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迦樓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白帝城擡手阻止了他,似笑非笑地問道:“姑娘倒是有趣,那姑娘現(xiàn)在是要去墓地陪你孃親?”
“是的。”華慕嬈想著這少年太聰明瞭,絲毫沒被她不正經(jīng)的話糊弄到了。
感受著馬車的奔馳速度,應(yīng)該甩掉了南宮世子吧,只是如今一個瞎轉(zhuǎn)溜,已經(jīng)找不到去墓地的路了。
“打攪公子多時了,能否請二位告知一下前往墓地的路怎麼走呢?”
楚迦樓跟不上兩人的節(jié)奏,出口問道:“天色已晚,你爲(wèi)什麼還要去墓地?”
華慕嬈搖了搖頭,笑道:“趁著天色晚,去墓地才更好啊,這樣就沒有人打擾我和我娘敘舊聊天了。”
楚迦樓若不是見她眼睛裡的光彩,還以爲(wèi)她在說笑,甚至有一刻想問她是人,還是鬼?
華慕嬈知曉是前去京城。
進了城門,無論是南宮王府,還是花侯府,怕都在尋她索她命,進去之後,怕是有命進沒命出了。
她本能摸了摸懷中的東西,空的,神色鉅變,道:“手鍊!我的東西呢?!”
已經(jīng)無法淡定的胡扯了,在自己身上到處亂摸。
行爲(wèi)舉止甚爲(wèi)大膽,絲毫不顧及車內(nèi)還坐著兩名男子,楚迦樓偏首,不願再看華慕嬈。
“姑娘可是在找這個東西?”白帝城優(yōu)雅手指一指。
華慕嬈向後一瞧,不就是急得她差點上串下跳要尋找的手鍊麼。
這少年不僅長得俊,心思也細膩,眼睛也好亮啊,手鍊都被她的身體擋住了,他還能發(fā)現(xiàn)。
此人神秘莫測,色字頭上一把刀。性命攸關(guān),凡事跟她愛惜的命相比,神馬都是浮雲(yún)。
華慕嬈學(xué)江湖女子,抱拳一笑,“今日救命之恩,待他日相逢,必定涌泉相報,月言有事要忙,需要先行一步。”,敲了敲馬車門,意圖下車。
楚迦樓也想要趕女子下車,畢竟涼王馬車內(nèi)有女子這一事傳出去,始終不太好,看著華慕嬈轉(zhuǎn)身沒入林中,“主子,你就這樣放她走了?”
白帝城慵懶地依靠在斜榻上,淡聲說道:“你可知她是誰?”
楚迦樓面上浮現(xiàn)困惑之色,“屬下不知,懇請主子告知。”
“紅衫紅鞭?!卑椎鄢堑囊暰€望向遠處的西山,那裡已經(jīng)看不到少女的背影,勾脣道:“華慕嬈。”
“??!她不是說自己是古月言嗎?”楚迦樓腦中一轉(zhuǎn),古月言,古月言,疊加起來就是胡言,那麼她說的話都是一派胡言!
“今天不是她與南宮世子成親的日子嗎?難道南宮世子出現(xiàn)不是因爲(wèi)我們,是因爲(wèi)她嗎?她是在躲南宮世子嗎?傳聞她對南宮世子極爲(wèi)癡情,那麼爲(wèi)什麼會懼怕南宮世子呢?還有她爲(wèi)什麼要去墓地呢?”楚迦樓無法淡定地把華慕嬈與傳說中的花癡郡主聯(lián)繫出來。
“想必是發(fā)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而且傳聞多數(shù)不能當(dāng)真?!睕鐾跛葡肫鹆耸颤N往事,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派人去墓地,若華慕嬈選擇自殺,便把那串手鍊取回來,若她還活著,暗暗通知南宮靖傑。”
楚迦樓心中一驚,恭敬道:“是,王爺?!毙匆粋€轉(zhuǎn)身,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之中。
伴隨著最後一縷夕陽光芒,華貴的馬車駛?cè)肓舜簖R京城,老翁臉上沒有絲毫放鬆,反而更加警惕地仰望著東方威嚴又神秘的皇宮。
彷彿一場無形的腥風(fēng)血雨無聲無息地醞釀著,正等待著他們。
夜,靜涼如水。
華慕嬈邁著步伐走在叢林裡中行走,穿過石橋繞到山上,山背後就是墓地,走了一天的路,她給折騰壞了。
沒有到達墓地之前,華慕嬈絲毫都不敢放鬆,忽然感到了一陣異動,驀地回頭一看。
遠處有一閃一閃的小蟲,沒想到第一次看螢火蟲,是在這個異世裡,深夜除了她這個活死人,又有什麼人會去墓地?
華慕嬈正要邁開步伐向前行走之時。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聲音起伏不斷,聽上去像硬東西正在敲打著硬物,非常有節(jié)拍。
涼風(fēng)一過,華慕嬈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地蹲下了身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味,似乎還是溫?zé)岬囊话悖s忙捂住了嘴巴躲在草叢中,將自己隱藏起來。
不多時,聽到了有一人的腳步聲,沉穩(wěn)、輕巧。
什麼情況?
正是因爲(wèi)精神處於高度緊張,對危險的認知度也隨之提高。
聽著那人微弱的腳步聲,華慕嬈產(chǎn)生了一種恐懼的直覺,要是這時候暴露的話,她……死定了!
突然,想起了懷裡的手鍊,原主的母親說那是她的護身符,趕忙把那條手鍊攥在手心裡。
俗話說的好,不怕一萬,想著萬一,萬一沒能躲過那黑衣人的眼睛。
那黑衣人發(fā)現(xiàn)了她,要了她的命,或許……或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陰差陽錯的穿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