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偉明思忖著道：“這個姓社還是姓資的爭論，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爲自從改革開放以來，姓社還是姓資的爭論就一直存在，所以中央領導才明確說不爭論，總而言之，解放思想改革開放已經深入人心，也不可逆轉，子濤，這個問題你大可不必擔心，比方說農村家庭承包責任制，不可能取消而回到過去的大鍋飯體制裡去。”
陳子濤道：“內參上主要是關於組織和幹部方面的問題，認爲幹部的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革命化被削弱了，年輕化被過份強調了，而知識化專業化也削弱了革命化這個標準，認爲幹部的年輕化有點冒進了，所以有必要調整現行的幹部政策，不能用年齡這個一刀切的辦法讓老幹部退居二線。”
郝偉明的臉色慢慢地凝重起來，“子濤，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咱們以前搞的改革會受到嚴重影響的。”
“郝叔，這倒不必太過擔心。”陳子濤道：“經濟改革有影響，但只會有所停滯，倒是在人事方面的改革，可能會有很大的影響。”
點了點頭，郝偉明問道：“子濤，我聽說你正在工業處搞人事制度改革，你是不是擔心半途而廢啊？”
陳子濤簡要地說了說自己在工業處的情況。
“子濤啊，你也太心急了一點。”微微一笑，郝偉明道：“你去工業處當二把手，乾的是一把手的活，實際上也是行使一把手的權力，等個半年一載的，一把手肯定是你的，現在政治氣候突然有變，你就處於騎虎難下的境地，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陳子濤不好意思地笑道：“現在看來，我確實是心急了一點，我們的處長方天明今年四十八歲，按年齡規定他起碼還能幹上五年，我現在搞得他不好意思不退居二線，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啊，我正確的做法應該是讓他留任，待人事改革完成後再考慮搶班奪權的事。”
“哈哈，搶班奪權，你不打自招了吧。”笑過之後，郝偉明道：“子濤，這一點我要提醒你一下，個人進步得太快，其實是
有利有弊，咱們的體制還是很講究論資排輩的，你今年才二十六歲，二十六歲的副處級已經鳳毛麟角，你還想當處長，你說你是不是太急了一點？別說你，就是我與楊羣還有你那兩個老同學高長熙和李一民，我們這些人都受到妒忌和議論，都太年輕了，資歷和資格都不夠嘛。”
陳子濤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鳥搶出頭人必捉之，我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郝偉明起身道：“好了，咱們先談到這，我要在天州待兩天，咱們另找時間再聚。”
說罷，郝偉明下山回地委大院去了。
陳子濤也牽著郝巧的手下山回家。
晚上七點三刻，張英帶著何芊羽終於回來了。
除了陳子濤，楊明娜和鞏婷也很關心張英從省城帶回來什麼“重大消息”，至於陳玉瓊和郝巧母女，因爲郝偉明住在地委招待所，母女倆當然要去那裡陪郝偉明。
張英接過鞏婷遞來的熱茶，喝了幾口後說道：“具體的我就不說了，總而言之，政治氣候變了，但我認爲只是暫時變了，改革不會停止不會倒退，但是，某些政策肯定要做一些調整，比方說幹部政策，是這次政治氣候變化中受到衝擊最大的一個方面。”
鞏婷微笑道：“子濤，你的處長夢只能暫時放下嘍。”
陳子濤呵呵笑道：“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楊明娜不解地問道：“我不懂你們說的政治氣候，但有一點我是實在不明白，既然改革開放的政策不變，那爲什麼要調整幹部政策呢？我個人認爲，幹部的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沒什麼不對呀。”
鞏婷道：“明娜姐，我們的領袖有一句名言，政策路線確定以後，幹部決定一切，所以，調整幹部政策可以說是政治氣候的最大變化。”
陳子濤道：“明娜姐，這就是你這個資本家常說的人才決定一切。”
楊明娜又問道：“調整幹部政策具體指的是哪些方面？”
何芊羽指著陳子濤笑道：“打個比方，象咱們的陳子
濤同志，毛頭小子，乳臭未乾，竟然就當到了副縣處級，這次調整幹部政策的一個方面，就是讓他這樣升得太快的人停一停等一等，副縣處級已經是很超常規了，就象發射衛星的火箭，速度不快不行，速度太快也不行，火箭的速度太快了，是會飛到太陽系外面去的。”
楊明娜噢了一聲，“這樣也好嘛，子濤，你就乾脆辦個停薪留職手續，下海玩玩，給我這個資本家當個顧問，我保你三年內成爲百萬富翁。”
“呵呵，我考慮考慮。”陳子濤笑道：“說實在的，這官當得剛上了癮，要是不接著當的話，也有點太可惜了，想當初我跟我老爸發過誓，他一輩子就當了個公社書記，我是下定決心要起碼當到縣委書記的，這半途而廢可不是我的風格。”
張英笑道：“子濤，你是不能半途而廢，工業處的副處長你還得繼續當下去。”
陳子濤問道：“張英姐，不撤我的職務嗎？”
張英搖了搖頭道：“不會撤你的職，但你要想升職也不可能，至少未來的幾年內不可能，根據上級的指示，地委常委會議已經做出決定，暫時凍結對年輕幹部的提撥和老幹部退居二線的工作，並對四十歲以下的幹部進行一次摸排考覈，也就是這幾年提撥起起來的幹部，堅決調整不合格的年輕幹部。”
陳子濤鬆了一口氣，“好了，只要不撤我的職，我也就放心了，當個二把手也沒什麼不好的，方天明處長很開明，我這個二把手當得舒服啊”
……
但是。
一星期以後，工業處人事調整繼續進行，方天明處長等老同志們全部退居二線。
上級沒有任命新的處長。
又過了一個星期，新的處長來了。
新處長正是陳子濤的老同學高長熙。
爲什麼會是這樣？陳子濤懵了……
（抱歉，本書寫得不好，就此完本，反腐新書五月份發，書名《權力》，時代背景始於十八大以後，敬請期待。）
（本書到此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