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件事應向平能夠查個水落實初的話,那么他一統天下的大業,亦需要這樣的人才來相助,他將會極力的將應向平拉進自己的隊伍內,為自己所用。
“那人下的手雖然重,但是內力卻不見得高。”向應平的手里拿著一根斷掉的桌腳,眉頭微微的攢緊:“但顯然他是個很聰明的人,懂得利用巧勁來達到想要的結果。”
能夠將內力與巧勁相結合的人,并不多見,足見這人的心思亦不簡單。
韓絮箏的望了望鳳儀宮的門口,那個冉冉所站過的位置,今日若換成是他站在那里,依著那樣淺顯的內力,是否又能做到她今天所做到的這一點?
韓絮箏心驚的發現,他并沒有完全的把握。
她還真是面面俱到,萬事皆能!
應向平撿起地上的破碎瓷盤,拿出隨身所帶的銀針測試了一番,并未有任何的毒像,他再試了試旁側的糕點,同樣未有任何的發現。
最后,他的目標鎖定在了那個金盤子上,金盤子上顯然已經被茶水打濕了,因為金盤上的鳳雕縫里,還留有茶漬。
“攝政王可知道,這是哪種茶?”
韓絮箏走到旁側冉冉喝的那一壺,翻開那茶壺一看:“這是隨處可見的苦茶,宮里四季都會存著這種茶葉,不過喜歡它的人并不多。”
沒想到穆冉冉卻喜歡?
應向平輕哦一聲之后,又將銀針探往那茶漬之上,同樣沒有任何的成果。
“從目前來看,除了之前所發現的那個毒體殘渣之外,屋里并沒有任何的毒物。”應向平最后看向穆青和穆菲兒換兩人。
她們被點了穴道,只有兩顆眼珠子能夠自由的移動。
他于是伸手在她們的脖子處輕輕一點,其中一人率先開口——
“是穆冉冉那個賤女人,她想害死我們。”她不開口口水就已經在淌了,此時一開口,口水便亂噴……
所幸應向平的反射神經很發達,閃得夠快。
穆青斂下眉頭,她此時的丑態并非自己能控制的,她覺得這樣的自己很糗,一張丑臉,加上這直流的口水……
她沒有臉面與韓絮箏對望。
“她變得心狠手辣,不僅毀了三姐的秀發,亦毀了我的容貌,沒想到今日還這樣折磨我們……”
她是沒有證據,但是絕對相信她一切都與穆冉冉脫不了干系!
應向平慎重的點了點頭,命人將穆青二人帶下去休息,跟著便直接向宮人展示韓絮箏才給他的牌子,去見穆冉冉。
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她的美不僅僅是外表的長相,更讓人印象深刻而打心底里折服的,是她的氣質。
閑淡之中帶點傲氣,淡然之間又有抹凡世塵的人情味,兩種不同的氣質融合在一個身體里,配合得天衣無縫。
坦白說,凡是有點野心和狂傲的男子,必然想擁有這樣的女人。
她的存在,似乎將整個客殿變得尊貴起來,應向平望著眼前這張充滿異域風采的臉,無法將其與那鳳儀宮內布置的局聯系到一起。
“你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我定然知無不言,若是你把我鎖定為第一嫌疑人,不信我所說的話,那么可以問我身邊的齊眉。”
她在笑,而且態度從容大方,從他踏進屋里就知道他的來意似的,直白的比他先一步開口說話。
他心微驚,捕捉到她眼底的一抹嘲弄,才猛回過神,她的那個眼神,是因為他同一般的男人那樣,當看見她傾國傾城的容貌時,直盯著她看的嘲弄。
應向平承認,她的確美得不可方物,但是如果以為他就會因此而放松對她的嫌疑,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應向平的臉上劃過一抹冷意,突地輕扯嘴角,禮貌以待道。”穆姑娘,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百聞不如見面,的確是氣質不凡。”
他說著恭維的話,可是笑容卻是傾向那種皮笑肉不笑的……這個人,必然不懂得虛以委蛇,不懂與人周旋。冉冉聞之亦露出一抹美麗的笑:“應捕頭客氣了,我不過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
應向平嘴角微微一抽搐,她這是在拐著彎說他是屠夫嗎?
“七小姐說的哪里話,依小姐過往的風光,又豈能有誰敢對你如何。”更況且,她并非那么好欺負的。
竟然自比為砧板上的魚肉,這種話擺明了是故意說來刺人的。
不用動手,光是幾句話,她已經盡顯氣勢,自己明顯的便落大一截。
這個時候若是再追問什么,便是坐實了將她視為魚肉的說法。
應向平從來不是趨嚴附勢之人,但身處官場,就要學習這些爾虞我詐,更何況此時穆冉冉還有一個未來攝政王妃的頭銜。
“那若不是為鳳儀宮的事,又是何為?”現在整個皇宮里都已經知道穆青和穆菲兒的慘相,所以她知道并不足奇。
應向平根本就無法評判這一點來指證她的嫌疑,他暗自吸口氣,若真是這七小姐所為,要查出真相,只怕也難了。
他人才剛進屋,她劈頭就先發制人的話語,已經注定了今晚若是他問她些什么,都會處于下方。她是未為的君主夫人,而他是下屬,屈其于下方,是必然的,但若是在調查事件過程當中,被人帶走了主導性,就會影響整個事件的主線,可能從而會被她帶往她所要的結果……
他不得不防著這個可能。
應向平能夠成為碧河城第一神捕,其敏銳的心思和睿智的推理能力,以及對事件的分析和判定能力,必然是高人一等的。
“七小姐成為綠林武尊以來,名聲大躁,四海之內,無不知曉七小姐的豐功偉績,你不僅武藝高強,而且機智過人,聰穎過人,不知道對于今晚鳳儀宮所發生的意外事件,有何看法?”
應向平最后還是將話題轉移到了那件事上,只不過他是換
著角度來觀察穆冉冉。
“我已查看過,大殿之內并未有任何的毒跡,除了這個……”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事先包好的透明殘渣薄片。
齊眉探頭一看,露出不解的表情:“小姐,這長得好像頭皮屑,能有什么問題嗎?”
齊眉裝傻的本來并非一流,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真沒看出它是那顆圓體毒物的殘渣細碎片。冉冉心底好笑著,面上卻還是一派的淡然,她起身接過應向平的東西,低頭輕輕一嗅,隨即將之移開。
“這是有助于人睡眠的東西,只要是數量不多,并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若是大量使用的話,只需五天,便會讓人陷入永久的沉睡當中,因其呈現圓球型,而又通體透明,所以醫學上給了它‘美夢’的美稱。”
應向平微怔,穆冉冉懂點醫術,在碧河城里也是全城周知的,尤其最近她在皇宮之內,又有一起剖婦產子的盛舉,更讓民間廣為流傳,各種版本的剖婦過程穿街走巷著。
如果剛才她失口說不認識這東西,那么他便可以順理章的懷疑她,可她竟然說得這般詳細……反而叫他更疑惑了。
“這種東西我也是略有耳聞,但對其具體會產生對人哪樣的傷害,尚不清楚,不知道它是否能導致人體發生可怕的變化?也就是說,穆菲兒和穆青今晚所受的重創,是否與其有關?”
自然有關,冉冉正好低下頭,眼底漫過一抹冷光,她這個人,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以哪種形式來害她,那么必然是要三倍還之。
穆青竟然想讓她永遠沉睡,那么她便將其要害自己的東西精致化,讓其享受三倍惡果。
用同等的手段來回敬她們,只會太便宜她們而已。
她答應過穆長青,給穆菲兒她們一次機會,所以之前她們所有的辱罵和過份之舉,她并未讓其付出相應的代價。
但是機會已給,她的承諾已兌現,穆青她們的氣焰只有越來越囂張,從未反思過自己的過錯,既然如此的話,那么她們是時候承擔自己親手種的因了。
“她們的事,我也只是聽宮人口徑相傳得知的,具體是個什么親子的,尚且不知,無法作出判斷。”除非是知曉的人,否則的話,必然不敢妄下決斷。這個應向平心思的確細膩,這種看似請教的問話,其實到處充滿了陷阱,若是一個未察,脫口而出什么,只怕對他來說,都是一條線索。
“這個好辦,請七小姐移駕與我一同到三小姐和四小姐所住的客殿,應該也就在離這兒不遠。”
話音才剛落,突然聽到一聲凄慘的叫聲,一聲過后,跟著是另一聲——應向應迅速的步出客殿,直往叫聲方向而去。
齊眉蹙起了眉頭:“小姐,看來宮里又發生了什么不太平的事,你不去看看嗎?”
穆冉冉冷哼一聲:“是穆青和穆菲兒的叫聲,這個時候才尖叫得這么大聲,看來是照過鏡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