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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道真的話,讓我在激動中明白過來,為何這么多天,我們始終找不到入口。正像他說的那樣,并非缺少什么,而是我們忽略了這片天地。
自古以來,有切實記載的黃河改道,超過了二十六次。哪怕每次改道,只改變一小部分,數千年來,二十多次也足以讓這里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連道真的本事的確很大,可論起考古,他肯定就不如二伯和趙啟明了。我想,他們倆之所以來到這就能尋到蚩尤冢,定然是把黃河改道考慮進去了。
不過即便如此,能找到藏在黃河正中央的蚩尤冢,二伯和趙啟明也是不簡單。
“不要高興的太早,那里雖然有陰尸的氣息,但未必一定是蚩尤冢。”連道真當頭潑來冷水。
不等我說話,他忽然咦了一聲,然后拉著我快速向另一側跑去。我們躲在一條破舊的船舶后面,然后便看見有十幾個人飛快的來到河邊。看著那些突然出現,朝黃河中央張望的人,我這才明白連道真為何拉著我躲起來。
我們離那些人不算近,距離大概兩三百米,這么遠的距離,是很難被發現的。更何況,我們藏身的船舶雖然破舊,但用來遮蓋身形仍是大材小用。
我小心翼翼探出半個腦袋,看著那些人,然后低聲問:“他們是誰?”
連道真有些意外的說:“就是那些人。”
我有些驚訝:“那些人?你怎么知道?”
連道真說:“他們中有幾個我曾見過。”
“你眼神可真好……”我感慨的說,然后努力看過去,但卻看不清任何人的臉。這么黑的夜晚,我能在幾百米外看清他們的身形,視力已經算不錯了。
那些人在黃河岸邊觀望一會,很久都沒有走開的打算。我有些著急,生怕再耽誤下去,陰尸會再次消失。而且,我也很疑惑他們的出現。
對此,連道真說:“這些人一直都在監查各地的異象,任何地方出現非比尋常的事物,他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想來,陰尸從始皇陵離開后,可能就直接來了這,然后被他們發現。也許當時他們沒能立刻找到陰尸的蹤跡,又或者來晚了幾天,所以和我們一樣在這里守株待兔。”
“這么說來,他們已經在這蹲很久了?”我有些吃驚,又有些擔憂的問:“那我們會不會也被發現了?”
連道真想了想,說:“應該不會,畢竟我們這幾天沒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雖然呆的時間有
些久,但類似我們這樣的游客很多。更何況,倘若他們發現了我,應該早就找來了。”
我略微放下心來,見那些人分散開來,沒多大會又聚集到了一起。他們一走一回,手里卻是多了些什么。隨后,一艘船開了過來,待他們跳上去,這才朝著河中央的位置而去。
我剛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這些人專門研究古怪的東西,看他們的動作,明顯是沖著陰尸去的。我連忙扯扯連道真的袖子,說:“咱們怎么辦?陰尸會不會被他們抓走?”
“沒那么容易。”連道真有些不屑的說:“陰尸融合了那只巫的手臂,猝不及防,連我都要吃虧。他們雖然有些本事,但還沒到可以隨意抓住陰尸的地步。再者說,他們如果真要抓陰尸,也不會只來這么幾個。想來,應該只是進行初步探索。”
我想起當初在西安的時候,他們為了一個我,都埋伏了那么多人。梅姨也很普通,可在房子周圍的監視者,超過二十人。陰尸比我和梅姨危險多了,所以連道真說的很有道理。如果真要抓陰尸,他們起碼得來上百個才行。
“那我們就在這蹲著?”我問。
連道真嗯了一聲,說:“蚩尤冢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二伯與趙啟明就是例子。他們既然愿意探路,我們又有什么可說的。”
我想想也是,桃花源的那位田宗老不就是報著這種心態么,讓我和連道真去探小山的廢墟,結果害得我們倆淋著槍林彈雨跑到寧遠。
有人愿意幫我們搭橋,又何必自己摸著石頭過河。
我安慰自己,讓心情慢慢平靜下來,然后看著那艘船越開越遠,漸漸的只能看到一個小黑影。這么遠的距離,連道真也看不太清楚,他只根據那些人模糊的動作說:“應該是在探測什么,或許是在找蚩尤冢和陰尸的準確位置。”
“那應該很好找啊。”我說。
“我們能看到氣,可他們不能,所以,找位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連道真說:“不過他們手里有一種儀器,可以探測異常的能量波動,用那種東西去找,也可以定下大致的方位。”
“好像龍珠探測器一樣……”我說。
“龍珠?”連道真不太明白。
“呃,很難解釋,有空再說給你聽。”
連道真嗯了一聲,又繼續關注河中央的動靜。那些人耗費很長時間,似乎有所建樹,開始往這邊返回。他們并沒像我想象中的那樣立刻叫
人去挖蚩尤墓,而是上了岸之后悄悄離去。
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回來,我有些按捺不住,說:“他們是不是走了?”
連道真說:“應該是去準備了,他們也明白陰尸和蚩尤冢的危險,不會貿然行事。我們也無需著急,磨刀不誤砍柴工,等他們便是。”
不得不承認,連道真的耐性比我好上無數倍。如果是我,可能此刻早就想辦法跳河里去了,哪能這樣干巴巴的等下去。可連道真不動,我自然不敢亂走。
我們在那里等了一晚,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連道真站起來拍拍屁股,說:“走吧。”
我詫異的看著他:“就這么走了?”
“不然呢?”他看著我。
“那我們不是白等一個晚上?”我很是不爽的說。
“在別處睡也是睡,在這里睡也是睡,有什么分別?”連道真一臉的無所謂。
我幾乎抓狂,可又說不出理來,只好垂頭喪氣的跟著他離開船舶。連道真看著我心情不快,便說:“放心,那些人的效率很高,他們能籌備一晚上已經很難得。我們昨晚雖然沒等到機會,但今晚再來,必然有所獲。”
“希望如此……”
考慮到那些人識得連道真的樣貌,縱然他們很可能并沒注意到我們,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沒繼續在蚩尤冢附近晃悠,而是離開了很遠。一直到天黑的時候,才悄悄回來。
連道真雖然膽子大,但實際卻是個無比謹慎的人。他沒有帶著我回到昨晚藏身的船舶,而是找了一個能望見黃河的高地停下來。我有些不解,便問他原因。
連道真說:“他們行事前,很可能會在四周警戒,我們提前去,便有被察覺的危險。在這里的話,便是登高望遠,等看到他們行動我們再去也不遲。”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深思熟慮,便在那里耐下心去等。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時間越走越快。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三更半夜。附近早沒什么人存在,就連蟲鳥的聲音都消失了。連道真站在那,靠著一棵大樹,仿佛睡著了一樣。可我站在他旁邊,卻清楚知道,他的雙眼,始終炯炯有神的盯著某一處。
那里,就是我們昨天發現陰尸氣息的地方。
不知是幾點幾分,連道真終于發出低聲,說:“來了。”
我連忙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果然,一艘船悄無聲息的,已經快行到了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