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用一種莫名其妙的方法來尋找自我，還有什么比這個更無稽的事情？偏偏連堂堂的僵尸王將臣也這么認(rèn)為，貧嘴的高陽居然也附和道：“李白不也是個自我感強(qiáng)烈的人，以大鵬自居，他不愿意為朝廷做官，甘愿做一個逍遙的酒仙。”

孟東河反駁道：“那是因為他在朝廷不得志，假如他一路青云，平遙直上，你再問問他是不是愿意當(dāng)一名平頭百姓？”

高陽一時語塞，無語地送給孟東河一個大白眼。

對于柳湘湘的話，孟東河則表示贊同，這更讓高陽BS他，“沒錯，我覺得這個K先生自視甚高，他在這些貴重即有非凡意義的拍賣品中尋找一些東西，有可能是……七情六欲。”孟東河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了這一說法：“看著K先生的眼睛，以及那些黑衣人們的臉，我就覺得他們沒有生氣，他們?nèi)鄙倨咔榱！?

楊戩臉上神色復(fù)雜，哮天犬擔(dān)心地看了他一眼：“主人，你沒事吧？”

這沒有逃過孟東河的眼睛：“真君有何想法？”

“你說他們沒有七情六欲，倒是我初入天庭的時候狀況很像，不許再思念陽間的兄弟們，他們是我同甘共苦過的兄弟，可是說妖仙有別，不允許我下凡與他們私會，就連我偶爾下界看望灌江口的百姓，就要被批沒有人仙之分，這也就罷了，可是就連與妹妹見面，也要有所收斂，這像不像是被剝奪了七情六欲？”楊戩閉上眼睛，表情沉痛：“那段日子就讓我覺得做仙不如作人自在，人起碼能夠表達(dá)感情，人起碼有七情六欲，可以堂堂正正地去追求七情六欲，仙卻不行，一邊扮演著高高在上的角色，一邊卻要貪圖看似低等的人類的。”

“那些黑衣人弄不好就是K先生的分身，所謂的地下拍賣組織其實(shí)只有K先生一人，因為他們說話的語氣那張面孔發(fā)散出來的蕭條，孤寂均是一致，而且……”孟東河又找不著言語來形容了：“K先生的氣場亦正亦邪，我分不出敵我。”

正，通常是指好的、光明磊落的一面；邪通常是指不好的、陰暗墮落的一面；亦正亦邪就是既有正的一面也有邪的一面，那個K先生似乎正在正邪之間掙扎著，這一說法讓一直靜坐在一旁的金青城終于開腔了：“這個我也覺得。”

孟東河之所以通知金青城過來就是因為她與K先生至少有過親密的接觸，以女人的第六感來說，應(yīng)該能感受到更多東西，“師嬸，你與K先生打過交道，能說說看嗎？”

“我參加過兩次拍賣會，這與老頭有莫大的關(guān)系，他手上也有不少好貨出手，當(dāng)然，只有少數(shù)人當(dāng)中流傳，我喜好水晶，愛好收藏水晶，一次聽說他手上有好貨，所以請了個中間人就上門求水晶去了。”金青城將中間頊?zhǔn)路N種一律帶過，“總之，就是我從老頭那里知道了地下拍賣會的存在，并且在他的引薦之下，第一次參加了地下拍賣會。”

看來老頭極其欣賞金青城，孟東河感嘆道，年紀(jì)再大的，只要是男人，對于美女沒招，對于有魄力的美女更是沒轍，重點(diǎn)在于后面，孟東河不再感嘆，豎起耳朵聽著金青城對K先生的首次印象。

“我到達(dá)拍賣場的過程與東河如出一轍，只是我并沒有起疑，人在蒙上眼睛之后，判斷力和敏銳力好像會下降，這也是為什么從來沒有人懷疑過K組織的可疑，當(dāng)然，人有獵奇的想法，有這樣一個拍賣會，好像正滿足了權(quán)貴們的味口，就算有疑心，只要沒有危及生命和財產(chǎn)，也就不會去深究了，除了孟東河這種好奇心盛外。”金青城最后一句說明比較多余，孟東河是這么認(rèn)為的。

“拍賣會正式開始的時候，是我第一次見到K先生，銀色的西裝，戴著純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我的感覺是他很悲傷，那雙眼睛里面全是悲傷，當(dāng)他開口說話的時候，我更是能感受得到他的冰冷，沒有一絲感情的語氣，哪怕在他描述一件極有感情價值的拍品時，我從中感受不到一絲情感的波動。”金青城漂亮的面孔上露出一絲惋惜來。

“我想我與他的交集應(yīng)該就是在這時候產(chǎn)生的，我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了K先生一眼，正好與他的眼睛對上，K先生的反應(yīng)好像很奇特，可是看不到表情，我也不能確定，這些只是我的感覺而已。”金青城省去了中間的拍賣過程，直接講重點(diǎn)：“拍賣會結(jié)束的時候，每一位來客由來時的黑衣人負(fù)責(zé)送回，K先生卻朝我走來，我居然有點(diǎn)緊張，不瞞你們說，我自認(rèn)為精神能力強(qiáng)大，緊張的時候很少，可是我當(dāng)時感覺到了壓迫感。”

“說重點(diǎn)，說重點(diǎn)。”孟東河不耐煩起來，柳湘湘抬手給了他一下，這讓他立刻閉上了嘴巴。

“他問了我一個問題，他說你覺得我怎么樣？我當(dāng)時極其震驚，脫口而出，你很悲傷，當(dāng)我這句話說出口之后，他居然哈哈大笑，突然握住我的手，你看懂了我！”金青城的一張臉莫名地紅了起來：“那時候正是你們師叔離開我的時候，我發(fā)了瘋一樣收集水晶，只是為了讓自己從失去愛人的悲傷中脫離出來，當(dāng)遇到一個同樣悲傷的男人，我覺得有種戚戚然的感覺，我相信他也是。”

將臣點(diǎn)頭贊許：“沒錯，人在處于同一種情緒環(huán)境中時，總能體會相同感覺的人，我相信這一點(diǎn)讓K先生對你刮目相看。”

“K先生身上有一種魔力，讓人臣服于他的魔力，我瞬間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金青城的臉已經(jīng)紅透透，當(dāng)時她在想什么孟東河其實(shí)已經(jīng)猜到了，金青城還是說出了口：“我想和他在一起，永遠(yuǎn)地呆在一起，可是從拍賣場回來之后，我就恢復(fù)了理智，也覺得奇怪，對一個連臉都沒看到的男人，我會產(chǎn)生這么瘋狂的想法。”

“他的氣場能影響到人，當(dāng)然，這種影響僅僅限于像你這種領(lǐng)悟力強(qiáng)，心智成熟的素人，孟東河是有修為的人，能看到一些東西也是正常的。”楊戩迅速地給出結(jié)論：“這就是是魔道中人總是擾人心智一樣，只是恰恰相反，魔擾人心智為邪，可是這個K先生亦正亦邪，實(shí)在怪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孟東河煩悶地拍著自己的腦袋，“再讓好奇心泛濫下去，我這日子就沒法過了。”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孟東河郁悶道：“糟了！！我這一鬧，錢還能收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