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jǐn)軒,這個姑娘好像在哪里見過……”楚遙輕聲同南謹(jǐn)軒咬起了耳朵。
那廂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氣一噴,整個人微微一窒,幸而他自制力極好,一瞬便恢復(fù)了平靜,只是暗自嘲笑自己對小嬌妻還真是半點克制力都沒有。
“應(yīng)該是景路朝的女兒。”南謹(jǐn)軒同樣在她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
楚遙覺得眼熟,并不是因為她見過這位女子,而是因為她和景央月是堂姐妹的關(guān)系,兩人眉宇間有幾分相似,而那塊玉佩,景家小輩都有。
得到南謹(jǐn)軒的應(yīng)答,楚遙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大喇喇地從人群里走出去,南謹(jǐn)軒自然緊跟在她身側(cè)。
“我看這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你娘吧?若是你娘,你怎么會為了區(qū)區(qū)一百兩銀子,讓老人家在地上躺了這么久也不送去醫(yī)館?”楚遙一臉的挑釁。
“你是哪里來的丫頭片子,多管閑事。”那婦人惡狠狠地盯著楚遙。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你還是趕緊讓老太太起來吧,這天冷地涼的,到時候真的著涼生病可就不好了。”楚遙似笑非笑地走到綠衣女子身側(cè),親熱地環(huán)起她的手臂,無視對方詫異的表情,甜甜一笑,“姐姐,我看你這么久沒到,就親自過來接你了,沒想到你是被個老巫婆拖住了。”
“你說誰老巫婆?”那婦人尖叫一聲,怒氣沖沖地說道,“原來你們認(rèn)識,那更好,我娘被這馬車撞了,你們趕緊給銀子。”
楚遙掩嘴笑道:“我們可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若是這老太太當(dāng)真是被馬車撞了,別說是一百兩銀子,就是一千兩銀子我們也照付不誤。不過這老太太分明就沒有被撞到,她身上半分傷痕都沒有的,硬說是被撞的,你也太信口開河了吧?”
“就算不是被撞到的,那也是被馬車驚嚇到的。”夫人眼神一閃,又大聲說道,“總之就是被這馬車給害的。”
“既是如此,那就趕緊送去醫(yī)館吧,興許本來沒什么大事,被你這么一拖,才真要出大事了呢……”楚遙吃吃地笑,勾著綠衣女子的手并沒有松開,那廂似乎有些不太習(xí)慣,不過這時候也不好甩開她,只能被動地被她勾住。
“醫(yī)館我們自己會去,你們付銀子就好。”那婦人頗有些氣急派壞,態(tài)度也越發(fā)兇狠,她視線觸及楚遙身側(cè)那位面無表情的男子時,又被他冰冷的目光給嚇住了,僵在那里不敢動彈。
“不如我們一起去知府衙門吧,若是這老太太當(dāng)真是被我們馬車嚇到的,所有費用自然該由我們來出,若……是你們訛詐,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雖說我們不是江北人,但是聽聞江北知府最是大公無私,相信他一定不會偏向任何人的。”楚遙語氣溫和,像是個不解世事的天真少女,只是說出的話卻句句刺中夫人的軟肋。
她分明就是訛詐,哪里敢真的去見知府,方才說的也不過是忽悠人的話罷了。
“哼,你們仗勢欺人,我不和你們一般見識。”那夫人恨恨地瞪了楚遙一眼,又提心吊膽地飛快掃了一眼南謹(jǐn)軒,俯身扶起老太太,那老太太雖然閉著眼,但是看那走路的模樣分明就沒有昏過去。
楚遙笑嘻嘻地看著他們狼狽而去的背影,這才松開綠衣女子的手,含笑看著她。
“謝謝你幫我解圍,我叫景昭然。”綠衣女子朝她頷首,以示感謝。
“沒什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楚遙年紀(jì)小,擺出一臉天真無邪,“昭然姐姐不用客氣,我叫小七,這是我夫君。”
景昭然眸中閃過詫異,顯然沒想到這么小的小姑娘居然已經(jīng)成親了,不過瞧著她夫君面色雖冷,但是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卻透著溫柔,她的心里也升起了一股羨慕。
觸及景昭然打量的目光,南謹(jǐn)軒只是禮貌地頷首,并沒有說話。
“我夫君不愛說話,昭然姐姐不要見怪。”楚遙說著又偏頭嬌瞪他一眼。
楚遙是個很容易讓人喜歡上的姑娘,尤其是她有心接近,就更容易了。
“小七不江北人嗎?”景昭然卸下了防備,面上的冷淡便也跟著消散了。
“我夫君過來辦事,我就跟來散散心。”楚遙簡單地說了說,想著日后他們定然還會再見,她也沒必要說太多。
“我爹也是回來辦事,我也跟了來。”景昭然笑著說道,“我們一進(jìn)城,爹爹就和我分開走了,他不讓我跟著,我就只好自己在街上亂晃了。”
楚遙笑著點頭,這倒是極符合景路朝的性子,他大抵是不愿意帶女兒回景家的吧,不過她暗想,日后總是要回去的。
“對了,剛才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今日就要被人給訛了。”雖說她十分不情愿,但是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從前在外頭,有她哥哥和爹爹,她從來不知道碰到這樣的事要怎么處理,這會兒才會慌了手腳。
“舉手之勞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楚遙聳肩,她還真不覺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楚遙是囂張慣了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沒有敢訛詐她的,更何況知府黎大人她也認(rèn)識,就算真的鬧到知府也不會怎么樣,所以她自然有恃無恐。
“不過你剛才真的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那人打發(fā)了。”雖然景昭然比楚遙大了兩歲,但是她被保護(hù)得很好,性子里依然有幾分孩子氣。
兩個年紀(jì)相當(dāng)?shù)墓媚锛液苋菀拙土牡搅艘粔K兒,景昭然聽楚遙說她想去買些首飾什么的,立刻來了興趣,聲稱要幫她參謀參謀,兩人完全忘記了身后還跟著一個大男人。
南謹(jǐn)軒自然不會攔著她們,跟在她們后頭往江北最大的玉石鋪走去。
只是沒想到冤家路窄,又悲劇地碰上了景央月,奇怪的是她們堂姐妹倆竟然面對面都不認(rèn)識對方,不過楚遙微微一想便也明白了,景路朝離開景家那么多年,別說是她們堂姐妹了,縱然是景路朝在,景央月都未必能認(rèn)得出來。
瞧著景央月投來不善的目光,楚遙勾唇輕笑,這世上就是有些人永遠(yuǎn)沒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