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官雪落還是不斷的在她身旁夸贊著她,說她博學多識,又會做面膜,又會講韓劇。
這時候方明軒走過來了,看到上官雪落和簡凌夏的熱絡,覺得尤為的奇怪,這兩人前兩天不都還勢如水火的嗎?怎么就這么一天的時間,兩人之間的關系就像是破冰了一樣,變得很不一般了?
方明軒不由得叫了一句,“雪落師妹——”
上官雪落還自顧自的跟簡凌夏說著話,完全忽視著他,但這也是他第一次忽視她,之前無論他說什么,上官雪落都會立刻反應過來的!
方明軒當下覺得心里很不舒服,簡直就跟夾雜了沙子的牡蠣一樣,他又忍不住拔高了音調,“雪落師妹!”
上官雪落這才注意到方明軒的存在,一回頭,他正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完全就是那種近若咫尺。
“啊!”上官雪落大叫一聲,這才是方明軒所熟悉的她嘛,方明軒滿意的點點頭,而后又湊近了看,上官雪落的心不受控制的一陣陣狂跳起來,但方明軒仍然直勾勾的看著她,似乎企圖從她臉上看出來什么。
他突然說道,“雪落師妹,你好像哭過了。”
“啊?是的。”上官雪落沒有多辯解什么。
“為什么哭?”方明軒咄咄逼問著。
上官雪落回頭看了簡凌夏一眼,“凌夏給我講了一個悲傷的故事,我忍不住哭了。”
方明軒暗暗捏緊拳頭,仍然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簡凌夏,半帶著威脅的說,“簡凌夏,最好是這樣,如果是你欺負了雪落師妹,我饒不了你!”
上官雪落聽到方明軒這么說,心不安的跳動了一下,她聯想到自己之前對待簡凌夏的態度,也是和現在的方明軒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她強加指責,然而之前是不知道真相,而這一次她本身就是當事人,心里清楚得很,這就是誤會,大師兄是誤會凌夏了,她不由得愧疚又憤怒起來。
“嗖”的一下站了起來,動作太過迅速,方明軒根本就沒料想到,下一秒就聽見她說的很是擲地有聲,“大師兄,我不許你這么說,我說得是實話!你為什么還要責怪簡師妹呢!”
“就憑你們這么短的時間,關系就變得這么多,我懷疑你是被她給迷惑了。”方明軒嚴肅的說。
上官雪落聽得愈發氣悶了,她無法理解之前簡凌夏被誤解了那么多次,她是怎么做到那么淡然的,而現在她不過是被大師兄給誤會了一次,就心浮氣躁的。
“你確定是我被凌夏給迷惑了?而不是你被其他人給迷惑了?”這“其他人”意有所指!
方明軒含著薄怒的眼神死死盯著上官雪落,“你看看,這個簡凌夏來了之后,我們國師府搞出了多少事,先是靜姝師妹被師父責罰,現在又是你鬼迷心竅,硬要跟我爭吵,甚至連我的話都可以不聽了。”
被心愛的人用這種忿恨的眼神看著,是絕對的生不如死。 簡凌夏作為上官雪落的朋友,也無比能理解她現在的感覺,她輕輕的拍了一下上官雪落的肩膀,“你跟著方明軒過去吧,只要你不站在我這邊,你們就不會爭吵了。”
這不是善良,簡凌夏對待自己的朋友都是仁慈而寬容的,對待自己的敵人則是千倍萬倍還之,這是她一輩子的信條,她會把這筆帳算在紫靜姝的頭上,要不是紫靜姝唆使,方明軒也不至于如此盲目。
“不!”上官雪落鐵了心,這一次就是不聽方明軒的,方明軒上前來拽她,她也很大力氣的掙脫開來,“師兄,你回你的位子上吧,我想的很清楚了,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負責!”
方明軒冷冷的看著站在前面的上官雪落,而后視線慢慢的透過上官雪落,落在了她身后的簡凌夏身上,靜姝師妹雖然沒說什么,宅心仁厚,但是他感覺的出來,這個簡凌夏就是個禍害!是個妖女!
等這次擂臺賽之后,他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將這個簡凌夏給趕出去!
方明軒用失望的眼神看著上官雪落,這眼神就如同無數把刀子在凌遲著上官雪落,但最后他還是于心不忍,沒有把話說得太重。
“順帶說一句,雪落師妹,你今天很漂亮,我僅僅只想說一句而已。”說完,方明軒的身影就漸漸飄遠了,而后坐在了紫靜姝位子的旁邊。
他已經做了選擇。
上官雪落身子有幾分無力的站著,明明得到了她想要的夸獎,但她卻一丁點都不開心。
“你喜歡方明軒,對不對?”身后響起了簡凌夏的聲音,她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一切。
上官雪落從心口處立刻不斷的蒸騰起了熱氣,那一股股的熱氣一開始還在心口,而后到了脖子上,再到了臉上,再到了頭頂上,她就像是隨時要噴發的火山一樣,壓根就不敢去看簡凌夏。
“這……這怎么講?”
“如果喜歡,就要大膽去追尋,不要自卑,雖然他現在可能還被迷霧遮蔽著雙眼,但很快他就會明白的。”簡凌夏如是說道。
被她這么一說,上官雪落相反冷靜下來了,坦白的承認了,“凌夏,何其容易,我喜歡他,但他喜歡的卻是靜姝師姐,而靜姝師姐是一道永遠也跨越不了的鴻溝。”
“但你還是要用盡全力,省的以后老了再去后悔。”這些文字如同直擊心臟一般,帶著格外強悍的力量,引得上官雪落忍不住側過頭來多看了簡凌夏幾眼,兩人也沒多說什么,相顧無言,可是就是從這種眼神里透出了極為強大的力量,源源不斷輸出的力量。
上官雪落點了點頭,如釋重負,“凌夏,我知道了。”
不遠處,白景逸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彎了嘴角,天命之女果真有這種非凡的能量,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改變周圍的人,包括上官雪落,也包括他……
他的眼色忽明忽暗。
第二天的比試正式拉開帷幕,一開始一直都是袁翼博的徒弟們對戰其他一些師父的徒弟們,袁翼博能夠排得上都城第二,不僅僅是靠他的實力,還靠他一顆特別兇狠冷硬的心,他的徒弟們也隨了他的性子,對待對手的時候,就是步步狠招,毫不遲疑。
但這也是應該的,畢竟戰場上都是無兄弟的。
簡湘云的比試全都排在昨天了,因此今天一場都沒有,在有意的保存體力,可簡凌夏就不一樣了,一場緊跟著一場,這比試規則也不知道是誰排的,典型的不公平,典型的毫無人性。
在第三十次給簡凌夏上藥,上官雪落那暴脾氣終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不行,我要去找他們理論,等會你就要對上簡湘云了,怎么還有比試?”
簡凌夏拽住了她,笑著搖了搖頭,她的笑容充滿著自信,總是有一種非凡的感染力,能夠攫取所有人的視線。
“過多的實戰對于一般人來說,可能意味著體力的消耗,意味著越來越多的傷,但對于我可不會,恰恰相反,將會成為我最為強大的實戰經驗。”
上官雪落驚愕的聽著簡凌夏說這一番話,簡直到了狂傲的地步,但又不得不讓人心悅誠服,因為她說得一點沒錯。
她的成長速度實在是驚人又可怕的,原本今天的第一次對戰,渾身上下受了三十多處傷,然后才打敗敵人,而第二次呢,傷口的數量就減到了十幾處,然后越來越少。
而且體力消耗似乎對她并沒有什么影響,每一次頭發濡濕、汗流浹背的下來,但很快又可以精神百倍的上去,簡直如同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似的。
紫靜姝看著簡凌夏,實在不記得自己在心中已經詛咒她去死多少次了,然而無論詛咒多少次,每一次簡凌夏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這實在是種幸運,是種莫大的福氣。
然而隨著她勝利的次數越來越多,紫靜姝有種恐慌感,生怕這一次簡凌夏又有驚無險的度過了擂臺賽,她已經從自己手上逃脫了一次又一次。
不過轉念,她就安慰自己,簡湘云手上本來就有殺手锏,應該不可能敗在這簡凌夏手上的,不,不是應該,而是絕對不可能!
她暗暗捏緊的拳頭又再度松散開來,盡量讓自己放松。
“最后一場,簡凌夏對戰簡湘云。”隨著一個高亢的聲音,簡凌夏走上臺去,簡湘云站在對面,冷冷的看著她,企圖透過這帕子看到帕子下的容顏,但很可惜沒有……
“你放心吧。”簡湘云冷冷的開口,“很快,我就會將你臉上的這塊帕子給撕碎,露出你的真面目,你休想再逃了。不過我知道,你雖然和我那可憐又可悲的姐姐一個名字,但你絕不可能是我那落魄的姐姐,我姐姐弱得要命,又怎么可能成為國師的徒弟?”
簡凌夏用憐憫同情的眼神看著簡湘云,這傻子,都到了這關頭,也聽到了她的名字,居然還認為她不是國師的徒弟,也是夠蠢得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