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寒水眉頭一皺,隨即放聲大笑,“哈哈哈,你這小雜種還真有膽色,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崩詈婚W身,便朝滕羽飛來,面目猙獰。
“呼?!币坏郎碛伴W在滕羽前面,逼停李寒水,衣襟冽冽,正是靈虛子。
“師尊,”滕羽眼睛一紅。
“不必多說,”靈虛子打斷滕羽的話,轉(zhuǎn)過頭看向太虛子,“掌門師兄?!?
“你們太虛門真要與我仙緣宗為敵?”李寒水怒火上涌,他沒想到靈虛子竟然出手阻擋自己,如果對方鐵了心阻擋他,那他今天勢必?zé)o法擊殺滕羽,只能搬出仙緣宗的招牌壓迫。
“唉!”太虛子一嘆,“李道兄,怎么說滕羽他也曾是我太虛門弟子,不如你賣我一個面子,今天此事就此作罷,明天就逐滕羽下山,從此不再插手你們之間的恩怨,怎樣?”太虛子被逼無奈,只能作此承諾。
李寒水臉色陰晴不定,許久才道:“看來今天你們勢要保住這小子了,也罷,我就等他下山,希望到時你太虛門能遵守諾言?!?
李寒水環(huán)顧眾人,“我們走!”隨即帶領(lǐng)手下眾人轉(zhuǎn)身。
“呼,”護山陣內(nèi)外的人皆松了口氣,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原本轉(zhuǎn)身離去的李寒水竟然突然轉(zhuǎn)身,一柄黑色利刃離手,射向滕羽。
“哼,卑鄙。”太虛子冷哼一聲,揮手射出一道真元將短刃攔住,可出乎意料的是,一道烏光從刃尖射出,竟然無視太虛子的真元,瞬間沒入滕羽的眉心。
“魔血刃!”太虛子聲色俱厲,“李寒水,你果然與魔道有染,竟然如此卑鄙?!?
“哈哈哈,沒有證據(jù)你可別亂說,怪只怪你太大意了,準(zhǔn)備給那小子收尸吧,哈哈哈,不送了。”李寒水大笑著,幾個呼吸便消失在視野中。
“竟然是魔血刃!”靈虛子渾身顫抖,太虛子也沉默了,都是因為他太大意了。其實也不能怪他,任誰也想不到李寒水竟然會偷襲,而且還敢光明正大用魔道的暗器。
輕輕將滕羽扶進護山陣,蕭逸風(fēng)等人迅速圍上來,本以為這件事可以這樣解決,沒想到竟然發(fā)生這種事。
“師尊,滕羽師弟他怎么樣?”蕭逸風(fēng)出言問道。
“唉!”太虛子搖頭,“魔血刃射出的那道魔元力,是有詛咒的力量在內(nèi)的,特別是沒有元嬰修為的人,中了魔血刃的襲擊,輕則墮入魔道,重則被魔元摧毀靈臺,魂飛魄散?!?
眾人臉色一陣蒼白,沒想到事情竟然發(fā)展到這個地步,那個沉穩(wěn)的少年竟遭此大難,無論滕羽是生還是死,都無法留在太虛了。幽幽緊緊握著拳頭,看著滕羽發(fā)青的臉龐,一言不發(fā),她的心里已經(jīng)刻上“仙緣宗”三個字。
此刻滕羽正遭受著魔元力的肆虐,就在李寒水射出短刃的時候,滕羽就調(diào)動丹田的元力護住靈臺,畢竟他還沒有元嬰,甚至沒有結(jié)成金丹。若是靈臺破滅,自己必死無疑,而丹田不同,哪怕丹田被毀,頂多是元力消散,修為被毀,卻不會傷及生命,他還有強悍的肉體可以修煉。
滕羽還是低估了魔血刃的威力,那道魔元力侵入自己的靈臺外圍,被元力擋住,頓時“嗤嗤”做響,腐蝕著滕羽的元力護罩,滕羽感覺腦中好像被熱油澆過一般,疼痛難忍,腦中轟轟做響。
滕羽心道還好有凰血再生丹的殘存藥力存在,供應(yīng)著元力源源不斷加固防御,否則自己的靈臺此刻怕是已經(jīng)被攻破了。
滕羽此刻可算是使盡渾身解數(shù)來抵御,玄黃鍛體術(shù),太虛靜心咒,任何自己能使用的本領(lǐng)全都運轉(zhuǎn)起來,抵擋著魔元力那鋒銳的氣息,此刻他的腦中就是一處戰(zhàn)場,神魔交戰(zhàn),幸虧他肉身夠強,能承受住這種撕裂的感覺。
“師尊,你快想想辦法。”蕭逸風(fēng)急切道,眼見著滕羽的臉頰透漏出絲絲黑氣,他們的心都慌了,當(dāng)初在地底墓穴,要不是滕羽,估計他們就要損兵折將了。
太虛子搖搖頭,“這時候,只能他自己努力了?!?
“那他豈不是性命不保?”
“九成,他死亡的概率是九成,畢竟他連金丹都沒結(jié)成?!碧撟訃@氣。
此話一出,幽幽的眼淚刷的就流下來了?!按舐┒?,你醒來?。 庇挠泥?。
烏黑色的光芒漸漸分散,鋒銳的氣息已經(jīng)消失了,滕羽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生命危險了。接下來只需凈化這些魔氣就行了,凈化魔氣,自己至少有兩種辦法,所以滕羽沒有絲毫擔(dān)心。
突兀的,滕羽靈臺上的護罩大開,分散的黑氣重新聚攏,洶涌著朝著靈臺內(nèi)鉆入,滕羽大驚失色,靈臺怎么會自己打開,不容他思考,魔氣已經(jīng)充滿靈臺,下一刻,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心智開始迷失。
金黃的光芒落入自家的院落,數(shù)柄利刃從娘親的胸口沒入。父母慘死,往事歷歷在目。
“羽兒,你一定要活下去。”
“不要報仇?!?
“哈哈哈,小雜種,去死吧!”
一幕幕情景在滕羽靈臺上閃過,緩緩消散。
“他醒了?!笔捯蒿L(fēng)驚喜的聲音傳來,眾人眼前一亮,滕羽的睫毛輕輕顫動,隨后緩緩睜開雙眼。
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了,因為滕羽變了,曾經(jīng)沉穩(wěn)堅定的眼神變得妖異,整個眼珠變成深紫色,仿佛有光芒流轉(zhuǎn),詭異不堪。
“哈哈哈,”滕羽放聲大笑,他的聲音變得沙啞,就像鐵器摩擦的聲音。“李寒水,準(zhǔn)備承受我的報復(fù)吧!”
隨即,他轉(zhuǎn)向眾人,嘴角劃過一絲弧度,“今天,這里的人,都要死!哈哈哈哈?!?
“不好,他喪失心智了!”太虛子臉色一變,祭出法劍就要斬去,卻被靈虛子攔住。“師弟,你干什么?”
“掌門師兄,放過他!”靈虛子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
“你瘋了?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他的可怕嗎?如今趁他道行未成。趁早消滅,對天下人都是好事?!碧撟哟蠛取?
“不,他不會變成那樣的,師弟從未求過你,今天,我求掌門師兄,放滕羽一次,他日若他為禍蒼生,由我親自斬滅他?!?
“你,”太虛子渾身一震,從靈虛子的眼神中,他看到很多?!傲T了,我便答應(yīng)你這次?!彪S即他射出一道元力,將滕羽鎖住,不得動彈。
滕羽被一道元力控住身體,不得動彈。即時他入魔也不能與大成的太虛子相抗。
“放開我!放開我!”滕羽嘶吼著,聲音如野獸一般,妖異的眼珠散發(fā)出攝人的光芒,渾身魔氣滔滔。
“師尊,怎么辦啊?你救救他,救救他啊!”幽幽拉著靈虛子的衣袖哭道,眼見滕羽變成這樣,最難受的無疑是幽幽了。
“幽幽,這時候只能靠他自己,如果撐不過去,只能墮入魔道了。”靈虛子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不,不可以,他不能墮入魔道?!庇挠暮艉爸鹋苋?,因為滕羽被禁制著,靈虛子也不擔(dān)心他會傷害幽幽,也就沒有攔下她。
“大漏斗,你別嚇我好嗎?”幽幽睜大眼睛看著滕羽,淚眼朦朧。
“你要是走了,誰陪我玩?誰讓我欺負(fù)?”
“你不是說過要保護我的嗎?”幽幽一字一句哽咽著。
“大漏斗,大漏斗……”
一道道真切的呼喚仿佛有魔力一般穿透滕羽的靈臺,擊在滕羽腦海,轟隆炸響,黑霧翻滾處竟然露出一片空白,滕羽的眼神竟然出奇地恢復(fù)了一絲清明。
眼神微動,眼前的一切漸漸與記憶重合,最終落在那道小小的身影之上。
“幽幽!”沙啞的聲音響起,滕羽努力咧開嘴唇笑了。
“大漏斗,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庇挠南矘O而泣,拍手歡呼著,臉上掛著的淚痕顯示著之前的擔(dān)心。
“不,幽幽,你聽我說!”滕羽打斷幽幽的話,感受著靈臺上翻滾的魔氣,不禁苦笑道:“我只是暫時清醒而已,待我靈臺被魔氣吞沒,便是我徹底入魔之時?!?
“幽幽,”滕羽想伸手擦干幽幽臉上的淚痕,卻無法動彈,手指動了動,最終無奈放棄,“你別難過,我希望你永遠(yuǎn)快樂,我不能再保護你了?!?
說完,他回過頭,不忍再看幽幽的目光,“師尊,小羽很感激師尊的教導(dǎo),只是無法再報答師恩,望師尊原諒。”
靈虛子喉嚨微動,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但是微紅的眼眶說明了他此刻也不好受。
滕羽目光流轉(zhuǎn),金鈴兒,蕭逸風(fēng),石猛,賀丹,所有人的面龐在他眼前一一閃過,最終落在太虛子身上,“掌門師伯,”滕羽微微笑道:“自古道魔不兩立,不肖弟子墮入魔道,稍后便煩請掌門師伯親自動手,斬除妖邪!”
“不,大漏斗,你不能死。”幽幽淚如雨下,不住地?fù)u頭。
洶涌的魔氣不斷上涌,侵蝕著滕羽的靈臺。
滕羽仰頭看天,父母的微笑依稀出現(xiàn)在眼前,“爹,娘,羽兒來找你們了!”滕羽眼角流下兩行清淚。
“我不甘心!”滕羽仰天怒吼,“此仇不報,我不甘心吶!”
看著滕羽的樣子,在場眾人都不禁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