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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入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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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老祖隱於煉天絕神陣,對其間發(fā)生的一切自然瞭如指掌,詳詳細(xì)細(xì)敘述了素兒亡去的經(jīng)過,卻瞞下賀一承亦喪命陣中的一節(jié),只說他已然負(fù)傷逃得不知所蹤。

聽後,狄小石如一尊塑像般,呆呆杵立當(dāng)?shù)兀质潜瘋质菓嵟刂嗅輳酚幸还蓛疵偷牡鼗鹑蹘r,瘋狂地奔騰激盪,噴薄欲出。

這個有名無實的狐貍精老婆從認(rèn)識到生離死別,加起來才只有幾個時辰,狄小石對她的喜愛關(guān)切之情當(dāng)然是有,但要說如何如何的一往情深、情深似海,首先第一個不信的只怕就是他自己。

但是,當(dāng)聽到素兒無懼萬劫加身,以魂爲(wèi)引,立下天荒地老永無絕期的混沌魂咒,那張悽哀決絕的清麗俏面浮現(xiàn)眼前,忽然之間,痛得無法呼吸。

“生生世世不離不棄至死不渝,若違此誓,當(dāng)永墮苦海煉獄,不得輪迴超生!”

面龐上似猶存留著溫?zé)岬臏I痕,誓言亦似猶在耳際環(huán)繞不去,這該是怎樣的一份深情啊……

狄小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雙手間鮮血滴滴墜落,他只渾然不覺,突然間怒吼起來:“老子是傻小子,他媽的小妖精,你怎麼就比老子還要傻……”

他越是悲憤激動,天工老祖就越加欣然暗喜,假惺惺道:“節(jié)哀順變吧小子,別太傷心……”

狄小石暴跳如雷,咆哮著打斷他:“放屁,放屁,放你媽的臭屁,老子節(jié)什麼哀?傷什麼心?老子只是氣不過那小妖精太笨……媽的,狐貍精當(dāng)然要狡猾奸詐纔算得上是狐貍精,像她這樣笨到家的蠢蛋妖精,死了也活該……老鬼,那個王八蛋賀一承在哪?天澤峰在哪?老子要去操翻他家祖宗。”

“臭小子,再對本老祖這般……”

天工老祖剛要發(fā)怒,但見到狄小石殺氣騰騰一副窮兇極惡的模樣,心道看來這小子是一頭不可理喻的蠻牛瘋牛,跟他鬥氣也是自尋煩惱,生生忍下怒氣,冷笑道:“小子,就憑你也想找上天澤峰去尋仇?嘿嘿,天澤峰是鼎鼎有名的修行大派,門人無數(shù),隨便出來一個,用根手指頭也能戳死一百個你這樣的角色。”

不待狄小石發(fā)飈,又陰陰笑道:“小子,你若是想報仇,天底下恐怕只有本老祖才能幫你,你只有跪下來乖乖地磕三個響頭,懇求本老祖?zhèn)髂阈拚鏌挼乐g(shù),纔有機(jī)會報此血海深仇。”

狄小石哀痛素兒的香消玉殞,連帶對袖手旁觀的天工老祖心生憤恨,冷笑得比他更大聲:“你這個見死不救、不人不鬼的混蛋算什麼東西?要是真有本事,怎麼讓那個姓賀的王八蛋闖到老巢裡來也不敢放半個屁?孃的,叫老子求你,當(dāng)老子是頭豬麼?去死罷。”

“你……小子找死。”

天工老祖再抑不住心頭火氣,勃然厲喝一聲,平地猝然捲起一股猛烈的沙石旋風(fēng),全數(shù)轟在狄小石的胸膛上,將他擊得重重跌出,滾地葫蘆般一連滾了七八個跟頭。

狄小石只覺口中腥鹹渾身骨痛欲裂,竭力撐了兩下也沒能撐起身來,索性仰天躺倒,吐了一口血沫,哈哈大笑道:“老鬼,你的按摩手法不錯呀,來,再來,老子等著你幫忙再鬆鬆骨。”

“可惡的小子,本老祖……氣死我也。”天工老祖氣得厲嘯連連,卻終究沒有再出手,懊惱地想,這小子死了老婆,被刺激得有些神經(jīng)失常,自己怎麼就跟著一起犯瘋了?

其實天工老祖一動手就後悔了,這具混元體可是自己脫困復(fù)仇的依仗,打狄小石就等於打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有個什麼損毀,到時連哭都哭不出來。他又是懊悔又是心疼,原本準(zhǔn)備威脅利誘狄小石的一套說辭更無法出口,只焦躁得在空中不停打著急旋,活像一團(tuán)陰氣森森的鬼風(fēng)。

這時狄小石忍痛慢慢爬起身來,拭去嘴角的血水道:“老鬼,動不動手是你的事,老子現(xiàn)在沒心情,也沒本事跟你算賬,這口氣先忍了,以後有命回來再找你討這筆債。”搖搖晃晃就要走。

“站住。”

天工老祖嗖地飛到他面前,厲聲道:“小子你要去哪?”

狄小石沒好氣道:“腿長在老子自己身上,老子想去哪就去哪,關(guān)你鳥事?”

天工老祖氣急道:“怎麼不關(guān)本老祖的事?你若是去天澤峰自尋死路,本老祖豈非沒了指望?”

狄小石哈哈笑道:“死老鬼,早知道你沒好心留在這裡給老子講故事,這下露出馬腳來了罷?他媽的死老鬼,你一定跟那個姓賀的王八蛋是一夥的,對老子有什麼企圖就乾乾脆脆地說,老子沒興趣跟你磨牙鬼話。”

他只是生來不愛傷腦筋去琢磨一些勾心鬥角的事,不代表頭腦當(dāng)真簡單蠢笨,以天工老祖的能耐,吹口氣就能滅了他這個普通人,卻對他一忍再忍,如果還看不出這傢伙別有所圖,不如當(dāng)場撞死算了。

天工老祖怒道:“臭小子休得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本老祖一生縱橫馳騁,威振八方,無人膽敢稍加拂逆,豈是那種無能廢物的同謀?想當(dāng)初……”

狄小石毫不客氣地截斷他,嗤笑道:“老鬼,你的威風(fēng)事蹟就別拿出來顯擺了,姓賀的王八蛋是廢物,你連他都留不下來,又算是什麼物?廢物不如,不如廢物。”

天工老祖氣得七竅生煙,幾乎就想將賀一承的元神拎出來辯駁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好不容易纔剋制下衝動,咬牙恨恨道:“本老祖懶得跟你這無知小兒計較……小子,你不願跪求本老祖是吧?嘿嘿,那小狐妖甘心立下千生萬世的混沌魂咒,對你的情意之深重可算舉世罕有,連本老祖都羨慕不已啊。姑且不說復(fù)仇之事,難道你就不想修成大道,將她救出煉獄苦海從此脫離輪迴之苦?”

“你孃的,怎麼救?人死還能復(fù)生麼……”

狄小石正要破口大罵,突地想起這鬼世界什麼事都不能以常理來忖度,當(dāng)即轉(zhuǎn)口,喜道:“老鬼,你有法子救活我老婆麼?”

“本老祖自然有這個神通。”

天工老祖傲然一笑,哼道:“小子,還不快快跪下叩求本老祖指點迷津?”

狄小石這當(dāng)兒腦瓜子靈光得很,眼白一翻:“老鬼,少來這一套,你會有這麼好心助人爲(wèi)樂?孃的,要不是老子可能對你有點用,老子就算磕頭磕死在你面前,只怕你也不會多瞧上一眼。別廢話了,快把你那見不得人的屁放出來。”

天工老祖一窒,悻然道:“小子倒還有幾分精明。好,廢話休提,本老祖幫你的確是有條件的,咱們來做上一筆交易,我傳你修真煉道,你助我脫困修成地行仙,此後我?guī)湍銏蟪鸷镁刃『茫允且兹绶凑啤H绾危俊?

狄小石先問:“我老婆真能救得回?”

天工老祖不耐煩道:“當(dāng)然,混沌魂咒以魂爲(wèi)引,小狐妖留下本源魂印與你生魂相融,便在冥界九幽之下也有一靈相牽。其實只要你修成大道,不用我相幫,也自有神通相救。只不過修行之路逆天而行艱險漫漫,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個形神俱滅,連再入輪迴也不可得,你能否得道飛昇,本老祖可就不打保票了。”

他停停又道:“而且,你若是避世安心潛修也就罷了,如果相幫本老祖,則必須四處蒐羅奇珍異寶,與人爭鬥自是無可避免,你如今毫無根基,這期間定當(dāng)危險重重朝不保夕。本老祖也不勉強(qiáng)你,成不成交在於你一念之間。”

他已然略略摸清狄小石的性子,知道請將不如激將,果然,這小子就跳將起來叫道:“奶奶的,老鬼你從門縫裡看人,把老子瞧扁了,不就是替你去殺人放火搶點破爛嗎?老子怕了就是個沒卵蛋的孬種。咱們一言爲(wèi)定,誰反悔是他媽的千年王八萬年龜。”

只要能救回妖精老婆,面前就算架著油鍋,狄小石此刻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更別說還有機(jī)會修行了。

天工老祖大喜,嘎嘎大笑道:“好,就此一言爲(wèi)定。”

兩個人說定,也不耽誤浪費一丁點的時間,當(dāng)下天工老祖就爲(wèi)狄小石築基,傳授引氣煉精的修行口訣。

當(dāng)年天工老祖遇難,千辛萬苦擺脫強(qiáng)敵逃至此處,因傷勢過於嚴(yán)重,匆匆佈下煉天絕神陣後便迫不得已自行兵解,從此困守千餘年。

還好法寶兵器與必備丹藥及一些小玩意都是隨身攜帶,並未丟失。這時他深知狄小石沒有絲毫修爲(wèi),今後要走的路卻是艱險無比,多一分能耐護(hù)身才會多一分成功的希望,此際有任何私藏密匿害的都是自己,因此盡心盡力,單單爲(wèi)狄小石築基便耗出了大部分的元神精氣,只恨一時不能傾盡所有來將之培植速成。

狄小石的首次入定修煉整整耗去了一個月,醒來後,第一感覺就是身體的感官敏銳了許多,精神異樣飽滿,全身彷彿充溢著無窮無盡的巨大力量,就算此刻眼前衝來一百頭餓得嗷嗷叫的獅子老虎,他也有信心一拳一頭打殺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嘿嘿哈哈胡亂揮舞了幾下拳腳,神氣活現(xiàn)地大笑道:“真他奶奶的爽,老子也找到當(dāng)神仙的感覺了。”

他卻不知道,天工老祖本是修爲(wèi)已臻至渡劫期的宗師級人物,在不惜本身元神精氣的一番嘔心瀝血的打造下,他已然是一躍而至煉氣後期,距無數(shù)修行者苦苦修煉幾十年,也不見得能順利達(dá)到的金丹期僅只一步之遙了。

天工老祖打量著雙眼直放精光,神氣完足猶如脫胎換骨的狄小石,心中極感滿意,暗道這具混元體已讓自己的元氣煉製過,別人即使打著同樣的主意也無法再加以利用。嘎嘎笑道:“不錯不錯,還沒浪費本老祖的心血,最多過個三年五載就能修煉到金丹期。不過世事兇險人心叵測,在沒有多少自保力之前,小子你須得時時注意收斂,儘量避免惹事生非才對,最好是一切都在暗中行事。”

狄小石一咧嘴,大言不慚道:“哈,渾水摸魚扮豬吃老虎是吧?那可是老子的強(qiáng)項,老鬼你就少操這個心好了。”

天工老祖一生歷經(jīng)風(fēng)浪無數(shù),卻以這個險冒得最大,全副身家性命都壓在這一鋪上了,豈能不操心?見狄小石飛揚跳脫,實在不像個值得擔(dān)當(dāng)重任的人物,但偏生自己再無它途可走,也唯有聽天由命。心中忐忑憂忡,冷哼道:“你這小子的臭脾氣,鬼都能給你氣得吐血……哼,你在外面怎麼樣折騰本老祖是管不著,也無能爲(wèi)力了,只是小狐妖爲(wèi)你功消命喪,現(xiàn)今正靈智盡泯沉淪輪迴苦海,誰也不知她會受些什麼煎熬。你早一日助我修成地行仙,我便可早一日助你拯救她脫難,該怎麼做,你自己拿捏著分寸辦罷。”

“老子當(dāng)然有分寸,用不著老鬼你來教訓(xùn)。”

事關(guān)重大,狄小石雖是嘴硬,卻也老老實實地斂起精氣,看上去與以往無異,神態(tài)不復(fù)小人得志的猖狂。

天工老祖心下得意,知道掌握住了這小子的命脈死穴,飛到擎天柱前,道:“你過來,這兒有兩片溟玉牒,一片記著本老祖的修煉心法,一片記著本老祖畢生制器的密法和心得,把意念沉入其中就可看見內(nèi)容,你先收取,出去後再慢慢摸索體會吧。”

等狄小石收起溟玉牒,他又道:“這個如意儲物戒裡面的東西,可說是本老祖一生收藏累積的全部家當(dāng)了,唉,本老祖留著也是無用,你全都拿去罷,只希望能儘量派上用場。”意興蕭瑟不勝噓唏。

狄小石一邊收過如意戒,一邊道:“老鬼,你別弄得悽悽慘慘地像留遺產(chǎn)交待後事一樣成不成?破壞氣氛……誒,好多武器,好多法寶,好多漂亮的盔甲,還有好多玉石珠寶,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哇哈哈,原來老鬼你是個守財奴,哈哈哈哈,這下全便宜老子我了。嘿嘿嘿嘿,發(fā)達(dá)了發(fā)達(dá)了!”

天工老祖恨恨道:“若非沉溺於這些旁門左道之技,本老祖恐怕早已得道飛昇,何來今日之難?都拿走,拿走,本老祖眼不見心爲(wèi)淨(jìng)。”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天工老祖一生威名赫赫,全拜精通煉製秘寶法器之術(shù)所賜,但遭此大劫,卻也是對制器之道太過喜好沉迷所累,此際追思往事,萬般難言滋味頓上心頭。

狄小石興奮了一陣,忽然想起一事,擡頭道:“喂,老鬼,你把法寶兵器全給了我,要是萬一又有人闖到陣裡來,你拿什麼對付?還是留下幾件防身罷。”

這小子可惡之處是到了極點,不過倒還有那麼一丁點兒的良心,天工老祖暗忖,道:“不用了,這煉天絕神陣的禁制中樞就是本老祖最厲害的法寶煉天鼎,若真有人能破下,便有再多其它法寶也是無濟(jì)於事。”

聽他這麼說,狄小石自然老大不客氣地照單全收了。

天工老祖又叮囑道:“這如意戒可以隨心隱形,也是一件難得的寶物,你不要無事顯露,以免遭人覬覦……還有一件事你須牢記,本老祖昔日仇家遍佈修行界,你切切不可向他人提起本老祖的名頭,否則極易招致不可知的禍患。”

狄小石明白這件事的嚴(yán)重性,點頭應(yīng)了,又嘻嘻笑道:“老鬼,你倒是一頭肥得流油的過街老鼠。”

天工老祖哭笑不得,怒道:“小子,本老祖已經(jīng)給你搜颳得一乾二淨(jìng),還不快滾蛋?好生記著那幾樣煉丹的異寶奇珍,找齊後就馬上送來孝敬本老祖。”

狄小石嘿嘿笑著,正要離去,忽然又想起一件至關(guān)緊要的事,驚道:“不好,老鬼,那個逃走了的王八蛋賀一承知道這個地方,一定會再帶人回來,你留在這裡豈不是危險得很?”

天工老祖沉吟了一刻,才道:“無妨,那賀一承連自己的弟子都能下得了手毒害,是個極爲(wèi)自私自利的陰毒小人,必定不會將這處告知他人,只會孤身前來。而這次他元氣大傷,起碼也得好幾年才能恢復(fù),暫時應(yīng)該不用擔(dān)心。哼,其實就算他來了本老祖又有何懼?煉天絕神陣千變?nèi)f化威力無窮,豈是他這種鼠輩所能奈何得了的?”

他話雖如此,語氣卻極不肯定,聽來很有些憂慮。

狄小石皺眉道:“老鬼,你就別死要面子活受罪了,還是跟我一起出去罷。你的老臉再大,難道還有一條命大不成?”

天工老祖悻然哼道:“我這個樣子如何出陣……小子,你現(xiàn)在連自身都難保,又怎樣保護(hù)本老祖?你只有勤加修煉,早日煉成金丹,有能力幫我重新佈下另一座煉天絕神大陣,本老祖才能放心隨你出陣。”

狄小石瞪眼道:“日哦,這金丹老子說煉成就能煉成麼?老鬼,你他媽這條老命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了,還關(guān)係著我的妖精老婆。孃的,今天你非跟老子走不可……”

任他如何發(fā)急發(fā)怒,天工老祖只是全然不理,由得他鬧騰了許久,才慢悠悠地說:“小子,本老祖心意已決,你就別浪費脣舌了……其實,也不是沒有法子讓你快速修煉出金丹,只不過,這個方法太過兇險。而且雖然能夠令你一時間修爲(wèi)激進(jìn),卻會影響到日後的修行,想修成大道,比起按部就班來不知要艱難多少倍,無異於揠苗助長……”

不等他說完,狄小石就氣咻咻地嚷了起來:“死老鬼,火都燒到眉頭了,你他孃的還藏著掖著幹鳥……老子只要救回妖精老婆就好,可沒興趣修成什麼狗屁的大道,昇天做什麼狗屁的神仙。快說,有什麼法子?”

天工老祖心中暗喜,不動聲色道:“小子,法子倒也簡單。本老祖落得如今的下場全因當(dāng)初奪來的一件佛門密寶而起,這件佛門密寶叫十三天相輪,只要將它與你的肉體融煉爲(wèi)一體,你便立時可達(dá)到金丹中期的修爲(wèi),日後更能修成不死的金剛之身。”

狄小石迫不及待地叫道:“有這麼多好處,那還等什麼?現(xiàn)在融煉就是了。”

天工老祖不急不徐道:“小子稍安勿躁,先聽本老祖把話說完。融煉十三天相輪不難,亦可令你此後的修爲(wèi)一日千里,但你知不知道,它是跟你的肉體乃至靈魂融合在一起,也就是說,從今之後,你本身就將成爲(wèi)一件法寶。”

狄小石愣住,吃吃問道:“我本身成爲(wèi)一件法寶?什麼意思?”

天工老祖陰沉沉道:“意思是說,你是法寶,法寶是你。修行當(dāng)中,若你能保持自我,你還是你,法寶也還是你,但有朝一日一旦你走火入魔,神智泯滅,你便不再是你,只是一件純粹的法寶,魂魄被禁錮其中,永世不得脫離,不得輪迴,不得超生……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許久許久,狄小石沒有說話。

天工老祖心中焦灼,又等了一刻,終於按捺不住,正欲提起小狐妖,忽見狄小石擡起頭來,目光堅決如鐵,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道:“老、子、就、跟、賊、老、天、搏、上、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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