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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他的女人?
顧念雲哂笑:“你這話不如去對著東方靈說,她肯定會心甘情願做你的女人的。”
衛辰舟聽了這話,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開口道:“東方靈已經被我關進了地下暗室,用了十個啞僕看守。什麼時候改過了,我纔會放她出來。”
東方靈被關起來了?
聽著這消息,顧念雲倒是有些吃驚。如果東方靈被這樣懲罰的話,她倒是沒什麼意見。
雖然東方靈恨不得殺她而後快,可是畢竟殺人未遂和殺人是兩個概念,而且如果她處在衛辰舟的這個位置上,也不會殺掉東方靈的。能做到把恩重如山的師父託付給自己的師妹關起來,看來已經是衛辰舟的底限了。
不過,光關起來可不行。關到改過爲止?誰知道怎麼樣算是改過?
感覺衛辰舟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顧念雲腳尖輕點在清涼軒的木質地板上,用力地蹬了一下,讓躺椅整個向後滑了一段距離。這才重新擡起頭來看著衛辰舟。
“什麼時候改過了,什麼時候就放出來?”顧念雲輕笑,“你怎麼看她改過了?那樣的地方,嬌生慣養的小女孩關進去,三天就會討饒吧。到時候就算改過了?”
聽著顧念雲的口風有些鬆動,衛辰舟笑了笑,“自然不會。到時候我帶你去看她,你什麼時候滿意了,我什麼放她出來。”
“真的?”
顧念雲有些狐疑:“如果我每次都不同意,要把她關上一輩子呢?”
衛辰舟猶豫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堅決地回答了顧念雲。
“一輩子就一輩子,她現在的性子早晚要闖下禍患來,倒不如平平安安地在裡面呆著。”
他頓了頓:“至於那個幫她射箭的金牌殺手,已經被我廢掉武功了。”
聽到這句話,顧念雲才突然有感覺,面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玉珠念雲她們在口中叫來叫去的閻公子、辰舟公子。而是真真正正的殺手之皇,一名可以被練武之人仰視、被普通人視之爲奪命鬼神的金牌殺手,他輕輕鬆鬆地就可以廢掉對方的武功。
似乎是看見了顧念雲眼中的情緒,衛辰舟笑了笑,解釋了一句:“他最大的錯不是幫著東方靈爭風吃醋,而是明知道東方靈僞造我的命令,還幫忙傳遞。如果是敵人讓他命令我手下其他人全都去刺殺各大皇室呢?”
顧念雲並沒在意衛辰舟的解釋,殺手組織沒有狠辣的手段是絕對建立不起來的,她瞪了一眼衛辰舟:“什麼爭風吃醋?我和你有什麼關係?明明就是東方靈自己多心……”
她這話還沒說完,衛辰舟的身體幾乎沒怎麼動,他坐著的椅子就重新又靠近了躺椅。
雖然和辰舟相識許久,甚至連洗澡的時候都被看光了,可是對方已經許久沒有流落過現在這樣的態度了。
“顧念雲,你知道的,現在說這些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雖然和辰舟已經相識許久,甚至連洗澡的時候都被看過了,可是之前對方一直戴著那隻銀質的面具,現在猝然露出了整
張臉,靠得這麼近,竟然讓顧念雲有些不習慣。
“自從那次宮宴上發現心儀你之後,我就一直在猶豫,擔心你喜歡的是衛元巳,擔心你心裡並沒有我,可是現在我已經想通了。”
“你想通不想通關我什麼事情?”
看著顧念雲侷促地紅了臉,衛辰舟低聲輕笑。
就算再看不透這個女人心裡想的是什麼,可是她終究還只是個女人啊。明明心跳得他都能聽見,手軟得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偏偏還嘴犟。
“不管你喜歡誰,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反正最後你都要做我的女人。”他把一塊溫熱的東西重新又塞回去到顧念雲的手裡,“想來想去,不管怎麼對你、把你交給誰我都不放心,也就只能委屈委屈我自己了。”
“你還敢委屈?我嫁給你那是你……”說到一半,顧念雲才覺得不對勁來,一下子從躺椅上坐起來,頭險些撞到了衛辰舟的下巴,“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在一起了?!”
“沒說過嗎?”
衛辰舟往後仰了仰頭,躲開顧念雲。他習武多年,不管什麼姿勢坐起來都是從容不迫又姿態優雅。把椅子搬開,他站起來問顧念雲。
“現在沒說,早晚也是要說……”他重新倒了一杯已經溫度適口的普洱茶,“說了這麼多話,渴不渴?”
顧念雲翻了個白眼,那桌子上只有一隻茶杯,他剛剛喝完了的還叫自己喝?
看他這個樣子,衛辰舟也不生氣。
“我本來以爲你之前對衛元巳還有一絲情意,所以纔不肯跟著我走。雖然心裡嫉妒得要發狂,可是還是放不下你。”他一擡頭,一口飲盡了滿滿一杯仍然還有些燙手的普洱茶,這才把茶杯重新放在桌子上。
“現在看起來,你顯然並不喜歡那個男人。不然怎麼會把關於四皇子的那件秘密告訴我?你給衛元巳出的以工代賑的主意,我一開始還以爲你是真心真意替他著想,經了墨白玉分析才知道,你這是捧殺。一旦這賑災和修理河工的功勞都算在他身上,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一開始,他不過是偶然發現竟然有諦聽組織的人混進災民裡,每天宣揚衛元巳的功德。那段時間他的心情無比低沉,總以爲顧念雲是真的愛上了衛元巳,甚至不惜親身上陣替他傳揚名聲。
可是那天在竹林裡,顧念雲又親手把一份那麼重大的罪證交給自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還在猶豫顧念雲的心意的時候,墨白玉卻毫不猶豫地一口咬準了,顧念雲一定是在捧殺衛元巳。
“告訴我,顧念雲,你到底爲什麼對衛元巳和顧玉柔這麼大的仇恨?還有南安王府……你恨的究竟是太妃還是衛珠兒?”他站在那裡,眼光如同春日的潺潺流水,“不管你恨誰,我都替你報仇,你只要好好地享福就行,好不好?”
顧念雲沉默了半晌。
她知道她的行跡瞞得住別人,卻瞞不住面前這個男人,只要把她的行爲串在一起,一定會發覺她到底在做什麼。
正常的女子,
哪怕是再不喜歡必須要嫁的夫君,或是與人私奔,或是投水自盡,或是遁入空門。怎麼也不會親自上陣用如此毒辣的手段陷害對方。
“我曾經問過你一次,你說你所做無愧於心。但是手上沾了血就洗不掉了。”摘下面具的衛辰舟比帶著面具的時候多了半分柔和,雖然從進門開始他就一直在調戲顧念雲,可是真正說起心聲的時候,卻嚴肅已極,“我不希望你……”
他的話還不等說完,就被顧念雲打斷了。
“別說了。”
她從躺椅上站起來,直直地看著衛辰舟的雙眼:“衛辰舟,我的仇,我自己會報,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你也不要再問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走到衛辰舟進來的時候順手關上的窗子,把兩扇香雲紗糊的窗子打開,她用手指了指:“你該離開了。”
看著顧念雲的態度又強硬起來,衛辰舟有些後悔,他剛剛的態度還是太強硬了。衛元寅勸說過他,對顧念雲這樣的女子就要慢慢地哄著來,尤其在對方明顯有著自己的秘密的時候,千萬不要碰到不該碰的東西。
可是……他忍不住。
他見過這個女子對下人侍女們是如何地溫柔友善,對父母如何地孝順,可是能讓她對顧玉柔和衛元巳使用這樣的毒計,甚至毫不顧惜對方可能是自己未來的相公,當初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
他走到窗邊縱身一躍,立刻消失在清涼軒樓下那片無窮無盡的蓮花裡。
只是,臨走的時候,他留下了一句話。
“我不是好奇,只是不想你自己揹負著這麼沉重的東西。”
看著對方的身影迅速地消失,甚至連那片熙熙攘攘的蓮花也再沒有半分搖晃,顧念雲這才關上了窗子。
不想她獨自揹負著這麼沉重的東西嗎?
可是,這些東西又如何跟旁人解釋?爲什麼她前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他沒能出現在他的身邊呢?
輕輕擦掉眼角的一滴淚珠,顧念雲轉身想讓玉珠重新換一套茶具來,這才發現,剛剛衛辰舟塞進她手裡的那個東西還在。之前說得太專注,她甚至都忘記了這個東西還在自己的手裡。
居然是那塊曾經被衛辰舟要回去過一次的玉佩!
看著這塊玉佩,顧念雲幾乎要一賭氣把它摔到牆上去。可是忍了忍,她還是叫來了玉珠。
“玉珠,把這塊玉佩收起來。給我把它牢牢地塞到箱子最底下去!”
玉珠看見這塊玉佩,自然認了出來,不過,看著小姐頗有些生氣的臉色,她可不敢說什麼。
“小姐,奴婢聽著你的嗓子似乎有些嘶啞。喝口茶水潤潤喉嚨吧。”
玉珠倒了一杯茶水,雙手捧著小心翼翼地遞給了小姐。顧念雲正生氣,接過毫不猶豫一口就喝了個乾淨,只是,她剛剛喝完茶水,又要重新遞給玉珠的時候才發現,這是剛剛衛辰舟用過的那個茶杯。
氣得把茶杯摔碎在地上,看著有些不安的玉珠,顧念雲一頭扎到了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