大當家在里邊大喊:“慢著!”
李平扶著俞敏麗趕來:“你們不能走!”
蘇昊和一撥匪徒直接拔刀提槍攔在前面:“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