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清晨,學子們像往常一樣,三三兩兩的結伴去學院,不想,夢遙書院門前來了位不速之客,被火燒毀的臉皺巴巴的,鼻子、嘴巴癟癟的,襯的那雙大眼睛更顯怪異。
他望著朝氣蓬勃,笑意盎然,氣質各異的年輕學子們,眸子里不時的閃過一道道陰冷寒芒,能擁這等陰毒目光的,除了定國侯之子孫偉光,不做第二人選。
紫檀木的馬車緩緩駛來,望著車上懸掛的祁王府標記,孫偉光收斂了眸子里的狠毒,急步走上前,攔住馬車傲氣的高聲宣布:“蕭世子,我要進學院讀書!”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學子們紛紛停下腳步,望了過來,孫偉光來京不過幾天,卻已經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焚燒、血洗沐國公府之舉,卑鄙無恥的讓人發(fā)指,還想進學院讀書,癡心妄想!
祁王府馬車緩緩停下,車簾依舊輕垂著,沒有掀開,蕭清宇清潤的聲音透過車簾傳了出來:“夢遙學院不收陰險毒辣,心思歹毒的學子。”
學子們聞言,心情大好,像他這么狠毒的人,進學院做學子根本就是在侮辱學院,蕭世子拒絕他,拒絕的太對了。
孫偉光眸子里浮現(xiàn)一抹寒芒,隨即又恢復正常,耐著心思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書院是教人、育人的地方,我已誠心改過,世子何不給我個機會,如果心狠手辣的我,經由學院的教導成為一名品學兼優(yōu)的學子,夢遙學院定能美名遠播,而慧眼識英才的蕭世子,也會更加受人尊崇。”
學子們瞪大了眼睛看他,眸子里滿是鄙視,夢遙學院已是青龍國最大、最優(yōu)秀的學院,人人夸贊,蕭世子更是皇室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青龍國無人能及,哪還需要靠教導好他孫偉光來提高名聲,這個孤陋寡聞的無恥小人,自以為是的往他自己臉上貼金,都不嫌害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學院里多是優(yōu)秀學子,但也不乏自制力差的人,萬一他們被孫公子影響,變的心狠手辣,學院名譽就會毀于一旦。”
“夢遙書院能號稱青龍國第一大院,是無數(shù)夫子、學子們幾十年的辛苦積累,成就來之不易,身為夢遙書院的掌權人,要從大局著手,守護好學院的美名將其發(fā)揚光大,若因一已之私,放了不軌之徒入學,讓學院蒙了污點,必是學院的千古罪人。”
蕭清宇清潤的聲音如一汪清泉,淳淳教導流入學子們的心田,學子們深有感觸,成就美名需要一步一步,慢慢積累,而毀去學院卻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污點,孫偉光陰狠毒辣的手段,堪稱無可救藥,他進了學院,只會給學子們帶來災難。
發(fā)奮圖強,勤學苦練成為品學兼優(yōu)的學子?呵呵,隨口說說而已,傻瓜才會當真。
孫偉光的面色陰沉的可怕,青龍國第一大院又如何?夫子們教導的再好又怎樣?無非就是教授學子們學識,考科舉,取功名,他是定國侯之子,可世襲定國侯之位,根本不需要和那些窮酸學子們爭什么狀元,榜眼。
夢遙學院在別人眼中是神圣的學院,在他眼里,和普通學院沒什么兩樣,若不是為了完成老頭子交待的事情,順帶著為自己報仇,他才不會來蕭清宇面前自取其辱:
“蕭世子,學生知道自己以前很荒唐,做了太多傷害別人的事,但學生認識了一名女子,她的美,她的好都讓學生為之傾倒,為了配得上她,學生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還請世子成全!”
學子們多是文人,喜好風雅,也沒少聽聞才子佳人的美麗故事,雖然孫偉光的樣子和才子相差甚遠,但他低沉、暗啞的聲音細細描繪出了他的誠懇,他那懊惱的面色,悔恨的目光,也顯示了他是真的想要改過自新。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孫偉光真的能由一名毒辣小人,變成翩翩君子嗎?眾人心里皆多了幾分思量。
車廂里,蕭清宇白玉手指輕輕摩挲著青玉酒杯,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聲音淡淡:“我為何要信你?”
蕭清宇松口了!
孫偉光眼睛一亮,心中不屑的冷笑,蕭清宇也不過如此,眸子里閃爍著少有的正色,鄭重保證:“因為我有誠心、恒心和毅力,若世子不信,可以考驗!”
蕭清宇深邃的目光微微一閃:“任何考驗都可以?”
“當然!”孫偉光下巴微昂,傲氣沖天。
望著他眸子里閃爍的得意與傲然,蕭清宇嘴角微彎,孫偉光費盡心機想進夢遙學院,他就成全他:“無痕,孫公子交給你了!”
“是!”風無痕現(xiàn)身,雪色披風隨風輕舞,轉身看向孫偉光,眸子里閃爍著點點凌厲。
孫偉光知道風無痕是蕭清宇的雪衣衛(wèi)首領,也知道他武功高強,為人冷漠,本以為,以風無痕的性子,會給他種種艱難的考驗,卻沒料到,風無痕扔給他一把掃帚,讓他清潔夢遙書院大大小小的道路。
夢遙書院大的離譜,縱縱橫橫的道路更是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風無痕站在一旁監(jiān)督,他連偷懶都找不到機會,只得耐下性子,用唯一能動的左手拿著掃帚,快速打掃。
半天后,他累的腰酸背疼,汗流浹背,終于將道路清潔完了,直起身體,捶捶背,瞟一眼悠閑自在的風無痕,沒好氣的道:“本公子清潔的道路,風侍衛(wèi)可還滿意?”
風無痕漫不經心的掃了幾眼,毫不客氣的指正:“孫公子掃帚拿反了,道路打掃的臟一塊,凈一塊,就像花臉貓,還不如不打掃……”
孫偉光一張臉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他掃帚拿反了,風無痕怎么不早提醒?他清掃完了,風無痕才來嘲諷……
“蕭世子規(guī)定,夢遙書院的道路必須纖塵不雜,孫公子打掃的不合格,我會另外找人重新清潔,孫公子去馬廄給馬喂料,順帶著清理馬糞吧……”
半天的勞累打掃早磨光了孫偉光的耐性,幾次想要發(fā)怒都為了最終目的,忍了下來,風無痕這席話,徹底點燃了他胸中的怒火,甩手將掃帚重重的扔在風無痕面前,揚起的急風里傳來他憤怒的吼聲:
“風無痕,本公子是來上課的,不是來給你們當奴仆的,若本公子將你們虐待學子一事傳揚出去,夢遙書院定會顏面盡失!”
面對他狂怒的指責,風無痕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不以為然道:“孫公子,你正在考驗階段,還不是學院的學子,無權置疑學院里的任何事宜,只是打掃了學院的道路,你就這么不耐煩,還想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如果你所謂的恒心,毅力只有這些,孫公子,門在那邊,好走不送!”
風無痕毫不留情的冷嘲熱諷氣的孫偉光面色蒼白,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蕭清宇明知道他是貴族公子,心高氣傲,還讓他做下人才會做的掃地,喂料,清理馬糞,考驗他?分明是在羞辱他。
如果他想進夢遙學院,就必須忍受蕭清宇的侮辱,如果他甩袖離開,正合了蕭清宇的意!
抬頭看著雪塵樓的方向,孫偉光恨的咬牙切齒:蕭清宇,你夠絕!
沐雨棠站在雪塵樓二樓窗前,看孫偉光走進馬廄里,強忍著厭惡,惡心,在匹匹戰(zhàn)馬旁進進出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孫偉光真的去馬廄清理馬糞了,忍功堪稱天下第一。”
蕭清宇走過來,慢悠悠的坐到了竹色躺椅上,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浩瀚大海:“他進夢遙學院,所圖不小!”
孫偉光心性高傲,從來都吃不得苦,受不得氣,如今,身為貴族公子的他,做著最低等下人的事,受著最討厭的監(jiān)督,他不但沒有激烈反抗還一聲不吭的默默忍受,能讓他做出如此巨大犧牲的,必定是大事。
“那咱們趕快想個辦法趕他離開!”沐雨棠不知道孫偉光來夢遙書院的真正目的,卻能猜到,他要做的絕不是好事,看他那吃得苦中苦,受得罪中罪的耐心與耐性,想趕她離開可不是容易的事,她要好好想想……
“趕他離開不需要咱們動手,會有人來代勞。”蕭清宇清潤的聲音透著絲絲戲謔。
“誰代勞?”沐雨棠疑惑的目光順著蕭清宇的指向外望,看到了一名身穿鵝黃長裙的女子,那精致的眉眼,飛揚跋扈的神情不是安曉月是誰。
她手握長鞭,怒氣沖沖的踏進馬廄,毫不客氣的指著孫偉光的鼻子厲聲訓斥:“孫偉光,我都已經三令五申的與你劃清了界線,你為何還纏著我不放?”
看到安曉月,孫偉光眸子里浮現(xiàn)一抹陰毒,隨即又恢復正常,皺著眉頭道“我什么時候纏著安小姐不放了,小生不記得,還請安小姐明示。”
安曉月見他抵賴,眸子里蒙了一層慍怒:“孫偉光,你少裝蒜,清晨時分,你是用什么理由進的夢遙書院?我的美,我的好,讓你一見傾心,可你的丑,你的毒,讓我一見惡心,再見起殺心,以后別再打著喜歡我的幌子到處招搖,不然,本姑娘就讓你像這顆石頭一樣。”
手腕一翻,長鞭狠狠甩到了最近的那顆石頭上,只聽啪的一聲響,石頭瞬間碎成好幾塊,煙塵飄飛,塵土飄散……
沐雨棠挑挑眉,安曉月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和京城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名門千金相比,她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安曉月毫不客氣的斥責,讓孫偉光黑了臉:“安小姐,我確實喜歡上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美麗,聰明,溫柔,善良,不是你這個囂張跋扈女,你居然將那句贊美安到自己身上,真會自做多情。”
孫偉光來京后,共招惹了三名女子,沐雨棠,蘇碧瑩,安曉月,沐雨棠,蘇碧瑩與他的事情早已過去,安曉月和他的曖昧卻是發(fā)生在昨天。
傲氣的他在眾目睽睽下向安王爺提親,被拒絕了,也態(tài)度和緩的禮貌微笑,他對安曉月的不同,眾人看在眼里,于是,他一說有心愛女子,眾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安曉月。
安曉月也是這么認為的,所以,在聽到傳言后,她想都沒想就怒氣沖沖的找來了學院,訓斥孫偉光,卻沒想到,孫偉光直言喜歡的不是她。
孫偉光不糾纏她,她很高興,她和孫偉光是仇家,犯了錯也不愿意向孫偉光道歉,不滿的嘀咕一句:“誰讓你不說清楚的,誤會了也不能全怪我。”
望著她清高的小臉,傲氣的目光,孫偉光不屑的嗤笑:“安曉月,你感染風寒時,我不得已與你不著寸縷的抱在了一起,但你那身材像平板一樣,沒什么看頭,肌膚也粗糙的劃人,我實在沒興趣喜歡你,麻煩你不要再自做多情的來糾纏我了。”
孫偉光毫不留情的指責讓安曉月乍了毛,怒道:“你說什么?我糾纏你?我什么時候糾纏過你啊?也不拿鏡子照照你那副鬼樣子,值得我糾纏嗎?”
尖銳的女聲帶著尖刻與憤怒,震驚耳膜,孫偉光毫不示弱的反駁:“不糾纏我,那你站在這里做什么?別告訴我你是來馬廄里清理馬糞的!”
“你才清理馬糞,你全家都清理馬糞!”馬糞是最低等的下人負責清理的,孫偉光嘲諷安曉月低賤,她怒氣沖天,揮鞭狠狠甩向孫偉光。
孫偉光眼眸一瞇,抬手接下長鞭,冷冷望著安曉月:“你不要太過份!”清晨那番話是他故意說的,暗示的那名女子確實是安曉月,他只是想破壞安曉月的名譽,讓安曉月丟盡臉面,無顏見人,卻沒想到,她會找來這里和他算賬。
見孫偉光黑下了臉,安曉月的心情莫名的好:“本姑娘就過份了,你怎么著吧!”
如花的笑臉就像是對孫偉光的濃濃嘲諷,看的他十分刺眼,揮掌打了過去:“找死!”
安曉月毫不示弱,冷哼一聲,揮鞭迎上。
望著在馬廄里你來我往,打的不可開交的安曉月、孫偉光,沐雨棠搖搖頭:“安曉月的武功只能算是花拳繡腿,和受過名師指導的孫偉光完全不能比,馬廄小,空間有限,孫偉光的武功施展不開,若是到了空地上,不出五招,安曉月就會落敗,她能趕走孫偉光嗎?”
“趕人不一定需要高強的武功,安曉月囂張跋扈,又有安王爺做后盾,天不怕地不怕,孫偉光嘲諷她,還與她動手,她絕不會善罷甘休,只需和安王爺說一聲,孫偉光就休想再進夢遙書院。”
蕭清宇的話說的稍顯隱晦,沐雨棠剛剛品味明白,只覺腰間一緊,纖細的身體瞬間跌坐進蕭清宇懷里,淡淡清蓮香將她重重包圍,耳邊響著強有力的心跳聲,小腰被強有力的胳膊緊箍著,她動不了半分,不由得狠狠瞪向蕭清宇:“你干嘛?”
望著她慍怒的美眸,蕭清宇英俊的容顏浮現(xiàn)一抹清笑,淡淡道:“孫偉光的事很快就會圓滿解決,不必再費心思,咱們來談談咱們兩人的……婚事!”
婚事!沐雨棠嚇了一跳,蕭清宇居然把她酒后的醉話記在了心里,還準備付諸行動:“我的醉話,你不用當真的!”
蕭清宇望著她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瞳仁深若幽潭:“我沒喝酒,答應娶你時很清醒,說話要算話!”
沐雨棠無語望天,蕭清宇要實現(xiàn)自己的諾言,她的拒絕根本沒用:“我及笄還有好幾個月呢,現(xiàn)在談婚事,太早了,再說了,祁王、祁王妃也未必會同意……”
她是21世紀未來人,要回自己的家,不能在這里成親生子,這個特殊的秘密她不準備告訴蕭清宇,隨便找個理由敷衍他。
望著她郁悶的小臉,蕭清宇眸子里浮現(xiàn)一抹清笑,淡淡道:“我父母很開明,他們早就許諾我的世子妃讓我自己選!”
沐雨棠無奈撫額,古代人的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嗎?蕭清宇的父母怎么會讓他自己挑選?她承認,蕭清宇非常優(yōu)秀,滿城貴族千金任他挑選,可祁王,祁王妃能不能不要這么開明,稍稍的封建一些,對未來兒媳的要求多一些,她就不合要求了嘛。
“咱們才相處了……呃,一個月,彼此之間還不是特別了解,現(xiàn)在談婚事,真的是太早了,過幾個月再說吧,那個……有一夢千年碎片的下落嗎?”
瓷枕不知碎成了多少片,雪塵樓里的兩片加在一起,才是個小小的角落,不知道能不能在及笄前找齊它們,枕著回現(xiàn)代?
望著她閃爍的目光,蕭清宇嘴角微彎,她說了好幾個拒絕他的理由,卻沒說,她不喜歡他,看來,他已經走進她的心里了。
嘴角上揚起一抹優(yōu)美的弧度,淡淡的聲音也帶了歡快之意:“雪衣衛(wèi)剛剛傳來消息,陳將軍家里有一片,放置的位置十分隱蔽,雪衣衛(wèi)在細細查探!”
陳將軍?不就是陳靜的哥哥,沐云嘉,沐云城的舅舅,他怎么會有碎片?
“一夢千年是在哪里碎的?”前一片碎片是在土匪手里找到的,這一片在陳將軍手里,都是懂武之人,一夢千年破碎的地方一定不是夢遙書院。
蕭清宇沉了眼瞼,淡淡道:“是在十六年前,宸王叛亂的戰(zhàn)場上碎的,聽說,當時邊關戰(zhàn)事初定,皇帝下旨調宸王回京接管夢遙學院,不想,宸王接下一夢千年和圣旨后,沒有起程回京,而是起兵謀反!”
沐雨棠微笑,宸王的玄鐵軍她沒見過,卻聽別人議論過,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這么強悍的軍隊在邊關立下赫赫戰(zhàn)功,又只聽宸王號令,皇帝對他有了忌憚,召他回京,讓他做文職管書院,是想削他兵權。
宸王能訓練出厲害的玄鐵軍,必是聰明人,他常年居于邊關,勢力也只在邊關,他大可順著皇帝的意,回京接管夢遙書院,在京城建立像玄鐵軍那么強悍的文官人脈,再輔以邊關的玄鐵軍,勢力堪比皇帝,何時想坐那張龍椅了,只要說一句,保證皇帝乖乖退位。
總而言之,他是謀反的太早,沒有選對時機,謀反失敗,只能被斬首示眾……
等等,朝中大臣不乏聰明者,她能想到的事情,他們肯定也想到了,先帝有好幾個兒子,宸王同父異母的兄弟也算優(yōu)秀,聰明如他們,會睜睜睜看著宸王一步步壟斷朝堂和邊關?宸王謀反?呵呵!
金色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沐雨棠轉頭望向窗外,發(fā)現(xiàn)太陽漸漸移向正中:“快到午時了,我要回沐國公府!”
蕭清宇微微蹙眉:“有事?”
“還不是我那好父親,說什么房子新建,請人來賀,邀請了陳將軍和我舅舅他們來府上慶賀,我表姐可能會去,我要回去招呼她。”
蘇碧瑩身體弱,陳將軍府和蘇將軍府又一向不對盤,沐雨棠擔心沐云嘉會給蘇碧瑩難堪,特意回沐國公府招呼她。
蕭清宇黑曜石般的眸子深若幽潭:“別人都是新居落成才會宴請客人,沐國公怎么開建新居就要設宴?”
“誰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他設宴,我就回去嘗嘗了,那么多人,不怕他設陰謀詭計。”沐雨棠掰開橫在腰間的手臂,快速站起,整理著自己的衣著,發(fā)髻,慢悠悠的道:“這次宴會不知會持續(xù)多長時間,我下午估計不能來上課了,明天見!”
蕭清宇也站了起來,長長的衣袖流瀉而下,他俯身在沐雨棠額頭印下輕輕一吻,輕聲叮囑:“路上小心!”
水潤的觸感從額上傳來,沐雨棠瞬間滿頭黑線,蕭清宇一名古人,吻別禮居然送的這么自然,她這21世紀的現(xiàn)代人都不怎么習慣。
沐雨棠回到沐國公府時,已到午時,宴會開始,由于只是開建房屋,蘇府只來了蘇逸軒,陳府是陳將軍的嫡子陳明源來賀,蘇碧瑩原本也是要來的,但蘇長靖怕她身體弱,用宴太長出問題,就制止了。
整個宴會廳沐振輩份最大,穩(wěn)坐于最主座,和藹可親的望著諸位小輩,陳明源年方十七,與沐云城年齡相近,又同時受業(yè)于陳將軍,坐在一起,關系甚是親密。
“云城,別這么愁眉苦臉的,我敬你一杯!”陳明源笑瞇瞇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沐云城卻緊皺著眉頭,聲音低低沉沉,毫無精神:“表哥,我的雙手被安王爺斷了一半筋脈,不能再習武了!”
“怎么會這樣?”陳明源震驚的險些捏碎酒杯,他比誰都清楚沐云城有多喜歡習武,斷了他的筋脈,比殺了他還難受。
“還不是因為她,都是她害我!”沐云城猛的轉頭看向沐雨棠,清亮的眸子里閃爍著陰冷寒芒。
說到沐云城的殘手,沐振親切的笑容也沉了下來,云城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寄托了無限的厚望,希望他文武雙全,可是現(xiàn)在,他居然被斷了筋脈,徹底不能習武了,想到他的斷的是沐雨棠所致,沐振心里就格外不舒服:“雨棠,這件事情確實是你不對,快向云城道歉!”
聽著父子兩人的一唱一和,沐雨棠不屑的嗤笑:“沐國公,我就不明白了,沐云城的箭將安曉月射落山坡,險些沒命,安王爺斷他一半筋脈,是為自己女兒出氣,你們怎么都將事情怪到我身上?”
沐云城聞言,眸子里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沐雨棠,你明知道,我那一箭不是射安曉月的!”
“是啊,你那一箭是沖著我來的,射偏了,才會射落安曉月,照你的意思,為了你的筋脈永存,我應該乖乖站在那里,等你一箭射死。”
沐雨棠清冷的話連嘲帶諷,眸子里的不屑看的沐云城怒氣沖天:“你這個賤人,就是我們的災星,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們都會倒霉……”
沐云城的罵話不堪入耳,冷漠如蘇逸軒,都聽不下去了:“沐公子,請注意你的用詞,你在唾罵自己的親姐姐,她是賤人,你又是什么?”
沐云城正在氣頭上,聽得蘇逸軒的話,轉身對他怒吼:“少給我們扯關系,我沐云城可沒這樣的賤人姐姐!”
沐雨棠望著蘇逸軒陰沉的面色,輕輕一笑:“軒表哥,多謝你為我鳴不平,不過,我不需要這樣狼心狗肺的弟弟!”
蘇逸軒沉了眼瞼,目光陰冷,他從來都不知道,他沒了母親的表妹在沐國公府過的是這樣的日子,異母的弟弟欺負,嘲諷,親生父親不但不愛護,還幫著兒子一起訓斥:“沐國公,你就是這樣做父親的,我蘇逸軒真是佩服。”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聲音,聽的沐振很是汗顏,不自然的笑了笑:“雨棠長年呆在落雨閣,不懂規(guī)距,時常和云城起沖突,我以為這次也是這樣的小誤會,呵呵……”
她欺負沐云城?沐振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從小到大,她都軟弱無話,從來都是沐云城欺負她,沐雨棠早對沐振的偏心徹底無語,見他說謊,微微一笑:“是啊,我有娘生沒娘教,唯一的親爹還嫌我太清閑,天天找麻煩,如果性子再不囂張跋扈點兒,估計就被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輕飄飄的話帶著濃濃的嘲諷,毫不留情的狠狠砸向沐振,沐云城,兩人相互對望一眼,面色都變的非常難看,宴會廳里一片寂靜,氣氛變的十分尷尬。
陳明源目光閃了閃,笑瞇瞇的站起來打圓場:“呵呵,今天慶賀沐國公府新建,不要再提那些掃興的事,沐大小姐得蕭世子教導,必定武功高強,不知能否討教幾招?”
沐雨棠瞟他一眼,聲音淡淡:“陳公子,你討厭我,想借著比武教訓我一頓,為你的表弟報仇就直說,不必藏頭藏尾的找借口,討教?你一名快要成年的男子,向我這尚未及笄的弱女子下戰(zhàn)貼,你好意思,別人還會說你以大欺小呢。”
陰謀詭計被沐雨棠毫不留情的拆穿,陳明源一張俊臉紅一陣,白一陣,瞬間變了幾十種顏色:“沐大小姐誤會了,我陳明源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怎會欺負你一名弱女子,只是看姑父和表弟愁眉不展,想舞舞劍,讓他們換換心情……”
蘇逸軒輕抿一口美酒,淡淡道:“武功是用來強身健體,保家衛(wèi)國,不是用來比試賣弄的。”
陳明源面色瞬間變的非常難看,冷冷看向蘇逸軒:“久聞蘇少將軍武功高強,今日難得見到,不知能否討教一二?”
陳府,蘇府對立,陳明源和蘇逸軒也是不對盤的,兩人的年齡相差不到一年,入軍也是前后腳的事情,蘇逸軒是軍中的少將軍,他也不是笈笈無名之輩,軍中將士提到兩人時,也說不出誰高誰低,他早想找機會和蘇逸軒好好較量一番,分分勝負,今天機會到來,他絕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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