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各處的人趕到之后。除了許皇后問了一句之外,其他人竟是都是不敢喧嘩。只是眼巴巴的看著文皇帝,等著最終的結果。
每多用一根金針,所有的人便時都覺得仿佛呼吸又困難幾分。
到最后,用屏住呼吸來形容也是半點不為過。
二皇子和誠貴妃是最后趕來的。
說來也是巧合,他們二人進來之后,就聽見文皇帝猛然咳嗽了一聲。
隨即,文皇帝就這么睜開了眼睛。
雖說之前看文皇帝那樣子,就知道他今日必定是能夠醒來的。可是他這會兒真的醒來了,眾人仍是止不住地驚嘆一聲。
更甚至有人啜泣出聲。
而此時此刻,陸君桐高高懸著的心,也是“咕咚”一聲落到實處。
她想:可算是醒過來了。或許那偏方果然是有用的。
只是這話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口。她就這么垂手立在李衍旁邊,人慢慢放松下來。
文皇帝剛剛醒來,似乎整個人都還有些不怎么清醒。就連目光也有些渾濁。
文皇帝慢慢地在屋中巡視一圈。
最后目光落在了李衍臉上,張開口來——
看文皇帝那個臉色,大概是對李衍有些惱怒,分明就是要責罵。
不過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文皇帝這么一張口,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來。甚至連一個囫圇的音都沒有發出。
那些話像是被憋在了喉嚨里,慢慢的掐碎了。然后……只剩下了“嗬嗬”之聲。
又像是一個有些漏氣的風箱。
而伴隨著這么一張開口,最后竟是有口誕直接滴落了出來。
一時之間無中靜謐可聞落針。
本來所有的人都是在凝神聽著文皇帝要說什么,而現在,則是所有人都不敢在此時此刻開口。
文皇帝這般形狀……
這個時候開口,只怕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和麻煩。
當然,或許所有人心中更多的還是錯愕和震驚。
畢竟從前文皇帝都是威嚴的,也是高高在上的。哪里會這樣?
而文皇帝變成這樣之后,又會帶來什么樣的結果呢?
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在心中盤算這個問題。
最后還是李衍先開了口。
他的聲音十分沉穩,讓人聽不出半點異樣:“父皇昏睡太久,此時剛剛醒來,恐有諸多不適應。你等也可散去,等到父皇恢復,再來請安不遲。”
如此一番言語,既是維護了文皇帝的臉面,又是打發了眾人。也算是兩全其美。
許皇后一聽這話,頓時也是回過神來,連忙點頭應道:“正是這個道理,你們先散了吧。”
于是那些妃嬪們就都散了。
沒有走的就只剩下李衍,許皇后,以及誠貴妃母子。
二皇子巍然不動,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自然也沒有人敢去攆他走。
至于誠貴妃,本來就是頗為受寵,又是僅次于許皇后的地位,所以同樣也是有資格留下來的。
而此時,誠貴妃已經上前去,替文皇帝將那些不受控制流淌出來的口誕擦干凈了。
文皇帝似乎也是意識到,自己到底哪里出了問題,面色雖然鐵青,卻是緊閉著口不肯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