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可是不敢有絲毫差池,畢竟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給木炷帶來不可彌補的傷害,出手的時機一定要把握地好,只要木炷不完全沉浸到寂滅狀態中,易天就不會出手傳輸經驗。
時光悄無聲息地流逝,不久前喧囂的擂臺已經陷入了夜空般的寂靜,參賽的入門弟子也都各自散去了。
聚靈崖頂,皓月當空,清風徐徐,人鳥不至,木炷靜默地盤膝坐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古井無波,心神一片空明,不悲不喜,這是他即將完全進入寂滅狀態的征兆。
須臾過后,易天貼附在木炷眉心的右手,不經意地顫抖了一下。易天隨即呼了一口濁氣,看了看閉目若同枯木的木炷,神情開始變得更加嚴肅起來。
脫離了木炷眉心的右手,食指微微彎曲,竟是點在了他自己的眉心處,更加奇特的是,在易天的手指接觸他的眉心的剎那,一道淡淡的光華從易天的眉心緩緩涌出。
如同彩棉紡紗,一點點陣道經驗,抽絲撥繭般的,從易天的神識之海中慢慢涌淌,直接被易天的食指接扯住,緩緩地拉長。
淡淡的光華在被拉長的過程中,顏色變得更加淡了,只有點點星星的熒光,在顯示著它的存在。
隨著一道經驗絲線的涌出,如同星星之火燎了廣袤原野,更多的經驗絲線從易天的眉心淌了出來。
經驗絲線在星光的映照下,顯得晶瑩剔透,璀璨奪目,仿佛是夜空中此起彼伏亮起的霓虹,點亮了木炷周身的漆黑。
木炷臀下的巖石經受過風霜的洗涮后,已經變得有些斑駁的慘白,如同灰白色的石灰經受了眾多人足的蹂躪一般。
當易天手中的經驗絲線不再增多的時候,卻又開始緩緩地延長起來,并且順著易天手指的移動,緩緩地來到了木炷的眉心處。
牽扯著經驗絲線的十指如同蜻蜓點水,輕快地按在了木炷的眉心,那道道絲線就被引進了木炷的腦海中。
就在輕快地點擊了木炷的眉心之后,易天的食指卻又迅速地挪開了,只剩下道道絲線,在兩個人的眉心處,搭起了一道道線橋。
隨著食指脫離木炷的眉心,易天整個虛幻的身體迅速地騰空而起,在與木炷大致相同的水平高度緩緩落下。
道道經驗絲線如同載人木橋,陣道經驗則似水龍車馬,沿著一條條的經驗支線,緩緩地在兩人之間傳遞著。
緊閉著雙眸的木炷,就在經驗絲線進入到他的眉心之后,也是如同酒醉后被潑了一盆冰水,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寒顫,瞬間清醒了過來。
只不過這清醒并不是他身體的清醒,在深層次的寂滅狀態下,他的意識和身體還是隔離的,此時的他的清醒只是限于精神層面上的,至于他的身體,還是一動不動地杵在那兒,如同一樁枯木。
恍惚間,木炷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一個房間中,房間中居然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符紙,符紙上畫滿了紅色的朱砂絲線。
“這不是道士的手段嗎?”木炷一看到這番景象,就首先想到了茅山道士,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眼前的情景又開始發生了變化。
突兀地,房間中出現了一個老者,老者也不坐下,就那樣站在桌子邊,拉起了桌子上的黃色宣紙,開始提筆畫了起來。
每劃一道絲線,老者還不自主地嘴中神神叨叨地念著什么,仔細一聽,木炷才發現,老者念叨的居然是道絲線的用處。
木炷絲毫不敢放松,竭盡所能地去理解老者的每一個動作,從簡單到復雜,木炷一點一點地積累著這些經驗。
最讓木炷感到興奮的是,看到老者在刻畫陣法,他仿佛親身經歷似的,仿佛那個老者就是他一樣。
他知道這種感覺著實很怪異,可是他是真切地感受到這些的,仿佛在很多年前,那個老者就是他,在日以繼夜地研究著陣法之道。
漸漸地,從一無所
知到有所了解,又從有所了解到登堂入室,木炷感覺,那些陣道經驗如同刻在了他的記憶中一般,再也抹不掉了。
就仿佛是他的腦海中裝了一個程序一般,再看到一些陣法,他就主動地會去鉆研一番,看看到底有什么奇特之處。
在經驗傳輸過后,仿佛是為了考驗木炷一般,易天又從腦海中傳輸過去了一些復雜的陣圖,讓木炷去解析,開始的時候,木炷還顯得有些生澀,但是隨著時間的進行,木炷的解析的速度就越來越快了。
感應著木炷的變化,易天的心底卻是泛起了驚濤駭浪,因為他發現,即便是經驗的傳輸,木炷也沒有囫圇吞棗一般地,盡數吸取他所傳輸的經驗。木炷的神識之海,就如同一個漏斗似的,把經驗中的一些瑕疵,竟是自動地給過濾掉了。
更加讓易天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無論經驗傳輸的速度有多么快,木炷的神識之海都能夠接受,并且還有余力對其進行篩選和再度創新,雖說木炷的成功對易天很有好處,但是這妖孽般的天資還是讓易天嚇了一大跳。
緩緩收回神識,又悄然地喚醒了木炷,木炷睜開眼睛的瞬間,眼睛竟然是有著光彩流動,眼眸變得更加深邃了,仿佛是一潭深淵似的,讓易天都不敢直視了,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奧妙似的。
看了看易天,木炷笑了笑,接著誠懇地說道:“謝謝你了,易天,要不是你,如果只靠我自己的話,恐怕窮極一生,我也沒有辦法究極陣道一途的奧妙。”
易天聽了這話,撇了撇嘴,不好意思地說道:“是你自己天賦秉異,如果不是你自己的領悟能力強悍,即便我給你經驗傳輸,你也不可能達到這種地步。”
“好了,別說了,且看我怎么帶你穿過眼前的陣法,去吸收里面的靈氣吧。”木炷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陣法說道。
易天的眼神隨即放出光彩,仿佛預見了他大口大口吞吐靈氣的情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