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 霸氣告白

走下舞臺，工作人員都紛紛涌了上來，向顧七月表示祝賀。今天的歌友會，不僅僅是取得了成功那么簡單，顧七月的完美表演讓人震撼，江逸寒、劉在石和鄭允浩三位嘉賓的出席更是制造了無數話題，可以想象的是，這場歌友會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成為人們討論的焦點，即使是Bigbang連續三天召開演唱會的策略，都顯得黯然失色。

以一場完美的舞臺演出，顧七月正式宣告了自己的破繭重生，揮別十年練習生生涯，開啟了屬于自己的全新人生。

顧七月不斷向大家表示著感謝，可是視線卻忍不住在人群之中掃描，努力地想要找到那個身影。但她卻失望了，人山人海將她團團包圍，后臺陰暗的燈光之中根本看不清楚，所有人都變成一團模糊的光影，分辨不清。

顧七月的腦海里根本沒有其他想法，只是迫切地尋找著、搜尋著，時針滴答滴答作響的聲音不斷在耳邊縈繞，心臟跳動的節奏越來越快，她前所未有地如此急切想要找到那個人，那是唯一一個她想要分享此刻喜悅、此刻幸福、此刻亢奮的人，那是唯一一個她想要擁抱、想要感謝、想要依偎的人，唯一的一個，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著。

找到了。

顧七月的視線突然就停了下來，在陰影之中，她看到了那個身影，遠遠地站立在樓梯口，那是一個燈光的死角，就連身影都只剩下一團模糊的黑影，更不要說五官了?？墒牵褪侵溃蔷褪撬恢痹趯ふ业膶ο螅请p清冷凜冽的眸子在黑暗之中是如此沉靜，即使泰山崩于眼前也無法讓他慌亂分毫，但MAMA頒獎典禮的那個夜晚他卻方寸大亂了，當時那雙眸子也和她現在一樣，慌亂而盲目地在人群之中不斷搜索著她的身影，懇切而急迫。

顧七月整個人莫名就安定了下來，周圍的嘈雜聲猶如退潮一般逐漸消散，全世界的光線也都逐漸消散，只剩下那個身影在視線里，如此清晰，如此明確，如此肯定。心臟跳動的節奏似乎放緩了下來，甚至比平時還要更慢一些，但力度卻是如此洶涌，狠狠地、狠狠地撞擊著胸膛，一下接著一下，就連整個世界都開始顫抖起來。

撥開人群，往前走了兩步，但隨即顧七月的腳步卻停了下來，因為他朝著自己走過來了，她就站在原地，等待著那個身影的靠近。

近了，越來越近了。不知道是誰察覺到了眼色，開始退場，漸漸地，周圍前來祝賀的人群都散了開來，只剩下顧七月一個人停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身影，時間和空間彷佛都失去了意義，全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注視著彼此，緩緩靠近。最后，那個人停下了腳步，在顧七月眼前三步遠的地方。

看著李然的腳步，顧七月突然就有種喜感，果然是冰山，規規矩矩地保持著三步遠的距離，如果不是必要，絕對不會輕易打破這一空間疏離感，這就烙印在了他的血液之中，無法抹去。

想了想，顧七月往前邁了一步，將兩個人的距離剎那間縮短了，然后顧七月仰起頭，嘴角的笑容一點一點勾勒起來，“怎么樣？今晚的演出不錯吧？”

李然看著顧七月，就像是索要糖果的小孩子一般，燦爛的笑容宛若天邊的紅霞，他點點頭，“一如既往?！?

聽著這沒有任何變化的回答，顧七月撇了撇嘴，涌到嘴邊的吐槽打了一個轉，然后就吞咽了下去，她認認真真地打量起李然來。那專注而認真的眼神，倒影在李然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眸里，這讓李然眉頭微蹙，露出了一絲疑惑，可顧七月卻不回答，依舊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李然，彷佛想要在那雙眸子里探索宇宙的奧秘一般，那靈動而深邃的眼神讓李然破天荒地有些慌亂，微微垂下了視線，心底的躁動是如此陌生，卻又如此熟悉。

顧七月眼底閃爍著惡作劇的狡黠，輕輕咬著下唇，“所以，你沒有話對我說嗎？”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李然有些措手不及，抬起眼神，看向了顧七月，那潔白的牙齒咬著紅潤的唇瓣，柔軟而甜蜜，“什么話？”李然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崩塌，但他還是沒有繳械投降，腦海里的慣性做出了回答。

顧七月抿了抿唇瓣，眨了眨眼睛，“嗯……”那一聲沉吟拖得長長的，磁性的尾音就像是貓爪子一般，輕輕地在胸腔拍打著，然后眼底泛起了淺淺的笑意，猶如透亮湖面上映照出的晨曦光芒，“比如說，我喜歡你。”嘴角的笑容輕溢了出來，“又比如說，我愛你。”眼睛再次眨了眨，俏皮而狡黠，靈動而輕盈。

慌亂，方寸大亂，警鈴聲開始全面響起。李然不由握緊了拳頭，他似乎被逼迫到了墻角，但慌亂情緒的背后，卻又一絲沖動快速占據了主動，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掌握了控制權，那種迫切著實太過陌生，在李然此前的人生里從來不曾出現過，可是初始的陌生之后，涌現過來的卻是熟悉感，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迫切。

聽到顧七月說幻想玄彬的時候，看到顧七月和江逸寒在舞臺上合作表演的時候，看到顧七月在新西蘭和埃文談笑風生的時候，看到顧七月收到圣誕禮物的時候，看到顧七月在夜幕之下遭遇ANTI攻擊的時候，看到顧七月為了磨練演技全情投入的時候，看到顧七月為了表演舞臺而通宵練習的時候……看到顧七月瘦小的身影出現在ONE娛樂公司門口的時候。

亂了，所有一切都亂了，從她第一次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

“所以，你真的沒有話要說嗎？”顧七月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李然的瞳孔微微收縮起來，看到顧七月嘴角那抹笑容，所有的慌亂似乎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噗通噗通的心跳聲音，一下接著一下，酥麻酥麻地，“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大家還等著我開慶功宴呢。”

那得意的語氣讓李然嘴角輕輕扯動了一下，莫名就有些想笑，尤其是看著顧七月眼底的那一抹光芒。細細地品味著這絲混亂和迫切，心臟的跳動和靈魂的悸動有些生澀、有些甜蜜、有些雀躍，李然就像是初生嬰兒一般，往前邁開了步伐，但卻因為太過膽小太過陌生而失敗，腳步重新落回了原地，但他卻沒有打算放棄。因為，這也許就是他一生唯一的一次心動。

注視著顧七月那狡黠的眼神，李然試圖開口，但聲音在喉嚨繞了一圈，最后還是落了下去，他不得不吞咽了一口唾沫，再次開口說到，“這句怎么樣？”緊握的拳頭松弛了下來，緊繃的心弦松懈了下來，李然依舊是李然，但卻又不是曾經的李然了?！白鑫业呐恕！?

低沉的嗓音就像是大提琴的弦音一般，猶如藍絲絨般柔順而醇厚，在漆黑的夜幕之下緩緩拉響。

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顧七月只覺得臉頰開始微微發燙，但她卻強壓下混亂的情緒，重新振作起來，輕笑地說到，“你在寫小說嗎？霸道總裁和白蓮花之類的？這臺詞真的是太糟糕了，肯定是九十年代的韓劇看太多了?！鳖櫰咴逻B連搖頭，“看來，我還是要走了……”

顧七月還沒有來得及轉身，李然就猛地抓住了她的右手臂，然后用力一收，顧七月一個沒有站穩，整個人就撞進了李然的懷抱，那清冷的氣息洶涌而來，瞬間將她包圍，可是不等她反應，炙熱的男人氣息就順著鼻翼鉆入了血液之中，然后，李然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

不是想象中的冰冷堅硬，相反，滾燙得嚇人，柔軟得嚇人，剎那間將她所有的呼吸都奪走了，徹底迷失在這片洶涌的凜冽氣息之中。唇齒碰撞之間，鮮嫩與堅硬的交換，氣息完全混淆在一起，清冷的薄荷，淡雅的茉莉，火辣的麝香，在血液里瘋狂地竄動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不由打開，滾燙的溫度順著皮膚的曲線快速沖浪，讓整個世界都開始沸騰起來。美妙的滋味，讓人無法自拔。

一直到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生存的本能讓唇舌分了開來，一絲晶瑩的絲線牽扯了開來，然后啪得一聲斷裂了，冰冷的空氣瞬間蜂擁進來，驅散了稚嫩而癲狂的氣息，理智總算是稍微回來了一些。

李然注視著顧七月的眸子，漆黑如墨、晶瑩透亮，此時卻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迷漫而無助，這讓李然忍不住再次低頭，輕輕地在那紅艷如櫻桃般的唇瓣上印下了一個吻，而后靠近了顧七月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我喜歡你。”

左耳邊傳來了那低低的琴弦音響，醇香得宛若紅酒般，讓人沉醉。噗通，噗通，心臟跳動的聲音是如此清晰而沉重，彷佛狠狠地撞進了靈魂深處一般；噗通，噗通，莫名的悸動讓人有些慌亂又有些雀躍，就好像魔法一般，讓人騰云而起。在這一刻，所有的所有都失去了意義，所有的所有也都擁有了意義。

原來，這就是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