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就撇開別人不說,李絮敏也是第一次見慕容覺一的家人,雖然聽他絮叨的說過有位哥哥,可是眼前所親眼看見的形象徹底顛覆了他曾敘述的不茍言笑,陰險,經常耍詐其他等等的詞彙。
深棕色的利索的毛寸,個子看來是優秀家庭遺傳基因的原因,兄弟兩人都是188cm左右的身高,美男般的微笑完全沒有被眼角的疤痕襯托的有任何深沉的痕跡。
你一言我一語的簡單問好過後,本意是慶祝和揪團的‘晚宴’開始了。
慕容覺一爲了把危險扼殺在搖籃中,一直小心的盯著哥哥的各種微小的動作,畢竟11年前的事情,出不得半點差錯。
李絮敏小時候和父母抱怨過,只有三個人的家庭,客廳卻擺著如此長度的餐桌,吃飯的時候難免感覺有些淒涼;現在算來,剛剛好適合今天這樣人多的場合。
黎海冥坐在餐桌左邊的最邊上,依次是李絮敏和慕容家的兩位公子,宇文燾端坐在黎海冥的對面的位置,身旁坐著從剛纔就一直魂遊身外的賽洛,辛茹看著對面的這對養眼的兄弟連連和身邊的蕭齊感嘆他們父母的這塊兒好底子。
李絮敏趕緊回身去廚房新擺上了一副碗筷,考慮到除了蕭齊以外,自己熟悉的這幾個人酒量都特別淺,還是按部就班地在每個人的杯裡倒滿了橙汁。
乾杯~~~~~~~
賽洛曾經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也偶爾吃過一些味美的食物,宇文燾卻一直是從不涉略除了鮮紅的血液以外的東西,宇文燾的眼睛雖沒變成充滿慾望的血紅,卻還是想躍躍欲試的放亮的眼神。
世界的距離不能用遠近,大小來衡量。冥冥之中都是由善惡因果聯繫在一起,賽洛現在就是這樣的感受。
賽洛清楚的知道一個孩子15歲時的記憶已經鮮活的印在了腦海裡,他不經意的打量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在逐漸填滿他內心疑惑的空缺,這個時間的侷限,著實讓賽洛悶的慌。
辛茹的視線就像雷達一樣,搜索完畢之後就固定在了有肉的菜上面,自動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
蕭齊和辛茹這兩人是一個比著一個的吃貨,一直埋頭專攻美食的蕭齊猛的一句話,差點嗆死李絮敏。
“黎海冥你這該死的男兒身哪,你要是個女的,我坐地二話不說馬上娶你過門兒!我奶一看有這麼個賢惠的孫媳婦,立馬兒,那不什麼病都好了!”蕭齊言之鑿鑿的說道。
李絮敏捂著嘴裡的橙汁,緩了好幾秒鐘才嚥了下去,“你可別嚇唬黎海冥了,你看他現在臉臭的,我估計你但凡離他再近點兒的話都活不成了···”
“蕭齊,你剛纔的言辭完全都夠得上是恐嚇了啊!萬能的佛祖啊,還好我是男的!”黎海冥作勢要丟出手裡的雞翅~~~~~~~
這邊宇文燾頗爲興奮的品嚐著擺在自己近前的幾個菜,興奮的不在於它是多美味的菜式,而是自己現在正拼命扮演著普通人的最正常不過的吃飯的橋段,感覺好似在探險一樣的進入他們的生活,一起說笑,一起吃飯,聊天,如果不是真的體驗過,就算再在怎麼和瑾芮修她們繪聲繪色的講,她們也不會明白的。
整個飯局期間,慕容覺一都沒有輕鬆過,深深的陷入了幻想的恐懼中,納蘭·賽洛如若不是哥哥素描畫像上的人還好,如若真是如此的話,所有現在保持的關係都會被打破;慕容覺一就是因爲這樣才討厭事情變的複雜,事情地結果永遠是不可預測的。
除了拾倒飯後殘局的李絮敏和黎海冥之外,剩下的人都在蕭齊和辛茹這對‘兄妹’的帶領下奔向了沙發。
慕容文一的話頭終於指向了賽洛,“賽洛是一直在本市生活,本地人?”
“恩,應該算是吧!”
宇文燾看著賽洛雖然回答的輕鬆,可是身體卻呈現了防禦攻擊,躲避危害的姿勢,不由得多注意這位又再繼續提問的人。
“做什麼工作的?昨天回去之後我弟弟一直對你的氣場和氣質誇個沒完,說是改天一定要讓我認識一下你,所以今天才冒昧的來確認一下,這還是我和弟弟頭一次在一件事情上意見一致。”慕容文一想通過更多的交談找到除了樣貌以外,11年前的那個眼神,滿是鮮血的尖尖的牙齒,更多契合的地方;即使現在看到的全是僞善的一面,慕容文一在心裡已經確定這就是那個縈繞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噩夢。
說實話辛茹本身對第一次見到慕容文一的印象是良好的,可是對自己男朋友的談話就像審問一樣的態度和語氣,讓辛茹打心眼兒裡覺得不舒服,楞是打斷了這兩人‘禮尚往來’的對話;
“已經九點多了,賽洛我們走吧,正好我還有事要和你說呢,很重要的事,走吧!”辛茹提醒著賽洛趕緊穿上大衣,自己跑去廚房和李絮敏打聲招呼。
“我走了啊,明天咱們不是還要去王警官那嘛,這樣吧,你要出發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咱們在警局門口會和吧!”辛茹還沒忘了拍拍黎海冥的肩膀,“今天辛苦你了啊,簡直太好吃了···”
李絮敏笑著看了一眼很是滿足的黎海冥,還不忘提醒要走的辛茹,“別忘了,和賽洛,宇文燾說那件事,必須讓他們加入咱們的陣營啊!”
看著辛茹恩恩呀呀的答應著走了出去,黎海冥有些不放心的問李絮敏,“非得和他們說?萬一人家不能理解怎麼辦?回頭再以爲辛茹是神經病···”
“神經病到不至於,她天天都挺神經兒的,賽洛肯定適應了;你剛纔還說什麼了···哦,對,有什麼不能理解的,你當時和我說的時候我不就理解的挺快的!”李絮敏放下手裡最後一個盤子,看這些人都要走的架勢,到客廳寒暄送別幾句,要是隻有蕭齊他們幾個人就不用管了,還有客人在就必須要禮貌性的表示一下了。
“你那也算理解的快?得有半個月的時間,只要一見面就一直盯著我看···”黎海冥本打算還要說點什麼,直接被李絮敏的胳膊肘搥了回去。
“別在那兒叨叨了,去客廳啦!”
走時慕容覺一抱了一下李絮敏,這才讓李絮敏又想起來那天的紙玫瑰,原來已經和好了······
都出門之後,宇文燾很識時務的先行一步,把剩下的時間留給熱戀中的這兩個人。
慕容文一突然像失了心一樣的緊抓著剛要往反方向走的賽洛,“我想你不會不記得我是誰了吧?11年的時間樣貌雖說是有些改變,可是眼角的這個傷痕是不是更能激起你的記憶?現在只有我們兩個,就‘舒服’地好好說兩句話吧···”
“怎麼能不記得呢,對於發生在你家的事情我也很後悔,很悲痛,我也一直在懺悔,以後如果有機會我會補償你們;可是現在如果你不知道你要挑戰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就不要輕易的拆穿他,否則,他最後一點的憐憫都不剩的時候,那纔是你的悲劇呢!”賽洛直視著他的眼睛,就算他心裡知道這件事情早晚會毀了現在的幸福,也要儘可能的保護萌芽的幸福。
人都是自私的,在這一點上吸血鬼也不能免俗。
“你記住,你現在的幸福,我會一點點把它摧毀,然後看著你孤苦無依,痛苦的死在我面前,絕對!就算我死,我都會讓你付出代價!”要想戰勝惡魔,首先自己要變成惡魔,慕容文一爲了報仇不惜變成那樣的人。
看著被甩開的手,慕容文一慢慢將它握成了拳;此時漆黑的夜就像是復仇的海水一樣,在黑暗中頃刻涌來,恐懼,窒息的感覺佔據著全身的感知器官,即使那明亮的路燈就像海上航駛船隻的搭救,慕容文一也不會上岸,這條荊棘之路必須走下去。
慕容覺一一直在等著大哥觀察一晚上的答覆。
文一看著站在車旁邊,踱步不安的慕容覺一,在思襯著,這條必定會骯髒不堪甚至出賣靈魂的復仇道路是否需要弟弟在裡面充當適當的角色···最好沒有他參演的必要,因爲結局已經註定是一場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