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文一兒時的夢想是做一名帥氣的警察,單純的原因是因爲那一身威風凜凜的衣裝。
可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怎麼能自由的接觸其他的案件,所以毅然的放棄了爲那身衣服奔去的努力;從此就沒考慮過那麼多浮誇的東西,只是想通過自己瞭解的所有案件找到和母親那年的離奇失蹤有關的一點點關聯線索;不顧父親的阻攔開始了有關記者生涯的各種學習,家裡的企業遠比不上當年的真相更爲重要。不知道是不是遺傳了父親左右逢源的基因,也有一部分是刻意而爲之,因爲至少有身爲警察的朋友才能獲取更多的訊息。
兩年的記者生涯每有命案,慕容文一都會去現場,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獲得第一手資料,希望有一天從這些案件中找到和自己看過的那一樣的傷口。
看著相機裡在兇案現場偷偷拍下的照片,受害人的頭部像是被人猛擊過,就這麼可憐又可怕的橫躺在喧鬧的馬路上;鮮紅的血跡,旁人驚恐的反應,每看一次這樣的相片就是又一次折磨著自己的記憶;迫不得已的又回到了那個11年前的黑夜,可是這次的畫面竟然有了那個行兇的第三者模糊的身影,在雨中,他的面貌卻剛好被黑色的帽子遮住了······他慢慢的擡起頭正向著自己看過來···
慕容文一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這麼多年頭一次回憶起除了自己當時看見傷痕之外的畫面,可是馬上就要看到的臉,還是沒勇氣再回憶起來。
揉搓著自己冰涼的手,靜靜地坐在牀邊,真的希望,這樣的折磨能終有一天停止。
事情正在發生的時候,我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特別,可是隻有回憶纔會賦予它傷心,感動,美麗或是後知後覺的恐懼。
已經在圖書館監控室埋了一上午的李絮敏聽著電話那邊辛茹的著急忙慌的求助,只好讓黎海冥先盯著已經接近尾聲看完的帶子了。
看著辛茹畏畏縮縮躲在有些許白雪的環形灌木叢後面,實在是有悖於她平時的作風。
“你蹲這兒幹嘛呢?”李絮敏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嚇···嚇我一跳,快蹲下,你看見門口的那些帶墨鏡的人了嗎?我說的惹禍其實惹的就是他們!”辛茹不時的瞄著門口的動向。
李絮敏又擡頭看了一眼那幫彪膀大漢,使勁揉著辛茹帶著的棉帽子,“你瘋了?當時怎麼想的,你看那一個個的體型和魯智深差不多,你惹他們?從哪兒來的自信啊?”李絮敏還記得在高中的時候,辛茹就經常被離家出走了,學校總是因爲打架的事情請家長去或是賠禮道歉或是破財免災,不敢回家的只好來我家避難;幸好沒有如她之前的願望當上特警,否則分分鐘估計就被開除了。
“我惹的是他們中間長的像是變態的那個,誰知道他們是一起的呀!再說他正拖著一個女孩使勁往車裡塞,當時我正騎車路過,聽到求救的聲音,要是不管就不是我性格了!”那天辛茹還興致勃勃的把這件事略有刪減的告訴了蕭齊,蕭齊又再一次強調說自己有暴力傾向。“不過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壞消息就是我竟然自報家門了,好消息是我只說了學校的名字沒說我的名字。”
“你到底把他打成什麼樣了,他胳膊上的繃帶是怎麼回事?看來他們是不能輕易放過你了!不過說實話,你還真得好好謝謝門衛大叔,沒放他們進來,不然可有你好看的了。”李絮敏蹲坐在路沿邊上,給蕭齊打電話,提醒他今天要開車來學校,現在才發現四個輪子的車就是有很多用處。
兩人繞著校園裡的雕像去圖書館避難,李絮敏曾經很是豔羨辛茹這跆拳道黑帶的‘功力’,可是從小到大,她都憑著這不斷‘修煉的功力’殘害了不少辛茹爸爸媽媽的腦細胞。
辛茹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和監控室的叔叔一起分享著美味的炸雞翅。
“你們看那些監控錄像幹什麼?”
黎海冥實在是不忍看著她邊裹手指頭還不忘往嘴裡送雞翅的模樣,只是揹著她幽幽的說了一句,“還是乖乖吃你的雞翅吧!”
‘身邊的人’,現在紙上記下的只有這兩個是自己認識的人,一張相片在厚厚冬衣的掩飾下,帶出資料室簡直易如反掌,現在想想就算是看錄像也沒法區別出那個人。
辛茹晃著手裡吃了一半的雞翅指著屏幕,“哎哎哎,那個人在資料室呆了不到一分鐘就出來了,不覺得奇怪嗎?資料室就找點什麼東西都得花上挺長時間,而且他的臉看著很眼熟啊!”
李絮敏看了一下監控上的日期,是收到手機包裹的那天,身邊的人此話非虛。
有那麼一種情況,就是當自己的各種猜測和懷疑已經連接成了一個完整的思維鎖鏈的時候,心裡就已經篤定,事實的真相肯定就是自己想象的現在的樣子,絕對錯不了。
辛茹老老實實的趴在汽車後座上,大氣兒都不敢出。
“放心坐直吧,外面根本就看不見你。下次動手之前三思就行了!”蕭齊急速駛離了那個是非之地。
看完監控出來的兩個人,看著門口還站著那些執著的詢問著出入校門的同學,認不認識留著棕色捲曲長髮,皮膚白皙,眼睛深陷眼窩的女同學;那個像是大哥的人物還不時罵那個變態是廢物。
(諾冥突然想起,那天說過的遇見被靈冥附著的宿主,雖然黎海冥當時沒有聽清自己和它說了什麼,可是總是感覺不除去他會留下禍端。但是現在李絮敏他們兩人總是在一起,沒有機會去清理那個障礙,只能盼望著以後不要再見面了!)看著黎海冥現在因爲能幫上身邊的這個女孩而變的自信滿滿,有說有笑,看來事情發展的還不錯。
(與其讓宿主對自己滿心戒備,不如爭取他的信任,這樣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就事半功倍了!)
有人掩飾自己的能力是大智若愚的智人的表現,可是也有些是不能展現的野心和能力,就像越王勾踐承受20年的亡國之恨一樣,一觸即發,最後也就只剩下夫差自殺的結局。
卡帕多西亞的血族,是不能忍受被動的受敵所制的情形的,就像賽洛已經把自己想象成讓人胳膊骨折的那個女孩的分身一樣,這個夜晚要解決這些算不上對手的敵人。
路燈的映襯下,街道上橫七豎八的躺著那些早上還在學校門口找茬的漢子們,對已經昏死過去的人,賽洛沒有理會,徑直走到那個頭頭面前,捏住了他的脖子。
前一秒鐘還在蔑視著自己的小弟這麼無用的讓這個皮膚蒼白的小白臉放倒,後一秒鐘突然感覺自己的雙腳已經離開了地面,死命的想擺脫緊緊卡住自己脖子的那隻手,事實證明只是徒勞。
賽洛對這些骯髒的人的血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對著蜷縮在地上的唯一清醒的人說,“別再去碰那個女孩,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自己還不足以有日行者的能力,上次的冒失行爲,回到部族接受了不小的警告,但是賽琪更擔心的是這個女孩日後可能會害死自己唯一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