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電話，陳子濤離開陶菲辦公室去見高春陽。
可是，除了局長高春陽，還有常務副局長柳雲龍在，陳子濤就不好說話了。
高春陽說：“子濤，四個傢伙都在住院，害得我們公安局要負擔一大筆醫藥費，你小子出手太重了。”
陳子濤說：“高局，我當時是以一敵四，情非得已，你總不能讓我講究什麼分寸吧。”
高春陽說：“老齊的兒子傷得最重，說不定傷好了也要落得個殘廢，我看你就是有意的。”
陳子濤說：“這不能怪我，當時關著燈，看不清人臉，他們四個排著隊從樓梯上來，反正我是逮著人就往死揍，要不是我學藝不精，我早把他們送到閻王爺那裡去了。”
高春陽說：“老齊還好說，畢竟是自己兒子犯了事，可老齊家那位老孃們，一點道理都不講，現在還說要找你算帳呢。”
陳子濤哭笑不得，他問高春陽，“高局，就齊南征那寶貝兒子，在你們局裡留下的案底不會少吧？”
高春陽說：“這得問問雲龍。”
柳雲龍說：“齊彪犯的事數不勝數，如果都變成案子，那捲宗起碼得一米多高，但他有個老子護著，留下的案底倒是不多。”
陳子濤又問，“高局，柳局，那你們叫我來是什麼意思？是想把這個案子也給抹掉嗎？”
高春陽沉吟著不表態，柳雲龍更是，他肚子裡有兩把小算盤，正算來算去算不清呢。
反而陳子濤心裡有數了，當著柳雲龍的面，高春陽沒有明確態度，說明高春陽已經知道柳雲龍在腳踏兩隻船，以高春陽的能耐，柳雲龍不至於這麼快就擺脫頂頭上司。
案子是抹不掉的，高春陽不敢，本想與陳子濤商定處置辦法，但礙著柳雲龍在，高春陽沒辦法開口。
高春陽只好先去應付縣委書記林平，與此同時，他讓陳子濤去找縣委副書記郝偉明彙報情況。
柳雲龍還是跟著，吉普車載著三個人來到了縣領導住宅區。
即使高春陽不讓陳子濤去找縣委副書記郝偉明，陳子濤自己也要去郝
家，左右爲難的局面，向郝偉明討教是最佳的選擇。
但與郝偉明的關係又有點複雜，郝偉明讓肖蕾當臥底監控他，昨晚又與陳玉瓊玩曖昧，陳子濤自己都難以確認，他與郝偉明到底是什麼關係。
開門的是郝偉明和陳玉瓊的寶貝女兒郝巧，郝巧今年十一歲，長得忒可愛漂亮，活脫脫的陳玉瓊縮小版。
“子濤哥哥，你好壞，你好壞。”
什麼情況？陳子濤抱起郝巧進門，看到郝偉明在客廳看報紙，陳玉瓊正在掃地。
“巧兒，我怎麼壞了？”
“你都不來找巧兒玩了，你就是壞。”
“呵呵……”
郝偉明笑道：“巧兒，你子濤哥哥現在當書記了，你爸還只是副書記，書記是不會來副書記家的。”
陳子濤也笑道：“巧兒，你爸和林平那龜孫子聯手，想把你子濤哥哥殺了吃了，所以你子濤哥哥不敢來啊。”
郝巧立即振臂高呼，“打倒林平那龜孫子，打倒林平那龜孫子”
這口號喊得熟練，是因爲幾年前陳子濤使壞，買了幾斤牛奶糖，組織了幾十個象郝巧這樣的小屁孩，到林平書記門口喊過，當時曾轟動大半個城關鎮。
郝偉明和陳玉瓊都笑了。
郝偉明笑罵道：“臭小子，你想害死我啊。”
陳玉瓊也笑道：“子濤，你可別把巧兒給教壞了。”
陳玉瓊走過來，將郝巧從陳子濤身上拿下，“巧兒，快做作業去，子濤哥哥找你爸商量大事呢。”說歸說，眼睛卻看著陳子濤，還拿掃把在陳子濤腰上杵了一下。
陳子濤也是會心一笑，昨晚的事還記憶猶新，陳玉瓊也沒有忘。
郝偉明放下報紙道：“子濤，你過來坐，玉瓊，你燒兩個菜，中午我要和子濤喝幾杯。”
陳玉瓊應一聲去了廚房，臀部一扭一扭的，進去前還回眸一瞥，陳子濤心說，這娘們原來也騷著呢。
陳子濤在郝偉明身邊坐下，陪著他各點上了一支菸，“郝叔，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有心思喝酒啊？”
郝偉明微微一笑，翹起了二郎腿，“下有縣公安局負責處理，上有林書記和東方縣長關注，你說我這個副書記該怎麼辦？”
有點意思，陳子濤壞壞地笑了笑，“出事的時候，三把手可以穩坐釣魚臺，郝叔，我又學了一招。”
“常委的兒子去另一個常委家偷東西，還有一個常委負責處理，一件未遂盜竊案一下子牽連到三個常委，這絕不是小事，你小子運氣太差，夾在其中左右爲難，你要謹慎處置啊。”
“可不是麼。”陳子濤苦笑道：“就是高春陽局長不讓我來找你，我自己也會來向你討教，無論如何你得幫我想個安然無恙的法子。”
郝偉明嗯了一聲，微笑道：“六個字，喝酒，聊天，看戲。”
“我明白了。”陳子濤點了點頭，但還是有點擔心，“郝叔，這樣能行嗎？”
郝偉明擺了擺手，收起笑容道：“你現在根本沒法站出來，因爲如果他們達成了妥協，你就將將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所以你現在就得靜觀其變。”
這也是陳子濤最擔心的一點，“郝叔，那林平書記有什麼打算呢？”
郝偉明道：“要麼搞垮齊南征和高春陽，要麼拉攏齊南征和高春陽，二者必居其一。”
陳子濤道：“林平書記胃口很大啊。”
郝偉明笑道：“胃口不大能當縣委書記嗎？”
陳子濤也笑道：“郝叔，你的胃口也不小麼。”
這時，電話響了，是林平書記打來的，讓郝偉明去他家一趟。
郝偉明起身道：“子濤，你就安心地等著，我去摸摸情況。”
陳子濤噢了一聲，他明白了郝偉明的心思，郝偉明不但要坐在觀虎鬥，而且還要從中漁利，更要緊的是，他還要幫著陳子濤，讓陳子濤欠他人情。
郝偉明瞭不起，明著是林平書記的盟友，暗中卻獨樹一幟，野心不小。
廚房門口，露出了陳玉瓊的靚臉，“子濤，你過來。”
陳子濤會意，起身慢慢地走了過去，壞笑著問：“陳姨姐，你有何吩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