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多余的話沒有再問,楚遙只緊張地盯著南謹軒。
他們都是重生而來之人,他們很清楚前世的這場戰爭有多危險,雖然提前了不少時間,但是楚遙擔心的仍是三哥的安危,她其實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是依稀記得這場戰爭打了不短的時間,最后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是損失亦是慘重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記不清楚當時三哥有沒有受傷,還有那些在意的人有沒有事。
“邊城情況很糟,你二舅已經帶著紀陽軍去解邊城之困了,黑羽軍也在其中,從雙方實力來看,除非祁國傾一國之力,否則必定是不會占得上風的。”南謹軒簡單地將目前的情況告訴她。
“我記得,那個時候三哥也去了。”楚遙咬著唇,面色蒼白地問道,她此時心里七上八下的,擔心得不行。
南謹軒微微皺眉,旋即點頭:“皇上確實這個想法,你該知道的,殿下德才兼備,如今缺的就是軍功。”
這一點,楚遙也是清楚的,所以她才料定了父皇一定會派三哥去的,但是父皇絕對不會想到這場戰爭十分危險,刀劍無眼,她實在沒法冷靜下來。
“殿下武功不弱,自保的能力足矣,更何況他會是凌國未來的王,難道你希望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么?你不要太小看殿下了。”南謹軒心疼地伸手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咬唇。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擔心,三哥雖說為父皇到外頭辦過差事,但是戰場和官場是不一樣的,那是個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會回不來,你要我如何不擔心?”楚遙心煩氣躁地揚聲怒道,頗有幾分遷怒的意思,她其實知道自己不該亂發脾氣,但是她這會兒就是擔心得不得了。
知道她是關心則亂,南謹軒自然不會同她生氣,他只是安撫地拍拍她的背,低聲說道:“你放心,我已經派人給景颯送信,讓他在君閣里挑十名武功最好的,到時候扮成侍衛跟在你三哥身邊,再說你三哥若是去邊城,你父皇也會派人保護,文家也一定會派人跟著。”
聽他這樣說,楚遙才覺得自己是急糊涂了,連忙點頭:“是,是我想岔了,剛才我態度不好,你不要生氣。”
見她伏低做小,南謹軒只是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這丫頭明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同她生氣,還裝模作樣。
“你就不擔心我的安危?”南謹軒挑眉問道。
楚遙一愣,眸子里飛快地流露出幾分驚詫,旋即面上一白:“父皇也要你跟著去嗎?可是我記得第一次你明明沒有去啊,為什么……”
“傻丫頭。”南謹軒笑了,將她拉到懷里小聲安撫,要是知道她會這樣驚慌失措,他就不胡亂開玩笑了,只聽他低聲說道,“我不去,有習凜跟在你三哥身邊我很放心,雖然我有征戰經驗,但是習凜也不差,更何況還有你二舅在,要是真的扛不下來,到時候再說。”
話雖如此,南謹軒其實還是十分樂觀的,他并不認為這場仗會有什么變故,更何況他留在京城,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事。
“你們……是不是還在打別的主意?”不知道為何,看到南謹軒眸中的似笑非笑,楚遙忽然有一種感覺,仿佛這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就如三哥讓她稍安勿躁。
南謹軒但笑不語,不過從他的笑容里,楚遙還是明白了些許。
“你們是要引蛇出洞?你們都覺得,五哥會趁著這次的機會做一些什么事?”楚遙眸色一閃,立刻想到了。
“還好你是女兒家,若不然你要是兒子,恐怕不止你三哥要頭疼,就連你父皇母后都要頭疼了。”南謹軒淺笑出聲,難怪皇上那時候經常說小七聰慧,他果然是會看人的。
“五哥會做什么?會趁機奪權嗎?還是給三哥那兒使絆子?”楚遙沒有理會南謹軒的玩笑話,她的心思都在方才的話題上。
“現在還說不好,反正我們就在這兒等著,看他會不會有什么異動。”南謹軒也不隱瞞,回答得十分直接。
楚遙點點頭,確實沒錯,他們如今只能盡量將一切安排好,不至于到時候無法應對,不過話說回來,南謹軒倒是希望他動,而且最好是大動,也省得他們一次一次地貓捉老鼠,膩味。
“五哥……”楚遙欲言又止地看向南謹軒。
“雖然我和你一樣記得從前那些事,但是若他如今沒有異動,我們也斷然不會動他。你五哥的手段,大多見不得光,之前若不是我和習凜覺得不對勁,派人去找你三哥,那一次的暗殺只怕就得手了。”南謹軒沉吟一聲說道。
如果五皇子是正大光明地爭這個太子之位,南謹軒恐怕還會贊他一聲,但是他并沒有,他用各種骯臟陰暗的手段在暗處下手,若不是他們早有防備,朝廷里那些站在三皇子這一邊的忠臣豈不是都要被他處理掉了。
在政事的處理上,南謹軒可以容忍楚思淵的果斷狠戾,甚至大家正面爭奪權勢也沒有關系,但是他對人暗下殺手,還是朝中的忠良之臣,這點他是萬萬不會容忍的。
“什么?”楚遙一驚,這些事她并不知道。
“是你三哥的意思,說你膽子小,這些事就不用讓你知道了。”南謹軒抿了抿唇說道。
楚遙別開眼,她其實是知道的,他們是怕她難過,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兄長,即使她先前提醒過三哥,讓他放著五哥,但是真的知道他暗下黑手,恐怕楚遙還是會難過的吧。
“嗯,我明白。”楚遙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
知道她不會在這些事上鉆牛角尖,南謹軒只伸手摸摸她的頭,安撫了好一會兒,見她神色恢復,這才放下心來。
“以你猜測,三哥他們什么時候會離開京城?”楚遙又問。
南謹軒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隨后說道:“少則十日,多則十五日。”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是這時候他們都忘記了黑羽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