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爲什麼鬆了一口氣,戰行川也說不好。
大概,他是比較不能接受和兩姐妹先後發生親密關係吧。現在,從冉習習的口中得知,從始至終,他娶的人都是同一個,沒有中途換人,戰行川還是比較慶幸的。
不僅如此,他很快想到了喬言訥和溫逸彤婚禮上發生的那出鬧劇。
“所以,在婚禮上把喬言訥帶走的那個神秘女人,應該就是你的姐姐了?怪不得,有人說看見那個女人很像你,不是像,根本就是幾乎一模一樣吧……”
如果這麼說的話,就能說得通了。
冉習習咬了咬嘴脣,輕輕點了一下頭,沒有否認。
“你們商量好的?故意這麼做的?爲什麼要這樣做?還有,我並不覺得刁成羲知道他的兩個女兒居然偷偷搞出了這麼多的麻煩!”
戰行川隨手放下戰睿玨,讓他在沙發上坐好,然後轉過身來繼續質問著冉習習,態度堅決,顯然是一定要把這件事弄個清清楚楚才肯罷休。
她把頭扭向一邊,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所以呢?你難道都不解釋一下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如果你打定主意不說,我就去問刁成羲,讓他給我解釋明白!”
他一擡手,指向窗外某處,聲色俱厲。
冉習習轉過頭來,直視著戰行川,一臉無奈地開口道:“你找他也沒有用的,他知道的還沒有你多呢。他根本就不知道,當年生下來的是一對雙胞胎女嬰。你說,你跑去問他,他能告訴你什麼?”
他的表情一下子頓住,顯然是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好半天之後,戰行川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澀地開口道:“這都是什麼跟什麼?究竟是我沒有聽懂,還是事情太超出常人想象?”
她的臉色看起來也沒有比他更好,低下頭盯著腳上的拖鞋。
兩人正僵持著,忽然間,門鈴響了。
冉習習一驚,她沒有叫客房服務,基本上就是同事可能會來找她,克雷格送阿曼達去機場,應該不會這麼快回來,那麼,最有可能的恐怕就是波尼·克爾斯了!
她明顯有一瞬間的慌亂,因爲實在不想讓他見到戰行川父子。
冉習習跳起來,一手去推戰行川,一手拿起放在沙發上的東西,丟進他的懷裡,口中急急催促道:“你快帶著睿睿進臥室去,不許出來!等我喊你們,你們再出來!快點兒!”
戰睿玨一臉懵懂,瞪著眼睛看著她。
她被看得有些尷尬,急忙哄道:“睿睿乖,我們玩個遊戲,躲貓貓!你和你爸先去屋裡躲起來,阿姨一會兒去找你們!聽話,快去!”
果然,聽她這麼一說,戰睿玨立刻高興起來,主動朝著臥室走去,還伸手拽了拽戰行川的衣角,意思是快點兒跟上。
戰行川只好一臉不情不願地帶著他走進了臥室。
冉習習見他們走進去,這才慌忙把地上的東西全都收拾起來,左右環顧一圈,看不出什麼了,她再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果然是波尼·克爾斯。
“抱歉,我在接電話。”
她搶先一步說道,然後又故作疑惑地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他微微皺眉,因爲從他按響門鈴到現在,足足已經過去快一分鐘了,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鬼。
“我房間裡的無線絡似乎有點兒問題,我又不想去商務區那邊,所以想看看你這裡的能不能用,我要發一封郵件。”
冉習習順著視線看過去,果然,波尼·克爾斯抱著他的筆記本電腦,站在自己的面前。
“啊,好,沒問題,我一直在上,絡很快。請進。”
她側身讓開,示意他進來。
見她大大方方地同意自己進門,波尼·克爾斯反而感到有些意外,之前冉習習磨磨蹭蹭地一直不來開門,他還以爲她躲在房間裡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他抱著電腦,走了進來,四下看看,然後在她的電腦旁邊找了一處位置,也坐了下來,專心地打字。
冉習習做賊心虛,時不時地擡起頭來看一眼,心裡只巴望著波尼·克爾斯能夠趕緊用完絡,這樣自己就能找個藉口,把他趕出去了。
她也奇怪,有什麼電子郵件是需要他親力親爲的,這些事情一般都是交給助理做了。雖然,阿曼達已經回國了,不過她還是會處理一些公司事務,其餘的關於中國和亞洲部分的則大多分配給冉習習,近水樓臺。
等了又等,還不見他要走,冉習習急得不行,偷偷回頭看了看。
“你怎麼了?這才十分鐘不到,你回頭七次了。”
波尼·克爾斯一臉驚訝,忍不住問道。
“啊?沒、沒有,脖子有些不舒服而已,剛纔一直在對著電腦……”
冉習習假裝晃動了兩下,還伸手捏了捏後頸部位,做出一副在活動肩頸的動作來。
“是嗎?”
他明顯不相信,於是順著她的視線也看過去,發現她看的是臥室的方向。這下子,波尼·克爾斯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些幽深,眉宇間多了一絲懷疑。
“既然你不舒服,那我幫你按摩一下吧。”
他猛地站起來,走到冉習習的面前。
身高優勢令她瞬間感到一股濃濃的壓抑感,上半身本能地向椅背靠過去,想要拉開和他的距離。
“你、你幹嘛?不、不用了,我好多了,我要工作了。”
冉習習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她急忙站了起來,向旁邊走了兩步,拿起桌上的文件,想要躲開朝自己伸過來兩隻大手的男人。
“真、真不用,謝謝了。”
她抓著文件,擋在胸口的位置,步步後退,臉上的笑容非常僵硬。
波尼·克爾斯挑了挑眉頭,沒有強迫她,反而朝衛生間走去:“我用一下你的衛生間。”
冉習習鬆口氣,連忙點頭道:“好,好,你去吧。”
她心裡甚至在想,要是他在裡面足夠久一些,自己就趕快把臥室裡的那對父子趕出門外,免得心驚肉跳,那感覺就好像金屋藏嬌一樣。
不,金屋藏美女好歹讓人覺得開心,而金屋藏爺倆是什麼情況!
冉習習看著波尼·克爾斯的背影,心裡一陣腹誹,就在她大發牢騷的時候,她瞪大雙眼,看著他竟然改變方向,朝臥室走去!
“喂!”
她險些扔掉手裡的文件,就要衝上去拉住他。
可惜,晚了。
波尼·克爾斯的手已經碰到了房門的扶手,只要轉動,就能推門進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房門竟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冉習習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她的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睿睿一直不肯睡,要你陪他。哎?”
戰行川皺著眉頭說道,然後假裝纔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一臉吃驚。
他看向冉習習,故意好奇地問道:“怎麼來人了都不說一聲?我還一直在裡面哄睿睿睡覺,都沒聽見。”
眼看著他正在努力幫自己圓謊,她只好尷尬地開口解釋道:“我、我以爲睿睿好不容易睡了,不想再吵醒他……”
戰行川笑笑,無奈道:“小傢伙一直吵著要你講故事,不肯睡。算了,不睡就不睡吧,你進去給他擦藥吧,等一會兒就該吃晚飯了,你順便想想吃什麼,選你愛吃的。”
冉習**覺得他這一番話說得怪怪的,可她急於脫身,只好一閃身走進臥室。
見她走了進去,戰行川才終於看向波尼·克爾斯,朝他微微一頷首,很平靜地打著招呼:“你好。謝謝你對她一直以來的照顧。”
後者顯然對於眼前的事情有些接受不能,皺眉反問道:“你謝謝我?請問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謝我的呢?她的前夫?那個我們一直認爲糟糕透頂的男人?”
戰行川顯然對他的話感到氣憤不已,他剛纔只是客氣一下而已,誰知道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居然順桿爬,拿客氣當福氣,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了!
“不好意思,她給孩子上藥去了,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考慮先離開了,因爲我們準備出門了,不方便再招待你。”
他索性拿出了男主人的派頭,直接下了逐客令。
波尼·克爾斯和他對視了片刻,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不過,他很快就笑了起來:“聽習習說,你很快就要再婚了,提前道一聲恭喜。我離了八次婚,剛剛纔恢復單身狀態,現在覺得整個人很自由。倒是你,又要進入婚姻圍城了,還是少給自己招惹麻煩比較好。再見。”
說完,他轉身,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直接離開了。
戰行川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剛要轉身,手機突兀地響起,令他眉頭一皺。
看清來電人的姓名,他才驀地一怔。
“喂。”
“行川,睿睿有事嗎?你們回家了嗎?”
虞幼薇的聲音傳來。
他愣了愣,才反問道:“你沒在家裡等我們回去嗎?”
她頓了兩秒鐘,小聲說道:“我一個人在家覺得好無聊,所以出來看傢俱了。行川,傢俬城的傢俱都好漂亮,你把睿睿送回家,然後我們一起看傢俱,晚上去吃日本料理好不好?我聽說新開了一家……”
戰行川直接打斷她的話:“你自己挑吧,喜歡什麼買什麼,不用考慮價格,我們現在先不回去,還有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