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搖搖頭:“回太子殿下,皇上沒有言明,只傳了急召,請您立刻前往御書房!”
蕭天凌犀利眼瞳微微瞇了起來,父皇從未這么急切的宣召過他,難道出了什么大事:“來人,備馬!”
“是!”侍衛領命而去。
一柱香后,蕭天凌進了皇宮,遠遠的,看到御書房外站著六名身穿鎧甲的御林軍,面容冷漠,眉鋒冷峻,手中握著古樸長刀,溢發顯得御書房莊重,肅穆!
趙公公恭恭敬敬的侍立在書房門外,看到蕭天凌走了過來,眸底閃掠著難掩的喜色:“太子殿下來了,皇上等您好久了,快請進!”
蕭天凌淡淡嗯了一聲,快速推開了房門,不想,踏進房間的瞬間,一只茶杯狠狠朝他砸了過來,他一驚,潛意識的側身躲閃,茶杯擦著他的衣服滑過,重重砸到了門框上,只聽‘砰’的一聲響,名貴茶杯摔的粉碎,殘片四下迸飛。
“孽子,你還敢回來?”皇帝憤怒的吼聲穿透云層,響徹云霄,驚的蕭天凌身體一僵,好半響方才反應過來,疑惑不解的道:“兒臣做錯了什么,惹父皇如此生氣?”
“你還敢給朕裝糊涂,山坳里的私兵,可是你養的?”皇帝厲聲質問著,目光冷若寒冰。
蕭天凌大驚,私養重兵一事,他做的很嚴密,只有他,冷絕情,宋夫人三人知道,冷絕情和他綁在同一條船上,絕不會出賣他,宋夫人已經死了,無法出賣他,父皇是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
私養重病是殺頭死罪,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父皇,兒臣是太子,手握軍營重兵,還養私兵做什么……”
“你還敢狡辯!”皇帝厲聲打斷了他的話,抓起一把斷劍扔到了他面前:“這是在那個訓練營里撿到的!”
斷劍很精致,也很鋒利,劍柄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花紋中間嵌著一朵淡金的標記,代表著青龍國的太子!
蕭天凌漆黑瞳孔劇烈的縮了縮,眸底燃起不易察覺的怒火,冷絕情竟然將代表自己身份的長劍遺落在了剿滅刺客的山坳里,真是愚蠢:“父皇,兒臣沒有私養重兵,這肯定是別人特意鑄造出來,陷害兒臣的!”
皇帝不屑輕哼:“你現在是一人之下的太子,手握重權,在朝堂里更是一手遮天,誰能陷害得了你?”
蕭天凌目光幽深,這件事情的確不是別人在設計陷害,但他必須要找個合適的理由搪塞!
嘴唇動了動,正準備開口,一道溫和聲音搶先響起:“父皇,三皇兄身份高貴,金銀無數,若想鑄劍,定然會有精鐵,可這柄斷劍卻是用普通鐵打造而成,太子標記……京城見過的人也有不少,說不定真是有人在陷害三皇兄。”
蕭天凌抬頭一望,看到了蕭天燁,只見他站在書桌前,神色淡淡,手里拿著一本奏折!
蕭天凌犀利眼瞳猛的瞇了起來,父皇一向喜歡獨自一人在御書房里批閱奏折,不喜別人隨侍,可現在,父皇不但允許蕭天燁在這里照顧,還允他看奏折,這是什么意思?
皇帝不知他心中所想,瞟他一眼,冷冷的道:“天凌是朕的兒子,他的品性,才能朕了解的一清二楚,這劍定是給新招兵士用來演練的,用普通鐵即可,不必浪費精鐵……”
蕭天燁目光沉了沉,低低的道:“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僅憑這柄斷劍,就判三皇兄私養重兵,有些武斷,萬一是有心人設計陷害,三皇兄就是真的被冤枉了……”
“朕明白,朕暫時不會判他的罪,會讓暗衛們再去搜尋證據,若他是被冤枉的便罷,若真是他養了私兵,朕定斬不饒!”皇帝陡然提高了聲音,眼瞳里閃爍的銳利寒芒仿佛能夠刺破假相,看清事情的最本質。
蕭天凌一驚,急忙低下了頭:“多謝父皇!”
皇帝從鼻孔里嗯了一聲,冷冷的道:“你即刻起回華陽宮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寢殿一步!”
這是將他禁足了!
山坳已經全部清理干凈,除了這柄斷劍,什么都沒留下,暗衛再調查,也找不到所謂的證據,父皇想大調查后才安心,就隨他。
“兒臣告退!”蕭天凌站起身,緩緩向外走去,身后響起蕭天燁的聲音:“父皇,兒臣覺得,尚書的提議很好,江南一直多雨,趁著現在還沒有下,多多開鑿水道,引水入河,入江,可防止夏天的洪澇……”
“朕也覺得提議好,你就替朕寫批示吧!”皇帝輕輕說著,嚴肅的面容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蕭天凌前行的腳步驀然一頓,漆黑眼瞳微微瞇了起來,奏折只有皇帝和儲君有資格批示,父皇竟然讓毫無官職的蕭天燁批閱,是什么意思?
“父皇,這是給您看的奏折,兒臣寫不太合適。”蕭天燁聲音淡淡的,眼瞳也平平靜靜的,沒因皇帝的話而泛起絲毫波瀾。
“朕有些累了,不想親眼看奏折,你將奏折上的內容讀給朕聽,按照朕說的寫批示,有何不可?”皇帝看向蕭天燁,眼瞳里暗芒閃掠!
“這……兒臣遵命!”蕭天燁輕輕說著,優雅的坐到一側,提筆在奏折上快速揮灑,優雅肆意的動作看得蕭天凌眸底光芒閃掠:父皇這是準備重用蕭天燁了么?
元宵賞燈時,蕭天燁救了父皇,又打掉了父皇防范的私兵山坳,立下了兩大奇功,如果他是皇帝,他也會重用蕭天燁!
蕭天駿已死,青龍國皇室只有他和蕭天燁兩名皇子,父皇已經對他起了疑,不再信任他,準備培養蕭開燁為儲君了么?可惡至極!
他一定要打敗蕭天燁,將父皇的目光重新拉到他身上!現在的他在禁足,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不過,他可以讓自己的一部分暗勢力浮出水面,給蕭清宇,蕭天燁重重一擊。
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沐雨棠在林婉筠的輕扶下款款來到臨江樓前,看著熙熙攘攘,進進出出的賓客,輕輕挑了挑眉:“婉筠,你去買一盒核桃酥,一盒梅花糕!”酒樓人太多,她就不進去了。
“好!”林婉筠點點頭,快步走進了酒樓。
小腰酸酸的,沐雨棠不由得輕輕揉了揉,美眸里閃著絲絲無奈,有身孕后,她的體質也差了很多,走幾條巷子,小腰就會發酸,要不要找個地方歇一歇?
“讓開,讓開,快讓開……”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傲氣的高呼傳入耳中,沐雨棠側目一望,只見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騎著快馬,如離弦之箭一般狂奔了過來,眨眼間到了她面前,她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
目光沉了沉,她彈指射出一顆珍珠,狠狠打到了馬鼻子上,快馬揚起馬蹄長嘶,男子猝不及防,被甩飛出去,重重掉落在堅實的地面上,摔的頭昏耳鳴,眼冒金星。
“少爺,少爺!”兩名小廝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見男子掉落于地,急急忙忙的扶起了男子:“少爺……您沒事吧,少爺……”
男子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般疼痛難忍,狠狠甩開扶他的小廝,朝著沐雨棠怒喝:“竟然敢偷襲小爺的馬,你活的……”當看清沐雨棠的容貌時,‘不耐煩了’幾字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面前的女子穿著鵝黃色的長裙,裙擺上以金色絲線繡著精致的暗紋,絕美的容顏,清冷的眼瞳讓人一見傾心。
男子呆呆的看著她,喉節動了動,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眼晴里閃爍著濃濃的色光,美人啊!絕色美人,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美的女子呢!
“啪啪!”男子突然轉過身,反手兩掌,狠狠打到了那兩名小廝臉上,惡狠狠的教訓:“你們兩個怎么牽馬的,竟然讓馬自己跑了,萬一撞傷了人家姑娘可怎么辦?”
小廝捂著紅腫的臉頰,吶吶的說不出話,公子啊,明明是您騎著快馬,不管不顧的在街上飛奔,險些撞到人家姑娘,現在看人家長的漂亮,為了討好她,就把錯都推到他們身上來了……
“不好意思,小姑娘,下人不懂規距,回去后,我一定狠狠教訓他們。”男子笑嘻嘻的說著,就像看獵物般,肆無忌憚的打量沐雨棠。
看著他色瞇瞇的目光,沐雨棠美眸里浮上一抹厭惡,轉身走向臨江樓,在酒樓里擠一點兒,也比站在這里面對這個色鬼好。
男子目光一凝,三兩步奔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看著她美麗的容顏,笑得不懷好意:“京城壞人多,你一名姑娘家獨自行走,可能會有危險,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我現在要進酒樓用膳,不回府,不必勞煩你了!”沐雨棠冷冷說著,準備越過男子前行,不想,男子側走一步,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好色的小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縫:“剛才我的馬讓姑娘受了驚,這頓就由我做東,宴請姑娘,給姑娘押驚吧!”說著,男子色爪一伸,抓向沐雨棠。
沐雨棠目光一凜,側身避開男子的色爪,飛踢一腳,狠狠踹到了男子身上。
男子猝不及防,被踹出四五步遠,重重掉落在地,摔的眼冒金星,全身疼痛,半天爬不起來,狠狠瞪著沐雨棠,咬牙切齒的道:“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兩個,把她綁到我房間去。”
“是!”兩小廝領命,惡狠狠的沖向沐雨棠。
沐雨棠嘴角彎起一抹冷嘲,綁她,不自量力,飛起一腳,狠狠踹到了小廝身上,小廝倒飛出四五步,不偏不倚,剛好砸在那男子身上。
“啊!”男子痛苦的慘叫穿透云層,響徹云霄,驚的沖到沐雨棠面前的另一名小廝生生頓下了腳步,正猶豫著動不動手,沐雨棠抓住著他的胳膊,將他揪了起來,狠狠砸到那兩人身上。
在兩人的慘叫聲里,沐雨棠抓起掉落在半栽短棍,朝著三人狠狠的打,讓他紈绔不化,讓他好色成性,讓他污言穢語。
‘啪啪啪!’沉悶的聲響震人心弦,三人痛的面色發青,連連求饒:“姑奶奶,放過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三人挨了她幾十棍子,受了不輕的傷,也教訓的差不多了,沐雨棠停了手,冷喝道:“滾!”
“是是是!”兩名小廝如臨大赦,顫微微的滑到地上,扶起自家重傷的少爺,連滾帶爬的跑了,連男子騎的那匹馬都沒顧得上牽。
看著三人漸行漸遠的身影,沐雨棠眼瞳里浮上一抹冷然:紈绔子弟,就是欠教訓!
“世子妃,出什么事了?”林婉筠提著兩只糕點盒走了出來,看著沐雨棠手里的木棍,美眸里滿是不解。
“沒什么,咱們回府吧!”沐雨棠輕輕笑笑,扔掉木棍,款款前行,一輛豪華馬車迎面駛了過來,清風吹起一角車簾,沐雨棠看到馬車里坐著一名年輕女子,面容嬌美,眼瞳如水,只是,她的發不是少女的墨黑色,而是一片雪白。
沐雨棠柳眉挑了挑,眼瞳里光芒閃閃,想不到這世間還真有白發紅顏!那輛馬車很豪華,那女子是富貴人家的千金……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焦急的呼喚傳入耳中,打斷了沐雨棠的沉思,沐雨棠側目一望,只見一名年輕男子輕靠著小廝急促的呼吸,嘴巴張張合合的,就像喘不過氣,眼瞳閃著濃濃的痛苦與焦急。
“他這是哮喘病病發了,你們應該隨身帶藥了吧,快給他吃藥啊。”得了哮喘病,基本治不愈,大夫們都會給病人配藥緩解,病發時,吃藥丸救命!
小廝急聲道:“我家公子的藥吃完了,還沒來得及配呢。”
沐雨棠無語望天,怎么這么巧!
“姑娘,請問最近的藥鋪在哪里?”小廝急急的詢問著,目光快速掃視街道兩旁。
“向右轉,走兩條街就有藥鋪。”沐雨棠頓了頓,道:“哮喘病是急癥,這位公子的呼吸越來越弱,估計撐不到藥鋪,更等不到大夫拿藥丸!”
“那怎么辦?”小廝大驚,扶著男子,驚慌的大喊:“公子,您一定要撐住,小的這就帶您去找大夫!”
這小廝倒是挺護主!
沐雨棠目光沉了沉,低低的道:“讓我試試吧,或許能救你家公子一命。”
小廝的哭喊戛然而止,怔怔的看向沐雨棠:“姑娘懂醫術!”
“一點點兒,救你家公子應該沒有問題。”沐雨棠輕輕笑笑,摘下了珠花上的細小銀針,找準穴道,扎了進去!
小廝本想找藥鋪里的大夫為他家公子診病,但藥鋪太遠了,救不了他家公子,他只能讓沐雨棠出手,保下他家公子的性命。
沐雨棠拇指與食指捏著銀針柄輕輕轉動,男子張合的嘴巴慢慢閉上,臉上的痛苦之色也漸漸散去,給看的面色也緩緩恢復了正常。
須臾,男子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慢慢睜開了眼睛,觸目所及的是一張絕色傾城的小臉,清新自然的香氣縈繞鼻尖,讓人心情舒適,他漆黑的眼瞳卻是一凝,猛然坐起,冷冷的道:“你是誰?”
沐雨棠看著他戒備的目光,柳眉挑了挑,這么強的戒備心,這男子不是普通人!
“公子,您醒了!”小廝眸底浮上濃濃的狂喜,走上前,手指著沐雨棠道:“公子,是這位姑娘救了你!”
昏迷前的畫面在眼前閃現,男子知道自己哮喘病發了,是面前的女子救了他,他收斂戒備,誠心誠意的朝沐雨棠深施了一禮:“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沐雨棠話落的瞬間,看到一卷畫軸從男子衣袖里掉了出來,在地面上蜿蜒鋪展,畫卷上的美麗女子躍然顯現。
沐雨棠目光一凝:“咦,怎么是她!”
她的話很輕,耳力敏銳的男子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眼瞳猛的瞇了起來:“姑娘見過畫上的女子?”
“見過!”沐雨棠點點頭。
“在哪里見得?”男子眼瞳里閃著濃濃的凝重。
沐雨棠一指正前方:“就在前面那條街上,她坐著馬車,剛剛過去……”
“多謝姑娘!”男子低低的說著,拿著畫像急急往前面街上奔去,小廝提著包袱緊隨其后。
沐雨棠看著兩人快要消失的背影,無奈輕嘆,她還沒告訴他,馬車里那位姑娘頭發是白色的,和畫上女子如瀑般的烏黑墨發完全不同,她們是不是同一個人,還有待考察……
“世子妃,那男子掉東西了!”林婉筠淡然的聲音傳入耳中,沐雨棠眨眨眼睛,順著她的指向望了過去:“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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