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冉習習休息好,再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出頭。
她計算了,不可能再返回家中吃午飯,午一點鐘正式面試,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在十二點半之前就做好一切的準備,再也不能失去這次機會了。
剛纔那位助理的話言猶在耳,冉習習揹著沉重的器材包,準備去樓的公司餐廳隨便吃點東西。
她連早飯都沒吃,先是空著肚子趕去醫院,然後一路跑到這裡,此刻飢腸轆轆,餓過頭之後,整個人有一種本以爲能吃一頭牛,可真的拿起筷子,又一口也吃不的感覺。
餐廳裡暫時還沒有太多的員工來就餐,冉習習點了一份商務套餐。
她選了一張雙人餐桌,在角落裡,非常安靜,即便一會兒餐廳裡的人變多,也不會輕易有人留意到這裡。把一包器材輕輕放,她掏出手機,猶豫了片刻,還是給孔妙妙打去了電話。
“他好些了嗎?”
冉習習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手機裡傳來孔妙妙無奈的聲音:“真不知道他發什麼瘋,醒了,也不願意說話,讓他吃東西,也不高興吃。是不是高燒,燒壞腦子了啊?”
說完,她自己也覺得不吉利,連連呸了好幾聲。
頓了頓,冉習習才接口道:“也許他自己有什麼事情想不通吧。你好好照顧他,我今天還有工作。”.с О М
見她要掛斷電話,孔妙妙急忙喊住她:“你們兩個人到底怎麼了?別嚇我好不好?先是他鬧著要結婚,後來不結婚了,現在他又露出一副尋死覓活的樣子,我真的算是敗給他了!”
冉習習同樣無奈:“我不知道,你問他吧。我還有事,稍後聯繫。”
匆匆掛斷了和孔妙妙的電話,她看著面前的套餐,覺得更沒有食慾了。
十一點半之後,各部門的員工陸陸續續來餐廳裡就餐,周圍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
冉習習坐在角落裡,雖然一個人佔著雙人桌,不過,暫時也沒有其他人到這裡來和她拼桌,畢竟,還沒有到那麼擁擠的地步。
她毫無胃口,但是爲了午的面試,也不得不強忍著一口口吃去。
雞排有些油膩,冉習習撥到一旁,吃點青菜和米飯,又喝了點湯,雖然味道還不錯,可她現在心情很亂,吃在口中,一樣味同嚼蠟。
好在,她看見每一層都有咖啡機,稍後可以去喝一杯黑咖啡,提提神。
冉習習想得出神,渾然不覺自己的四周好像傳來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她想的是,午的面試官,那個廣告部的高經理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要不是他今天也被堵在了高速上,不得不推遲面試的時間,自己想必也沒有機會了。這麼一說的話,他還算是自己的貴人呢,不管能不能拿到最後的資格,看來都應該感謝他一番。
冉習習正沉思著,面前忽然多了個人。
“不介意我也坐在這裡吃午飯吧?”
她一驚,順著視線看過去,竟然是律擎寰。
他站在她的對面,手裡還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有幾道菜,葷素搭配,一份米飯,一小碗湯,和周圍的員工吃得一模一樣。
冉習習頓時結結巴巴起來:“你你怎麼在這裡?”
沒想到,他竟然也會來員工餐廳裡用餐。
律擎寰不等她允許,徑直在冉習習的對面坐了來,放餐盤,鬆了鬆領口,他一臉坦然,微笑著回答道:“吃飯啊,已經十二點了,午休時間。”
她無比驚愕,等到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冉習習看見,律擎寰已經大口大口吃起飯了。
做賊心虛一般地向四周看了看,周圍的員工果然大多都在偷眼向這邊瞄著,一見冉習習擡頭,他們立即把頭扭過去,假裝專心吃飯。
員工餐廳,顧名思義,前來吃飯的人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公司內的員工。當然,偶爾也有例外,比如前來辦事的人,剛好趕上飯點,簡單吃頓午飯,稍事休息之類的,冉習習就是一個活例子。
她有些尷尬地收回視線,壓低聲音:“你平時都來這裡吃飯嗎?”
聽見冉習習的問話,律擎寰放筷子,用紙巾擦擦嘴,回憶了,這纔回答道:“第二次吧?第一次是來檢查餐廳的衛生情況。”
果然,她就知道,他平時肯定很少來這裡!
要不然,怎麼他的到來會引起那麼多好奇的目光,全都帶著打探的味道!
冉習習恨不得把全身蜷縮成一個小點,可惜,早在律擎寰出現在這裡的一剎那,她就算徹底暴露在衆人的面前了,現在再想裝成隱形人,爲時已晚。
“你今天怎麼又來公司了?有其他工作沒有處理完?”
律擎寰喝了一口湯,低著頭問道。
按理來說,NG集團和嘉皇娛樂的合作已經告一段落,在國內的那部分都已經結束,應該沒什麼了,冉習習沒有必要再跑一趟。
她用餘光瞄了一眼放在身邊的器材包,當然不打算實話實說。
“那個,反正我這幾天暫時不走,就過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收尾工作。”
冉習習隨口說了個藉口,聽起來也算是很說得過去。
律擎寰點點頭,好像並沒有任何的懷疑。
不過,他的視線落在她旁邊的那個碩大揹包上,還是在上面停留了幾秒鐘。這幾秒鐘,令冉習習非常緊張,一顆心都提起來了,生怕律擎寰會懷疑什麼。
幸好,他很快就把視線移開。
“我午沒什麼事,你想去哪裡,我陪你一起?”
律擎寰也不點破,反而主動提議著,想要聽聽冉習習怎麼說。
果然,她頓時睜大雙眼,馬上搖搖頭,口中拒絕道:“不不用了,我午約了人,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冉習習異常心虛,生怕律擎寰會繼續追問去。
他點頭,露出遺憾的表情:“這樣啊,那你去吧,我們改天再一起出去玩玩。”
她連連說好。
不用看也知道,周圍的員工一定都豎著耳朵,想要聽清楚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看出冉習習的不適,律擎寰站起來,朝她伸出手:“走吧,去我辦公室,喝點東西。你不是午才約了朋友嗎?不差這半小時吧?”
她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出頭,本打算在餐廳裡坐到半點之後,現在看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與其被這麼多嘉皇娛樂的員工盯著,冉習習寧可去律擎寰的辦公室。
她吃力地拿起器材包,律擎寰很自然地接了過去。他大概是沒想到會這麼重,情不自禁地說道:“這麼沉,你自己背來的?”
冉習習心裡想的是,豈止我背來的,我還是一路跑來的呢。不過,她當然不可能說實話,只能支吾道:“嗯,有點兒小東西。”
律擎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兩個人進了電梯,他很自然地伸手,虛攏住她的腰。
冉習習本能地想要閃開一步,猛然間想起,不對,自己和他現在的關係,有這種肢體接觸是再正常不過的,一旦躲開,彼此都要尷尬。於是,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任由律擎寰的手圈著自己的腰,只是渾身的肌肉都有些陷入了僵硬之中。
律擎寰沉默著,他怎麼會察覺不到她的緊張。
真是一對彆扭的情侶啊。
看起來,經過昨天一晚,戰行川還是對她產生了影響。
他有些說不上來的挫敗感,或者說,是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那種明明已經握在手中,滿心歡喜,卻又要時不時地去看上一眼,以免它消失或者被人奪走的感覺,真的令人十分痛苦。
到了律擎寰的辦公室,他讓艾米麗給冉習習倒一杯咖啡。
她也沒客氣,爲了午不犯瞌睡,一杯黑咖啡是此刻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和克爾斯先生談過了?他怎麼說?”
看出冉習習的妝容是一張稍顯疲憊的臉,律擎寰還以爲她昨晚和波尼·克爾斯發生了爭執。任他怎麼想,他也猜不到,戰行川居然在外面淋雨幾個小時,折騰了一宿,現在還因爲高燒轉肺炎,躺在醫院裡。
確切地說,是律擎寰的體內沒有這麼瘋狂又任性的因子。
“他說就當我現在在休假,反正,這三年來我從來沒休過假,攢在一起,算算也有一個多月了。”
按照冉習習的想法,就算她真的拿到了那個拍攝項目,最多一個月,肯定能如期完成,就算再慢,應該也不會超出這個時間期限。
“那麼,”律擎寰眼含笑意,故意慢吞吞地問道:“這一個多月,你打算做什麼呢?”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幸好,艾米麗敲門進來,把咖啡端給冉習習,她急忙道謝,算是中止了之前的談話。
律擎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不等一杯咖啡喝完,冉習習已經看了好幾次時間,到了十二點四十分的時候,她實在坐不住了,準備要走。
“我送你去。”
她見律擎寰去拿外套,急忙制止:“不不用,我不想讓他們看見……”
不想被看見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要是他真的陪自己樓,自己豈不是到了一樓後,還要再鬼鬼祟祟地乘電梯趕去面試的樓層嘛,更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