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不語,死撐。
他挑了挑眉,隨著他的動作,面具在不同的折射光下,發出不同的耀眼光芒,聲音中透著倜侃:“本王可還悶在醋缸里。”
他恣意妄為的固執著,而她也久久的也不示弱,這突然間她的雙腳又來一股真氣,她內息微亂,心知如果再撐能,她才有好轉的內傷會更重……
“我……是你的女人。”再一次的,她咬牙切齒的說了與之前同樣的一句話。
她從來不是吃素的,可鬼王比肥肉還讓人皺眉。
鬼王聽到她的話后,心情明顯的愉悅了幾分,滿意的退了回去,還冉冉自由。
她倚墻而站,調整內息:“你怎么進皇宮的?”
“嗯哼,這世上有哪里是本王去不了的。”他突然拿出一個瓶子給她。
她立即打開瓶子,輕輕一嗅,有甘味,但更濃的卻是一種詭異的藥味,這種刺鼻近乎酒精的味道,讓人聞著就不舒服。
她堵了瓶口,這才覺得舒服許多。
“那是治療內傷的圣藥,千金一瓶。”
她訝異地看向他:“給我的?”
“本王向來不做虧本的買賣。”他輕哼一聲:“不過是本王的女人便另作他論。”
這種狂言妄語,除了鳳墨離,也只有他說得出口,對付這種他們這種一廂情愿的話,她早已經當成耳旁風處理。
“總之,謝謝。”有了這瓶藥,皇后的內傷她便不用多費時間了。
把藥收好后,還有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確認一件。
藍蝶心里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國師。
冉冉走出鐵牢,手腳利落的脫去侍衛的外袍,覆住自己一身的銀光,鬼王挑了挑眉:“本王又幫了你一個大忙,看來這人情積累多了,要還也只能把自己送給本王了。”
他笑得很滿意,好像那是必然結果。
他自信洋溢,流放于唇角,冉冉則白他一眼,扣好衣裳,大大方方的走出牢房,鬼王自然是尾隨其后。
皇帝無蹤,宮中大小事皆由國師代理,金碧大殿之內,燭光閃爍,國師一身黑袍坐在主位之上,批閱奏折。
這一刻,燭光將國師的野心照得異常的清楚,當剛見其中一份奏章的內容之后,他臉色大變,黑得難看,驟下令。
“來人,傅昭元對我圣女國有二心,竟公然上奏章反對本國師,立馬將人押入大牢。”奏折重重的被摔在案臺上,國師的眉眼間盡是殺騰怒氣,這個傅昭元,他已經容忍他多次在朝堂上的無禮質疑,現在竟然還敢寫出這種奏折來,分明就是找死。
殿外,突然有人傳話,蝶迭求見。
國師怒容未斂,直覺不見,可擔心可能是皇后有事,便又答應了。
大殿門口緩緩使來一藍衣女子,她比起別的女人,或許顯得有些高挑,可那搖曳的身姿亦不是所有女人都所能擁有。
她眉眼之間,綻放一朵盛開的細紋粉花,在胭脂的輔助下,美顏勝雪,面若桃李,加之身段或許不是最好,卻自有一股嬌媚
之態,多情而讓人迷醉。
“國師,夜深了,您該好好休息,而不是在這里生悶氣,這要氣壞了身子,圣女國可要怎么辦。”
說完藍碟從食盒中拿出糕點。
“這是我親手做的一些糕點,您嘗嘗看。”
國師憊眸,狐疑的看著她的動作:“你來,就為這事?”
藍蝶淺淺一笑,如春花綻放:“我聽說國師最喜歡這種小糕點,忙了一下午呢。”
說話的同時,她拈起一塊糕點,放到了國師的嘴邊,嫵媚的雙眸透著絲許的情意,清楚的傳達進國師的眼里。
這藍蝶,分明就是對國師有意。
除非她的演技是登峰造極,否則怎可能有那樣媚態中帶著期待,喜悅中帶著羞澀的多情眼神。
在大殿的一死角窗邊,冉冉冷眼將這一幕看進了眼內。
她身后的鬼王則點點頭:“你是該學著點,以后就懂如此伺候本王。”
他理所當然,而又不可一世,外加有點教訓的語氣,叫冉冉直接忽略,免得她老想翻白眼。
為了當好,“穆白”,她的易容薄面特意在眼角那邊做了點手腳,改變了原來的眼角形狀,才有這么狹長的雙眼,要是老翻白眼,她擔心會連眼角都翻毀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對這種話,置若罔聞。
省事多了,免得添堵。
清脆的瓷器聲響起,冉冉眨了下眼,但見一地的碎盤糕點,主位上的國師臉繃得難看至極。
“三更半夜的來這里獻狐耍媚,圖的什么,本國師的地位嗎?”難聽的話語,隨著那輕蔑的眼光落到了藍蝶的身上。
“就你這種女妓院里的氣質?”
藍蝶的臉色瞬間刷白,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脫口而出兩個字:“于晏……”
“閉嘴!”國師拽起她的右手:“本國師的名諱也是你這等東西能直呼的,給我滾。”
他粗魯的一揮手,藍蝶柔弱的身子摔趴在了地上,她的眼角甚至有一珠淚痕,瑩瑩水光,惹人垂憐。
“少作戲,如果不是因為你還有點價值,本國師一定杖斃了你。”
他口中的價值,自然是指皇后。
因為藍蝶替代了齊眉藥童的身份。
藍蝶哀怨的轉過頭去,雙眼茫然中透著哀傷:“為什么,為什么你就這么討厭我,難道我這樣子還不夠讓你心動嗎?”
這話,聽著就有些怪異。
冉冉擰了擰眉,更確定了她先前的猜側,藍蝶心中的那人,是國師無疑了。
“難道只有皇后才夠入你的眼嗎?她現在就是一個活死人,她……”
國師雙瞳猛然一縮:“混帳,你竟敢咒皇后死,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仗打三十大板,扔進鹽水浸泡三個時辰。”
國師硬聲下令,藍蝶露出心灰意冷的眼神。
即使她做到如此,還是不能讓他心動嗎?
很快的,藍蝶便被拖了出去,緊跟著就是仗打的聲音。
“她可是你引薦的,不去救?”鬼王
問。
冉冉眼神冷然,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她利用我,我又何需去可憐她,今日所得,也不過是她自己愚蠢所致。”
“她利用你,你利用她,很不錯的關系。”鬼王笑笑,笑得有些奇怪。
冉冉掃過他的臉,難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若有所思的掃了他一眼之后,冉冉掠起,施展輕功,避過守衛耳目,去了皇后暫住的房間,看見那屋里只有皇后一人時,她不覺得奇怪。
依鳳墨離那性子,會守在這里才叫人驚奇,冉冉翻開皇后的被子,把鬼王給的藥丸讓她服下。
只是皇后這次的狀況比上次更嚴重了,有點趨向植物人發展,藥丸雖然喂進嘴里,要吞她進肚里就困難了。
她想也沒想的低下頭——后衣領卻被拉住。
“你要干什么?”鬼王似是猜透她的意圖,不悅的問。
“你看見了,她自己是不能服藥的。”
鬼王重哼一聲:“本王要定的唇,又豈是他人能染指的。”他將她拉開,運氣往被子上一壓,皇后的唇微張,呼出一口氣,下一秒,那顆藥丸滑落了喉嚨。
“內力果然很好用。”嘉艾點了點頭,肯定了內力的存在性。
鬼王得意的掀了掀唇:“取悅了本王,自然就教給你。”
她一噴鼻:“本小姐不屑。”
鬼王瞪眼,憤然一壓……皇后滑落喉嚨的藥丸又出來了!
冉冉抽了抽眼,被雷得無以加復,實在是難以想像,這樣也行……
“我錯了。”她很識趣的開口,卻是一語雙關的意思,明著聽是說錯在不該那么不屑鬼王的提議,內心卻是暗忖,她錯在把鬼王當正常人看了。
不管她什么意思,鬼王聽在耳里還是受用的,只聽得他滿意的輕,“嗯”一聲后,再把藥丸壓了回去。
當真是……把皇后的軀體當玩具耍了。
她搖了搖頭,剛想甩頭離開時,忽然聞到一股淡得幾近于無的氣體。
她一驚,閉目沉靜,尋著香味而去,那氣味竟是在墻角縫間,她快步而至,下蹲剛要撿起那東西,一只大掌阻止了她。
“女人,不謹慎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低身,自然的從她懷里抽出一條白帕。
“整天帶著白帕,總算有些用處了。”
冉冉抽了過來,警告道:“不要隨意碰我。”接著便隔著帕子撿起了那墻角的東西。
一條細細的,被去了皮的白色根徑,是種曬干卻被打濕的植物,植物的一頭被點燃了,那抹淡淡的香味就是因此而散發出去的。
火星很小,不注意看的話,根本不會發現,冉冉湊近一聞:“這植物本身沒有問題,但它被點然之后會與空氣的某些成份產生化學變化,就形成了一種氣體。”
“什么叫化學變化?”
冉冉沒有回答他,這些術語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她也不宜說過多,她轉移話題:“我猜想,這氣味應該是和皇后體內的腐性器官相呼應,形成另一種能加劇皇后死去的毒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