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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道真半天沒作聲,連我都忍不住問:“怎么了?抓住怪物了?”
“沒有。”連道真的語氣充滿驚訝。
“沒有?”
“那東西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五帝拳打上去,就像……”連道真像是琢磨了一下措辭,然后說:“有點像打到冰渣上面。”
“難道怪物是冰人?”我訝然的說:“好像還真有可能,冰化成水,然后產(chǎn)生霧……”
“不是。”連道真打斷我的話,說:“我只是說像,但那不可能是冰。”
我哦了一聲,沒再繼續(xù)自己的推斷。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在我們繼續(xù)前行的路上,不斷發(fā)生著。連道真一次又一次擊出自己的拳頭,然后一遍又一遍述說著同樣的感受。只是,隨著更加深入迷霧中,他覺得類似冰渣的怪物越來越硬。
一開始,只是如真正的薄冰,然后像堅冰,再到如今,已經(jīng)和碎鐵差不多了。我聽著他的話,不禁說:“這要繼續(xù)走下去,會不會比地上的黑石還要硬。”
連道真思索一番,說:“可能性不大,但根據(jù)我們一路的情況來看,它們似乎變得更加凝實。我想,到最后可能會成為一個整體。”
“一個整體?”我沒能立刻反應(yīng)過來。
連道真說:“一開始只是細碎的冰渣,不但脆,還很松散。而現(xiàn)在遇到的,有許多塊頭已經(jīng)如人頭大小,這比最開始幾乎大了數(shù)百倍。所以,我懷疑所謂的怪物,本體應(yīng)該是一整塊什么東西,等我們接觸到它最核心的部位,或許會看到一個足以填滿這處空間的巨物。”
雖然連道真說,這東西絕不可能是冰組成的,但種種特性,依然讓我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想象出一只巨大的冰人。
蚩尤冢里,怎么會出現(xiàn)這么奇怪的東西?
身后的男人比我更納悶,同時他也比我們更加焦急。因為到目前為止,他的同伴毫無蹤跡。這里處處都藏著不知名的怪物,如果不是連道真,我們倆早就被拖走無數(shù)次了。
迷霧正如男人之前說的,臉貼臉都看不到人,我們不得不前后拉著衣服,并一手扶墻,確保不會莫名其妙走到霧氣中心去。
不知為什么,我覺得現(xiàn)在前行比之前困難很多。身前那濃厚的霧氣,幾乎要化作實體,每次邁開步子穿行,都能感覺身體撕破了什么。
連道真和那個男人都有這樣的感覺,這讓我們更加擔憂。因為不止怪物在變強,就連霧氣也來阻擋人前進。我愈發(fā)好奇,所謂的蚩尤冢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連道真雖然也和我一樣擔心過,但他推測,霧氣的濃度終究會有一個固定的界限。只要我們在那個最強的點沖過去,后面應(yīng)該就不難了。最起碼,對連道真來說是這樣。
我們不知前行了多遠,互相之前說話,已經(jīng)要摸著對方的腦袋,湊到耳朵旁邊才能聽見。霧氣好像在我們之間穿插隔斷了無數(shù)層,這讓人十分難受。在我?guī)状慰棺h
后,連道真終于散出一道金光,將我們都籠罩起來。
雖然這金光無法驅(qū)散霧氣,但起碼不會讓它變得更濃了。
又走一會之后,霧氣更加凝實,我甚至看到一部分霧氣中,有晶瑩的冰形成完美六角形。這種非常漂亮,邊沿為實體,中間是空心的六角形中,只有極少數(shù)能看到人在里面走動,而沒人的,全都被連道真徹底擊碎。
到了現(xiàn)在,我們終于知道,所謂的怪物是什么。
不是別的,正是這絢麗又完美的六角形!
每當我們靠近一個這種東西時,只要它內(nèi)部無人,立刻就會產(chǎn)生一股強大的吸力作用在我們身上。那些被拖走的人,并非是被抓住,他們只是無法抵抗這股吸力罷了。
我看著連道真不斷擊碎這些東西,那些晶瑩如水晶的東西沒有落下,而是仿若有無形的絲線纏繞一般,繼續(xù)垂在半空。
我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問:“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連道真也不清楚這是什么,他只說:“這東西沒有生命,也沒有任何氣息,不過,肯定和霧氣有關(guān)。”
他說著,還指向幾乎貼著我們,已經(jīng)被打的粉碎的地方,說:“在霧氣沒這么濃的時候,我們遇到的應(yīng)該只是這樣的殘次品。最淡的時候,它們甚至無法形成具體的形狀。我們最開始看到那些在一個固定范圍內(nèi)走來走去的人,現(xiàn)在想想,他們被局限的長度,與這六角的大小幾乎一致。想來,霧氣越濃的地方,它們的形狀應(yīng)該越接近完美。”
“沒有實體,又怎么會有局限?難道,它們在這里具備無形的固定輪廓?”我身后的男人如此說道。
他懂的東西,比我多太多,畢竟認識連道真之前,我和普通的高中畢業(yè)生沒什么區(qū)別。
連道真嗯了一聲,說:“我也是這么覺得,無論它們是否擁有肉眼可見的形態(tài),都在這里擁有固定的領(lǐng)地,也就是你口中的輪廓。看起來,它們是要把人吸進自己的體內(nèi),只是不知道用來做什么。你們之前遇到那些所謂的怪物,想來就是碰到內(nèi)部無人的隱形六角。”
男人也很認同連道真的分析,他嘆口氣,說:“如果早明白這個道理,我們就……”
我打斷他的話,說:“如果沒有遇到我們,你早就死了。”
這話雖然難聽,卻是很實在的話。男人默然,良久后,他悲嘆一聲,說:“難道,下來那么多人,就只剩下我一個?”
連道真忽然開口問:“我記得你們這些人,曾擁有古老的力量,為何這次沒見使用,反而是佩戴這些亂七八糟又沒威力的東西。”
連道真口中的亂七八糟,沒威力的東西,自然是指機槍和手雷。也許只有他這種和超人差不多的存在,才能用這種語氣說出這種讓人無法接受的話,偏偏,他說的也是實話。
男人呃了一聲,說:“這個是很機密的事情吧,我也不太清楚。”
他是真不清楚,還是假不清楚,連道真沒再問,反正和他無關(guān)。不過我卻很好奇,便問:“擁有古老的力量,是指什么?”
連道真說:“他們這些人挖掘了太多古代的秘密,所以知曉對付某些事物,用現(xiàn)代的方法是無效的。所以,他們利用手中掌握的東西,創(chuàng)造出一些與神話有關(guān)的能力。例如我曾經(jīng)便見到,他們在人的眼中做手腳,使之能夠看到數(shù)十里之外的事物。”
“我的天,千里眼啊!”我大吃一驚。
“比千里眼差遠了。”連道真有些不屑的說:“這種人造的力量,不是自己修來的,更不是與生俱來,即便用,也有無數(shù)后患。”
“好歹也算人造超能力了吧。”我感慨的對身后那男人說:“你們真厲害。”
雖然我的話很誠懇,但那男人卻像一無所知的說:“你們在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撇撇嘴,說:“放心裝,這里沒雷劈人。”
這個時候,連道真的步子忽然放緩,我一不小心直接撞在他后背上。感覺鼻子和胸膛像撞在鐵塊上,疼的難忍。我退后半步,又撞上了身后的人,忍不住大聲問:“怎么突然停下了!”
話中帶著一絲火氣,但連道真卻似毫無所覺,說:“你們看前方。”
我越過他寬厚的肩膀向前看,然后便被震撼的難以自拔。前方仍是永遠看不到盡頭的濃霧,但在濃霧中,卻有一個個近乎完美的六角形。這些邊沿如水晶一般晶瑩靚麗的六角,一個挨著一個。它們將所有的霧氣,都束縛在自己體內(nèi),所以我才能看到那一望無際,仿若蜂巢的景象。
看著那成千上萬的六角形,我張大了嘴,不自禁的問:“這,這到底是……”
連道真接過話來,沉聲說:“或許,我們已經(jīng)走到那個界限了!”
他所謂的界限,便是之前推測的核心位置,也就是所有六角都呈現(xiàn)完美狀態(tài)的地方。
從眼前所見來看,我們即便沒有到那個界限,也離不了多遠的。眼前的六角,已經(jīng)很難看到任何瑕疵,它們正如連道真所說的,每一個邊沿都凝成了實體,而且互相融合,天衣無縫。
從遠處看,它們和蜂巢的構(gòu)造幾乎一樣,但是卻比蜂巢龐大的多,令人無比震撼。
我們站在那里,只能仰望一切,并感受到自身的渺小,這讓人有難以承受的壓力。
并且除了這些完全實體化的六角形外,身前的霧氣濃度,也已經(jīng)超出了某種范疇。它雖然始終是霧,但密度實在太高了,從我每一步所感受的阻力來看,不如水可也相差不遠。
這樣的霧,才真正能被稱之為霧海!
就在這時,身后的男人忽然大叫起來:“你們在哪!我在左手的黑色墻體處!”
不等我回頭看他,男人已經(jīng)用力扯動我的衣服,興奮的說:“他們就在附近!他們還活著!快!快!幫我找到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