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是直接給皇帝辦差的,凡是官府人員,都很懼怕,這孫傳庭雖然是巡撫,也依然存在這懼怕心理,更何況“風”的官職本就不小。
由遠及近的鐵鏈拖地聲音傳進了三人的耳朵里,不久便聽到了羌豹的聲音,聲音很清晰,就在大門外:“報!高迎祥已經帶到。”
“將高迎祥帶進來!”孫傳庭吩咐道。
楊丹心和“風“的眼神都盯著大門,孫傳庭的聲音落停之后,只見羌豹和另外四位公差押著高迎祥走進了大廳內。
高迎祥進來的那一刻,楊丹心覺得不好意思直面高迎祥,便變了一張普通人的臉。
只見高迎祥戴著腳鐐手銬,蓬頭垢面,臉上和身上都被血污,只是那雙眼睛還是那么炯炯有神,進屋之后,傲然地昂首挺立,對屋里的三人不屑一顧。
“你們下去吧!”孫傳庭向羌豹和四位公差揚了揚手臂道,“等會我再傳你們前來帶人!出去之后,記住把房門帶上。”
“是!”幾人回答之后,便陸續退出了大門,羌豹走到最后,知趣地將房門拉來關上了。
“風”轉過眼來看楊丹心時,發現楊丹心已經變了一張臉,知道楊丹心不想讓高迎祥看見他的真相,只是詫異了一瞬,也就將目光轉向了高迎祥。
“來人!”孫傳庭見幾個公差出去之后,看了看高迎祥,他與高迎祥在公堂之上見過,此刻孫傳庭也不與高迎祥說話,就這么看了一會之后,對守在門外的公差呼喚道。
“大人,有什么吩咐?”房門推開之后,出現了一位公差,對孫傳庭道。
“帶一副腳鐐手銬和一套刑具來!”孫傳庭神sè嚴肅地對那公差吩咐道,“叫上另外的四名公差,即刻到這里來。不得有誤!”
“是!”那公差退出了房間。聽到孫傳庭如此吩咐,高迎祥與“風”俱是一愣,不解地看著孫傳庭,而孫傳庭接下來卻沒有說什么原因,只是臉上有些黯然。
再看變了臉的楊丹心,高迎祥不知道這位陌生人是一個什么樣身份的人,而“風”卻露出了詫異的神sè,隨之向變了臉的楊丹心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千戶大人,高迎祥就交給你了!路上注意安全。其他的話,那會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就帶著高迎祥上路吧!”變了臉的楊丹心輕輕地拍打著“風”的肩頭。關心地道。“路上小心!切莫暴露身份!等公差一到。你們就從這后門離開。”
“風”盯著變了臉的楊丹心點了點頭,并說道:“放心!”
不一會,四位公差帶著刑具走了進來,孫傳庭向公差說道:“押送高迎祥的任務就交給你們。出了衙門之后,一切都要聽從千戶大人的。將刑具放下,你們押送高迎祥隨千戶大人從后門走,如果有誰走漏了風聲,以通匪罪論處!”
“是!”四位公差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風”身軀一閃,以極快的手法點了高迎祥幾處穴道,高迎祥便軟癱在了地上,被四位公差抬著,隨“風”從后門離開了大廳。
等“風”幾人帶著高迎祥離開大廳之后。楊丹心恢復了本來面目,拿起公差留在地上的腳鐐手銬,自己給自己戴上,由于楊丹心jīng通變臉玄功,手腳和骨骼都可以隨意調整大小。可比縮骨功高級得多,戴上腳鐐手銬之后,便轉身變成了高迎祥的模樣。
“孫大人,拿著地上的鞭子,在我身上、臉上抽上幾下!”變成高迎祥的模樣之后,楊丹心將胸膛一拍,裝著高迎祥的氣勢,學著高迎祥的口音。
孫傳庭從地上拿起了鞭子,由于是知道眼前這高迎祥就是王爺所變,拿在手中的鞭子不由得隨手顫抖了起來。
“來吧!別怕!就當我是流寇首腦高迎祥。”變成高迎祥的楊丹心努力地鼓勵著孫傳庭,“狠狠地抽上幾鞭!”
雖然變成高迎祥的楊丹心竭力地鼓勵著孫傳庭,可孫傳庭還是在腦海里轉換不過來楊丹心就是高迎祥這個概念,依然不忍下手。
“孫傳庭,你個烏龜王八蛋!你設計捉了我高迎祥,有本事就把我高迎祥殺了!磨磨蹭蹭的還算是英雄好漢嗎?啊?……”變成高迎祥的楊丹心見鼓勵的辦法行不通,便想著自己就是高迎祥,隨后對孫傳庭破口大罵。
“啪”一聲清脆的鞭子聲音從變成高迎祥的楊丹心臉上發出,楊丹心笑了,沒有想到這辦法挺靈,隨后將孫傳庭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孫傳庭手中的鞭子如雨點般地落在了楊丹心的身上和臉上,不一會,便是一身一臉的血痕。
“停……!停……!”感覺全身和臉上都火辣辣地疼痛了起來,變成高迎祥的楊丹心叫喊了起來,這一聲叫喊,立刻將孫傳庭的意識喚了回來,才想起眼前的這位高迎祥就是王爺,不由得雙手和全身都打顫起來。
接著身軀一軟,便癱坐在了地上,同時口中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珠直冒,這汗珠里,有冷汗,也有累出的熱汗。
變成高迎祥的楊丹心走到了孫傳庭的身邊,向孫傳庭伸出了手來,笑道:“孫大人,累了吧?都是我讓你累成了這樣。來!我拉你一把。”
“王爺,讓你受苦了!”孫傳庭感動地盯著變成高迎祥全身留下了一道道鞭痕的楊丹心,嘴唇哆嗦了一下,關心地道,“別怪我孫傳庭心狠手辣!啊!我也是一時糊涂,才把你錯誤地當成了高迎祥了。”
“孫大人,你別介意了!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說實話,我自己抽打自己,也沒有這個膽量。痛啊!不過,我很開心。能為大明出點力,我真的很開心!我雖然是一個王爺,卻狠不下心來對付這些流寇。他們雖然在禍亂大明,卻是些地地道道的老百姓!他們中間,許多都是被官府逼得走投無路,為了生存,才走上這條甘當流寇的路。同時,我也恨他們,是他們禍亂了大明,讓后金有機可趁。我心里矛盾著啊!”變成高迎祥的楊丹心推心置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