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有著尊貴血脈的皇族中人,是公主,是皇子,是王爺,憑什么要叫一個宦官一聲皇叔。
顧流離上朝,可以說是天怒人怨,為世人所不容忍。
此時,一倆華麗的馬車緩緩駛出九千歲府,名貴的汗血寶馬諄諄的拉著馬車,十分乖巧。
車身的四面絲綢裝裹,白色清透的的縐垂落而下,紗遮擋住那鑲著金銀寶器的窗牖,那是皇家專用的浮香緞。
所有的裝飾和排場,完全宣告著他的受寵程度,完全只有讓人仰望的意思。
街道兩旁聚集了很多的百姓,都只是為了一睹這傳說中九千歲的傾城之姿,聽說他傾國之姿,弱柳扶風,顛倒眾生。
當馬車經過的時候所有人都伸著頭一臉期盼的去看那傳說中的九千歲,可是,看到的只有華貴到讓人望塵莫及的馬車,眾人不由得一陣失望。
正在這個時候,一盆水忽然從樓上澆了下來,目的正是這下面這倆華貴的馬車。
眾人不由得一陣吁吁,這么好的馬車怕是要被毀了!
然而,就在水落下的瞬間,棗紅色的駿馬忽然撒腿一陣狂奔,剛好讓那水倒在了地上,所有的一切發生的太過于快速,讓人一陣錯愕。
馬車在前面緩緩的停了下來,卻半天不見動靜。
坐在馬車里,緋畫和姜姍面面相覷了一眼,“公子,是不是有人想要刺殺?”
“不是,這應該是女人的惡作劇,男人不會做這種無聊到極點的事情!”
“那我們不管了么?”姜姍一臉天真的問。
聞言,顧流離旖旎的紅唇輕輕一勾,“咱家從來都不是一個記仇的人,算了吧。”
正在這個時候,陸煥的聲音在車外響起,“公子,馬車被弄臟了一點!”
“什么?”眼里清晰的迸發出一陣殺氣,她迅速的掀開車簾子大步走了下來。
頃刻間,人群中響起了一陣抽氣聲。
只見他一身紅袍傾身,三千青絲用一根白色的玉簪綰起,妖媚的眼睛徐徐上挑著,看似妖嬈嫵媚,深處卻透著一股不容窺視分毫的冷佞。
隨著她下車的動作,紅色的衣擺在身后拖出一條長長的弧度,妖冶的如同九命狐妖。
回眸,她淡淡的掃了一眼馬車,眼睛微微一凝,“上面的,你年輕不懂事老子不怪你,但是,你弄臟馬車就是你的不對了。”
話音剛落,閣樓上便趴了一個人,她從上往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不好意思啊九千歲,我不知道你剛好經過下面。”
“沒事。”她音色溫柔婉轉,看上去極其的無害。
見此,傾雨冷笑了一聲,還以為他多有本事,不過就是個見風使舵的閹人罷了!
話鋒一轉,她忽然道,“只要你還我一萬兩就好了。”
聞言,傾雨一愣,“憑什么?想不到九千歲竟然是這么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是不是窮瘋了?”
“俗話說,欠債還欠,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弄臟了我的馬車,難道不該還錢?”
聞言,眾人順著她所指的污漬看了過去,不禁一陣懵逼,這幾乎看不出來的指甲大的污漬,她到底是如何發現的,還能說的如此信誓旦旦。
傾雨瞳孔縮了一下,“哼!原來是想訛錢!來,這一兩銀子是本小姐賞你的!”說著,她隨手扔了一兩銀子下去,意在羞辱她。
本以為她會發怒,誰知道,她卻單手拿住她扔下來的銀子,妖媚的眼睛微微一挑,“還差九千九百九十九兩!”
“……你!”她的態度讓傾雨一陣怒吼中燒,“你別太過分了,九千歲!”
“你還知道我是九千歲!怎么,當中意圖謀殺九千歲,這等罪名,你需要我告訴皇上么?”
“……”傾雨怔了一下,木訥的看著她,她只不過是潑了一盆水,怎么就這么嚴重了?
她姐姐可是皇上的貴妃,可是,前段時間被她氣暈了,太后落馬之后姐姐在宮中的日子就沒有那么好過了,如果這個關頭她再鬧出一些事情來爹爹一定會責罰她。
狠狠的咬了咬牙齒,“我還你錢就是了,可是現在我沒有那么多,你能不能……”
“不能!”不等傾雨把話說完,她便一口回絕,干脆果決。
傾雨一愣,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就算在不愿意也得假裝一下吧,誰知道,他竟然就這么直接的說不能。
“……你!本小姐現在沒錢,你要本小姐怎么還你?”
她話音剛落,就見下面一襲紅衣妖冶的人及其的不屑的揚起了嘴角,“沒錢!沒錢你還敢出來找死!陸煥,將她捉下來,賣清樓,雖然她長得丑了點,兩千兩銀子還是能賣的,不夠的,去找貴妃要!”
“嘶……”
話音剛落,整條街道上便響起了一聲不小的吸氣聲。
誰都知道,傾雨可是太師的女兒,更何況,宮里還有一個寵冠后宮的姐姐傾落,他這么肆無忌憚就不怕出問題么?
“是!”陸煥應了一聲,剛要上樓,雅間里便響起了一個淡淡的聲音,“不過是一萬兩銀子,本公主替她還就是了。”
話音剛落,閣樓之上便出現了一道裊裊的身姿。
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碧綠的翠煙衫,身披翠水薄煙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露出性感無比的鎖骨。
嬌媚無骨入艷三分,白色牡丹煙羅軟紗,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原來是暮婼公主!”
“想不到暮婼公主也在這,聽說暮婼公主可是除了暮雪公主之外最受皇上寵愛的皇妹。”
顧流離淡淡的抬頭瞟了她一眼,“嗯,那你還吧。”
聞言,暮婼眼睛明顯的瞇了一下,殺氣閃過,她都這么明顯的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這個閹人居然還敢要錢,完全不知道給她面子。
咬咬牙,她命丫鬟給她扔了一萬兩銀票下去,動作已經幾近侮辱。
一抬手,她輕輕的接住,動作行云流水,舒暢至極,讓人從中看出幾分唯美和超脫。
暮婼臉色又是一黑,手指絞緊了衣袖,眉宇間的猙獰完完全全的顯露了出來。
當著暮婼公主的面,她十分淡定的把錢數了一遍,在確定沒有問題之后才走上了馬車。
華貴的馬車緩緩的前行,里面卻突然傳來九千歲慵懶的聲音,“傾雨當街行刺九千歲未遂,按照西明律律,行刺皇族中人應當斬立決,看在她無知的份上,小懲大誡,鞭撻十鞭!”
聞言,眾人忽然一陣嘩然,為這幾千歲的大膽和狂傲。
還不帶暮婼發怒或者多說什么,姜姍卻忽然躥出馬車,凌厲的鞭子朝著傾雨打了過去。
一切只在瞬間,原本還趾高氣揚的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姜姍是個中高手,又是鳳璽親自選擇的人,能力自然不在緋畫之下,甚至在此之上。
站在閣樓上,暮婼臉色蒼白,地上的傾雨血跡還在蔓延,轉眼之間就大濕了她的衣衫。
暮婼怎么也沒有想到,不過是一個什么都不是太監,居然敢當眾行兇,還敢無視她!
坐在馬車里,姜姍探究的看了一眼她,心中不禁多了幾絲佩服,當知道主子讓她跟著她的時候其實她的內心是抗拒的。
她姜姍想追隨的人,必須是如同主子那樣有著經天緯地之才的人,又是王者。
可是今日一遭,她卻徹底推翻了之前的看法。
如今的主子,或許和主子是同一類人。
緋畫皺著眉頭看著對面數錢的人,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公子,你以為數了十次了。”
聞言,她數錢的動作一頓,“是么?可是我怎么覺得少了一兩!”
緋畫一臉無語的俯下身子,把掉在馬車上的銀子撿了起來放進她的手中,“主子,你要是再不進去就真的下朝了。”
其實,她真的很詫異司馬賦為什么會讓公子去上朝,據她所知,公子的懶病是沒有藥醫治的。
之前在北燕為官是為了復仇,如今寧愿在西明為官,估計是為了千蒼郁和錢。
心里,不禁為司馬賦捏了一把冷汗。
他估計是看中了公子的才華,所以想要將公子納為己用,只是,他卻不知道,公子是一柄不好駕馭的雙刃劍。
用得好,西明可以蒸蒸日上,再無敵手,用不好,一夕滅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深深的覺得,公子還是待在南秦帝王那里比較好。
畢竟,全世界估計就只有他能震懾住公子了。
顧流離剛一走進金鑾殿里面便發出了一聲不小的抗議,“不過區區一個閹人,居然敢立于朝堂之上,簡直就是笑話。”
“自古以來,西明就沒有這讓閹人染指朝政的先例!”
“一個憑借美色侍人的太監,居然和我們一起上朝,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
無視周遭一系列抗拒的聲音,顧流離緩緩走進金鑾殿,嘴角漫不經心的勾著一抹淡然的微笑。
往前一站,眸子睨了一眼上面的司馬賦,“皇上,你可以給咱家賜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