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
謝瑢搖著扇子在街市上面轉了兩圈,才發覺似乎不怎麼容易往前走了。
“豆包,平安城向來這麼熱鬧嗎?”她側著頭問身邊的小廝,一臉迷惘,這些姑娘爲何面色通紅呈現興奮狀?
豆包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堆得快要掉地上的荷包,木訥的轉過去看自家主子:“只有少主子上街的時候。”纔會這麼熱鬧。
豆包說話不喜歡說全,他只說一半,好在謝瑢不是愚笨之人,自己會接下一半。真是神奇的一對主僕。
她狀似瞭解的笑笑,雖是曇花一現,卻哪裡能被密切關注他的姑娘忽略?姑娘們更加興奮了,不少人都尖叫一聲暈在自家家奴身上,豆包白眼一翻:“不要笑和說話。”趕緊走路。
謝瑢尷尬的拿著扇子擋住臉,捏著豆包的肩膀朝前面推,一直推到一間酒樓前面,她才險險脫身。
看著掌櫃的似笑非笑的面龐,她擦擦額頭上的薄汗,小聲開口:“人在上面?”
“已經等了很久了。”掌櫃的依舊是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謝瑢將扇子合上,朝著掌櫃的臉上打去,嘴上發狠:“再用這張似笑非笑的臉看本公子,就給你甩鞋拔子了。”不意外被閃過。
這間酒樓的掌櫃的叫有澗,開了間酒樓就叫有澗酒樓,惹得不少文人墨客讚歎不絕,說這酒樓名字起的好,掌櫃的有才。
其實按照謝瑢的想法就是這個掌櫃的其實是個懶貨,最應該被誇的是掌櫃的他老爹,要是他老爹給他起個名字叫做二狗子,相信這懶貨也會把酒樓變成二狗子酒樓,聽聽,多接地氣。
有澗用手扶正被擦邊歪掉的帽子,依舊那副表情:“小時候面癱掉沒治好,謝小郎又不是不知道。”
謝瑢將扇子往豆包懷裡一塞,看著有澗:“給本公子家豆包準備點好吃的,千萬別餓著了,”他一邊說一邊往樓上走,還順帶著整理了一下衣襬,連帶著表情都換的一本正經起來。
有澗歪著腦袋跟豆包一起看到那抹影子消失在拐角處,才相視一眼。
“吃什麼?”
“豆包。”
“……天天都是豆包吃不膩?”
“嗯。”
所以是膩……還是不膩?
有澗:“……”
默默的轉過頭去衝廚房喊了一聲:“二蛋子啊,來兩籠豆包,外加一碗熱乎豆漿。”說完他又轉過頭去看已經坐在位置上面擺弄荷包的人:“反正你主子錢多,不如再來點別的?”
豆包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整理荷包。
有澗卻抽抽脣角,他算是讀懂豆包的眼神了。赤果果的寫著:謝瑢的錢你敢多用?
好吧,他不敢。吃了都能夠讓吐出來的主顧,他有澗著實是不敢,可是今日的帳他要實實在在的守著絕對不後退。
豆包的兩籠豆包上來了,他放下荷包開始吃豆包喝豆漿,有澗朝樓上看看,又轉過頭來整理賬本。現在還是上午,過來用膳的人不多,再過兩個時辰,這酒樓裡的人就該多起來了。
推開門就看見李儒坐在墊子上面,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堆著一堆細小的汗珠,看來情況不容樂觀。她剛剛坐下來。
“謝嫡子莫不是得罪了那貴人?”李儒立刻小心翼翼的說道。
謝瑢心頭一跳,表面風平浪靜,那人不會如此小心眼,就因爲她替謝柔遞了一下信箋,真的不讓謝家跟鹽商協作了吧?
李儒又道:“貴人說平安地亂,已經不打算再讓人入夥鹽幫了。”
“啪!”謝瑢面前的杯子瞬間摔碎在地上,李儒膽戰心驚的坐在位置上,半響纔敢吞下喉間的口水。
“他果真這麼說?”謝瑢皮笑肉不笑。
李儒拿著袖子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帶著褶子的眼皮微微撐開:“確實是這樣說的……在下想如若謝嫡子當真是哪裡得罪了他,不如設宴款待一番,如果能夠冰釋前嫌,順利進入鹽幫,謝嫡子也不算吃虧……”
…………
“請他吃飯!本公子還要請他吃飯賠罪不成!”謝瑢越想越氣,站在酒樓下面搖著手中的扇子,扇的噼裡啪啦作響。
驀地她突然勾脣一笑:“豆包。”
“少主子您說。”待命中的豆包立刻上前,耷拉著的眼更加耷拉了。
“你說我該不該設宴賠罪呢?”
得!開始爲難他豆包了……豆包低頭思考了一會,憋出一句話:“小的只是個跑腿的……”該不該您心裡還不清楚?
“哈哈……”謝瑢撫掌大笑,拿著扇子敲敲豆包的頭:“本公子最喜歡的可不就是豆包你這副耿直的樣子……”