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殺了我們?就爲了這點事情,你就要絞死我,要挖曉笙的心?”林風的聲音已經(jīng)有誠懇轉(zhuǎn)成了淒厲,“籛鏗,想不到七百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曉笙他只是個孩子啊,他什麼都不知道,你連他也不放過嗎?”
“哼,你倒是變了很多,學會利用別人了,怎麼?利用一個乳臭未乾的廢物對你來說挺簡單的吧?”
這“乳臭未乾的廢物”,自然就是盧曉笙了。
“他不是廢物,我也沒有利用他。籛鏗,真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嗎?”上半句,林風說得很驕傲,下半句,似乎帶著一種高傲的卑微。
“林風,我說話一向不留商量的餘地,你忘了嗎?”
話音未落,兩人幾乎同時同時升到半空中,只是姿勢略有不同,林風是一腿前一腿後的前後馬姿勢,而彭祖則完完全全是直立著。
林風手腕一轉(zhuǎn),手中便出現(xiàn)了一柄反刃彎刀,這彎刀的樣子十分奇特,刀刃是向裡的,而對著敵人的那一面完全是頓的。也就是說,除非敵人把頭自己鑽進裡面,否則,這把刀根本砍不死人。
而這,也正合這把彎刀的名字:烈焰戰(zhàn)神刀。戰(zhàn)神擊敗對手,是不需要有利刃的。
彭祖左手浮塵,右手一把和盧曉笙那天在門口看到的一模一樣的劍。彭祖把寶劍朝地下一斬,一大片韌絲草便齊刷刷斷掉,緊接著左手浮塵向上向前一揮,韌絲草的葉子便已然化成了一把把尖利的刀,成千上萬地朝林風撲去。
此時在林風的面前,是一座由韌絲草葉組成的牆,聲勢浩大,一眼望不到邊。
林風后腿發(fā)力,猛地起身,彎刀在前,只見彎刀所在之處,空氣中一股烈火顏色的氣流波好似在燃燒,然後“砰”地一聲響,韌絲草葉牆中間一個大洞,林風從洞口衝出便全速向彭祖衝去。
林風的速度極快,快到只能在空氣中看見一個金色的光影,彭祖促不及防卻並不慌亂,左手浮塵一甩,頓時生出無數(shù)結(jié)實無比的絲線,將林風迎胸刺來的彎刀緊緊纏住。
趁機右手的那把劍便向林風刺去,林風頭向後一仰,一個轉(zhuǎn)身,便躲過了彭祖的那一劍,繞到了彭祖的背後。
彭祖一面扔掉林風的烈焰戰(zhàn)神刀,一面猛地轉(zhuǎn)身向林風刺去……
盧曉笙呆在屋裡,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空氣中兩股十分強大的力量,讓無任何修爲的盧曉笙既然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恐懼,壓迫。讓盧曉笙不住地顫抖。
“嗯,曉笙!你果然在這兒!”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他,沒錯,來人正是荊軻。
“嗯,曉笙,你做的事情師父知道了,他要殺了你,趁著他和狻猊作戰(zhàn),我?guī)汶x開這裡!”
“嗯。”盧曉笙呆呆地點點頭。
在這種高手對決所產(chǎn)生的強大氣場中,盧曉笙能做到這樣已經(jīng)是非常的不容易了。要知道,在這種場合下,大多數(shù)像盧曉笙這樣毫無修爲的人都會選擇……自殺!
“嗯,曉笙,我這就送你回去,你看看,身上除了衣服有沒有什麼秦朝或者這裡的東西,留下來,這些是不能跟著你走的。”
顯然荊軻也在承受著空氣中的壓迫感,連說話都有些急促。
“嗯。”
盧曉笙的身上,一把匕首,一個學生證,一匝手指粗細的韌絲。
這韌絲,是林風吃完那隻鵝後幫他剝的。
盧曉笙把這匝韌絲拿在手裡,徐徐不肯放下。
“嗯,曉笙,別磨蹭了,狻猊打不過彭祖的!你在不快點兒,一會兒彭祖過來,就來不及了!”荊軻焦急地說道。
“你胡說!林風大哥怎麼會打不過彭祖?”盧曉笙瞪了荊軻一眼,把一匝韌絲重新揣入懷中,還有剛剛拿出的所有東西,“荊軻大哥,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能走。”
荊軻驚得目瞪口呆,這個孩子,確實是他看中的,也是他喜歡的,他知道盧曉笙身上有很多常人沒有的潛力與優(yōu)點,他也相信盧曉笙總有一天會超越他們所有人。
但是,盧曉笙逆襲的速度之快,卻讓他也不得不大吃一驚。
他發(fā)現(xiàn),在看到一匝韌絲的那一刻起,盧曉笙的眼神就由恐懼慌亂轉(zhuǎn)成了堅定,無堅不摧的堅定。
他的呼吸由急促變的平緩而有深沉,臉色平靜,這種狀態(tài)下的這種境界,完全是摒棄了世間萬物,完全入世的境界啊!
這種境界,離天人合一只差一步,他們二十個修煉到唯精唯一的人,也才只有八個答道了這種境界,而他自己,就是那十二分之一。
盧曉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正在這時,一聲聲劃破長空的怒吼,一團烈火在燃燒。
狻猊咆哮著,向彭祖狂奔而去,身後流下了片片血跡。
“曉笙,你看,狻猊受傷了,就算他以前很厲害,是獸王,是戰(zhàn)神,可是他被關了七百年,你想想?曉笙,你也知道的,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變成真身的,他被逼上絕路了。快點,讓我送你走吧!”
荊軻幾乎是哀求盧曉笙,畢竟,他不希望盧曉笙受到任何傷害。
“他被逼上絕路,我還沒有。”盧曉笙冷冷地道,然後推開爲了防止他衝出去而擋在前面的荊軻,向著戰(zhàn)場跑去。
這一推是完完全全的突襲,將荊軻推開並不稀奇,可是荊軻仔細回憶剛纔肩膀所承受的力道,心想,盧曉笙的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荊軻說得沒錯。
狻猊確實被逼上絕路了,他高傲地咆哮著,夾雜著一聲聲痛苦地低吟。他的身上,傷痕累累,原來柔軟蓬鬆的火焰色的毛大片大片地被鮮血浸成了紅色,貼在身上,尤自滴著血。
而彭祖的情況也沒有很好,但是,無疑比狻猊好了很多,他身上一處傷也沒受,只是寶劍斷了半截,浮沉也只剩可憐的幾根毛了。還有,他此時已無法再飛昇到空中,只能在地面上對狻猊惡狠狠地窮追不捨。
盧曉笙向他衝過去,此刻的他什麼也不想,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句話,“狻猊,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