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皇上,顧大人……”對上鳳璽涼薄的眼神,御醫(yī)立即改口,“皇后娘娘沒事,只是太累昏厥了。”
鳳璽點了點頭,終究是一言不發(fā),目光怔怔的停留在她的臉上。
“言晚也在宮外?”
緋畫點了點頭,“她在離公子不遠(yuǎn)處的地方昏迷了,已經(jīng)被言府的人帶回去了。”
“嗯。”
言府。
“老爺,晚兒沒事兒吧?”
言候搖了搖頭,“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礙。”
“侯爺,晚兒始終是皇上的貴妃,要不還是將她送回皇宮里去吧。”
言候點了點頭,剛準(zhǔn)備吩咐,就見府中的管家走了進(jìn)來,“老爺,齊統(tǒng)領(lǐng)來了。”
言候一愣,起身走了出去。
齊刃站在外面,見到言候禮貌的點了點頭,“侯爺,皇上讓我?guī)Ь湓捊o你,為了雙方的體面,言小姐就不必回去了,以后,還是可以再嫁的。”
“齊統(tǒng)領(lǐng)……”
“我還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言候沉重的嘆息一聲,轉(zhuǎn)身,對著站在后面的夫人搖了搖頭。
晚兒對皇上情深義厚,醒來之后如果知道自己……
想到這里,他又是一聲嘆息。
正在這個時候,里面?zhèn)鱽硪宦晝A向,倆人一愣,立即跑了進(jìn)去。
“晚兒你醒了?”
看著眼前的倆人,她眉頭皺了一下,“晚兒?”
“這是什么地方?”
看著她陌生的眼神,言候微怔了一下,“我是你父親,她是你的母親,你不記得了么?”
她仰著頭看了他一會,然后搖了搖頭,“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聞言,言候忽然松了一口氣,不記得了也好,這對她來說反而是一樁幸事。
“沒事,不記得就不記得吧,你只要知道這里是你的家,你是言府的小姐就行了。”
“嗯。”她點了點頭,然后掀開被子走了下來。
言候伸手來扶她,卻被她靈敏的躲了過去,眼神不悅的掃過他,“別動手動腳的,君子一點。”
言候:“……”
……
顧流云失蹤,皇后歸來。
這一切雖然沒有明說,朝臣卻已經(jīng)明白了
其中的門道,原來,顧流云和顧流離便是同一人。
只是,據(jù)說皇后娘娘自從昏迷之后再次醒來便失去了記憶,人也變得溫婉了很多,對皇上不知道比以前恭敬了多少倍,典型的名媛淑女。
“皇上,這是臣妾親自為你熬得紅豆羹,你嘗嘗看。”
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紅豆羹,再看看眼前笑容溫柔大方得體的人,鳳璽眉頭輕輕蹙了一下。
他不知道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
他和她認(rèn)識數(shù)載,第一次知道原來她還會廚藝。
齊刃齊厲,緋畫姜姍站在一側(cè),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樣的公子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怪異的厲害。
所以,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會和言晚一起暈倒在郊外,非但如此,倆人都失去了記憶。
變成言晚的顧流離此時正在屋中不停的踱步,來來去去已經(jīng)不下十次了。
一個時辰之后,終于有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了進(jìn)來,“小姐,老爺拿回了一批上好的素錦,想讓你去選一點給自己做個衣服。”
“不用。”
“小姐,你許久沒有練習(xí)刺繡了,現(xiàn)在要練習(xí)一下么?”
“不用。”
丫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點點頭退了下去。
“等一下!”
丫鬟眼睛一亮,“小姐是想刺繡了么?”
“……”眼睛瞇了一下,“外面怎么這么吵?”
“回小姐,三天之后便是南秦的狩獵日了,那天皇上和眾臣都會參加的。”
“狩獵?”她喃喃的這兩個字,之后,紅唇輕輕一勾,有種莫名的邪肆,“馬關(guān)哪里了?”
丫鬟一臉懵逼的指了一個方向,然后,就見她大步走了出去。
來到馬廄,她給自己挑選一匹白馬,剛準(zhǔn)備去牽,府中的小廝便跑了上來,“小姐,這匹馬性子很烈的,不如我給小姐重新挑選一匹溫和的,免得它傷了小姐!”
冷笑一聲,她不羈的靠在白馬身上,懶洋洋的看著說話的小廝,“聽過一句話么?”
小廝疑惑的搖了搖頭。
下一秒,她忽然翻身上馬,一把勒住韁繩,白馬發(fā)出一聲嘶鳴,掙扎的想要將她從馬背上甩下來嗎,可是她始終騎在上面,撼動不了分毫
。
“人生就得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狗,騎最悍的馬!”
說完,手中的皮鞭重重一抽,白色的駿馬一躍而出。
小廝呆在原地,看著消失在自己視野的馬,腦子里還回蕩著那一句話。
小姐什么時候居然會說出這么粗魯?shù)脑挘遥R術(shù)還是如此的好?
騎著白色的駿馬,顧流離一路穿過鬧事,直接往最偏野的山林駛?cè)ァ?
沒有過去的人生,其實是無味的,她能做的,便是讓自己快樂一點,瀟灑一點,僅此而已。
顧流離騎馬往東邊一路奔去,林間的小路本就崎嶇,可是在她走來卻輕松的完全沒有壓力。
直到西山日落,她才停了下來。
翻身下馬,撫摸了一下馬兒,她環(huán)顧四周,見下面有一條溪流,這才牽著馬兒走了下去。
來到水邊,她蹲下去洗了把臉,她在上游喝水,馬兒在下游喝水。
一人一馬,有種難以言說的和諧。
顧流離敏感的察覺到有一道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抬起頭,她憑著本能看了過去。
頃刻間,一張俊美非凡的臉便這樣涌入了她的視線。
只見對面水中,男人悠然的泡在水里,濕濕的頭發(fā)在水中漂浮著,其中一縷用簡單的銀白帶子束起,整個人仿若劍一般冰冷。
他看向她的一雙眼睛似乎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靜謐得宛如幽潭,那一張足以令全天下的男女都為之癲狂的絕美容顏冷若冰霜。
顧流離眼里閃過一抹驚艷。
自從醒來,沒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夠牽動他的心,可是眼前的人,讓她感覺到了久違的心跳。
只是……
臉上閃過一抹惡心,然后,她便吐了起來。
看著滴入水中然后立即暈開的污穢之物,鳳冥一張臉?biāo)查g便難看了起來。
他從水中而起,瞬間裹上衣服,看向她的一雙眼睛越發(fā)的冰冷。
“惡心!”
隨便擦了一下嘴角,顧流離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什么吐,還不是因為喝了你的洗澡水,你既然早在里面為什么不吭聲,你真的是惡心到家了。”
說完,她也不看他難看的臉,扭頭掃了一眼身邊的白馬。
“想必你也是被惡心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