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甚至在心裡盼望著,若是這魔頭想要吸食的人是鬱輕璃就好了。
心中正這般想著,突然感覺脖子上一片冷意,窒息感隨之而來,讓她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正對上那天師詭異之極的笑容。
“別隨意猜測本座的心思,另外,本座不止一次的警告過你,不要打鬱輕璃的主意,本座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麼恩怨,現(xiàn)在……”天師舔了舔猩紅的嘴脣,“她是本座的獵物!”
天師話音剛落,直接將舒意整個拋了出去,她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直接撞在了殿中冰冷的大理石石柱上,劇烈的疼痛襲來,她甚至感覺聽到了身體裡骨頭斷裂的聲音,隨即整個人癱軟在地,毫無意識了。
等到舒意再醒來的時候,卻依然端坐在銅鏡前,彷彿方纔的一切都是一場夢,當然,如今她沒有從銅鏡裡看到那魔頭的臉的話。
舒意的臉色白了白,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剛想跪下行禮,就聽到那魔頭道:“行了,本座也不想與你在這裡浪費時間,你且給我記住,本座需要紫河車!”
紫河車是什麼,舒意當然是知道的,那是未出生時候的嬰兒胎盤,只是這東西讓她到何處去尋?她的身份只是太子的侍妾,許多時候是不能出宮的,就算是出宮,這種東西還真是連買的地方都沒有。
那魔頭似乎早就已經(jīng)猜測到舒意的擔憂,他冷冷道:“用不著你出去找,這宮中不就有現(xiàn)成的麼?”
舒意思索片刻道:“莫非,主人說的是珍妃腹中……”
“沒錯,本座已經(jīng)去探測過了,那個紫河車無論是大小還是時辰都十分的合適,若是本座能吸食了,定然會功力大增。”
舒意有些不解,這魔頭分明可以來去自如,又不會輕易被人發(fā)現(xiàn),既然如此,爲何他自己不直接動手,反而要她去做這件事呢?就像是蒐集那些童男童女也是如此。
不過舒意心中雖有疑問,卻並不敢直接詢問出口,不過她若是知道魔頭這麼做只不過是不想擔這其中的業(yè)障,不知道還會不會如此盡心的爲這魔頭製造殺孽。
天道輪迴,善惡有報,從來都不只是一句空話而已。
不過,這而一次舒意倒是有幾分猶豫,但是可惜她的猶豫並不是覺得不能對鬱珍珍下手,而是覺得恐怕自己沒有這種能力下手。
於是,她有些忐忑道:“主人,如今珍妃風(fēng)頭正勝,我恐怕沒有辦法直接對她下手,不知道主人能否想辦法直接……”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斷了舒意的話,滿口腥甜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那魔頭冷哼一聲,“廢物!若是本座可以親自動手,又哪裡用的上找你,既然不能直接動手,你就不能想一些迂迴的法子麼?難不成這宮中的把戲還要本座來教你不成?”
舒意低眉不語,眼底卻蘊藏著不甘心和些許憤怒。
一隻冰冷的如同殭屍一般的手將舒意的下巴擡了起來,正對上那魔頭的詭異紫眸。
“怎麼?不服氣還是不情願?”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覺得自己太過沒用,不能爲主人分憂。”
舒意垂眸乖順回答,這樣的答案無論真假,都讓那魔頭十分滿意,他放開舒意,手指在她面頰上輕輕滑過,冰冷的指尖讓舒意從心底開始發(fā)冷,但是之前被打的地方卻已經(jīng)不藥而癒了,顯然,這代表了對方對舒意的回答還算是滿意。
“乖,我會再找你的,給我好好運用你的腦袋,否則,本座就將你那顆沒用的頭顱給擰下來!”
舒意低垂眼眸,溫順的應(yīng)下了這個差事。
下一秒,她眼前的男子消散在一片黑霧中,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只有舒意清楚的記得方纔被威脅時候的種種,她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一定要儘快爲那魔頭找到紫河車纔好!
魔頭還想說些什麼,突然感覺到自己心脈一動,臉色陡然沉了下來,撂下一句,“給本座好好辦事!”
隨後一陣黑霧捲起那魔頭的身軀,他整個人就消失在空氣中。
不論看多少次,舒意都會被這魔頭來無影去無蹤的狀態(tài)給嚇到,彷彿這人無時無刻不在監(jiān)視著自己,這種感覺實在算不上太好。
魔頭感覺到自己的魔植似乎有些許波動,當下不免瞇起了眼眸,看樣子,他還真是太小看那女子了,雖然只是他圈養(yǎng)的食物,身爲螻蟻,卻似乎膽子格外的大,竟然找了人想要來動他設(shè)下的禁制,那麼他倒是要去看看,是什麼人有如此本事,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頗爲滋補的食物。
魔頭下意識的舔了舔脣,那詭異的模樣雖然沒有人看到,卻也讓周圍的空氣都下降了幾度。
此時此刻,大皇子府中,鬱輕璃和慕容燕回他們早已經(jīng)佈置妥當,等候這個魔頭出現(xiàn)。
因爲要對付這個魔頭,鬱輕璃特意從宮中出來,暫時住到了皇子府中,一來,素清和無上經(jīng)過探究,發(fā)現(xiàn)皇子府的地勢十分的好,當初選址修建的時候似乎已經(jīng)考慮到了風(fēng)水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意外,整個皇子府下竟然是一個大型的五行八卦陣,這種陣法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太好不過了。
他們並不需要重新佈置,只稍稍在這陣法上做了一些改變,將其變成了困陣,希望能夠困住對方。
魔頭趕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皇子府裡並沒有什麼特別,也沒有任何讓他忌憚的力量,他虛浮在半空,居高臨下的看著府裡的那些凡人們忙忙碌碌,隱約有丫鬟竊竊私語。
“你們聽說了嗎?娘娘不知道爲什麼請了幾個道士來,正在院子裡做法呢,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才知道啊,昨天娘娘就請了幾個得道高僧過來了,依我看啊,恐怕是碰到什麼髒東西了。”
其中一個丫鬟壓低了聲音,“你們都小聲些,若是叫人知道你們背後議論主子,恐怕也要成爲這府中的冤魂了。”
“可不是,走走走,都散了吧……”
那幾個丫鬟慢慢離開了,半空中的魔頭收斂了心神,脣邊勾出嘲諷的笑意,區(qū)區(qū)幾個凡間道士以爲就能夠解開他的禁制麼?真是異想天開,倒是那些禿驢還讓人稍稍有些在意,能夠讓他的禁制被碰觸到,看來,是有些道行的,只不過就憑這點本事還別想從他手裡搶人。
這是多少年了,他可是好不容易纔找到這麼一個適合自己的天靈體容器,天資過人又有大機遇,簡直就是爲他而量身打造的一般,這讓他如何捨得放手呢?
魔頭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脣,幾乎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若不是現(xiàn)在他還不能對這個容器肆意動手,又怎麼會將她留在這裡。
悄然往前,果然看到有兩三個道士模樣的人拿著拂塵在院子裡跳著詭異的舞蹈,當然,也只是看上去詭異而已,在魔頭看來,這些人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虛,簡直如同跳樑小醜,並且可以肯定的是,附著在那女子身上的禁制不是這些人出手的。
看到這裡,魔頭鄙夷的笑,莫非以爲這些人就能對付自己,看來那個天靈體也沒有想象中的聰慧嘛,不過這樣也好,反而更加方便了他的行動。
魔頭心情大好,黑霧也越發(fā)濃烈了些,隨後他突然在半空中消失,再出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到了大皇子府的前廳,而此時,鬱輕璃正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到魔頭突然出現(xiàn),鬱輕璃只是擡眸看了一眼,鎮(zhèn)定的讓魔頭覺得訝異。
“好久不見!”
鬱輕璃放下手中的茶盞,泰然自若的將目光落在那魔頭的身上,上次在祭壇太過驚訝,她甚至沒有仔細看到此人的模樣,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此時的樣子是不是他的本來面目,聽素清真人說,在他們的世界,許多修士並不以真面目示人,尤其是修魔之人。
眼前的魔頭長髮及腰,他的面容十分精緻,並不如同想象中的那般猙獰,反倒是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眉眼雖然清淺妖嬈卻並不女氣,尤其那一雙紫眸深邃的像是璀璨的星空,看的久了會讓人忍不住沉淪其中。
說句實話,撇開這個人身份不說,但看這樣貌,倒確實是萬中挑一的。
“怎麼?看呆了麼?”
戲謔的聲音仿若響雷從鬱輕璃的耳邊詐響,讓她微微垂下了眼眸。
“閣下不請自來,難道還怕人看麼?”
“呵呵,你倒是比初次見面的時候有趣了許多,怎麼?是覺得找了幾個道士回來就能對付本座了?”
魔頭一邊說著,突然變長的指甲在鬱輕璃的臉上劃過,那鋒利如同刀刃的指甲將鬱輕璃的皮膚劃破,血腥味瀰漫開來,讓那魔頭不由自主的添了一下嘴脣。
“味道真是不錯,看來本座該改變主意,現(xiàn)在就將你吃掉好了。”
鬱輕璃感覺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不過倒是沒有被這魔頭嚇住,她冷笑道:“若是你真有這本事,何必做這些無用功?說到底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魔頭聞言越發(fā)覺得有趣,這本該是螻蟻一般的凡人竟然有如此的膽識,若不是自己急著恢復(fù)功力,將她收下做過弟子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