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聚散,泡沫明滅,歲月是一去而不復(fù)返的逝川,轉(zhuǎn)眼間木炷和袁冰雁都已經(jīng)整整一個月了,到了該抓月的年齡。
抓月,如同地球上的抓週一樣,是七彩大陸上小孩滿月時舉行的一種預(yù)測前途和性情的儀式,是第一個滿月紀(jì)念日的慶祝方式,屬傳統(tǒng)誕生禮之一。
沒有驚動任何其他的人,木翔以及一個人懷抱著一個孩子的洪彩蝶和水婉欣都聚到了一間古香古色的房間中。房間中放了一張巨大的圓桌子,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器物,有兵器,有美食,還有女孩家家用的胭脂水粉等等。
木炷看到這麼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奶聲奶氣地說:“娘,這些都是給我們玩的嗎?”聲音雖說聽起來頗顯幼稚,但是好在吐字清晰,並且很有節(jié)奏感,沒有跟別的同齡的孩子那樣,讓人聽起來很費力。
把頭蜷縮在水婉欣懷中的袁冰雁也眼巴巴地看著水婉欣,好像是想要從她娘那裡幫木炷得到肯定的回答似的。
“是的,這裡面所有的東西隨便你們挑,但是你們要記住的是,只能挑一種啊,千萬不能貪心啊?”水婉欣當(dāng)然知道這些擺出來的東西都是給這兩個孩子抓月用的,所以溫柔地說道。
“你說的所有的東西是指這間房子裡的所有東西,還是指這張圓桌上的所有的東西啊?”木炷的眼中閃著賊光,撒嬌似的問道。
木翔和洪彩蝶調(diào)侃似的看著水婉欣,急切地想要看到水婉欣怎麼來應(yīng)付木炷這看似平淡的問題。
想到木炷刁鑽的性格,水婉欣在心底開始揣度起來,心想如果說是屋子中的所有東西,依木炷那刁橫的個性,說不定會把自己都給選走,於是就對木炷說道:“抓月一般抓的都是擺放在桌子上的東西,你們也就從這桌子上挑一樣吧。”
說完,水婉欣還感到很得意,心想我就不信你一個小屁孩還能從桌子上的這些東西里面挑出什麼花樣來。木翔和洪彩蝶聽了水婉欣的答話,露出了讚賞的神色,顯然認爲(wèi)水婉欣抵制住了木炷的央求,從而縮小了木炷選擇的範(fàn)圍,自然就不會引火燒身了。
木炷看到三個大人得意的神色,眼底滑過一抹狡黠,裝出一副很失望的神色,沮喪地說道:“爹爹真不厚道,既然請我來抓這什麼月,也不多擺放點東西,就這麼點東西,這讓我感到很是爲(wèi)難啊。”
看到木炷沮喪的神色,洪彩蝶心疼起兒子來,安慰道:“炷兒,你爹把這些東西找齊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這桌子上比傳統(tǒng)的抓月器物還多了好多呢。再說,就算今天抓不到你喜歡的,過後你也可以託你爹幫你找啊。”
聽到洪彩蝶這麼說,木炷心中暗自嘀咕道:“娘怎麼這麼心軟,唉,女人啊,一陷入愛河就容易變笨,連我是裝的就看不出來。看看我爹,多精明,早就看出來了吧,還對我陰笑,哼哼,總有一天你也會栽在我的手裡,說不定就是在今天。”
心中雖說是這麼想,
木炷卻是從洪彩蝶的懷抱中擡起頭,向著木翔說道:“爹爹,對不起,我不該埋怨的,希望你不要生氣。”
說完也不理木翔的反應(yīng),就又對水婉欣說道:“姨娘,我跟冰雁那麼小,夠不到桌子上的東西,是不是該讓我們上到桌子上面啊?”
水婉欣聽到木炷這麼說,詢問似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洪彩蝶,卻聽到木翔說:“可以把他們兩個放在圓桌上了,時辰也快要到了。”
聽到木翔這麼說,洪彩蝶和水婉欣分別把木炷和袁冰雁放在了桌子的兩邊,任由他們選取桌子上面的琳瑯滿目的器物。
“你們一定要好好選取啊,誰選得好了有獎賞。”水婉欣看著在圓桌上抓玩器物的兩個孩童,誘惑道。
三個大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木炷和袁冰雁爬到桌子上以後,木炷就對袁冰雁眨了眨眼睛,袁冰雁看到後,也微笑著對木炷點了點頭。
木炷和袁冰雁並沒有著急去選擇什麼,看上去彷彿是想要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一一把玩一遍,好像是到了遊樂場一般。
木炷的舉止最有意思,他拿起每個器物都是先親上幾口,彷彿是非常喜歡並且要選取它似的,然而耳鬢撕磨了一會兒,木炷總是把那器物小心翼翼地放下,眼中的不捨看的得洪彩蝶都揪起心來。
袁冰雁卻是神情慌張、目光遊移,神色隨著木炷手中的器物的改變而變幻,彷彿是在擔(dān)心什麼似的。看到木炷拿起一種器物的時候,袁冰雁總是表現(xiàn)出一臉沮喪的樣子;看到木炷把玩了一會兒,又放下了手中的器物,袁冰雁就表現(xiàn)出一副欣喜地樣子,彷彿木炷每次拿起的器物都是她想要挑選的一樣。
這個時候,就連一向自認聰明的木翔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在耍什麼花樣了,看到木炷拿起一種新的器物時木炷表現(xiàn)出的欣喜和袁冰雁表現(xiàn)出的沮喪,再看看木炷放下一種把玩過的器物時木炷表現(xiàn)出來的沮喪和袁冰雁表現(xiàn)出來的欣喜,木翔心中也是感到了莫名奇妙,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又要搞什麼新的花樣。
木炷的小手終於抓向了最後一個器物,那是一把有著劍鞘的斷劍,上面繡著古樸的荊棘花,顯得高貴而又典雅。
木翔的神色緊張起來,因爲(wèi)這是他最希望兒子能夠選到的器物,也是他認爲(wèi)圓桌上唯一配得上他兒子的器物。
注意到了木翔的神色,木炷心中已然知道了他父親的心思,同時也得知了那把劍的價值,但是卻毅然決然地選擇把自己手中的長劍放下,仍舊一臉沮喪的樣子。
看到圓桌上的東西已經(jīng)被木炷給摸過來了一半,三個大人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木翔也在心底疑惑起來,不知道是因爲(wèi)自己那古靈精怪的兒子在跟自己作怪,還是自己準(zhǔn)備的抓週器物真的不夠,讓兩個孩娃沒法選擇。
“炷兒,你就從這裡面選一個最喜歡的,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美好的東西很多,而你能選擇的就只能是有限的。”
洪彩蝶看到木炷失望、沮喪的樣子,循循善誘道。
“是啊,冰雁,你不用管哥哥,想要什麼儘管選。”水婉欣剛纔看到袁冰雁一直注意著木炷的神色,還以爲(wèi)自己的女兒害怕木炷,於是就給木炷鼓勁說。
木炷轉(zhuǎn)過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彷彿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哽咽地看著洪彩蝶說:“娘,是不是圓桌上的東西都可以選啊?”
看到木炷可憐兮兮地神色,洪彩蝶還以爲(wèi)木炷會有什麼出格的請求,一聽到木炷只是問這個問題,便和顏悅色地說:“剛纔你不是問過你姨娘了嗎?這個桌子上的東西啊,你隨便選,就是你選擇這個桌子,爲(wèi)娘我也認了。”
“是這樣嗎,爹?”木炷彷彿是不相信似的,對著木翔喊問道。
木翔心中不知木炷今天玩得是哪一齣,但是知道自己也肯定入了木炷的圈套,正想看看木炷到底能夠整出來個什麼花花來,所以就順著木炷的話說:“是的,你娘和你姨娘都說了,只要是這個桌子上的,你都可以選。”
木炷聽到木翔都這麼說了,心中一陣高興,心想費了這麼大的勁,終於把你們都給繞進來了。心中想著這些,木炷又給袁冰雁使了個眼色,狡黠地笑了笑。
一直都注視著木炷動態(tài)的袁冰雁也給木炷回了一笑,並且暗暗地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一股難言的甜蜜。
“既然你們都那樣說,我也就不客氣了,我要選擇的就是姨娘的女兒——袁冰雁,我要她長大後給我當(dāng)老婆。”木炷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看到木炷說這話的袁冰雁的眼神中飛過一抹羞澀,滑過一縷驚喜,同時還有著一份堅定,右手握拳出指,指向了木炷。袁冰雁等於是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所有的人,她要選擇的東西是木炷。
三個大人面面相覷,心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們怎麼想也沒有想到,木炷和袁冰雁竟然早就下好了這個圈套,把他們?nèi)齻€大人都給繞進了去。
“爹爹,娘,我選的好不好?”木炷狡黠地問道。
“選得好,選的太好了!這一桌子的東西,也比不上一條人命重要啊。”雖說心中有些不如意,然而紅彩蝶還是讚賞道。
“那樣的話,你是不是要給我獎賞啊?千萬不要耍賴,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木炷得寸進尺地說,趕在自己父親發(fā)怒前,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來。
紅彩蝶沒有想到自己又落進了一個套,無可奈何地說:“說吧,炷兒想要什麼獎賞,看看爲(wèi)娘能不能爲(wèi)你取得?”
“就是這柄短劍。”說著,木炷已經(jīng)把那柄繡著紫荊花的短劍藏進了自己的腰帶中,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
“好,好,既然你喜歡,就拿去玩吧,不過一定要小心啊,千萬別傷著自己。”紅彩蝶看到木炷藏起了那柄短劍,擔(dān)心地說。
“哼,慈母多敗兒。”扔下了這麼一句話,木翔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